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涼偏僻的環境,即便是在正午的時間,偌大的地方卻不見一個人影,隻有滿地稀疏的枯草與到處都是的破爛雜物,蕭索而破敗!
破亂的環境讓向來享受著高品質生活的卓傢兄弟皺起瞭眉頭!看著骯臟的小路,有些遲疑的不知該如何舉步!
洪濤嘲諷的冷笑著看著兩人,還真是大少爺啊,一看就是沒吃過苦頭,沒見過世面的人,就這水準還敢和沈少叫板搶女人??果然是活久瞭嫌膩味!
沈非白對周圍雜亂的環境視而不見,事實上,他曾經在比這更為骯臟雜亂的地方住瞭很久,面前這樣的水準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影響!
“吱呀”一聲洪濤拉開銹跡斑斑的鐵門,一股腐敗的潮濕氣息混雜著腥甜的血液氣味,撲面襲來!
卓少逾和卓少陽看著昏暗的看不清裡面事物的倉庫,心頭一凜,警覺性瞬間提升,戒備的看著沈非白三人!
沈非白瞥瞭他們兩人一眼,也不說話,隻是回頭看著身後的地方突然笑瞭笑,隨即轉身率先朝著倉庫裡面走瞭進去,互相對視一眼,卓少陽兄弟兩人思考片刻,慢慢的跟著他走瞭進去!
洪濤抬頭看瞭看四周,抓瞭抓頭發,有些無奈的嘆瞭口氣,也不費事關上大門,就這樣大大敞開鐵門,自己跟著走瞭進去!
容敬囂張的坐在椅子上,端著咖啡慢慢的喝著,對面負責審訊的警員無奈的看著他的樣子,惱火的隻咬牙,可是不敢上前給他一頓下馬威,醫院裡已經躺瞭四個斷胳膊斷腿的人,自己不想變成第五個!
而且看他的樣子就是有些來頭的摸樣,說不定後臺很紮實,萬一惹瞭不該惹的人,自己的飯碗可就保不住瞭,和飯碗相比較,這一點點的忍氣吞聲也就無關緊要瞭!
慕容澤火急火燎的趕到警察局看到的就是這樣倒轉的情形!捂著臉責怪自己雞婆的心情,難怪會被這群傢夥當成軟柿子捏,都是自己心太軟惹的禍啊!早知道就該吃瞭午飯,睡上一覺,順便散會小步,慢悠悠的晃過來,可是……其實就算早知道是這樣,自己還是會屁顛屁顛的急匆匆趕過來的!慕容澤欲哭無淚,蒼天啊!大地啊!我親愛的老媽?為什麼我會是這樣的個性!
拉開電燈,刺目的白光映照在寬大陰濕的倉庫裡,堆在過道兩邊的集裝箱,亂七八糟的倒在地上,一地的碎酒瓶,黏在大片已經凝固的血泊裡,血液的顏色還很鮮艷,如同進入瞭一個屠宰場一樣,濃重的血腥味刺激的卓少陽和卓少逾胸口翻騰!兩人捂著鼻子,低頭繼續前行,按下瞭心頭跳升的不詳預感,此刻除瞭前進,他們已經沒有退路瞭,回頭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跟著在往裡走瞭幾分鍾,轉過一堆高高堆起的集裝箱,在一片開闊的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堆的男人,個個全身赤裸,鼻青臉腫,血肉模糊的癱在地上,猶如一灘灘的肉泥一般!
卓少陽和卓少逾頓時白瞭臉!雖然兩人從小依仗瞭傢世,打架鬥毆的事情經常幹,但畢竟還是正經的商人,不曾見過黑道上刀光劍影血肉拼殺,更沒有見過眼前這樣讓人恐懼的畫面,那些男人動也不動,似乎都死瞭一樣!法制社會下,人命是珍貴的,即便是有錢如卓傢也沒辦法隨便取走一個人的生命,而不用負責任,更何況是面前這麼多人!
抬頭看著沈非白依舊斯文儒雅的摸樣,卓少陽這才明白為何容敬會選擇避過他的鋒芒,本來自己還以為他也隻是個單純的商人,就算勢力再大,再有錢,也不會有多大的殺傷力,憑借瞭卓傢根深葉茂的實力,不一定輸給他,現在看來,商場上讓人聞風喪膽的“沈非白”三個字,原來是用鮮血堆砌起來的威嚇!
洪濤笑著看瞭看嚇壞的兩人一眼,轉身走到癱倒的人堆裡,胡亂的踹瞭幾腳,被踹的人,痛苦的發出瞭細碎的呻吟,回頭看著蒼白著臉的卓傢兄弟,洪濤理瞭理自己額前的頭發:“放心吧,兩位!這些人還沒死呢!沈少不讓他們死,他們就算想死也死不瞭啊!”
驚恐的轉頭看著那個溫雅的男人,卓少逾不敢置信眼前猶如血腥地獄一樣的場景制造者,會是那個看起來斯文的散發著書卷氣的男人!
暗在光之下,黑在白之中,點燃的蠟燭會制造陰暗的存在,拉開瞭電燈才能照出陰影!沒有瞭光的存在哪裡會有暗的延伸,人以兩面生存,沒有瞭善就不會對比出惡!大隱於市、燈下黑的空間是不可消弭的存在,把黑暗包裹在聖潔之下,背著十字架去嫖妓的人,被表象蒙蔽的人,隻會看到十字架的存在,而忽視瞭聖潔下的齷齪!這是聰明人會做的事情!
沈非白屬於更聰明的一種人,善也是他;惡也是他;黑也是他;白也是他。統統不是演戲,全部都是真實,真實的讓人不敢相信的真實,真實的讓人不得不信的真實,變換的節奏操控在他,轉換的角度掌握在他,他用真實掩蓋瞭真實,在任何一個人面前都是真實的他,關鍵隻在於,他想讓你瞭解他多少的真實!
淺笑著看著洪濤的動作,沈非白就好像在觀賞一副濃墨淡彩的山水畫一樣,悠然的表情,實在無法讓人將他與血腥、狠毒這樣的詞匯聯系在一起!但是卓少陽和卓少逾這個時候已經明白,這個男人是地獄的撒旦,有著讓人戰栗的本事,可以輕易取走自己的性命!
用腳尖踢瞭踢一個男人的小腿,沈非白抬頭看著洪濤:“你割斷瞭他們的肌腱?”雖是問話,卻是肯定的語氣!
“是啊!”洪濤無所謂的點頭:“沒辦法,你不讓他們輕易就死,我又懶得派人看著他們,幹脆割斷瞭他們的肌腱,他們想跑也跑不瞭,不是很省事嗎?”
沈非白點點頭:“你做的很好!”
洪濤笑道:“沒辦法,誰讓我跟瞭你這麼久,瞭解你呢!”
笑瞭笑,沈非白摘下眼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沖洪濤點瞭點頭。
洪濤會意的轉身,狠狠解開一旁拴著的一根繩子,“砰”的一聲響,一個鼓鼓囊囊的編織袋從倉庫頂端墜落!
卓少逾和卓少陽,看著掉落地上的編織袋裡面蠕動瞭幾下,隨即一股鮮血從編織袋的底部流出,像小溪一樣,不一會就滲出瞭一大片!兩人瞪大瞭眼睛,看著一點點擴大的血跡,驚恐的後退瞭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