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卓少陽和卓少逾憤怒的看著沈非白:“你憑什麼要求我們遠離玥兒?你以為你是誰?”
輕笑出聲,沈非白看著兩人目光中的憐憫,如同看到街角骯臟而殘疾的流浪狗一樣:“你們果然是不能用人的層次對待的東西!”
洪濤聞言大笑:“沒錯,沒錯!老實說,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不上道的蠢貨!”
“沈──非──白!閉上你的嘴!”卓少逾狂暴的怒吼著!
“哦……”閑閑的挑起眉頭,沈非白的臉上初時平靜無波,看著卓少逾的目光卻突然一變,暗沈的眸光如同黑色的死氣,閃著烏沈沈的光芒,將卓少逾的靈魂撕碎::“你這是在命令我嗎?卓先生!!!”“
強大的壓迫力,是在無數的鮮血中裡歷練出的威勢,那裡是卓少逾和卓少陽兩個富傢公子哥所能承受的!
卓少逾隻覺得心頭一陣陣的發冷,凍結的氣體似乎冰封瞭他的五臟六腑,連輕微的呼吸也會感覺到抽搐的疼痛!
不敢再看沈非白的眼睛,卓少逾懦弱的選擇瞭退避,別開瞭自己的頭!
宣浵睜開雙眼,便看到東款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個蘋果慢慢的削著,靈巧的手指,平和的面容。
宣浵剛一動,東款便已察覺,轉身看瞭她一眼道:“剛醒過來,不要亂動!先吃點東西,過一會,護士會抱孩子過來!”
宣浵接過他遞上的保溫杯捧著慢慢喝著裡面香濃的雞湯:“東款,我方才好像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是不是有人來過瞭?”
“你聽錯瞭!”東款低頭繼續削著蘋果:“沒有人來過!”
“是嗎?”宣浵不再多話,也許真是自己聽錯瞭!
地上癱倒的男人,依然做著無謂的掙紮,洪濤揪著他的頭發,拉起他的頭:“這麼明顯的局勢也看不清楚,你說,他們的眼睛長著是出氣的嗎?”
“是……是……是……”男人連聲答應著,這個時候隻怕洪濤就算說他是一條狗,他也隻會答應,而不敢反駁吧!
鮮血淋淋的男人提醒瞭卓少陽和卓少逾,他們此刻面對的男人,是一個滿手血腥的人;是一個可因輕易取走自己生命的人!
上前一步,掐住卓少逾的脖子,沈非白張狂的一笑,一掃之前的儒雅氣質,如同被黑暗侵染的惡魔:“今天隻是一個警告,你們可以選擇無視,可以選擇繼續你們的作為。但是你們最好相信,隻要我想,你們可以徹底的體驗什麼叫生不如死!”
被壓制住呼吸,被擒拿的劇痛,卓少逾漲紅瞭臉,張著嘴努力的呼吸著!
卓少陽看到小弟的摸樣,驚懼的上前:“你放開他,你要是殺瞭我們,玥兒是不會原諒你的!”
“哦!!”沈非白放開手:“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殺瞭你們?讓人生不如死的方法太多瞭,而且,你們是在太看重自己的價值瞭!”
“你……”被情敵如此打壓,兩人卻找不到反擊的餘地,這個男人勝出他們太多,太多瞭!!
昏黃的日光,斜照在倉庫破舊的屋頂上,如同上世紀出名的西部片的場景一樣,孤寂與空曠的融合,蒼涼與寂寞的代表!隻有穿著牛仔褲,別著左輪槍的牛仔們,再曠野中揮灑鮮血的驕傲!
卓少陽很卓少逾從倉庫裡慢慢走出,被剝去瞭自尊與得意的外衣,被強制的打壓與羞辱的痛苦,讓兩人年輕的飛揚氣質,完全消散瞭,心中微弱的希望,在今天全部被敲碎瞭!以後真的隻能遠遠避開瞭?玥兒!!
坐在車上,沈非白看著窗外一言不發,洪濤輕視的看著前面兩道的人影:“沈少,你幹嗎不幹脆把這兩個小子做掉算瞭!”
笑瞭笑,沈非白道:“他們?沒有這個必要!待會記得把倉庫的那些人處理掉,至於那個女人放過她也無不可!”
靠墻坐著的女人,聽到細碎的腳步聲響傳來,睜開眼睛看向來人:“是你??你還來幹什麼?”
李玥站在她面前有些愧疚的看著女人滿身骯臟的印記:“我來,不是為瞭你!但是既然見到瞭你,有些話我便不能不說!”
“你想說什麼?”女人瘋狂大笑著:“說這一切不是你的錯?說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嗎?”
“我不用說!事實卻是如此不是嗎?”李玥看著女人,無奈嘆息道!
“事實?什麼事實?這個世界上誰不是在出賣自己?出賣身體、出賣知識、出賣勞力、出賣身體、出賣靈魂!誰是幹凈的?誰是骯臟的?我也是出賣自己的東西,對於男人我盡瞭一個女人最可憐的義務,換取生活的資本,你們哪裡高尚瞭?我又哪裡低賤瞭?”
“你不低賤,我也不高尚!”李玥看著透過頭頂的裂縫滲出的一縷縷的陽光道:“如你所說,我們都在出賣自己,在這個世界生存就是在出賣自己!知識、智慧、身體、勞力、靈魂……所有的一切都是價值的換取,但是出賣這一切的前提是價值的取向,價值的高低!如果女人被定義為衣服的代名詞,那麼女人就該定義自己是怎樣的衣物,地攤上十幾塊錢一件的衣服和商場上萬塊錢的衣服如何比較?地攤上的東西,是不會有人心疼,舊瞭、臟瞭、破瞭、可以撕成抹佈,可以隨意丟棄!沒有人會心疼!但是昂貴的衣服,即便是濺上一個小小的油點,也會讓擁有者心疼不已,這是為什麼?”
低頭看向若有所思的女人,李玥接著說道:“你尋找男人換取錢財,我尋找男人換取慰藉,在你看來我們都是一路人,我也隻是個高雅的妓女,對嗎?”
女人露齒一笑:“你很有自知之明嗎!”
像是沒聽懂女人嘲諷的話語,李玥笑瞭笑道:“可惜,我們並不相同啊!你將價錢表的太明,太容易得到的東西,是不會有人珍惜的!我玩弄別人,你被人玩弄,除瞭有幾分相像的面容,我們的相似點在哪裡?”
換瞭口氣,李玥蹲下身子,幫女人拉瞭拉滑落的衣物:“你找錯瞭對象,我並不是你的目標,你對我莫名的仇恨,是來源於同時女人卻被區別對待的嫉妒!也是你以為女人更好報復的心理!說白瞭,你不敢找那兩個人報復,所以才轉嫁瞭仇恨!找上瞭更為柔弱的我!所以……我不會對你道歉,因為我認為自己沒有錯,但是我對你的遭遇表示同情,是基於女人對女人的瞭解與包容上!我們本來沒有仇恨,何苦互相為難??”
女人閉上眼睛,滑落的眼淚,順著白瓷一樣的臉頰滴落,如同那個男人臨走時說的一樣:“你,找錯瞭復仇的對象!你該怨恨的人不是李玥!”
她知道的,知道自己怨恨錯瞭人,但就像李玥說的那樣,自己挑選瞭更為柔弱的她作為對象,是嫉妒也是憤恨!都該放下瞭!
隻是……那個男人,撥開自己頭發的剎那,滿是疼惜的目光,溫暖瞭她那死寂的心!即使知道那是錯認瞭自己,她還是無可自拔的淪陷!即便這份感情永遠不可能有回應!永遠不能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