如果說僅僅是被擠得難以立足也就罷瞭，最讓鄔愫雅難以忍受的是：她附近的幾個男乘客，總是在她周身上下偷眼看來看去的，最過分的是她倚靠的那張座椅後面的一位穿著花格衫的男人竟直勾勾地看著她，像是癡呆瞭一般，嘴角都流出瞭哈喇子都沒有發覺。鄔愫雅感到渾身的不自在，就像是自己被周圍的一群男人圍著，用他們火辣辣的目光要扒光自己身上的所有衣裙似得，這一雙雙目光像是餓狼見到獵物時所發出的那種貪婪的目光，讓鄔愫雅不禁渾身打著冷顫。

　　鄔愫雅不得不眼不見心不煩，選擇瞭逃避，把註意力投向瞭車窗外，一輛輛私傢車輕松地超越瞭過去，其中有許多是女車主，她們神情愜意地駕駛著自己的愛車，從鄔愫雅眼前飄然而過。看到她們的灑脫駕姿鄔愫雅不羨慕那是假的，她在心裡默默地想：“怎麼這麼多的有錢人？他們都是怎麼成功的呢？”

　　看看人傢再想想自己：現在被擠在一群男人堆裡被肆無忌憚地視奸，鄔愫雅頓感失落。“怎麼才能賺更多的錢呢？怎樣才能過上更舒適、更富足的生活呢？”

　　鄔愫雅在她的小腦袋瓜子裡思考著這個困擾著普天之下絕大多數人所疑惑的問題。

　　“想其他的都太不現實，最實際的就是自己多努力，多拉點兒攬存業務，多掙點獎金。當然最好是那種有實力的固定公司客戶。”最終鄔愫雅經過思考得出瞭結論。

　　鄔愫雅意識到目前自己最大的問題是：剛入行不久，人脈資源太少，接觸的人大多是中下階層。現在最緊要的就是多認識些商務人士，或者公司高管之類的，這樣才能多招攬一些存款業務。

　　……

　　鄔愫雅一路思考著就來到瞭單位。小胖子湯曉毅正在笨拙地用抹佈幫鄔愫雅擦著桌子，看樣子是早來瞭。鄔愫雅走過去也不說話，她現在見小胖子很是尷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是對他怒目而視呢？還是裝作她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

　　小胖子當然也聽到瞭她的高跟鞋“噠噠噠”的腳步聲，扭過頭來抓耳撓腮地訕笑著。看樣子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鄔愫雅瞭。不過還是怯怯地低聲道：“愫雅姐，早。好久不見瞭。”

　　“好久不見瞭？不是前天晚上剛剛見過嗎？”鄔愫雅冷冷地道。

　　“哦，對……是……”湯曉毅低著頭唯唯諾諾著。

　　鄔愫雅不再理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開始營業前的準備工作。

　　“鄔愫雅，你過來一下。”就在鄔愫雅低頭整理單據的時候，有個熟悉的聲音喊她，一抬頭看到過道門口站著秦主任正一臉嚴肅地招呼她。

　　如果是以前鄔愫雅會很尊重他乖乖地跑過去，可是現在她似乎看透瞭這個人面獸心給自己下藥的傢夥，不過想瞭想她最終還是走瞭過去。

　　走近瞭，秦主任一本正經道：“跟我來一趟辦公室，有事找你談一下。”

　　鄔愫雅也不知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便跟著他去瞭辦公室。一進辦公室的大門，這秦主任馬上像變瞭一個人似得，一改嚴肅的面容變得和藹可親瞭起來，關懷地問道：“愫雅啊，身體好瞭嗎？”

　　鄔愫雅愕然，這變臉比翻書都快，不過還是應道：“嗯，好瞭。”

　　“你不用太難為自己，身體不舒服就可以跟我請假嘛。身體才是第一位的。”

　　秦主任和顏悅色道。

　　“真的好瞭，主任。您還有別的事情嗎？”鄔愫雅淡然道。

　　“咳咳，是這樣，我看你的身體老是不舒服，於是我求人買瞭一盒調養、美容的保養品，你拿回去試試，看效果怎樣？聽人說效果特別的好。這可是瑞士諾華的頂級保養品啊！”說著秦主任從桌子上他的皮包裡掏出一個用粉色絲帶包裝的精美禮盒來。

　　“這……我不能收。”鄔愫雅推拒道，她現在對這個男人送的任何東西都不敢要瞭，誰知道會不會又做什麼手腳？

　　“你這孩子，我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跟你媽我們是老交情瞭，送你點兒東西還不是應該的？”秦懷仁繼續勸說道。

　　“謝謝您，不過秦主任這禮物我真不能要。”

　　“你可真是的，這麼好的東西要是被別的女同事聽說瞭估計要搶破頭瞭，聽說它的美容效果特別好，用不瞭兩周就能見奇效。”秦主任說得口沫橫飛。

　　“哦？是嗎？”鄔愫雅被秦主任說得也將信將疑，有些猶豫瞭。

　　“不信？好，幹脆我把包裝盒打開讓你看看裡面。”說著秦主任就拆開瞭粉色絲帶打開瞭禮盒。拿出裡面的藥盒來。

　　“你看這瑞士諾華的廠標，沒錯吧？這可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大藥廠啊，這次信瞭吧？……”

　　就在秦主任拿出裡面的藥盒來遞給鄔愫雅看時，鄔愫雅看到那藥盒愣瞭一下：因為那藥盒跟媽媽送給她的是一樣的。原來是瑞士產的怪不得不認識上面的說明。

　　“要不然我收下？正好給媽媽服用，媽媽把她的那盒讓給瞭我。再者就算是我收下瞭他的藥，也不會感激他的，他也休想在我身上占到什麼便宜……”鄔愫雅在心裡做瞭決定，於是便道：“那謝謝主任瞭。”

　　秦懷仁喜笑顏開：“這就對瞭嘛，愫雅啊，你先試試看效果如何。要是好的話我再托人給你拿兩盒，這種搶手貨市場上是沒有的。你隻有找我才能幫你想辦法搞到。”

　　……

　　鄔愫雅拿著美容藥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擰開瞭秦主任送給自己的那藥瓶的蓋子，撕開瞭保鮮膜，看到瓶子裡果然是粉色的膠囊，和媽媽送給自己的一模一樣。

　　“愫雅姐，秦主任沒有為難你吧？”小胖子在辦公桌對面關心地看過來。

　　“沒有，他沒有你想的那麼壞，反倒是有些人乘人之危占人傢便宜才更可恨……”鄔愫雅似有所指。

　　果然小胖子湯曉毅紅著臉低下瞭頭不再言語。

　　……

　　鄔愫雅處理瞭幾筆櫃臺業務後看瞭看時間已經快十點瞭，那個該死的侯頌嘉還沒有動靜。

　　“就算是從別傢銀行取錢也該差不多辦理完瞭吧？這麼晚瞭還沒消息該不會是他食言瞭吧？”鄔愫雅心中惴惴，想給他打電話問一下，又覺得不妥，所謂：上趕的不是買賣。

　　正在她心不在焉的又處理著一筆轉賬業務時，她的手機響瞭。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侯頌嘉，她連忙接通瞭電話。

　　“喂，您好。”鄔愫雅的標準接待用語。

　　“是我，侯頌嘉，你們的那個支行營業部是在城東的石江街吧？”

　　“嗯，是的。”鄔愫雅盡量用平靜的語言回答道。

　　“那就對瞭，你出來一下吧，我已經到你們營業部門外瞭。”

　　“我出去幹什麼？你直接來營業廳找我辦理存款業務就行瞭啊。”鄔愫雅不解道。

　　“簽協議啊，難道去營業廳當著你同事的面跟你簽嗎？”侯頌嘉道。

　　“還真簽啊？我還以為你昨晚是在跟我開玩笑呢。”鄔愫雅一聽要簽協議，頭皮有些發麻，這傢夥太難纏瞭，利用巨額存款做誘餌來讓自己向他屈服。

　　“我做交易很認真的，從來不開玩笑，這事關誠信問題。你到底出不出來？”

　　“我……好吧，你稍等……”一百萬的現金存款不是筆小業務，她還是很在意的。

　　掛瞭手機，鄔愫雅對著對面的湯曉毅道：“小胖子，過來幫我處理一下，我去接一下客戶。”

　　“好，愫雅姐，剩下的我來辦理，你放心出去吧。”湯曉毅獻殷勤道。

　　鄔愫雅出瞭營業大廳，站在階梯上四下看去，果然在不遠處的便道上停這一輛奔馳S320L，她收拾心情，緩緩走瞭過去。接近時那車鍍著深色太陽膜的車玻璃在電動馬達的帶動下緩緩降瞭下來，露出瞭正一臉笑意看著她的侯頌嘉。他示意鄔愫雅從車的另一側上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可鄔愫雅偏偏就近打開瞭後車門，坐在瞭後車座上。

　　侯頌嘉看她沒有按自己的意願坐在副駕駛座位上也不在意，把早就準備好的一份協議遞給瞭她：“這是我按照昨晚咱們談好的交易條件，草擬的協議，你看一下，沒有異議的話就簽瞭吧。”

　　鄔愫雅拿過來兩頁A4紙的所謂協議仔細看瞭起來，當看到：“甲方（侯頌嘉）履行瞭定期存款義務後，有權要求乙方（鄔愫雅）按照8月8日晚在車內的親熱尺度同甲方親熱100次，乙方態度要真誠，必須拿出那晚同樣的熱情、投入度來讓甲方滿意。不得敷衍、應付、態度冷淡。否則甲方有權要求乙方賠償精神損害費……”

　　看到這裡鄔愫雅實在看不下去瞭，100次？還精神損失費？自己的精神損失找誰去要？自己昨晚真是不知道抽瞭什麼瘋？竟然會答應這種齷齪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