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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秦雨寧用過早點,便乘坐馬車出門,地點自然是司馬瑾兒所在的玉滿樓。
大街上人來人往,秦雨寧不願太過招搖,便吩咐駕車的那名中年車夫駛往玉滿樓的側門。
玉滿樓除正門之外,還有一個罕為人知的側門隱於鬧市深處。平日出入玉滿樓的均是達官貴人居多,因此一些身份尊貴的客人不願太過招搖,便從側門出入。
蓬萊劍姬之名遍傳整個九洲國,秦雨寧最初的幾次出入玉滿樓時均引起轟動,為瞭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過後她都是從側門進出。
玉滿樓占地極廣,馬車穿過數片清幽的園林,再繞過百花園、荷花池,司馬瑾兒居住的那座典雅三層小樓終於出現在前方。
這時車內的秦雨寧聽到前方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
“當真是豈有此理,本門主求見大才女,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小小的侍女阻攔?”
“小姐不見客。”回答的女聲顯得冷冰冰。
“混帳,你連通傳都不通傳一聲,便說大才女不見客?”男人頓時怒氣沖沖。
“我的話就是小姐的意思,你愛聽不聽。”
“我定要向大才女告你一狀!”
“那你就去吧。”
“你……你……哼!”男人顯然被激得拂袖而去。
秦雨寧揭開瞭窗簾一角,前方不遠處,那頭戴高冠一身長袍的熟悉身影印入她眼簾,赫然是秦雨寧的老熟人,聖劍門大門主秦松。
見他怒氣沖沖地往回走,秦雨寧放下瞭簾子。
馬車往前行去。
秦松悶著一肚子火往回走,與馬車擦身而過的時候瞥瞭中年車夫一眼,覺得對方的臉似乎在哪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便搖瞭搖頭離開瞭。
不多時,馬車到達花園入口,被一個侍女擋住。
這其貌不揚的侍女,冷冷地攔在入口處,“我們小姐很忙,今日不見客,請回去吧。”
“你是新來的丫鬟嗎?給你們小姐通傳一聲吧。”
為秦雨寧駕車的中年車夫姓李,身份其實是蓬萊宮的高級執事,因他多年來走南闖北有著非常豐富的處事經驗,多年前獲得為秦雨寧駕車的殊榮。
李執事並不是首次送他們夫人來此,玉滿樓一些地位較高的丫鬟是認得他的,但這還是他首次在這裡被擋下來,見到對方是個陌生臉孔,倒也不以為意。
那侍女揚起下巴,面無表情地道:“你沒聽清我什麼嗎,我們小姐不見客。”
李執事頓時皺起瞭眉頭,他好聲好氣地說話,沒想到換來的竟是這侍女惡劣的態度。但他當然不能跟這麼個下人計較,便耐著性子道。
“我們並非外人,而是來自蓬萊宮,小姑娘若不放心,大可向瑾兒小姐請示一下。”
誰知那侍女聽瞭,臉上卻露出一絲譏諷,“蓬萊宮,那又怎麼樣?我說不見就是不能見!”
李執事聽得整張臉都沉瞭下來。
“小姑娘,你知道我身後的車裡頭坐的是誰嗎?你……”
那侍女不屑地打斷他的話:“裡面坐的是什麼人,誰有興趣知道,趕緊給我離開。”
“你!”李執事頓時聽得大怒。
就在這時,秦雨寧雲淡風輕的聲音傳進二人耳中。
“李執事,你先到外頭候著吧。”
李執事連忙道:“是,夫人。”
車簾揭開,一身白色流蘇長裙的秦雨寧步下車子,徑直來到那侍女跟前。
那侍女的臉色一凝,大概是認出瞭來人,且被秦雨寧那完美無瑕的氣質所懾,愣瞭一下,但很快便恢復如初,露出她一慣的傲慢。
“知道本宮是誰嗎?”秦雨寧很平淡地說著。
侍女神色先是一冷,接著倔傲地揚起下巴,目光直視秦雨寧:“你是誰,跟我有什麼關系。”
“啪!”
秦雨寧沒有任何動作,但一聲響亮的脆響,已從那侍女的臉上傳來。
“這一巴掌,是本宮賞你的。”秦雨寧淡淡地說道。
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那侍女的目光陡然變得怨毒,“你……你竟敢打我?”
秦雨寧美眸微瞇。
“啪!”
回答那侍女的,是幹脆利落的又一巴掌。
兩邊臉各印上瞭一個通紅的手印,從未受過如此羞辱的侍女,終於勃然大怒。
“我要殺瞭你!”
朝秦雨寧一出手,竟是招招致命的招數。
“小小年紀,一身武功便這般精湛,難怪如此囂張。”
秦雨寧不明白瑾兒身邊怎會突然間多出這麼一個惡毒的侍女來,但對方既敢對她出手,秦雨寧自然也不會客氣。僅十幾招,便一掌將這侍女拍出五六丈。
那侍女一身武功也非同尋常,被秦雨寧一掌擊退,竟像未受到什麼影響一樣,狀若瘋狂地又要撲上來。
“竟敢冒犯我傢夫人,找死。”
在遠處候著的李執事,此時飛奔過來,截住瞭這惡侍女,與其激鬥瞭起來。
李執事能被秦雨寧挑中,一身本領當然不可小看,然而當他與這年紀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惡侍女正面交手時,才駭然地發現對方的武功還略勝他幾分。幾十招下來,他已被逼得連連後退,應付得非常吃力。
秦雨寧冷冷道:“李執事,你退下,本宮親自來。”
李執事隻聽自傢夫人的語氣,便知她已動瞭真怒,隻好窩囊地準備退出戰圈。
就在這時,從後方的典雅小樓上方,傳來一道悠揚的琴音。
琴音隻傳出簡短的幾個音符,仿如天籟,但落在交戰中的二人耳中,不啻於睡夢中的一聲驚雷,在那惡侍女跟李執事二人的耳旁轟然炸響。
兩人的氣血在剎那間倒逆,身體同時一震,各自都吐出瞭一小口鮮血,沒辦法再繼續下去。
二人均是驚疑不定。
而秦雨寧則是臉色有些凝重。
琴音出現的剎那,她便覺得耳中一刺,渾身氣血也仿佛遲滯瞭起來,必須運起功來抵制,方舒服一些。
她在大陸闖蕩瞭十幾年,見識過的奇聞數不勝數,卻從未碰上如此詭異的事。
幾個簡短的音符,便要讓她這樣的高手運起功抵抗,簡直是聞所未聞。
“夫人,您來啦,怎也不知會瑾兒一聲。”一道修長輕盈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司馬瑾兒蓮步款款地走來,身影裊裊娜娜。隻見她修長優美的身段,穿的是一件丁香底妝的鳳仙裙,纖腰盈盈一握,雙峰圓潤挺拔,隨著她輕搖的步履,裙擺下的淺色花紋繡鞋若隱若現,宛如秋水的雙眸,絕代佳人般般入畫。
比起上次見面,司馬瑾兒出落得更加動人瞭,冰肌玉骨,帶增添瞭一絲成熟與嫵媚的氣質。便是同為女人的秦雨寧,見到她也不禁被她的典雅婉麗所驚嘆。
秦雨寧忍不住白瞭她一眼:“瑾兒還好意思說,我這當婆婆地想見兒媳一眼,結果卻連個門口都進不去,瑾兒你來給夫人評個理吧。”
司馬瑾兒略為歉然地道:“定是我這侍女冒犯瞭夫人,瑾兒代她向夫人賠罪。”
她的秀目掃向那侍女,以不容置疑的語氣,淡淡道:“自掌二十個耳光,再向夫人賠罪。”
那侍女頓時瞪大瞭眼睛,露出忿然之色,但在司馬瑾兒清冷的目光下,她咬瞭咬牙,自捆瞭二十個耳光,直抽得臉上一片血紅,才不甘願地垂首下去。
“小春……冒犯瞭劍姬,劍姬大人不計小人過……”
“算瞭。”秦雨寧淡淡道。
司馬瑾兒揮退她道:“退下吧。”
那侍女低著頭,應瞭一聲:“是。”
“瑾兒,你這侍女,我覺得還是讓她離開玉滿樓為好。”
看著她一臉不忿地背影,秦雨寧秀眉輕皺。
“小春身份比較特殊,很抱歉,夫人,恕瑾兒沒辦法答應。”司馬瑾兒歉然道。
秦雨寧心中一沉,面上卻沒有半絲表露,她輕笑道,“夫人隻是隨口這麼一說,瑾兒莫要見怪。”
“怎會呢,冒犯到瞭夫人,瑾兒心裡不知多過意不去,是瞭夫人,您是什麼時候到的?”司馬瑾兒親熱地挽上秦雨寧的手。
二女站在一塊,像爭妍鬥艷的兩株名花,令人目眩迷離。
秦雨寧微笑道:“昨晚剛到,所以今早便過來看看瑾兒,不知是否打擾到瑾兒瞭?”
“怎會呢,瑾兒今日隻是約瞭一些友人,想在亭子裡清靜地作作畫,奏奏琴,這才叫小春幫我守在外邊。有夫人過來陪伴,瑾兒開心都來不及。”司馬瑾兒淡淡一笑,“夫人,咱們過去吧。”
二女步入花園,在小樓前的一座八角涼亭裡,秦雨寧望見當中共坐著五男四女。
司馬瑾兒的這幾位女性友人衣著均鮮艷奪目,她們的身前擺放著古琴、古箏等樂器,清越的琴音和箏音如流水般傳入秦雨寧的耳中,悅耳動人。
亭子裡的幾個男人,更是臉上都露出陶醉的神色。
秦雨寧的目光著重放在那彈奏著古琴的女子身上,對方的年紀與司馬瑾兒相若,模樣非常俏麗,可是秦雨寧卻很清楚,方才奏出那不尋常琴音的,絕非這看上去不懂半點武功的少女,而是另有其人。
見到二女的到來,涼亭中的眾人都停下,將目光投瞭過來。
當他們看清來人是秦雨寧時,在場的這些人顯然都不難從她的絕色姿容上猜出她的身份,頓時再也坐不住。
“瑾兒,你帶來的這位貴人,莫非便是名動大陸的……蓬萊劍姬?”那彈奏古琴的少女最是急性,第一個迫不及待地向司馬瑾兒求證。
司馬瑾兒微微一笑,對眾人道:“正是。”
話音一落,這幾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立時驚喜不已地圍瞭上去,對秦雨寧自作介紹。
衣著考究的幾個年輕人也慌忙地起身,禮貌地朝蓬萊劍姬施禮。
“在下柴平風,見過劍姬。”
這率先自我介紹的年輕人,莫約雙十出頭的年紀,手持一把白折扇,相貌俊朗,儀表堂堂。
司馬瑾兒在旁介紹說:“柴公子來自中州安陽,仰慕夫人已久瞭呢。”
“中州安陽,姓柴?”秦雨寧略感訝異地道,“莫非是安陽第一世傢的柴傢?”
那柴平風輕輕搖動扇子,臉上露出和洵的笑容,自謙道:“得入劍姬芳耳,實備感感榮幸。”
安陽柴傢,乃當地第一仕族,世代高手能人輩出,秦雨寧當然有所耳聞。難怪眼前的柴平風不過雙十之齡,舉手投足間一派輕松寫意,顯是身負著精湛過人的武功,比起那叫做小春的惡侍女,怕也是不遑多讓。
事實上,排除這幾位不懂半點武功的少女外,以秦雨寧的眼力,早便看出這幾個年輕人都身懷精深的內功。其中有兩個,秦雨寧更暗中推測他們的武功還在方才的柴傢公子之上,便是對比她,也至多隻是遜上一兩籌,極讓人吃驚。
“在下周耀武,來自西州扶封周府,拜見劍姬。”
“王世誠,出身北州伊定,見過劍姬。”
“小生沙才濤,來自武州密漳沙傢,見過劍姬。”
三人均很有禮貌地對秦雨寧自報瞭傢門,這幾傢均是當地數一數二的名門大族,在當地極具勢力。十幾年前秦雨寧剛出道之時,便已聽聞過這幾傢的名頭。
今天是首次與這幾傢的人接觸,便令秦雨寧備感吃驚。要知道,在她這個年紀之時,她的成就也就跟此時眼前的幾人相若,十年二十年後,眼前的這四人必定名震九洲。
司馬瑾兒身旁的人,當真是越來越不簡單瞭,秦雨寧暗中想著,面上卻沒有半分表露。
“既是瑾兒的朋友,便不用在本宮面前過於見外,大傢隨意。”秦雨寧微笑地對眾人道。
她接著把目光落在眾人當中年紀最小的少年身上。
“這位……小公子,該也是瑾兒的朋友,不知如何稱呼?”
秦雨寧停頓瞭一下,是因為對比自信的其他四人,這少年給她的第一眼感覺有些畏縮。他雖一身同樣考究的衣裳,卻坐在角落處,對比其他人顯得格格不入。
而且他太瘦弱瞭,初看像有十五六歲樣子,身子骨卻瘦小得連十三四歲都不如,一臉的畏怯,讓秦雨寧感到非常奇怪。
“我……我……”少年張口,但目光一接觸到秦雨寧,便緊張得說不出半個字來,期期艾艾瞭半天,總算是把名字報瞭出來,“我叫……邵水生。”
“原來是邵公子,邵公子也是年少有為呢。”秦雨寧微笑著道。
這倒不是她在恭維。眼前這名叫邵水生的少年雖看上去似乎有些膽小怯懦,但觀其雙目神光聚而不散,那是內力深厚的一種體現。
在秦雨寧的印象裡,她的軒兒在幾年前十五六歲的時候,似乎也就跟他差不多。
所以拋開他的性格不說,這少年絕不簡單,甚至將來可能還在另外幾人之上。
秦雨寧默默地將幾人記住。
除瞭這幾位世傢公子外,另外幾位少女也一早向秦雨寧報上名字,她們分別叫是凌晶婉,慕容冰媛,單聽蓮和金憐雪,四女也均出身於九洲國的大傢族內,均是一派大傢閨秀的模樣。
待到跟她們熟瞭些,秦雨寧不動聲色問瞭句:“在本宮來此之前,方才是誰在控琴呢?”
幾女紛紛朝身旁一指,“回夫人,是冰媛。”
秦雨寧微笑道:“方才本宮聽到幾聲琴音,悅耳婉轉,原來是慕容姑娘所奏。若是慕容姑娘不嫌本宮唐突,本宮想欣賞一次姑娘的彈奏。”
慕容冰媛得她贊美,羞澀地垂下螓首,“既然夫人喜歡,冰媛便獻醜瞭。”
這溫婉閨秀模樣的美女隨後坐到古琴前,纖指撥動琴弦,如流水般動人的音符頓時響瞭起來。
琴聲優美,曲畢,還惹來幾位年輕人熱烈的掌聲,但秦雨寧卻忍不住心中失望。
她並不是方才那奏琴之人。
細細想來也是,眼前包括司馬瑾兒在內的幾女,不論怎麼看,她們身上都沒有半點會武功的痕跡。而方才那神秘之人既能使出琴音制敵的手段,武功必是深不可測。
“瑾兒,你的畫技在幾年前便已讓畫聖狄公贊不絕口,今再看,更加爐火純青瞭。”
在身旁的幾女撫琴弄弦之際,司馬瑾兒則繼續完成著她那好瞭一半的畫作,得到秦雨寧毫不掩飾的贊美,她隻是很平淡地一笑。
“夫人謬贊瞭,比起狄公,瑾兒尚差很遠。是瞭夫人,您大老遠地來到帝都,該不是隻來看看瑾兒這般簡單吧。”司馬瑾兒一邊作畫,一邊隨口說道。
“瑾兒說對瞭,夫人還真是專程為你而來的。”秦雨寧心裡想著,嘴上自然沒有這麼說。
“還不是那些可惡的南蠻人,弄得如今整個雲州人心惶惶,也是正為此事,我才打算進宮面聖。當然,來看望兒媳婦也是同樣要緊的事。”
司馬瑾兒聽瞭,柔聲說道,“夫人怕來得不是時候,聖上久病不愈,前些天聽說已沒法離開龍床,現朝政暫由沂王與一眾朝中元老們代理。”
“聖上病得這麼厲害?”秦雨寧有些吃驚。
在她的印象裡,當朝國君的身體一直都很硬朗,近來雖聽說有所欠佳,但怎都沒可能嚴重到這樣的地步。
一年半前秦雨寧來帝都辦些事,還被皇後娘娘親自邀至皇宮中小住瞭四五日。因她與皇後娘娘年紀相若,又無需像後宮其他人般在其面前誠惶誠恐,因而秦雨寧與皇後娘娘關系很親近,住在宮內的那幾晚也都跟後者大被同眠在一起。
在秦雨寧在皇宮內過夜的那四五晚裡,聖上在百忙之中,晚晚都來到皇後的寢宮。
而且,在來的第一個晚上,聖上便既是希冀又是難為情地對秦雨寧提出瞭一個要求,便是希望她能在旁觀摩二人行房。
秦雨寧早就從聖上眼睛中的熾熱,看出他對自己毫不掩飾的愛慕。這樣的眼神,十幾年來她看過不知凡幾,早已心平無波。然而對方以一國之君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饒是以秦雨寧的鎮定功夫,也陡然間臉紅耳赤,芳心狂跳。
拒絕的話最終自是沒有說出。
因而聖上在床上展現出來的雄風如何,秦雨寧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身體狀況那麼好的一個人,突然間病重成這樣,秦雨寧的第一反應便是難以置信。
“聖上龍體欠安已久,太醫們已盡力施為,依然沒法阻止病情,前些天聽說燒得很厲害,一直在說胡話。以聖上目前的龍體狀況,恐怕是沒法接見夫人瞭。”
見秦雨寧沉吟不語,司馬瑾兒便接著道。
“夫人,您是皇宮裡的常客,聖上雖病重,但您跟沂王以及一眾朝中元老都很熟絡,關於雲州的事情大可跟他們商議。”
“唔,這兩日我便先派人去見王爺及丞相。”秦雨寧隨後起身,“本宮還有事情要忙,大傢請隨意吧。”
“夫人這麼快便要走瞭?”司馬瑾兒訝然放下畫筆。
秦雨寧微笑地看著她,“待夫人事情辦完,再過來跟瑾兒嘮叨。”
“那瑾兒送夫人出去。”
“不必瞭,車子就停在園子外面,瑾兒,你去忙你的吧。”
“那夫人,您慢走。”
“劍姬慢走。”
涼亭裡的男男女女們,也連忙站起來,送她走出瞭園子。
待秦雨寧的身影消失,慕容冰媛率先拍瞭拍心口,道:“劍姬方才似乎起瞭疑,竟問起奏琴之人,害得冰媛心裡卻不知有多緊張,真怕一個不小心在哪兒露出馬腳。”
其餘幾女也輕輕點頭。
柴平風則笑瞭笑,道:“你們又有什麼好緊張的,根本就不會有人察覺得出你們身懷武功。我們幾個才真個叫坐如針氈,拼命地收斂自身真氣,深怕在劍姬面前泄瞭底。”
“要說到泄露老底,這兒最有可能的也就邵公子一個,怎麼輪都輪不到柴少你吧。”周耀武笑吟吟地說道。
“哈,說得也是。”
那邵水生被二人一個取笑,臉上更顯自卑。
“類似的話,不要讓我聽到第二次。”
不帶一絲情緒波動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柴平風及周耀武,二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
當他們轉過頭,接觸到司馬瑾兒那雙冰冷的眸子之時,二人的後背頓時被冷汗打濕。
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絲惶恐不安,兩人立時屈膝跪地。
“請宮主恕罪。”
見司馬瑾兒的俏臉冷若冰霜,柴平風跟周耀武二人心知說錯瞭話,已惹宮主震怒,當下便把目光望向其餘的人。
然而其餘的六人同樣是噤若寒蟬,二人才心知一張嘴闖瞭禍,最後隻能求救般地向那卑怯少年投去求助的眼光。
“對不起,邵公子……”
“我們二人失言,請邵公子見諒……”
那邵水生似乎被眼前的情景,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見到兩人滿頭大汗的模樣,有些心有不忍地開口道。
“瑾……瑾兒姐姐……要不,就別生他們的氣瞭……”
司馬瑾兒冷哼一聲,“起來吧。”
“謝……謝宮主!”
這回兩人望向這畏怯少年的目光,便徹底不一樣瞭。
慕容冰媛這時扯開話題般道:“多得劍姬來此,那礙事的女人終於被捻走,才濤他們四人接下來將被安排到沂王麾下,趁這個時候,宮主準備給他們安排什麼任務?”
四個男人聞言,立即都提起瞭精神。
司馬瑾兒淡淡道:“要不瞭多久,九洲國君便將駕崩,在此之前不論沂王給你們安排什麼任務,都一一照辦。一旦國君駕崩,本宮自會在第一時間派人與你們聯絡。”
“是,宮主。”四人齊聲應道。
“今日就到此為止,你們都先下去吧。”
“是。”
眾人連忙起身離開,唯有那叫做邵水生的少年仍留在原地,是唯一的例外。
待到走出園子,柴平風跟周耀武二人擦瞭擦額頭上的汗水,一臉苦笑地對身旁另外二男道。
“王兄,沙兄,你倆也未免不夠厚道,竟提醒我們一句都沒有。”
“就是,咱們同為宮內四大種子,又都是老相識,你們未免太不夠朋友。”
年紀較大的王世誠與沙才濤聽瞭,頓時叫屈道。
“你們可真是冤枉我們,我們對那位邵公子的身份也不瞭解,隻知道他跟宮主一樣,均是出身於雲國,除此之外便一無所知。”
“你們二人當著宮主的面,旁若無人地取笑那邵公子,我們隻是覺得這樣有失我們的身份,便沒有插嘴,僅此而已。”
柴平風跟周耀武頓時俊臉一紅。
身旁幾女更是聽得咯咯直笑。
慕容冰媛一臉玩味地看著二人,“你們兩人也不搞清楚,邵公子可是稱呼宮主為姐姐,膽敢在宮主面前取笑他,你倆這回當真是自己往槍口上撞。”
柴平風納悶地道:“那邵公子到底是什麼人?像是突然間冒出來似的,之前卻從未見過他。”
這時身旁的金憐雪開口道:“聽說過邵東山這個人嗎?”
“邵東山?這名字像在哪聽過……”周耀武默念著這個名字,忽然靈光一現,“我記起來瞭,是雲國那位鎮國大將軍,邵公子……莫非是那位鎮國將軍的……”
“不錯,邵公子正是邵大將軍的獨生子。”
“啊,五六年前因為邵大將軍拒不投降,且拼死抵抗,令夏國軍隊出現很嚴重的傷亡,夏國君主極為震怒。攻下雲國後,第一件事便是對位於王城的邵府展開大屠殺,據聞邵府上下兩百口人無一生還,沒想到邵大將軍之子竟逃出生天?”周耀武瞪大瞭眼睛。
慕容冰媛緩緩道:“邵府跟司馬傢乃世交,邵公子小時候經常受到宮主的照顧,宮主對他就像弟弟般疼愛。事後宮主命大護法在夏國境內搜尋邵公子的下落,追查瞭三四年都沒有半點消息,直至去年年初,大護法才從一些蛛絲馬跡,終於找到當時已淪為乞丐數年,且因饑餓而變得骨瘦如柴的邵公子,帶回昆侖山秘密調養。”
“除瞭為邵公子調養身體外,宮主還另外命持典人為邵公子挑選最合適的傳功人。”凌晶婉幸災樂禍地看著二人,“若非你們身後的傢族一直都很盡忠,你倆人還是傾城宮的四大種子之一,否則便是邵公子為你倆說話瞭,也沒那麼容易混過去。”
兩人頓時聽得額頭冷汗直流。
沙才濤忽然道:“邵公子也如我們一般接受瞭傳功,但據我的觀察,他似乎還不懂武事,即是空有深厚的內力而不懂得運用。”
“我也發現這點。聖上不日即將駕崩,值此關鍵之際,宮主將他從昆侖山傳喚至此,卻又不像要給他安排任務,這又是何故?”周耀武十分不解地道。
“宮主做什麼決定,哪輪得到你們幾個在這嚼舌。”
那凌晶婉更是翻瞭翻白眼。
“蠢男人。”
…………
秦雨寧坐入馬車,吩咐李執事起程。
車子前行瞭一小會兒,忽然緩瞭下來,李執事的聲音傳瞭進來。
“夫人,前邊有個人擋住瞭去路。”
“哦?”
秦雨寧輕揭車簾,前方果真出現瞭一個熟悉的身影,四目對視,秦雨寧嘴角輕揚,放下瞭簾子道。
“前進吧。”
“是,夫人。”那人依舊擋在去路,李執事雖覺得納悶,但夫人的指示他向來都是毫不猶豫的執行,一甩車索,馬兒便抬腿前去。
就在雙方越來越近的時候,前方那頭戴高冠的錦服男子突然側過瞭身子,讓開瞭一條路。
車子一路暢通地離開瞭玉滿樓。
“瑾兒姐姐,劍姬已經走瞭。”
小樓的第三層,邵水生目睹秦雨寧的馬車離開,放下瞭手中的千裡鏡。
司馬瑾兒靜靜地站在他身旁,望著秦雨寧離去的方向,美目有些淒迷。
“夫人終於還是起疑瞭,這一天來得比姐姐預想的更快。”
邵水生張瞭張嘴,“瑾兒姐姐,水生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司馬瑾兒淒迷的美眸落在他身上,她伸出手,憐惜地撫瞭撫他瘦小的側臉,“水生無需明白。”
她抬起螓首,望著高升的旭日,淒迷悵惘的神色隨後被一絲冰冷所取代。
“水生隻需要知道的是,在不久的將來,爹娘與邵伯伯他們的亡魂將得到安息。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也將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
聽到她的話,邵水生怯懦的小臉,仇恨不能自已地湧現。
“瑾兒姐姐,水生一定要為爹和娘報仇!”
司馬瑾兒的纖手撫著他的側臉,溫柔地將他摟進懷裡,“水生受的苦已經夠多瞭,這些事姐姐自會安排,水生不用多管,知道嗎?”
邵水生激動得想哭。
這些年他淪落成最下賤的乞丐,飽受饑餓和欺凌,受盡瞭白眼,還跟狗搶過食,個中的辛酸隻有他自己最清楚。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一天再跟瑾兒姐姐重逢。
他每天都會從噩夢中醒來,深怕這一切隻是個幻覺。
然而此刻緊摟住自己的香軟女體,清楚無比地告訴他,這不是夢,真的不是夢!
“我……水生都聽瑾兒姐姐的。”
“這才是姐姐一直疼愛的好弟弟。”
“瑾……瑾兒姐姐……能……能放開水生瞭嗎?”
隨著情緒的平復,邵水生這才感覺到自己正摟抱著的軀體,柔嫩得無法形容,特別是察覺到自己的臉,正埋在他的瑾兒姐姐那對柔軟的胸脯上,頓時讓他臉上一片通紅。
司馬瑾兒見他害羞得頭都不敢抬,於是輕輕問道:“水生,你不喜歡瑾兒姐姐嗎?”
邵水生嚇瞭一跳般,慌忙地搖頭,隨後又補充般地說道。
“水生……水生最喜歡瑾兒姐姐瞭。”
“既然喜歡,那便抱著姐姐吧。”
邵水生張瞭張嘴,強忍著不住跳躍的心跳,用力地摟住瞭司馬瑾兒。
“水生,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經常跟在姐姐身後,最喜歡對姐姐說什麼話?”
邵水生臉上更是一紅,“我……我……”
“怎麼,你這麼快便忘瞭嗎?”
“我……我說,我長大後……要娶瑾兒姐姐回傢當老婆……”
“那水生現在便把姐姐當成老婆吧。”
邵水生頓時結結巴巴地道:“啊,瑾……瑾兒姐姐……這怎麼可以……”
司馬瑾兒嬌艷欲滴的紅唇在他臉上親瞭一下,道:“有什麼不可以,在沒有別人在的時候,水生便將姐姐當成老婆吧。”
“難道水生……不願意?”
邵水生被司馬瑾兒的香吻弄得心慌意亂,慌忙地搖頭。
“不是這樣的,瑾兒姐姐,水生……最喜歡瑾兒姐姐瞭,也……也想讓瑾兒姐姐當……當水生的……老婆……”
司馬瑾兒輕撫著他的臉,滿意地道,“這才對,現在,輪到水生來親姐姐瞭。”
說完,她閉上瞭美眸,嬌艷欲滴的紅唇散發著無盡的誘惑。
如天仙一般的瑾兒姐姐,竟然要給他親,邵水生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陡然間遇到這樣的誘惑,自然難以抵禦。
邵水生終於忍不住,往司馬瑾兒的紅唇親瞭上去,接著十分笨拙地吻瞭起來。
他的生澀在司馬瑾兒的意料之中,因此她不急不徐地引導著身前的少年,邵水生逐漸熟悉起此間的門道,終於不再像開始時那麼笨拙,很快與司馬瑾兒吻得熱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