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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風平浪靜

  “壞蛋就是壞蛋,臭流氓!”常妹俏面含羞,似嗔似喜,走出肖石傢樓門。此時,天剛剛亮,早晨的小風,嗖嗖涼,卻掩不住她臉上的微燙。

  昨夜,是常妹有生以來最幸福的一夜,一年來肖石曾賣力地開墾過她身上的每一寸土地,但直到昨夜,她才覺得自己真正成熟,真正肥沃。她記不得兩人做瞭多少次,隻知道昏暗的小狗窩內,體內撞擊不斷,象要被擊碎、擊飛。她想跑,身體卻不聽指揮,反是迎著愛人的撞擊聳動、盤纏。汗象水,她無力地嘶喊、狂叫,渾然忘瞭身外還有一個地球,叫世界。

  “完蛋瞭,糟透瞭,我成壞女人瞭!”常妹騎著車,心裡怦怦亂跳。鞍座壓制著她的下體,被愛液浸幹的內褲硬硬地摩擦著她,昨夜的感覺又隱隱傳來。她太喜歡肖石瞭,也太喜歡和他做愛瞭。那種高潮的感覺,那種身體最敏感處奔泄般的虛脫,就象是被拋在雲端,飄,飄,很著迷,又很害怕,卻偏不讓你掉下去。

  “壞女人就壞女人,我喜歡!嗯,要是……要是能天天住一起就好瞭,早晨上班都會忒來勁!”

  常妹向傢裡騎去,胡思亂想著。制服的扣子已經釘好,但昨晚爬墻加鬼混,衣服又臟又褶,還有內褲,那種感覺……太羞人瞭,必須換掉。常妹一向珍惜自己的美麗,也很維護自己的形象,象一隻喜歡梳理羽毛的小鳥。隻是今天不同,常妹心裡沒底,一夜未歸,如果不回傢面對一下媽媽,她一天都沒法安心。

  陽光撲打在臉上,恍恍惚惚,常妹有點兒心神不寧。自小到大,常妹一直是個乖孩子,在教師師媽媽的諄諄教導中長大。從她十二歲初潮那天開始,媽媽就教育她,女孩子要自重自愛,要愛惜自己的身子。和肖石發生關系,她第一次違背瞭媽媽的意志,為瞭愛。現在,她終於大膽到夜不歸宿瞭。

  常妹並不怎麼害怕,她甚至在想,肖凌住校瞭,要不要借這個機會搬過去呢?這樣就可以天天看著他,天天睡在一起瞭!但念頭一轉,還是放棄瞭,這個想法太邪惡瞭!媽那個老腦筋肯定不會答應的,隻能來回跑瞭。

  “爸,媽,我回來瞭。”常氏夫婦正在吃早飯,常妹跟父母地打瞭個招呼。葉桂琴臉一沉,放下筷子:“跟我進屋,媽有話問你!”

  “幹嘛呀,我還沒吃飯呢,先吃飯不行嗎?”說不怕,可真正面對,常妹還是怕瞭。

  “不行,說完再吃!”葉桂琴瞪瞭女兒一眼,板著身子進瞭房間。常妹嘟著嘴對著老媽的背影做瞭個鬼臉,又向爸爸望去。常振邦看瞭看妻子,轉頭對女兒招瞭招手。常妹湊瞭過去,常振邦附耳對女兒說瞭一番話。

  “謝謝爸!”常妹聽後一愣,隨即大喜,高興得眉開眼笑。

  “去吧,氣氣她。”常振邦在女兒手臂上拍瞭一下,給予鼓勵。他很寵這個漂亮女兒,而且他認為這根本不算什麼事兒。常妹向屋內走去,常振邦使勁地向女兒的背影盯瞭一眼。嗯,好象是成熟瞭不少,以前怎麼沒註意!

  常妹有瞭爸爸透露的絕密情報,胸有成竹地進瞭屋,她已經知道怎麼應付自己的媽媽瞭。

  “過來!”葉桂琴寒著臉坐在床上,向自己身邊一拍。

  “啥事,說吧。”常妹大大咧咧地坐在媽媽身邊。

  “你……你還問媽什麼事?我問你,媽從小都怎麼教你的,你居然……居然瞞著媽做瞭這種事兒,還瞞瞭這麼久。”常媽媽有些意外,女兒一向對自己很敬畏,怎麼這次好象滿不在意,還一付洋瞭二怔的態度。

  “媽!我和肖石真心相愛,有什麼不對的,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

  “你……”葉桂琴一怔,臉一沉道,“真心相愛就可以做這種事兒嗎?你還有臉說正常!你們結婚瞭嗎?常妹呀,媽這麼多年都白教育你瞭,你知不知道這種行為……”

  “媽——!”常妹不耐煩地打斷,“我們現在都已經這樣瞭,你再說我還有什麼用?總不成……讓我去做那個修補手術吧!”常妹翻著眼皮,搖頭晃腦。

  “你……你這孩子,怎麼變成這樣瞭?不僅不知悔改,連這種話也說得出口,你太讓媽失望瞭,媽這些年的心血……”常媽媽有點兒急瞭。

  常妹抱住媽媽的手臂,盯著媽媽的眼睛,似笑非笑道,“媽,你就別說我瞭,你不也一樣,要說有其母必有其女,我這樣……還不是隨你?”

  “這孩子,你……你胡說什麼?你自己做瞭大錯事兒,怎麼……怎麼還扯上媽瞭!”常媽媽眼光閃爍,不僅急,還有點兒慌瞭。

  常妹“撲哧”一笑,嗔道:“媽,你就別裝瞭,我以前就看過你和我爸的結婚證,你們是二月份登記的,我十月份就出生瞭,我不會早產兩、三個月那麼久吧?”這就是常振邦剛剛給女兒透露的絕密情報,他隻說瞭一句話:我和你媽的登記時間是二月十六日。

  葉桂琴一時語塞,愣住瞭。這結婚證我藏得這麼隱密,怎麼可能被孩子看到呢?她下意識地向櫃頂的老錄音機瞥瞭一眼,後面的電池盒,是她藏東西的所在。

  “媽,想不到你一本正經的,年輕時那麼大膽子,那個年代就敢未婚先孕,我還不如你呢!”常妹搖著媽媽的手臂,繼續取笑道,“媽,你跟我說說,你和我爸第一次是在什麼地方,幾歲,肯定比我要小吧?”

  “你……這孩子,沒大沒小的,怎麼跟媽……說這種話!”葉桂琴年近半百,為人一向正統古板,多年來在教育戰線上取得瞭巨大成功,是全市屈指可數的幾名特級教師之一。現在,一生中唯一的羞人事兒被自己的女兒知道瞭,她羞不可耐,忙別過頭,努力板著臉,想要在女兒面前保持威嚴。

  常妹不忍母親發窘,正瞭正顏色道:“媽,肖石已經買好瞭局裡的房子,他明年還會參加律師考試,等房子下來,他也當上律師瞭,到時候我們就結婚,你看這樣行嗎?”

  “是嗎!”葉桂琴愣瞭一下,回過神又道,“律師資格考試很難通過的,豈是他說考就能考上的!到時候他要是考不上,你怎麼辦?”

  “媽!你怎麼就這麼看不上他?他從小到大,哪件事兒不是做的圓圓滿滿的,不說別的,十八歲就撫養一個孩子,換瞭誰能辦到?我相信他一定會考中的!”

  撫養孩子和考試根本是兩碼事,可現如今……唉!葉桂琴沉吟瞭一下,嘆瞭一口氣,道:“算瞭吧,你們現在已經這樣瞭,媽還能說什麼,不過常妹——”葉桂琴扶著常妹雙肩,慈愛地望著自己的女兒,輕聲道,“你自己平時小心點兒,千萬別弄出個未婚先孕,雖說時代開明瞭,但什麼事兒還得有個界限,懂嗎?”常媽媽放棄瞭準備好的一籮筐責備話。

  常言道,要教學生一碗水,自己要有一桶水,這次教育女兒,葉老師不愧特教身份。

  “嗯,媽,我會的。”得到瞭母親的理解,常妹感動得眼圈紅紅,害羞地把自己埋在媽媽懷裡。

  常妹出去吃飯瞭,葉桂琴仍坐在床上,眼光柔柔,臉上掛著一絲笑意。女兒大瞭,成瞭女人瞭,要靠著男人生活瞭,要體會做女人的幸福和煩惱瞭,她很歡喜,也很無奈,心思不自覺地回到瞭自己的少女時代。這麼多年瞭,在生活裡打滾,連回憶的心思都少有瞭,真不知人這輩子到底是為瞭什麼。她攏瞭攏頭發,微笑著搖瞭搖頭。

  …………

  有人歡樂有人愁,常妹做出如此大膽的決定,完全是受到瞭肖石和楊洛兩人“同居”狀態的刺激。她是個簡單的女人,無論是快樂還是憂傷,都可以簡單地應對,簡單地擁有。

  楊洛拉著手環,站在擁擠的公交車裡,身邊是一對年輕的小情人,男孩兒坐在座位上,女孩兒坐在男孩兒腿上,兩個小傢夥抱在一起,柔情蜜意,時而低語,時而親嘴,在混亂不堪的公交車內,他們覓得瞭屬於自己的一方愛情凈土。

  昨天,她第一天給肖石做飯,滿懷欣喜,可他沒吃,下午帶回一個美麗的姐姐,晚上領回一個動人的女友。暗戀一個人的滋味很苦,她卻隻能遊離在愛人的心門之外,遠遠地觀望,還要面帶微笑,不讓他知道。

  昨夜,楊洛一夜沒睡好,她知道肖石和常妹兩人就在一墻之隔外幸福著。她很淒苦,也很委屈,但更多的是難受,那種嫉妒得抓心撓肝的滋味是真的太難熬瞭!更要命的是,隔壁的動靜實在太大瞭,而且還沒完沒瞭。黑暗中,楊洛把自己死死裹在被子裡,但隔壁女人異常興奮的嘶叫聲還是清晰地傳入她耳中。

  “天哪,怎麼會這樣?難道我成瞭壞女人!”聽著隔壁的聲音,楊洛心靈騷動,羞不可堪,體內還有一股莫名的躁動,難耐的躁動。她縮在被子裡,不安地絞著雙腿,身體輕微扭動。

  “太過分瞭,這不是折磨人嗎!”楊洛體會到瞭一種甜蜜的痛苦,第一次。

  夜,似乎深不見底!

  凌晨兩點多,隔壁終於銷聲匿跡瞭,楊洛從背子裡探出頭,揪著被角,明月照著她淒苦的臉,她借著月光看著黑暗中一個人的傢。

  朦朦朧朧中,她睡著瞭,卻做瞭一個可怕的夢,比惡夢還可怕。她夢到蟒蛇,大大小小的蟒蛇,從四面八方各個角落鋪天蓋地湧向她,包圍她,纏繞她。蟒蛇在她赤裸的身體上盤纏、蠕動,還亂鉆,涼涼滑滑的,有點兒恐怖,卻更興奮。她奮挺翻滾著身軀,想不顧一切地尖叫,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

  夢醒瞭,楊洛全身大汗淋漓,有種說不出的酣暢感覺。她覺得很潮濕,無論是被子還是身體。她掀開被子,無力地坐起,手足無措地抱著雙腿,下巴擱在膝蓋上,一雙大眼睛對著窗外的夜空。她怕瞭那個夢,因渴望而怕。

  天亮瞭,陽光滿屋,廳裡傳來開門的聲音。

  楊洛穿衣洗漱,平靜地做好瞭早餐,那個女人已經走瞭。肖石狼吞虎咽地吃光瞭她做的東西,楊洛覺得很幸福。她想通瞭,原來愛情來臨的時候,愛情和機會同等重要。太陽照樣升起,生活還在繼續,為什麼不能把最美的感情埋在心底?

  “我不是壞女人,絕不是!”愛情和機會同等重要,這個可憐的女孩兒擁有瞭愛情,她寧願讓機會撞擊自己,就象昨夜,肖石撞擊常妹的身體,也撞擊著她的心跳。

  …………

  一連三天,肖石活幹得忒來勁。

  三天前的早上,他接到瞭常妹的電話,未來的嶽母大人終於被搞定瞭,這是他和常妹愛情路上的最大攔路虎。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可他這未來丈母娘,別說順眼,偶爾說兩句好話都跟狐貍大嬸似的。盡管他從來不在乎,可問題解決瞭,他還是高興。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可以有個母親瞭?肖石心想。

  常妹的表現更讓他欣慰,兩個人雖沒再同宿,但前一天的午飯,是常妹從刑警隊打好,到車攤跟他在路邊吃的,這種平等的溫情和認可,才是他真正需要的。凌月如還沒有消息,甚至沒有電話,但他不急,他擁有的已經夠多瞭。一個多月來,因他辭職帶來的煩惱和風波,終於風平浪靜,告一段落瞭,新的生活真正開始瞭。肖石比任何人都懂得知足常樂的道理,他從不放棄希望,但也不會無端奢望。

  這天上午,風很涼爽,肖石叼著小煙,哼著小調,正修理著一輛“倒騎驢”,忽然肩頭被人拍瞭一下,他回頭。

  一個俏麗脫俗的少女,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甜甜道:“石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