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咱說到葉南飛一怒之下和群痞開戰,說瞭一下葉南飛的心理和戰略,具體戰術呢,咱以前說過,中國武術和外國武術的區別就在於一個巧字。用蠻力硬拼絕對不是中國武術主張的。他沖過去以後,利用靈活的身法和步法,躲避穿梭,所經過的人被攻擊的部位都很特別,比如小腿骨被敲,別忘瞭小腿骨位於小腿前面,基本沒有肌肉保護和緩沖,你沒事用棒子敲一下試試。
手背被敲,胳膊,心窩,腦袋,脖子肋下,總之都是人體最薄弱部位,敲你的手背,那全是骨頭啊,被棒子削一下,能握住東西算你狠。本來如果一幫人要是碰到硬茬,也有可能放棄進攻而轉而對峙,這樣對葉南飛不利,所以葉南飛根本沒給他們這個思考時間,沒等他們反過來勁,已經倒下差不多瞭,不是捂著某個部位慘叫,就是無力反擊瞭的。
葉南飛快速竄梭,短棍有如長眼,上下翻飛,指哪不一定打那,讓你防不勝防。轉瞭一圈回到原地,地上到瞭一片,還有幾個傻站著。而他並沒有耗費多少力氣,轉瞭一圈,揮瞭一陣棒子而已,敲的都是骨頭:「咋的,還有上的沒?」幾年來在人前不是躲躲藏藏就是忍著憋著,今天終於爽利瞭一把,那幾個還能站著的心裡話,一幫人都倒瞭,剩下咱幾個也不夠他打啊,還打個屁啊,趕緊相扶著,拽著的,撤瞭。
葉南飛看著這幫傢夥走遠,心理琢磨,會不會在找來更多的人,而自己又如何應對呢。這時剛才那姐又跑過來:「小兄弟,這會還不跑啊?你不怕這幫傢夥,警察你也不怕啊?」
葉南飛一想,可不是麼,惹出這麼大動靜,警察怕是隨時可能出現啊,忙去收拾魚。那姐:「別要瞭,把你逮進去別說魚瞭,窩頭都吃不飽。」說著拽著他就走,葉南飛:「我的自行車。」
他轉身推起自行車,跟著那姐就鉆進瞭附近的胡同,葉南飛雖然在這賣瞭幾天魚,但是附近的環境還是不那麼熟悉。得回跟著她,不然一時還真不知道往哪跑安全。倆人跑瞭一陣,看見沒啥人瞭,那位姐才站住喘著粗氣:」小兄弟,你還真猛啊,一個打十多個,不過這幫傢夥肯定不帶算完的,你傢哪的啊?你再猛,沒事惹他們幹啥啊?」
葉南飛:「我沒傢沒業的,光桿一人,我怕他們?」
這位姐一聽,是又驚奇,又好笑,今天碰著這小夥還真奇瞭怪瞭,不但膽子比天大,還自稱沒傢沒業,成沒成年啊。那姐:「你多大啊?還沒傢沒業?你爸媽呢?你傢住哪片?」
葉南飛這時候才細看這位姐,那會剛見面雖然第一印象是漂亮,但是其他的沒細看,這一看穿著,咋說呢?按現在的說法,叫做打扮的挺時尚,但是在那個年代,這種時尚常常被誤解為不是好人。
頭發是短發,應該是燙瞭大卷,棗紅色的外套,深藍色的褲子,腳上穿著高腰雪地鞋,按當時葉南飛的審美觀,這也不是美的打扮,不過人傢臉長得美,而且還這麼幫自己,所以也沒啥想瞞著人傢的意思,再說,也沒有瞞的必要:「我傢不是這的,已經老多年沒回傢瞭,這才來烏拉沒多少天,本打算賣點魚,掙點錢,可你看著瞭,就這他們也不讓我幹。」
這位姐一看這小夥歲數不大,身上似乎故事可不少,這引起瞭她極大的興趣,最關鍵的是,剛才葉南飛那生猛表現,讓她感覺太驚艷瞭,不同階層的人的價值觀,審美觀是不同的,這位姐雖然穿的不錯,但是一看就是社會底層,不然能擺攤來麼,底層婦女,特別是挺前衛的,對於暴力有時候莫名的崇拜,有可能是感覺會給自己帶來安全感吧。很多看見敢打能拼的流氓,就眼睛冒星星,大有遇到偶像的感覺。
那女知識分子心中的偶像應該是那種文質彬彬,一身書生氣,有文采的。混政界的見著領導就發暈,但無論哪個階層的女性,都會對同時對一種男人有感覺,那就是勇敢的男人。你就是在高知的女性,你可以反感暴力,討厭打打殺殺,但你也不會喜歡,見著暴力就腿軟,懦弱的男人。所謂的勇敢,不是你敢打敢殺,而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比如剛才葉南飛一人打十多個,這在普通人來看是不可能的,而葉南飛不但不怕,還瀟灑的把他們收拾瞭,前面的一個打十個就可以理解成為勇敢,而打的這麼漂亮,這叫有本事,這兩樣女的都喜歡,所以也驚著這位姐瞭:「那你再市裡住啥地方?」
葉南飛也不瞞著:「沒地方住,在郊區樹林裡住窩棚,別提瞭,窩棚昨天也被人拆瞭,要不今天也不至於這麼鬧心。」這位姐聽傻瞭,這什麼情況?住窩棚?還真是無傢可歸啊。這時候她細看葉南飛,雖然造的挺臟,但是頭發和臉收拾的還挺幹凈,小夥長的還挺耐看,關鍵是這麼能打,一想自己擺攤子不但缺幫手,而且要是他在邊上,那多有安全感啊,誰還敢欺負咱,哎呦,這可是天上掉下個寶哥哥啊。想到這裡,卡巴咔吧眼睛:「哎?小兄弟,既然你沒傢沒業地,那跟著姐混唄,我管你吃住,一月還給你五十塊錢工資,你幫姐出攤賣衣服,咋樣?」
葉南飛一聽,眼前一亮,呀?還有這好事?正愁沒地住,就有人收留自己:「啊?真的啊?那感情好,那不用給錢,給啥錢啊,管我吃住就行。」這一高興啥都忘瞭,連工錢都不要。這位姐一聽這個樂啊,艾瑪,這大白天的就撿瞭一個大小夥子,長得壯實能當勞力,那麼能打還能當保鏢,然後還沒啥心眼子,連工錢都不要,這上哪找去啊,嘿嘿賺大發瞭,她心理偷摸這個樂啊。
葉南飛當然有自己的打算,現在最難得是找不到住處,你租房子都沒人敢租你,而這位姐不但管住,還管吃,自己不賺大發瞭,整天住哪窩棚,好壞不說,還整天提心吊膽的,怕被發現在給拆瞭,晚上又冷,又孤單寂寞的,沒經歷過的人是感受不到的,所以葉南飛才這麼興奮。至於不要工錢,葉南飛是沒感覺,已經有吃有住瞭還要錢幹麼。真要缺啥瞭,那商店不就跟咱開的一樣麼,缺啥拿啥。
倆人算是各取所需,互補型,那位姐:「那趕緊的跟我先回傢吧,認認門,我還的回來取貨呢,都扔給我邊上姐們幫著看著呢。」
倆人邊走邊說,那位姐:「小兄弟還不知道你叫啥呢?我叫劉紅雁,以後你就叫我紅姐就行。」
葉南飛:「哦,紅姐,你比我大麼?我看咋比我小呢?我叫葉南飛,你叫我小飛就行。」
這話說的,明顯獻媚,那讓誰瞧著也是葉南飛小啊,不過女的就是喜歡聽這話,那管她們自己也知道是假話,聽的紅姐咯咯的樂:「瞧你挺憨厚的,沒想到也油嘴滑舌,呵呵。」
葉南飛:「嘿嘿,我實話實說麼。內什麼,紅姐,你傢真有地方住啊?」紅姐:「啊。咋的?還以為姐騙你啊呵呵,我主房是沒地方瞭,不過大門邊上後蓋的倉房,一直空著,正好給你住,你嫌乎不?」
葉南飛:「那嫌乎啥,總比住哪窩棚好,嘿嘿。」
這紅姐傢距離牛馬行也不近乎,穿出胡同以後,紅姐就讓他騎車帶著她走,也是快到城邊瞭的省機械的廠宅,這省機械廠可不如人傢江北機械廠瞭,人傢的職工住宅多是樓房,而省機械的住宅都是一排排的平房,這種住宅葉南飛太熟悉瞭,他傢的不就這樣的麼。
紅姐傢住在其中一排房的最裡面,靠一頭,在往裡走就是一片空地,還有一個大泡子,因為水面太小,稱不上湖,再往遠就是菜地瞭,估計是菜農的地界。紅姐在拿鑰匙開大門,說是大門,其實是紅姐傢在原大門的位置蓋瞭一小棟倉房,之所以叫做一小棟,是因為誰傢的面積都不大,主房的長度才有一間半的樣子,同樣,院子也那麼寬,倉房也就一間半那麼寬,而且還要留出大門。
也就說,大門這蓋的房子,是半拉倉房,半拉是大門,可以想象那小倉房能有多大,不過瞧著蓋的時候沒糊弄,和正房的感覺差不多。紅姐把倉房打開,裡面不到20平,在葉南飛看來已經相當寬敞,和窩棚比起來是豪宅,裡面堆放著一些雜物。紅姐讓他自己收拾收拾,然後就燒炕,不然這麼久沒燒住不瞭人的。然後她回市場取貨去瞭。這紅姐的心也夠大的,剛認識,不但敢把人領傢來,還敢把人獨自扔傢,別詫異,那時候人都還比較實誠,沒現在誠信缺失這麼雞賊。
等紅姐回來,葉南飛已經收拾完燒上瞭炕,他想跟紅姐說一聲,自己把行李背包取回來,紅姐不讓,說:「啥時候取不行,今天累瞭,一會姐帶你拾掇拾掇,瞧你這造的,跟野人兒似的,再給你置辦兩身衣服,姐這傢裡啥都有,你那行李裡還有啥啊?」正好快中午瞭,紅姐帶著他先去理發,後洗澡,出來之後又買瞭兩套衣服,結果這小夥一捯飭,那也是帥呆瞭。
紅姐看的有點發愣,剛才隻是看著受看,這麼一打扮,還真精神,這對葉南飛的感覺就復雜瞭,第一印象是這小子真猛,是個硬漢,等後來聽說無傢可歸,心理又同情憐憫心泛濫,等著一捯飭完,瞧著秀氣的葉南飛,她有禁不住母愛泛濫瞭。她這麼瞧著葉南飛,讓葉南飛有點難為情,有點害羞,臉都有點紅瞭,這不僅讓紅姐樂瞭:「你不是膽子挺大的麼?還怕人瞧啊呵呵。」越是這樣,越是招女性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