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羅硨磲再次觸碰以後,蜜蠟常常感覺生活得瞭無邊際。有個下午她坐在操場的草地上,手裡拿瞭一本閑書半罐可樂,思維一片空白地看著四周:幾個身材姣好的女孩子在打羽毛球,引瞭很多男孩子圍觀,故而特意把胸脯挺得更高,腰肢舒展屁股圓翹,連烏黑的發捎也卷動得盡善盡美;一個體育老師正怒沖沖地吹哨子,集合逃避素質訓練的運動員,那些偷懶的男生則慌亂地從所有隱蔽的角落裡跑出來,跟隨其後的是臉龐通紅、神態嬌媚的姑娘們;草地上離她最近的一對情侶正親個不停,男孩子唇邊還是絨毛,卻已經嫻熟地選出女友的一綹額發別向她耳後,借以掩飾他撫摸女孩子光潔脖頸的動機——這些情景像是圍繞蜜蠟拉開一條幕佈放映的默片,遙遠得不真實。
一個陌生的男孩子向這邊走來,表情有點兒拘謹,看視線應該是來找她搭訕的。蜜蠟學著舒俱徠的樣子躺瞭個難看的姿勢,雙手交叉在腦後,雙腳交疊,陽光很亮,她索性瞇起眼睛皺瞭眉——那個男孩在她頭頂站住瞭,蜜蠟眼中他的五官是上下顛倒的。
他用好聽的嗓音說:“嗨!你自己嗎?”
蜜蠟當他透明,可他沒走的意思:“女生總曬太陽要黑的,我站這兒正好可以給你擋陽光呢!”
蜜蠟閉眼不睬,他卻開始自我介紹,喋喋地說瞭很久,蜜蠟騰地站起來,眼珠盯住他,仰頭緊貼著他鼻尖說:“一小時前你就在那邊東張西望瞭。挑漂亮姑娘?最後選中瞭我,為什麼?”蜜蠟故意停頓,卻看準他想好要開口時流利地堵住瞭他:“因為我的嘴唇更紅、胸腰屁股最分明、大腿夠細長對吧!女人這些東西是千篇一律的,不一樣的是軀殼裡長著的心!女人長成女人的樣子,為的是吸引男人越過軀殼看她的靈魂,隻有愚蠢和自私的男人才會止步於女人光溜溜的皮膚——男人摸女人是因為喜歡摸,女人被男人摸就是因為喜歡被摸嗎?”蜜蠟見他果然一臉困惑莫名,毫不詫異地笑笑,臨走時上下看他一遍:“你長得挺有女生緣,所以才有信心找我的吧?你認可我的漂亮,我謝謝你瞭。”
羅硨磲高估瞭蜜蠟的純情,隻以為通宵電影行動嚇到瞭蜜蠟,於是想盡辦法道歉,可那些請求原諒的話反而更讓蜜蠟覺得無法和他溝通,索性連交流也不嘗試瞭。羅硨磲的亦步亦趨和過分浮躁的環境,讓蜜蠟居然生出瞭躲避的念頭,第二批實習課名額一發放,蜜蠟就填單子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