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放寒假瞭,春節也快到瞭,我們全傢都一起動手把傢裡整理起來。
我和哥哥清理傢裡一年下來堆積的垃圾,姐姐和媽媽把灰塵遍佈的傢俱碗碟都拿到池塘清洗,妹妹幫不上什麼忙,不過也很興奮的跟在我後面亂幫忙,嘴裡一個勁的說:「要過年嘍,要吃好東西嘍。」
那個時候的我們,誰不盼望著在過年的時候能好好的吃幾頓呢?爸爸去集市上買東西去瞭,畢竟過年,鞭炮、對聯、茶點這些東西是少不瞭要購置的。
瑞雪兆豐年,到大年夜這天,從下午起雪花就漸漸的從天上飄瞭下來,慢慢的把村莊蓋上瞭雪白的外衣。
夜來瞭,傢裡的事情終於忙完瞭,我們全傢都穿上瞭棉襖,我們姐妹四個圍坐在飯桌旁等著開始吃這團圓的年夜飯。
爸爸拿瞭一串小鞭炮交給我和哥哥,我把鞭炮紮到一根小竹竿上挑著,站在傢裡把它伸到瞭門外,哥哥在門外擦著瞭火柴,然後在鞭炮「劈劈啪啪」的炸響聲中笑著跑回瞭傢門,興奮的看著火光煙霧中鞭炮的紙屑亂飛。
我瞇著眼睛裝做鎮靜的拿著竹竿,我沒有哥哥膽子大,鞭炮的炸響對那時候的我來說真的有點嚇人,但我是個男孩,也不能和姐姐妹妹一樣嚇的皺眉頭吧。
鞭炮炸完瞭,媽媽手裡拿著幾支香對著門外拜瞭拜,然後插到門邊,關上瞭房門。
終於可以開始吃瞭。
一傢六口開心的圍著桌子,爸爸媽媽一人坐瞭一邊,我們姐妹四個坐在同一條長凳子上。
爸爸問媽媽:「菜都上桌瞭嗎?」
媽媽回說:「都上瞭,也沒其他瞭,都這一大桌子菜瞭呢。」
妹妹小手捏著筷子,看著桌子上的魚肉流口水:「媽,好吃沒有啦。」
爸爸說吃吧,於是我們就爭先恐後的把筷子伸向瞭早已經看好的菜碟裡。
爸爸媽媽也吃著,還喝點酒,不過並不和我們小孩一樣吃的快,隻是慢慢的吃著,臉上帶著笑看著搶吃的我們。
「大軍,過瞭今天,你都12歲瞭,以後可不能再亂竄瞭,多在傢陪弟弟妹妹,知道嗎?」爸爸夾瞭一塊肉給哥哥的碗裡,語重心長的說。
哥哥嘴裡咬著吃食隻是點頭,爸爸看著他那樣子也就不和他說瞭。
爸爸又把一快肉夾到瞭姐姐碗裡,對著媽媽說:「還是鵑鵑懂事些,這一年來,傢裡燒飯洗衣她都做瞭,這很不簡單啊。」
又看著我們說:「要是你們都和姐姐一樣,爺娘就稱心瞭。」
姐姐忙說:「我年紀大些,傢裡我能做的來的我總要做起來,他們還小,以後會曉得的啊。」
媽媽眼圈有點發紅:「鵑,別講的,還好有你在傢湊點生活,我們傢裡人這樣多,要是隻我們兩個做來,怎麼忙的過。」
我忽然覺得自己也應該承擔些什麼瞭,接過話來說:「我以後也幫姐姐燒飯給大傢吃。」
媽媽笑瞭,爸爸給我夾菜,笑著說:「建建倒是還聰明的嘞,今年讀書又是個三好學生,你還小,讀書用心點就行瞭,等你再大些再湊傢裡的生活。」
妹妹聽瞭在一邊嚷著她也要去讀書。
媽媽和妹妹說她幼稚園都不喜歡去讀,還怎麼有字認識去讀書,妹妹當即挺起胸膛保證說明年一定好好去幼稚園,她嘟著小嘴一臉的嚴肅,不過嘴巴邊上還粘著肉末,我和姐姐看瞭都笑瞭起來。
團圓飯吃瞭很長時間,一傢人說些貼心的話,又講些來年的希望,順心愉悅的結束瞭。
收拾完桌子,爸爸又給我們幾個每人發瞭2塊錢的壓歲錢,又特別的吩咐蠢蠢欲動的哥哥大年夜一定不能跑別人傢去。
媽媽叫我們到床上去打牌好瞭,哥哥好像不太想和我們來,但我和姐姐妹妹都要來,於是他也隻好同意瞭。
我們四個擁著被子坐在床上,被子上放一個米篩子就開始打牌瞭,打的是現在稱為「跑的快」的那種牌,誰先出完誰贏,剩下的幾傢手裡有多少牌一張算多少錢。
好像記得是半分錢一張,我們四個興致都很好,直到妹妹在快天亮的時候實在受不住要睡瞭才結束。我和哥哥是贏傢,不過打瞭一夜的牌我和哥哥也隻是分別贏到瞭幾毛錢而已。
姐姐也說要睡瞭,哥哥一定要拉我到外面去看看。
外面的天還是黑的,雪停瞭,白色的雪在黑暗裡發著光,天氣冷的很。
哥哥跑回傢拿瞭一個臉盆來,大聲的對我喊:「弟,我們堆個雪人,堆大一點的,叫天亮路過的人都能看見!」
我雖然被冷的有點不想在外面,但是哥哥說要堆雪人我還是興奮的答應瞭。
於是我們一起動手把地上的雪挖到臉盆裡,然後弄嚴實瞭扣到門前的路邊上,直堆得比我們人還高。(我還記得那時候我傢門對面路邊有一棵大柳樹,小時候我常常在這棵樹腳看螞蟻,可惜後來村子裡做水泥路,樹根邊上都糊上瞭,沒幾年樹就爛瞭,到現在隻能追憶而已。)
然後又回傢拿瞭菜刀來砍砍削削,弄出一個人形來,最後弄瞭兩顆木炭來做瞭眼睛,在雪地裡撿起鞭炮的紙屑塞成瞭雪人的嘴巴。
看著我們弄瞭半天才完成的「傑作」,我和哥哥都開心的笑瞭起來。
天亮瞭。
年初一,全傢去上墳,年初二到外婆和舅舅傢拜年,然後依次去幾個姨父傢(我媽媽姐妹8個呢。),我爸爸這邊沒什麼親戚,等到過瞭年初八,基本上所有的親戚也都拜完瞭。
拜年的時候我們小孩當然開心的很,每傢都有好吃的來招待,吃完瞭還有紅包好拿。
疼愛我們的姨媽們還總是要給我們的衣服口袋裡塞些茶雞蛋、糖塊什麼的要我們帶去吃,很多年紀和我們差不多的表兄姐妹也都在拜年的時候見面,誰都可以找到相處好的,大傢一起去爬那邊村子裡的小山,然後在山頂上猜拳(剪刀石頭佈那種)贏茶雞蛋,這時候彷佛我們的日子忽然的變的好過起來。
那幾天,一直在親戚傢走動,我開心的不得瞭。不過年初二在外婆傢,我還是鬧瞭個笑話,現在想想還是覺得挺尷尬的。
那天所有的姨媽們都一起聚在外婆傢,大傢坐著喝茶談天,說些傢裡傢外的瑣事。我們一大幫子表兄姐妹(我自己也算不過來到底有多少,實在是很多,那時候都生的多,每傢都有好幾個。)亂跑著玩。
我也不知道那時候我怎麼瞭,一個人跑到舅舅傢的院子裡去瞭。那天太陽很好,雖然是很冷的季節,不過感覺倒也暖和。
我尿急,就站到墻角撒尿,撒完後看見墻上長瞭一棵小草,葉片大大的。也不知道當時怎麼回事,忽然腦子裡冒出一個怪念頭,想也沒想就把那葉子拉瞭一片下來,然後一隻手拉住自己的陰莖的包皮,把葉子塞瞭進去。
當時覺得很好玩,看著葉子被「裝」進瞭自己的陰莖包皮裡面,然後我又把包皮頭上一捏,陰莖頭上就鼓瞭起來,一放手,包皮往下褪,綠色的葉子又露瞭出來,我又捏牢。
我正在玩的不亦樂乎呢,頭上被誰敲瞭一記:「建建,你這樣乖的,站這裡玩老把,要打瞭!」
我嚇瞭一跳,也來不及把老把收回褲襠,回頭一看是外公拎著他不離身的旱煙管站在我後面,剛才我就是被他用旱煙桿子敲的。
見我發呆,外公說:「還不給我去傢裡頭吃點心去,老把掏出來很好看嗎?快收回去。」
我立馬把老把放回褲襠,一溜煙的跑瞭。
吃點心的時候外公笑著把我做的蠢事和姨媽她們說瞭,大傢都來逗弄我,我羞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偏偏這時候有個姨媽還和我媽媽打趣說:「建建大瞭吧,給他早點說個媳婦好瞭。」大傢都哄堂大笑。
我隻好又跑瞭出去,幾個表兄弟也跟瞭出來瞭,取笑我說:「老把很好玩的吧?」
這以後每到過年,還有幾個親戚要在我面前說起這件事來取笑我,叫我後悔個要死,幸好後來他們說著說著,我慢慢的年紀大瞭起來,他們也就不說瞭。
想起這些事情,現在的我,總是感觸很多,雖然這一切都發生在我年幼的時候,到現在已經過去很多個年頭瞭,但生命裡發生的那些事情卻不會因為時間的消逝而遺忘。
或者那時候,我還處在童年中,經歷的事情都在我記憶的最深處,有好多模糊瞭,但深刻的那些,我怎麼能忘記?比如我和姐姐,事情過瞭20來年瞭,卻仍然像昨天般的歷歷在目。
如今我們閉口不談我們那幾年的亂倫關系,但在我內心的最深處,又如何能不記得我們之間那錯亂沉迷的糾葛?想要忘記那些真的不可能,雖然我懂事以後慢慢的強迫自己去忘記,因為我們是親姐弟,這樣的事情真的不應該發生出來,就算發生瞭,也要當成夢一場最好,這個世界不容許亂倫的存在!
但冥冥中,我們和姐姐的命運又是誰在安排?誰在主宰?姐姐啊姐姐,我不能忘記,但我們又註定不能再回到從前!
這些年來,這個秘密壓在我心頭好沉重,你不會怪我現在用這樣的方式說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