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春光明媚,鳥語花香。卻是一個少有的好天氣。富貴大叫一聲,伸個懶腰,做瞭起來。嘀咕道:“皇宮裡的東西果然是好。媽的!比落子院的土炕好他媽不知道多少倍!真不想起來啊!”
“大清早的就鬼叫!趕緊起來,公主已經在等候我們瞭!”抱月已經穿戴一新的出瞭內房的門,直接推門而出。
“我靠!你這宮女當的可真不錯啊。竟然可以讓自己的主子等待自己!”富貴拍著嘴含糊道。
“你以為公主像你一樣,是那麼霸道的人嗎?公主一項不喜歡下人打理自己的貼身事情。公主可不是錦衣玉食,不辨菽麥的人。她可是本朝唯一一個有自我動手能力的人。不給你說瞭,我要去侍候公主瞭。”抱月即將出門的湖綠錦靴,停頓瞭片刻,回頭瞪瞭富貴一眼,再次出門而去。
富貴暗暗點頭,這個文琳公主果然是有見地,做事情的人。
穿戴好一切。大吼一聲離開瞭房間,再次到瞭公主的房間。很快就吃飯完畢。
富貴第一次到瞭前宮大殿,果然是大開眼界,金碧輝煌,富麗堂皇,到處彌漫著皇室的威嚴。威嚴雄壯的禁衛手按腰刀,各個精神飽滿,雙目如電,雖然目光直視前方,不理會來往的大臣和內侍,但是從那時而閃現的精光,可以清楚的知道這些人的能力,一切危險在他們眼下將是無所遁形。
富貴暗暗點頭,果然是神威凜凜,難怪當年的仁德帝可以橫闖南楚皇宮,逍遙而回。隻有這樣的雄兵方才可以成就這樣的偉績。
看到富貴的目光,文琳公主輕聲道:“這些禁衛是很有戰鬥力,但是這樣的禁衛卻隻有一萬之數。其餘的十幾萬兵都已經失去瞭往日的風采,如今戰力如何,也可以想象。”
“哦,這啊,很正常啊?不打仗瞭,當然戰力下降!這些是不可避免的。”富貴面色平靜道。
前面忽然出現瞭一對奇裝異服的人來。不過,富貴一眼就看出來,他們穿的就是塞外遊牧服裝。
為首的一人相貌粗毫,豪氣幹雲。圓圓的大臉,一雙漆黑發亮的眼睛兇光四射。身上穿的是皮毛外翻的雪白貂皮,因為如今天氣已經較熱瞭,所以有一隻白色中衣的袖子露在外面,健壯的身軀在皮毛之下隱隱可見。頭頂剔的光光的,隻有兩邊留下兩條細辮子,油光黑亮。奇怪的是,他走路總是顧及身邊的少年,眼睛也時不時的看一下身邊的少年。
少年人身材少有的苗條,,他身上的衣服似乎比為首的人更為名貴,明亮的面龐雪白照人,黑亮的長眉幾乎飛入鬢邊,奇怪的是,少年人頭上戴頂雪白的氈帽,下面隱隱露出如墨的黑發。明亮的眼睛流光溢彩,掃視著周圍的禁衛,不時有精光閃現,為他有些蒼白的臉上增加不少英氣。
在富貴等人看見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同時看到瞭迎面而來的富貴等人。兩方人馬同時愣瞭一下。
富貴第一眼看到的是那麼為首的青年,眼睛微微瞇瞭一下,知道那是一個實力非凡的人。眼睛一亮,富貴看到瞭旁邊的少年。乖乖的,竟然有這樣漂亮的少年?眼睛滴溜溜的在少年臉上打瞭個轉,忽然看見瞭什麼。富貴再次愕然,接著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而那少年人也看到瞭富貴的古怪笑容,寒光一閃,瞪瞭富貴一眼,即刻轉到瞭旁邊。
文琳公主雙眼一亮,也看到瞭眼前漂亮的有些變態的少年,心理也是有些奇怪。北遼果然是人才濟濟,就是這樣一個護衛也是如此出色,眼睛轉到為首的青年身上,微微有些失望,但是仍舊是看的出,青年也是難得一見的人才,隻是沒有身邊侍衛那麼出色罷瞭。
文琳公主臉色冷淡的繼續行去,富貴隻是嘿嘿怪笑一聲,也繼續行進,隻有抱月好奇的盯著美麗少年不放,眼裡閃過奪目的光彩。
富貴在文琳公主身後恭敬的站好,此刻,大殿裡已經站滿瞭禮部以及兵部等部掌權人,分官職高低排位坐次。左邊為首的自然是太子,而後是武王,接著就是文琳公主,在下面就是一番不得寵的皇子,嘴最尾部,富貴看到瞭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十八皇子,臉色灰暗,委頓,一副驚慌不安的神態,顯然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大場面所致,隻是呆滯的眼睛裡,偶然閃過的神光,暴露瞭他的一切。
右邊自然是一幹大臣,而大殿中間站立的就是富貴他們隨看見的一班人馬,此刻,富貴方才看清楚他們身後跟隨的十六個侍衛,各個矯健神勇,眼裡神光充足,的確是精兵。
在大臣下面另設一排座椅,空著,是為那些北遼使者準備的。
當今皇帝臉色有些灰白的坐在金色龍椅上,半開半閉的眼睛打量著下面,沒有一絲表情。他現在已經不復當年叱吒風雲的勇猛,已經力不從心,面對就錯復雜的朝堂之事已經越來越煩躁。尤其是最近幾年,北遼不安分的消息不停傳入雙耳,而己方面臨著儲位之爭,已經隱見內亂。軍隊支持武王,而大臣們支持的卻是太子。雙方鬥的不可開交,若非顧及自己仍舊在位,內亂隨時都會爆發。今天接見北遼使者,擺出如此大的規格,一方面是要北遼明白,西秦雖然實力倒退瞭,但仍舊不是他們可以惹得。
還有一個更加深沉的原因隻有他自己知道。仁德皇帝的眼睛不停的在那些不得寵的皇子身上閃過,眼裡閃過失望之色,唯獨在看到十八皇子的時候,稍微停頓瞭一下,燃起瞭點點星火。太子與武王的爭鬥已經讓他焦頭爛額瞭。
“外臣西土路,乃我北遼國出使西秦主使,協社團參見西秦國主陛下!”單腿跪下行瞭見禮,身後一般侍衛做瞭同樣的事情。
“免禮!賜座!”仁德帝低沉的聲音在大殿裡回蕩。
北遼使節團再次謝過,依次有序的回到瞭座位上,隻是為首的主使在坐下的時候,看瞭身邊的侍衛一眼。但是這一眼,大傢都沒有註意到,很多人的眼睛都放在瞭那漂亮的過分的侍從身上,甚至幾個有特殊嗜好的官員,更是眼放狼光。
武王陰森的掃視瞭一下不懷好意的大臣一眼,那些大臣紛紛咳嗽著轉移瞭目光,不過,仍不是的稱武王不註意偷窺那少年。
奇怪的是就連太子也目光炯炯的盯著少年不放,武王嘴角陰森的笑笑,沒有理會。
而文琳公主自從進瞭大殿以後,就目不斜視的盯著自己面前的酒杯,那是一套極品藍田暖玉雕刻而成,做鳳舞九天之勢,而酒壺也以同樣的材料做成,隻是成瞭天女散花之態,細細翠玉一般的美酒從她伸出的芊芊玉指指尖流下。這一套酒具是文琳公主的專用酒具,任何人都不得擅用,這也是仁德帝對她的寵愛。
富貴的眼睛哪裡不看,卻是肆無忌憚的盯著少年侍衛。隻是那些別有用心的大臣,眼光是狼一樣的。而他的光芒則是玩味的,調侃的。
少年對於大臣的目光最多是皺眉,並不理會。對於富貴的目光則是心驚,仿佛富貴發現他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厭惡的瞪瞭富貴一眼。
富貴回瞪瞭一眼,再加上一個嘲弄的眼神。少年面色有些難看,但仍舊是忍住瞭,若無其事的喝著美酒。隻是怎麼看,他的動作都是優美的嫻雅的,很難和塞外北遼男人豪爽的性格聯系上。看見他這樣的動作,那些眼睛狼一樣的大臣,更加肆無忌憚的貪戀著他。
北遼使節團的主使看到西秦大臣的反應,濃密的眉頭一聳。起身高聲道:“外臣聽聞上朝詩書禮儀之國,有十三歲少年為相之美談,更有天下聞名的詩歌禮儀。想來都是智慧高深之人。外臣能座上主使,也是因為外臣久慕上朝文化,努力學習。外臣國主體恤外臣心願,外臣才有幸來潮。所以,外臣有許多問題想讓上朝才子為外臣解惑。不知外臣有否這個榮幸。”
這個西土路話說的圓滑,仁德帝微微一笑,看瞭下面的臣子一眼。道:“當然。我西秦向來是禮儀之邦。有什麼疑惑盡管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