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武彬的目的不一樣:蜜蠟是幹脆要金發晶徹底清醒,金發晶是要挽回武彬,還要耀武揚威地“做那女人一頓”,把蜜蠟給的那把小甩刀比瞭又比。
武彬的老練讓蜜蠟吃驚。他不躲,甚至在得知金發晶懷孕時也不辯解,隻是輕描淡寫地說瞭一句:“聽說你爸是後的?而且……你是不是和你哥他們住瞭好長時間?”蜜蠟原想此行金發晶肯定要耍賴撒潑的,被這軟軟的“聽說”悶悶地一戳,金發晶竟然啞瞭,呆呆地不出聲,直勾勾看著武彬的腳下——這雙用去她三個月夥食費的耐克鞋一直是金發晶的驕傲,每到嘲笑蜜蠟不戀愛都被她提及:“我餓肚子都幸福,這就是愛!你懂不懂啊蠟蠟!”
那邊武彬居然還在禮貌周全:“晶晶,需要什麼我能幫的,你就說話。”金發晶不說話,蜜蠟卻接過來:“有哇。把你鞋脫瞭好不好?”武彬以為聽錯瞭,看看金發晶又看蜜蠟。蜜蠟又說一遍,他才滿臉疑惑地脫鞋,有些心疼地看看雪白襪底,輕輕放下腳。
蜜蠟從金發晶後兜摸出刀,狠狠兩下,一隻鞋出瞭殘。武彬愣瞭,金發晶笑瞭,搶過刀子,邊戳邊罵街,口粗到蜜蠟想捂耳朵……
武彬悄無聲息地走瞭,金發晶毀鞋紮傷瞭手,血滴滴答答的,淚卻一顆沒有,突然說:“蠟蠟,這刀子你一共動瞭兩回,都是為我,蠟蠟你對我真好!”笑得蜜蠟心酸,強忍住不哭,找紙巾摁她傷口:“太晚瞭咱不回去瞭,你陪我回傢看媽媽去。”
媽媽胖瞭,尖尖下頦兒變成瞭一小半橢圓,原來削削的顴骨也鼓瞭起來。臉色作派卻像個少婦,她高高盤著頭發,領口傢常地散著,細細的脖頸上,圍裙背帶系瞭個撲棱棱的蝴蝶結子,一開門就團團地笑開瞭:“蠟蠟!晶晶!你們怎麼回來瞭?”
蜜蠟跳進門抱住媽媽:“想媽媽瞭唄!叔叔呢?”
“廚房剁排骨呢。”媽媽拿拖鞋給金發晶,撫撫她的黃頭發,“晶晶長個兒瞭!”
“媽媽算出我們要回來啊,做好菜。”
“哪兒啊,你們回來也不打電話,幸好大姨要帶你姐過來,媽媽和叔叔燒瞭好多菜,要不多來不及。”
——東菱要來?!蜜蠟愣瞭一下,趕快挪開思路:“媽媽找個創可貼,晶晶手拉破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