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飛的老爸老媽介紹完瞭,主要是他老爸,給他帶來瞭什麼影響呢?很多看官應該差不多明白瞭,葉南飛肯定跟老爸學瞭功夫。上小學開始葉南飛就回到瞭縣城的傢裡,老爸每天都要練功的麼,一就手的就帶著兒子練,說實話,葉南飛真不喜歡練,第一是比較苦,老早的就被老爸提溜起來,跑步,練套路,還在廠宅外面的小樹林裡開辟瞭一個練功場。
每天早上,先跑步上傢跟前的一個丘陵山包,就是過瞭那練功場的小樹林,這小樹林後靠這山包,前面有條小溪。練功場裡還有老爸自制的一些練功器材,比如單桿,杠鈴(就是一連軸帶軲轆那麼個玩應,從舊車上拆下來的)還有一個汽油桶,裡面裝滿瞭沙子,然後從A點扭送到B點,說是練腰勁。在傢院子裡還有掛著的沙袋,木人樁。
熟悉八極拳的看官可以看出來,這時候的老爸肯定是又吸收瞭很多別的門派的練功方法。確實,參軍以後,接觸瞭天南地北的很多戰友,有不少也是喜歡武術的,另外有在國軍裡呆過的,會一些軍體擒拿格鬥,簡單實用。這些都讓老爸綜合,挑一些感覺實用又幫助的采用瞭。
第二不喜歡的是,這武術不但不好玩,還不好看,你像同學們,有的會唱歌,有的會跳舞,有的學瞭樂器,這到瞭班會,晚會的,還能露一手,顯擺顯擺,他練這個可倒好,這套路打起來,一點可看性沒有,不像看到其他武術表演,那反轉騰挪,上躥下跳的,瞧著就很厲害的樣子,所以一度葉南飛感覺,老爸練這玩應太不正中,不是啥正統,估計是自己瞎琢磨瞎練的。
至於為啥還跟著學下來瞭,主要是老爸逼著,另外他主要是跟著老爸,那種兒子想跟老爸玩耍的心態。特別是和老爸對練,相當於父子間的遊戲。而之所以一直沒在同學們跟前顯露,是感覺丟不起那人,讓人真正會的人看見笑話死,背著人偷摸玩玩還行。而且小時候跟同學打架,除瞭力氣上有所改善外,並沒感覺有多大用,真打起來,還是一頓胡亂劃拉。和王八拳,潑婦拳區別不大。前奏基本完活,開始進入正戲。
葉南飛傢在這次運動中影響不大,主要是因為老爸是革命功臣,出身成分又無可挑剔,奶奶傢說是貧農都定高瞭,應該是赤貧。這絕對是根紅苗正。按革命先輩的話說,這是最具革命精神的階級,革命最徹底的階級,而且造反派針對的都是當權派,老爸的職務在廠子裡並不算當權派,第一保衛科不涉及到廠子的決策,左右不瞭廠子的任何走向,並且保衛科大多是退伍軍人,武鬥分子也分得清哪部分人比較好欺負。保衛科的人都應該是被拉攏對象。
雖然老媽傢成分不太保險,但姥爺,姥姥都在國營大企業上班,暫時也抓不到啥把柄。老媽又是小學老師,小學生不至於像中學生鬧的那麼兇,小學生還不至於那麼兇悍,運動白熱化以後學校早就停課瞭,老媽瞇在傢裡不出門,再有老爸的英雄光環罩著,問題不大。沒人會惦記觸這個黴頭來。
葉南飛因為性格隔路,被排擠,參加不上運動。隻能作為旁觀者,其實他傢這種狀態在這次運動中不多見,滿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躲過這次風暴。但問題就出在葉南飛身上,他不是養成,去學校圖書室偷書的習慣瞭麼。每隔一段他就去一次,偷出來後和劉承宇交換著看。這時候的葉南飛可不光隻會開窗瞭,他閑著沒事的時候,拆瞭不少鎖頭研究,並且研究出不少成果。
他研究透,這種普通彈子鎖的原理後,自己做瞭點小工具,現在是一般的彈子鎖都難不住他。其實道理很簡單,彈子鎖就是靠鎖芯裡面的彈子,來別住鎖芯的轉動,鎖芯轉不動,也就卡主瞭,鎖打不開。工具並不是萬能鑰匙,其實是沒有萬能鑰匙這一說的,開鎖的基本工具其實就是一個撬杠,就是利用杠桿原理,把撬杠插入鎖芯,隨時搬動,看另一種撥動鎖芯裡彈子的工具,把彈子撥動到不卡的位置,撬杠能搬動鎖芯瞭,這就算打開瞭,這個經驗多瞭,就要靠手感。越是熟悉,開的越快。
這是一個仲夏之夜,經過瞭白天的酷熱,晚上反而讓人精神一點,葉南飛好不容易熬到10點多,把早準備好的背包,工具帶上,從窗戶溜瞭出來,此時的天朝大地上到瞭晚上都沒有啥娛樂的,沒有電視,沒有廣播,廣播都是直接接到單位裡,統一播放的那種,誰也不敢晚上出去亂溜達。除非啥地方,或者那個單位開批鬥會之類的,這算在枯燥的生活裡的一種娛樂瞭。大多數傢庭到晚上早早關燈休息。睡不著的硬睡,夫妻都在的,造小人的活動,會比以往多不少,因為沒得啥可幹麼,所以在那個匱乏的年代,人口還是在增長。
葉南飛輕車熟路,奔著學校就過去瞭,輕松的開門,開這把鎖,他感覺跟用鑰匙已經差不多,太熟悉瞭。隨便從書架上抽出幾本書,然後帶到角落裡,打開小手電,看看有價值沒有。忽聽得外邊有動靜,馬上關掉手電,細細的聽。這學校是,三趟,六棟大長趟的平房,最南邊靠近大門南墻的一趟,兩棟,東邊是教室,西邊的是教員室。靠近北墻的兩趟,四棟,東邊兩棟是教室,西邊兩棟一棟是宿舍,一棟是實驗室和圖書室。
最南邊一趟房子,和北邊兩趟之間是操場,也就是說,北邊的兩趟房子間,挨得挺近,食堂和水房是在最東側,南北走向的房子。現在學校也停課瞭,老師們也被打倒瞭,學校正好被這些原來的紅衛兵,現在的造反派盤踞著。教員室成瞭他們的指揮部,宿舍成瞭他們起居室。
葉南飛想,難道他們又批鬥誰?或者和哪一夥造反派火拼?造反派之間的火拼,那可真的挺嚇人,葉南飛可不敢走近瞭看熱鬧,那不是打架,簡直就是戰爭。如果有武器,誰也不會忌諱直接用上,就算沒武器,那種自制的冷兵器殺傷力也是很恐怖的。打死打傷的絕不是什麼新鮮事。但是他細一聽不是,原來是倆起夜的,站在宿舍房後尿尿,邊尿,倆人還邊聊著。
其中一個說:濤哥今晚上又要當新郎瞭哈。另一個;草,可不是麼,不過今天這姑娘也不咋地啊,沒他以前上那幾個好看。一個;哎,是俺們一個班的,俺班的女生,濤哥還真沒上過誰,她算頭一個瞭,嘿嘿,別看長滴一般,但班裡不少男生喜歡她,性格好,濤哥就好這一口。另一個;草,不好看說啥也白扯,要是我是濤哥啊,麼專挑好看的上,嘿嘿,哈哈。
倆人尿完瞭也沒急著回去,互相點瞭根煙,邊吸煙,邊接著聊。一個;濤哥你還不知道,沒上過的都是好的,上過以後都是麼爛的,嘻嘻。另一個;可倒是哈,麼濤哥玩過的,沒少便宜兄弟們,嘿嘿。一個;草,女的就是特麼那麼回事,沒被幹過之前,都特麼裝緊,一旦被幹過瞭,她們就無所謂瞭。特麼讓一個人幹也是幹,讓一幫人幹不也是幹,哈哈。
葉南飛無心在聽下去,也沒心思挑書,聽其中一個說是滕濤一個班的,那不就是和他一個班麼,那這女生是誰呢?這必須得去看看,等那倆小子會宿舍後,葉南飛偷偷的溜瞭出來,聽意思滕濤可是要下手瞭,今晚做新郎,那這女生肯定也在學校呢,那在宿舍還是教員室呢?宿舍可是不好找,宿舍原來是分學生住的大通鋪房間,和教職員工住的宿舍。這挨個房間找起來可是不容易。
他轉過宿舍的房山頭,看見教員室那邊有亮著燈的房間,心想;還是先排除比較容易的教員室再說吧。這蔫悄的溜到亮燈的教員室窗口,還真是無遮無擋的,裡面亮著燈,情況是一覽無遺。不過看到裡面的情形後,讓葉南飛驚出一身冷汗,真是怕啥來啥,裡面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葉南飛最怕出現在這裡的孔維佳。
他看到這情況,馬上緊張的縮回瞭頭,蹲在墻根喘著粗氣,又有點不相信這是真的,又探頭往裡看瞭一眼,沒錯正是孔維佳,一邊低頭,偶爾還用手絹擦著,應該是眼淚,她是在哭,而對面坐著滕濤,一臉得意的,眉飛色舞的,說著什麼。葉南飛縮瞭回來,心裡想著這該怎麼辦,這看見的那裡是滕濤和孔維佳呢?明明是大灰狼面對著小紅帽麼。
如果換成別的女生,哪怕也是同班的其他女生,葉南飛狠狠心也就不管瞭,不是冷不冷莫的問題,是真心不敢管,現在先不說滕濤的權勢有多大,關鍵是他們無論做的事,多卑鄙無恥,但是法理上人傢這會就是站在正義,正確的一方,是主流的,相當於正常時期政府的地位,你說誰沒事敢和政府討論誰對誰錯的問題?你敢替他們要專政的人出面,就等於你站在瞭他們,也就是政府的對立面,這個是很可怕的。
葉南飛又伸頭看瞭一眼,感覺不行,你不管,剛才也聽到瞭那倆小子的聊天,恐怕孔維佳今晚上在劫難逃,而且自達運動以來,他們的所作所為他,也不是沒看見。孔維佳會怎樣的遭遇,他不敢往下想,這個頭必須得出,不然以後自己不會原諒自己,哪怕孔維佳不知道自己在這出現過。
那怎麼救呢?總不能直接進去把孔維佳帶走吧,那不但是和滕濤結下瞭仇,就後面宿舍住著那麼多他的小弟,自己也未必帶的走孔維佳。他告誡自己深呼吸,深呼吸,冷靜,冷靜。心裡慢慢勾畫出一個計劃方案。不如藏在門外,然後叫滕濤出來,他一出門,然後就在他後面給他一棍子,打暈瞭,然後帶上孔維佳就跑,等他們發現瞭他倆也跑遠瞭,而且還不知道誰幹的,對,就這麼幹,葉南飛最自己的計劃非常滿意,稱贊自己太麼有才瞭。
可是哪去找棍子?他溜進走廊,看有的屋沒鎖門,就溜進去,黑燈瞎火的沒摸到啥棍子,倒是摸到一把木頭把的掃帚,手裡掂量掂量,倒是能對付用,費瞭半天勁,總算把笤帚頭踹下去瞭。手裡有瞭傢夥算是心裡有點底瞭,計劃能正常實施,可剛拿著那棍子,捻手捻腳的從哪屋裡出來,剛走沒幾步,前面一屋子的門卻突然打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