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養教育孩子,特別是和他交流和溝通,說難也不難,關鍵是第一,身段要放下來,和人傢平等相處,你別老居高臨下的,首先就讓人抵觸。第二,可以嘗試著走進他的世界,理解他的想法和做法,如果前兩點做不到,那就想辦法讓孩子敬佩你,崇拜你。
葉南飛到不是有目的這樣做的,他讓他看一場同樣被欺凌,但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去改變的現場直播,等於給這孩子一個夢想,英雄不是夢,是可以實現的,人有瞭夢想,才會有激情,才會有動力,生活的才會有滋有味。
不用說,他的目的達到瞭,這孩子果真如被打瞭雞血一般。
陳金山開始主動的和他說起瞭學校的事,其實不難想象,和每個班級差不多,都有兩個受氣包,有個班霸帶著幾個小弟在班裡橫踢馬槽,金山就是那個受氣包,而且他班這班霸還格外囂張。
人的性格的形成是兩種因素決定的,一個是天生,基因裡帶的,一個是後天環境影響,決定因素是基因,但後天條件會加重和減緩你的性格特征。
比如陳金山,天生性格就柔弱,內向,有點隨他媽,而後天環境,他不占優,傢庭一般,在攤上這麼個班霸,這麼下去,很可能導致他越來越內向,甚至自閉,柔弱的性格甚至會更懦弱。
而他們這個班霸正好相反,他叫蔡衛國,長得倒不是多粗壯,但性子極其乖張,身邊的孩子都怕他,除瞭他天生性格強勢以外,說是他爸爸很厲害,幾次他惹禍,都能擺平,這就變相的鼓勵瞭他霸氣性格的滋長。
他每天帶著幾個跟班小弟,在校園裡吆五喝六,很是威風,以欺負弱小為樂,金山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員,要說天天欺負人玩,有意思麼?答案是有意思,這相當於權力,我可以任意蹂躪和處置你,這事非常享受的,不然你看成人世界的權力爭鬥何其激烈血腥。
葉南飛瞭解瞭大體情況後帶著他回傢:「金山,要想不被人欺負,自己得先變強大,明天開始跟我一起練功。」
金山:「哎……嘿嘿。」
這孩子還有笑摸樣瞭。
到瞭他傢,大鵬見著葉南飛並不熱情,也難怪,自己兒子要別人來管,那不是變相的說明自己無能麼,反正心裡不爽是肯定的,谷玲又尷尬的過分熱情,這讓整個氣氛很怪異,本來葉南飛想走瞭,可看見谷玲感激,期待的眼神,還有金山那恢復過來的孩童該有的笑容,他還是忍瞭。
谷玲屋裡屋外的忙活著飯菜,瞧著是下瞭血本,相當的豐盛,而大鵬陰陽怪氣的,他也懶著搭理,於是隻能跟小金山說話,簡單的說明練功都是練啥,怎麼練。
葉南飛說的繪聲繪色,金山聽的也很入神,可大鵬和谷玲聽瞭以後,不僅很是失望,本以為葉南飛可以出頭幫著把這事處理瞭,讓金山別被欺負就行,感情他這是要教金山打架,這哪是辦法啊,再說瞭,遠水也解不瞭近渴啊,等練會瞭得啥年月?可現在就受欺負呢。
大鵬:「這教孩子打架,不太好吧,就小金山這體格子,再練也白搭啊。」
谷玲也質疑的看著葉南飛。
葉南飛:「大鵬哥,玲姐,我覺著吧,教孩子本事,比幫他解決事更重要,你幫他解決一回兩回,還能跟著他一輩子麼,得讓他學會自己解決。」
大鵬:「那是以後,可現在就受欺負呢,而且我聽說那孩子的爸是機械廠這片的工商所所長,咱惹不起啊。」
葉南飛一聽也有點頭疼,官場的人咱平頭跑百姓真惹不起,而且還是主管葉南飛這行的:「啊,我說這麼邪乎呢,他這兒子簡直就是衙內瞭,那惹不起也不行啊,在這麼下去金山就得讓他們給毀瞭,這人要是被欺負住瞭,就頹瞭,以後幹啥都沒個精氣神,要想精氣神回來,就得金山自己打過那小子一回,而且我教金山的不光是打架自衛的本事,主要的是打不打得過,咱別怕事。」
大鵬兩口子聽的一頭霧水,不明覺厲啊,葉南飛接著說:「大鵬哥,這事你倆別管瞭,我想辦法,小金山必須得打回來而且是自己親手打,要不自信找不回來,至於哪所長,咱在想招,咱又不是欺負他傢孩子,既然他兒子那麼霸道,那就讓倆孩子公平的打,金山要是在被他打,咱認,被打不怕,不能被人熊住。要是那所長不講理,咱也不怕,我想辦法,明個開始,早上金山跟著我練功,晚上我去接他放學,你們不用擔心。」
聽到這裡,倆口子算是聽明白瞭,大鵬一改之前的陰陽怪氣,轉而是又熱情,又感激,這可是幫瞭他傢大忙瞭,之前他看似輕松,可能不愁麼,自己兒子老被欺負,而那傢他真心惹不起,轉學吧,自己一個小工人,沒個門路。
他突然改變態度是因為他發現,人傢葉南飛能做到的,自己真不行,而且要是按著葉南飛這麼做,自己兒子以後不用愁瞭,不光是問題能解決,還能成才。
能不高興麼,興奮之餘,他感覺葉南飛這朋友可交,以後說不上幫上啥大忙呢,隱約的又覺得,當初自己老婆和他有一腿可能未必是壞事。
谷玲更是感激涕零瞭:「大鵬,趕緊給南飛倒酒啊,我在去弄倆菜,你哥倆慢慢喝著,別急。對瞭,金山,快點給你叔磕頭,拜師父。」
葉南飛:「拜什麼拜啊,我剛來烏拉的時候,還不是你們幫我才站住腳的,咱都自己人,不用那些虛套。」
大鵬:「那,那不行,孩子拜師是應該的,你那功夫俺們是知道,金山要是能跟著你學,俺是求之不得呢,嘿嘿,快點,金山,跪下磕頭。」
葉南飛:「哎呀,別拜師父瞭,要不當我幹兒子得瞭。」
谷玲:「呵呵,那也行,那也行,金山快跪下叫幹爹。」
就這樣,他收瞭個幹兒子,其實心裡是不願意,你說年紀輕輕的,不是當師父,就是當幹爹的,弄得很老似的。
葉南飛是這樣計劃安排的,每天早上帶著他練功,反正自己也要練的,騾子,鐵蛋他們也沒閑心跟著練瞭,荒廢瞭,時不時的會想起小妹。
帶金山練功隻是其一,中學放學的時候他還要帶著他去湊熱鬧,為啥呢?很簡單,就是讓他多經歷這種場面,哪裡越是緊張,兇險,他越是是帶著去,而且有時候,去和四哥,大牙,土匪他們見面也帶著。
他認為,金山的毛病主要不是出在體能上,而是性格上,如果性格不勇敢堅強起來,你教他什麼功夫都白扯,到時候照樣挨削,人傢一發怒,你就突突,一叫板你就哆嗦,你還怎麼打?根本就不敢打,沒有勇氣打,所以必須雙管齊下,體能和技巧上要訓練,性格和精神狀態上也要鍛煉,兇險的場面見慣瞭,在看那幾個同學還算個事麼。
有瞭這兩項訓練還不算,最關鍵的是實戰訓練,武術,武術,離開實戰就變成舞蹈瞭,所以除瞭練基本功,每天他都讓金山匯報學校的情況,他們都是怎麼欺負你的,根據實際情況,在教他如何自保和反擊,打的過的情況下,如何打,打不過如何跑,實在跑不瞭,要護住關鍵部位別受傷。
開始還是挨揍時候多,而且有加重的趨勢,因為這幫傢夥發現這受氣包會反抗瞭,那迎來更嚴厲的懲罰是必然的,葉南飛的答案是,很好,非常好,難得的實戰對練機會啊,於是挖空心思教他如何對抗反擊,金山也由原來的害怕,挨打,變成越來越喜歡,越來越興奮,因為他發現他練的東西見效瞭,而且每天都有進步。
看來最好的學習方法,出瞭興趣以外,就是及時反饋。
你的努力馬上變現,會讓人上癮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葉南飛的計劃成果慢慢顯現出來,陳金山的精神面貌越來越好,至少能看見年輕人的朝氣,孩子有瞭精氣神,谷玲看著也欣慰。
不過,有一天放學,葉南飛發現金山又有點緊張,不安:「咋瞭?今天教你的沒管用啊?挨打瞭?不是跟你說瞭麼,挨打別怕,就當是訓練瞭,他們都是你的陪練。」
金山:「幹爹,他們好像商量好瞭,這兩天要在校外截住我,收拾我。」
事情是這樣的,蔡衛國等人最近在欺負金山,發現,這傢夥敢還手瞭,而且一天比一天難對付。
一兩個人有時候還打不過他,這讓他們非常不爽,權威受到挑戰,你不及時鎮壓,以後還有誰拿你當回事啊。
於是加派人手,就不相信制不服你,不過他們發現,人多倒是可以打得過他,不過好像打不服瞭。
這傢夥實在打不過就圈起身體,護住腦袋,任你怎麼打就是不知聲。
可這些哥們一落單時候,他反而會報復,有點鬼纏身的意思,跟你不死不休,死磕上瞭。
這事不但讓蔡衛國等人奇怪,其他幾個校內團夥也註意上瞭,有點同仇敵愾的意思,一個受氣包敢反抗這事,對於已經形成的勢力集團構成威脅,必須鎮壓,而且校內很多受氣包慢慢聚攏到陳金山身邊,於是幾個小團夥聯合要收拾一下這小子。
葉南飛:「怕不?」
金山:「他們好幾夥呢,要是一起打我,肯定打不過。」
葉南飛:「時候差不多瞭。你感覺和蔡衛國單挑,能打過他不?」
金山挺有信心的道:「要他一個人,保證撂倒他。」
葉南飛:「那不就成瞭,明天到校,你主動約他們,放學在校西面山坡底下決鬥,誰不來等於主動認輸。」
第二天,陳金山鼓起勇氣面對面給蔡衛國下戰書,差點沒把蔡衛國氣樂瞭,大夥正研究放學怎麼截他呢,人傢可倒好,主動約架來瞭,當時招呼幾個人就要上來揍他。
陳金山:「有本事,有力氣放學見。」
放學後,陳金山有點慌瞭,因為校門外沒有看到接他的葉南飛,而蔡衛國等人已經圍瞭過來,沒辦法隻能拖一會是一會,按幹爹的吩咐,應該到校西山坡下。
於是呼呼啦啦的幾十人來到校西,這裡的山坡下,有片空地遠遠的看著坐瞭一個人,正是葉南飛,陳金山一看精神頭立馬上來瞭,而蔡衛國他們反而有點猶豫,這幾十人,可不都是他的小弟,大多是看熱鬧來的,自己在霸道,還是惹不起成年人,難怪這小子最近這麼難弄,原來找瞭大人撐腰啊。
不過既然來瞭,就不能打退堂鼓啊,讓圍觀的笑話,明天傳到校內,不用混瞭。
大夥聚攏過來,蔡衛國:「我擦,陳金山,我說你這麼有尿呢,原來是找瞭大人來撐腰啊,這算啥本事啊,哈哈哈。你咋不把老師帶來呢。」
葉南飛:「你就是蔡衛國吧,首先呢,我不是來幫他打架的,但是我可以當個主持人吧,你說他找大人幫忙,沒尿,可你找一大幫人來打他一個算有尿?這麼地,既然你這麼喜歡欺負他,今天你找的人別伸手,我也絕對不幫他,你倆一對一單扣,誰贏瞭,誰牛,誰有尿,輸瞭的,就別整天欺負這個,欺負那個的,大夥感覺咋樣?一幫人打一個算啥本事,有種就單挑。」
葉南飛幽默,粗俗,接地氣的語言,讓現場氣氛輕松瞭一些,這幫孩子感覺這大人似乎不太一樣,不但不阻止打架,還讓他們單扣,這玩應,新鮮,有膽大點的,跟著起哄說好,反正看熱鬧的不怕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