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啦?”孟鴻運的聲音顯得虛弱無力。
“嗯。又叫的外賣啊。”劉麗濤脫下高跟鞋,坐到丈夫對面的沙發上。
“整天吃外賣對身體不好的。”劉麗濤有些心疼地說,可這話剛出口,她就感到臉上有灼燒般的疼,急忙又說:“要不,我去給你再做點,當夜宵吧。”
“不用瞭,再說冰箱裡也沒東西瞭,呵呵…”孟鴻運的苦笑像削尖瞭頭的錐子紮在劉麗濤的心理,冰箱裡確實沒有什麼東西瞭,除瞭她用來給龍昊斯煲湯的藥膳。
這天晚上,劉麗濤做瞭一個夢,夢裡她站在傢門口的小路上,路的一旁就是她的房子,丈夫孟鴻運和兒子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看著她,父子兩的眼神有些呆滯,直勾勾地看著她,突然讓她覺得有些害怕。
“你們怎麼瞭?為什麼坐在門口?”她朝父子兩喊道。可丈夫和兒子都沒說話,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Hi!米安娜。”身後突然傳來龍昊斯的聲音。
劉麗濤循聲望去,龍昊斯正站在不遠處,穿著深藍色的警察制服,沒有帶帽子,金色的頭發在太陽底下發著光。龍昊斯的身後是自由女神像,那是美國的象征。
“寶貝兒,到我這來吧。”龍昊斯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一種詭異的微笑,但很迷人。
正當劉麗濤有些陶醉地看著龍昊斯的時候,另一邊的丈夫突然聲嘶力竭地喊道:“麗濤,別去,千萬別去!回傢吧!回傢吧,麗濤。”
“媽媽,回傢吧!你不要我瞭嗎?不要我們這個傢瞭嗎?”兒子也突然說話瞭。
正當劉麗濤猶豫不決,不知要往哪邊走的時候,龍昊斯那充滿魅惑地聲音再次響起:“寶貝兒,來吧!到我這來,我知道你的心裡也是這麼想的。我們必須忠於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難道不是嗎?”龍昊斯的聲音仿佛一隻無形的手要拉著劉麗濤往他那邊走,可就在她賣出第一步的時候,突然剛覺腳下踩空,整個人掉瞭下去。
劉麗濤從夢中驚醒過來,大口地喘著氣,額頭上佈滿瞭細密的汗珠,古怪的夢讓她睡意全無。劉麗濤看看身邊熟睡的丈夫,她驚訝得發現丈夫的鬢角不知何有瞭幾根白色細絲,她有種想去把這幾根白頭拔掉的沖動,可又怕把丈夫弄醒。
劉麗濤突然感到對丈夫有一種的愧疚。這種愧疚一方面來自這些天來自己對丈夫的冷落,另一方面則來自和龍昊斯這種不正常的曖昧關系。她要警告自己要醒悟過來,和龍昊斯的這種關系是危險的,繼續發展下去真的會像夢裡一樣一腳踩空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那是恐怕就沒有醒來的機會瞭。
第二天,劉麗濤如往常一樣繼續去醫院照顧龍昊斯,當然明顯沒有前些天那麼親近瞭,龍昊斯幾次親昵的舉動都被她拒絕瞭。
“麗濤姐,你今天好像不怎麼開心。發生瞭什麼事情嗎?”龍昊斯發現劉麗濤今天好像有意和自己保持著距離,對自己好像突然生分好多。
“沒什麼啊?”劉麗濤低下頭來,這是明顯的回避。
“可……可我覺得……”
“醫生剛和我說你下周就可以出院瞭,我去幫你再問問需要提前準備些什麼。”劉麗濤主打斷瞭龍昊斯的話,並且轉移瞭話題。
看著劉麗濤離開病房的背影,風韻的身子依舊迷人,龍昊斯的眼睛裡有些迷茫,又有些不甘。
時間過得飛快,龍昊斯康復出院瞭。警局為他舉辦瞭一個小酒會,既是歡迎他的回歸又是對他英勇表現的褒獎,據說屆時州裡的警察頭頭也要來,還要為他頒發獎章。
“麗濤姐,晚上你坐我的車,我們一起去。”快下班的時候龍昊斯走到劉麗濤的座位邊上,脫下病號服,穿回警服,龍昊斯顯得精神煥發,高大壯碩的身體絲毫看不出是剛受過槍傷的。
“我……我就不去瞭,今天是你光榮的日子,玩的開心點。”劉麗濤沒有直視龍昊斯,繼續低頭整理文件。
“什麼?你不去?為什麼啊?”劉麗濤的拒絕讓龍昊斯很吃驚,自從那天孟鴻運來醫院看過他之後,他能感覺到劉麗濤的變化,雖然後邊幾天劉麗濤依舊每天來醫院照顧他,可是明顯冷淡瞭許多,仿佛又回到瞭之前的樣子。
“傢裡有些事,我需要回去。”劉麗濤的語氣顯得有些冰冷。
“可是這個酒會不能沒有你。”
“不,這是給你準備的酒會,是為瞭褒獎你的英雄所為,我去不去真的無關緊要。”
“在別人看來,也許是這樣的。但我心裡清楚,是你這麼多天一直在醫院裡悉心照顧我,我才能這麼快回到這裡繼續工作。”
“這得感謝醫生和你自己強壯的體質,和我沒有……沒有關系。”
“麗濤姐,你這是怎麼瞭?我做錯瞭什麼嘛?”龍昊斯看著劉麗濤躲閃的眼睛疑惑地問道。
“沒有,昊斯,你不要這麼說。我……我確實傢裡有事,不能參加這個酒會。”
“是因為吉米嗎?”龍昊斯很不甘心。
“和他沒關系。不……不能這麼說。他是我的丈夫,我不去酒會和他沒關系,但我……我的一切都和他有關系,我是他的妻子。昊斯,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時間不早瞭,你快去吧,你是今晚的主角,你不能遲到的。”劉麗濤有些語無倫次,她顯然在極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好吧。”看到劉麗濤有些激動的樣子,龍昊斯知道不好再勉強。可他真不明白,劉麗濤對自己為什麼又變得和以前一樣瞭,難道是自己的一些舉動操之過急瞭嗎?
“女人的心思真是讓人難以琢磨啊!”走出警局大門的龍昊斯小聲嘀咕著,但他心裡清楚他是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的。
這天孟鴻運下班回到傢裡,手上還拿著一個精美的盒子。劉麗濤正在廚房做飯,這些天劉麗濤總是準時下班,沒有再加過班,也沒有參加同事間的聚會。孟鴻運又能天天吃上熱氣騰騰的飯菜瞭。
吃飯的時候,夫妻兩相對而坐,桌上是冒著熱氣的菜肴,都是孟鴻運愛吃的。
孟鴻運覺得妻子又變回瞭以前那個賢妻良母的樣子,久違的傢庭溫馨似乎又回來瞭。
“真好吃。”孟鴻運嘗瞭一口紅燒肉。
“那你就多吃點。”
“嗯。對瞭,麗濤,你看看這個。”孟鴻運有些神秘的從桌子底下抽出那個精密的小盒子。
“什麼啊?”劉麗濤有些好奇地看著眼前這個盒子。
“你自己打開看看嘛,呵呵。”孟鴻運顯得有些神秘。
“什麼東西啊,這麼神秘。”說著,劉麗濤揭開盒子上的絲線,打開。裡面是一隻精美的玉鐲子。
“喜歡嗎?”
“你哪裡買的啊?美國人可不興帶這種東西。”劉麗濤顯得很吃驚,下心翼翼地拿起鐲子,圓潤的表面透著翠綠的光澤,摸起來涼涼的有些發沉。雖然不太懂玉器,但她知道這隻鐲子一定價格不菲。
“美國當然買不到這個。美國人也不懂玉這種東西,這是我托朋友從緬甸帶回來的。”孟鴻運有幾分驕傲地說。
“很貴吧。”
“給你買的,再貴都不算貴。帶上看看。”孟鴻運深情地說。
劉麗濤的手很小,很輕松地就穿進瞭鐲子,粉嫩纖細的手腕配上精美的玉鐲好看極瞭,典雅中帶著古樸的秀氣。
“麗濤,這鐲子和你真是絕配,連大小都這麼合適。”
“哪有什麼絕配啊,呵呵。好看是好看,可在美國,你哪有見過誰帶著鐲子上街的啊。”劉麗濤端詳著手腕上的玉鐲喜愛中似乎有些遺憾。
“咱們就是中國人,拿瞭綠卡也是中國人啊。你管別人幹嘛。就問你喜歡不喜歡嘛?”
“呵呵,喜歡啦。”
“哈哈,你喜歡就好。”妻子喜歡,孟鴻運很開心。
“對瞭!”劉麗濤像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問道:“你不是說最近公司效益很差嘛,怎麼還買這麼貴的東西啊?”
“公司效益差,那是公司的事情,要是等那點死工資還不餓死啊。”孟鴻運得意地說。
“你賺外快瞭?”劉麗濤有些狐疑地看著孟鴻運。
“這你就別管瞭。”
“美國公司可是很介意員工出去兼職的,你可要小心的點啊。”劉麗濤有些擔心地說。
“這些我比你清楚,你放心好啦。”
見丈夫這麼說,劉麗濤沒有再說什麼,她向來是不管傢裡的財務的,她甚至不知道丈夫一個月賺多少錢。在國內的時候自己當老師的收入足夠她的開銷,來到美國後,丈夫給瞭她一張信用卡,也從來沒提示過餘額不足,再加上警局的工作也有一定的收入,所以劉麗濤從來沒有為錢的事情操過心。
夫妻兩繼續吃著飯,有說有笑,好像又回到瞭從前的樣子。
這天劉麗濤在警局上班,路過警局老大朱莉的辦公室門口時,裡面傳出爭吵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