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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請允許一切重頭再來

  這的確是克裡斯蒂娜留給我的一封信,信裡的內容也終於揭開瞭這半年來我心中的疑惑,她這樣寫道:林凱,這樣突然出現在你的生活中,給你帶來瞭無盡的麻煩甚至痛苦,你一定對我很難接受吧?請你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因為我希望你能夠幸福,當然也希望我們能夠一起幸福。很可惜,我想我還是失敗瞭,盡管我贏得瞭你的好感,可是我心裡清楚,你並沒有愛上我,這不怪你,要怪就怪老天吧,它把一個女人的靈魂就這樣關押在男人的身體裡。我自信我的外型已經是很完美的女人瞭,可是我仍然不是一個真正的女人。我想,這也正是你無法愛上我的原因,對嗎?和你在一起的時間很短暫,為瞭讓你學會堅強,我故意侮辱你;為瞭讓你得到自由,我忍著內心的厭惡來使用我男性的身體;為瞭讓你幸福,我把自己全身心地交給你。我不後悔,畢竟即使離開瞭,我還有一段美好的回憶。

  不知道你是否記得,大概在六年前,也就是你在加拿大溫哥華上大學即將畢業的那一年。應該是一月份的一天傍晚,剛剛下瞭一場當地幾十年不遇的大雪,你一個人開車途徑HASTING 大街,看到一群妓女圍在路邊踢打一個倒在雪堆裡,隻身穿單衣,全身瘀傷的二十歲左右,一頭金發,高挑而纖細的女孩。下班時段,路邊的車一輛接著一輛地開過,沒有任何人停下來,去解救那個女孩,甚至連停下車打個電話報警的人都沒有。而你看到後,把車直接沖到雪堆前,不顧周圍七八個妓女的圍打,把那個瘦弱的女孩抱到車上。

  她們謊稱因為女孩欠債才打人的,為瞭帶走女孩,你將車押在她們那裡,一個人身穿單衣在雪地裡跑瞭半個小時,從銀行取瞭錢交還給她們,才將受傷的女孩帶走。那個女孩沒有身份證明也沒有任何親人朋友,於是你四處找朋友同學借錢,還把自己的汽車賣掉,湊出錢來給那個女孩治傷,然後又給那個女孩找房子,付瞭一年的房租,交給她足夠的生活費。而你自己卻拼命地去打工,為的隻是盡快還上欠朋友同學的錢。

  開始你去看過那個女孩幾次,看到她一點點恢復,你很開心。感覺到她似乎很不瞭解這個社會,你就陪著她看電視和上網學習,給她講解這個世界的一切。後來你快要畢業瞭,學校的課程非常忙碌,就很長一段時間沒去看她。等你完成最後一門考試當天,坐公車去找她,可是她卻離開瞭。那傢租你房子的人,怕你向他們討要房租,便說那個女孩被傢人接走瞭,其實她是自己逃走的。

  你全心地付出,可是這個女孩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說,就這樣離開瞭。畢業後,你終於還清瞭從朋友同學那裡借來的錢,然後拒絕瞭父母讓你移民加拿大的要求,心灰意冷地一個人跑到國內一座中型城市,遠離傢鄉,遠離朋友,生活瞭下來。

  你知道嗎?那個女孩,從生下來開始,過瞭整整二十年噩夢般的生活。她生的男兒身,沒有長到10歲大,就開始被迫接受註射荷爾蒙,一直註射瞭十年,倍受凌辱的日子。各種有錢有勢的男人,為瞭那種變態的享受,在她身上發泄著獸欲。她甚至從來沒有走出門去看看這個世界的樣子,在那冰冷的大莊園中,被關押瞭整整二十年。

  一次非常偶然的機會,那傢莊園的主人惹到瞭非常厲害的仇傢,為瞭活命,她們到處躲藏。而那個女孩,則終於有機會逃出那個到處是魔鬼的地方。她沒有身份,也沒有錢,隻能靠到處乞討而生活。有人見到她的美貌,就利用各種手段去想辦法占有她,在美國這樣一個人吃人的社會,她根本生活不下去。她想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可是沒有錢,看到廣告上有人聘用免費變性手術的測試人,她去報名參加。可是當她手術後醒來時,被自己嚇壞瞭。那根本來應該消失不見的東西,還留在那裡而且更加巨大,還時不時變成讓人恐懼的猛獸,逼迫她去做一些讓自己厭惡的事情,而她與女人性交的時候,快感卻讓她無處躲藏。

  她真的嚇壞瞭,難道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一個好人瞭嗎?她趁著那個惡魔醫生不在,砸毀瞭他的實驗室,一個人冒著死亡的威脅,從美國逃到加拿大。但是因為沒有身份,又不瞭解這個社會,她仍然到處受到欺負。直到那天,她饑寒交迫地倒在雪地裡,任憑一群妓女的圍打,以為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一個仿佛是上帝派來的男人,拯救瞭她。

  因為受到警察的盤問,她怕自己再次被捉,才從你為她租的房子逃走。後來她遇到瞭一位非常好心的老人,非常有權勢的老人,為她重新辦理瞭身份,教她學習知識,學習做人。老人去世後,把一筆龐大的遺產,留給瞭她。這六年來,她一直尋找那個上帝派來解救她的年輕男人,最終,才在這座城市,這傢公司,找到瞭你。

  是的,那個女孩就是我,這個接受你的救命之恩,卻偷偷逃走,並害你心灰意冷,遠離傢鄉,獨自來這裡定居的人。我心裡恨透瞭世間所有的男人,可是隻有你,唯獨你,是我心中最深的牽掛,是上帝送給我的愛人,我為瞭愛苦苦找瞭你六年。

  林凱,無論你到底如何看我,如何對我,我都要對你說,我愛你,發自內心地愛著你,即使拿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甚至我的生命,都無法換取我對你的愛。很遺憾,最後我沒有成功地讓你愛上我,現在是我們告別的時候瞭。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也不要來找我,更不要傻傻地等我。你應該去追尋自己的幸福,一個善良而美麗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你。

  別瞭,凱,忘記我吧,勇敢地去追求你的幸福,我在遠方永遠祝福你。

  看到這裡,開著車瘋狂地駛上前往天海的高速公路,我不斷擦拭著雙眼,可是淚水卻仍舊不住地往下流。克裡斯蒂娜,你這個笨女人,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一切,為什麼要讓我覆水難收。我要追求的幸福就是你,這個世界上,最讓我牽掛的人就是你。你已經吃盡瞭人間的苦難,我也受夠瞭虛偽的欺騙,就在我們即將苦盡甘來的時候,你為什麼要離開?可惡,你不是真正的女人又怎麼樣,不被世俗接受又怎麼樣,難道愛情不能超越這一切嗎?

  汽車以超過200 公裡每小時的速度在狂奔,可是即使保持這個速度,至少還要三個小時才能趕到天海,也就是說要至少四個小時才保證到達浦東國際機場。而飛往美國和加拿大的航班在兩個半小時內將全部起飛,難道老天真的要讓我們這樣分離,讓我一輩子承受這樣一個無言的遺憾嗎?

  仿佛全身失去瞭力氣一樣,車子慢瞭下來,我把車子停在瞭路邊,趴在方向盤上哭泣起來。幸福總是如此短暫,當我剛剛愛上你的時候,你卻要離我而去,而我卻無能為力。拿出手機,擦拭瞭一下淚水,翻看著我和克裡斯蒂娜在天海那段時間的合影,那灑滿天海街頭的甜蜜,還有金茂君悅房間內的激情。

  顫抖地捧著手機,我突然握緊雙手,撥打瞭那個多年未曾撥打的號碼。

  “媽媽,是我,小凱。”我深呼吸瞭一口氣,說道。

  “誰?小凱?”電話裡傳來媽媽那仍舊溫柔的聲音,然後聽到她大喊,“他爸,是小凱,咱們兒子來電話瞭。”接著媽媽對我說道:“我的寶貝兒子,媽媽想死你瞭,這麼多年你到底去哪裡瞭,十年瞭,難道你還恨你爸爸,不肯回傢嗎?”

  十年前,因為爸爸的阻攔,我失去瞭初戀情人,一個人被送到瞭遙遠的加拿大。從此記恨瞭他整整十年,十年沒有回傢。可是,媽媽也苦苦想念瞭我十年,我從心裡覺得對不起她。因為克裡斯蒂娜,我對爸爸的恨沒有那麼強烈瞭,但是強烈的自尊心讓我不願意面對他們。可是,為瞭不再遺憾,今天我必須面對我的爸爸,於是我說道:“對不起,媽媽,讓你擔心瞭。現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你趕快讓我爸接電話。”

  媽媽也意識到我那急迫的語氣,趕忙喊爸爸接電話:“他爸,趕快接電話,兒子有事情找你,無論什麼事情都答應他,聽到沒有。”

  “小凱,你舍得給傢裡打電話瞭?你知道你媽媽這些年都是怎麼過的嗎?”爸爸接過電話,先責備瞭我一番。

  心中對父母有愧,我也不願這個時候再計較他的語氣,對爸爸說:“爸爸,二叔還在空軍嗎?天海這邊有沒有影響,我想攔一架飛機,是國際航班。”

  聽到我的話,爸爸笑著說:“行呀,果然是我兒子,我猜到你找我就是大事,沒想到這麼大手筆。你二叔調到軍委空軍三年瞭,憑他的位置可能還差點,不過加上你爺爺和姥爺的影響,我想應該沒有問題。不過,如果你答應我三個條件,我就幫你辦。”爸爸提出瞭他的條件。

  “第一,從天海給我直接滾回傢來。第二,馬上開始接手你媽媽的公司,最起碼要從新項目開始負責。第三,為傢鄉做一件大事。”爸爸提出的條件比我想象中的要容易一些,我甚至沒有考慮,就完全答應瞭。

  我開著車繼續向天海方向狂奔,就接到瞭二叔的電話:“你小子行呀,整個軍委空軍的大佬們都親自過問這個事情。具體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我趕忙向二叔問好,然後說道:“一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人,她叫克裡斯蒂娜。安德森,飛機馬上要起飛瞭,不確定是美國還是加拿大,總共四個航班,兩個小時內都要起飛,你幫我稍微拖一下,我在高速公路上,還有300 公裡到天海。”

  二叔沉默瞭一下,幹脆地說道:“你小子開飛車呢吧?給我停車,咱們林傢就你一個孫子,你要有事你爺爺不得有個好歹呀。你把車停在前面最近的服務區,找個空地,把四個車門全打開,然後原地給我等著。”說完,二叔放瞭電話,我按照他的話,向前開瞭三公裡進入服務區,把車停好。

  不久,聽到瞭天空中的隆隆聲,抬頭看去,空中三個黑點從天海方向靠近。兩架武裝直升機將一架大型直升機夾在中間,降落在我的面前。一名身穿迷彩服的中校走下飛機,向我走來,問道:“你是林凱?我是南空的,請馬上隨我出發。”沒想到竟然動用瞭直升機,不過為瞭盡量保證不嚴重影響國際航班,隻能用這個辦法瞭。

  直升機的速度確實不是汽車可以比擬的,不到一個小時,我們就飛臨瞭天海浦東國際機場的上空。隻見跑道的引道上,四架班機被裝甲車、警車、消防車和救護車包圍起來,估計飛行員和塔臺早已經亂成一團瞭。

  兩架武裝直升機降低高度,在四架國際航班上空盤旋著,機翼下那黝黑的機炮管和火箭發射器射出冰冷的威懾感。我所乘坐的大型直升機,旁若無人地降落在美聯航一架波音777 旁邊。在一隊身著迷彩服荷槍實彈的解放軍戰士護送下,我登上瞭飛機。既然將名字告訴瞭二叔,二叔又安排直升機直接降落在這裡,說明克裡斯蒂娜一定在這架飛機上。

  看到我們登上飛機,空服人員剛想阻攔,就看到冰冷的槍口指向瞭自己,負責帶隊的中校直接用英語說瞭句:“事關國傢安全,請予以配合。”我順利進入機艙,先從頭等艙搜尋起來。沒有!心裡有些著急,再往後是商務艙,還是沒有!這個時候,我已經有些慌瞭,難道她不在飛機上?不放棄地向經濟艙走去,終於在飛機中部的過道座位上,看到瞭那金色的大波浪披肩長發下一張美艷動人的臉龐。

  克裡斯蒂娜做夢也沒有想到,那心裡深愛的那個平日裡有些窩囊的男人,竟然大膽到攔截美國航班,並且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我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有些微笑著看著她,心裡終於松懈下來,無論如何,我沒有讓她在我人生中再次擦肩而過。她站起來,一雙美目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激動,淚水狂瀉瞭下來。

  她撲到我的懷裡,把頭埋在我的肩頭,緊緊地抱著我,好像生怕我會消失一般。我也把她抱得緊緊的,這一次,我不再放手。我看著她那精致的俏臉,認真地說道:“我說過,我無法承受失去你的傷痛,所以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的。克裡斯蒂娜,雖然有些遲,但是我還要對你說,我愛你。跟我回去好嗎?”再次把她抱緊在懷裡,任憑克裡斯蒂娜在懷中哭泣顫抖著,隻聽見她在我耳邊,輕輕地哭著說到:“林凱,對不起,林凱,我愛你。”

  讓她在我懷中哭瞭一會,我們兩個人當著上百乘客的面前,忘我的擁吻在一起。這一吻,很深很深,為瞭我們差一點失之交臂的重聚,也為瞭那超越世俗的愛情。乘客大部分是老外,本來這次軍方出動公開攔截航班,讓他們有些受到驚嚇和感到氣憤。一位充滿自信的中國小夥子大膽地攔截飛機隻為留住一位金發碧眼的漂亮姑娘,而兩個人最後有情人終成眷屬。看著這樣一幕跨越種族的愛戀,機倉內的乘客們爆發出熱烈的掌聲,甚至還有歡呼和口哨聲,他們為我和克裡斯蒂娜送來瞭真誠的祝福。這樣,驚嚇和憤怒因為這一場羅曼蒂克的演繹而隨風逝去。

  在向機組人員和乘客表示歉意後,我與克裡斯蒂娜相擁著走下飛機。我們向帶隊來執行任務的南空中校表示瞭感謝,坐進瞭專程來接我們的奧迪轎車內。將整個上半身都依在我懷裡的克裡斯蒂娜,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她用那雙深情的眼睛看著我,問道:“凱,對不起,為瞭我,讓你惹瞭這麼大麻煩。”

  我心疼地看著她那被淚水浸濕的俏臉,說道:“第一,事情的確不容易,但是還不至於到給我惹麻煩。第二,按照我們中國人的習慣,你不應該叫我的名字,而應該叫……”

  看到我笑瞇瞇地說著,克裡斯蒂娜羞紅著臉說道:“老公。我愛你,老公。”

  “我也愛你,老婆。”聽到她那一聲嗲嗲的“老公”,我開心地說道。

  當晚在天海休息瞭一晚,讓緊張瞭一天的我和克裡斯蒂娜恢復瞭精神。第二天,我們坐飛機回到瞭我的傢鄉,我國東北的中心城市,沈水市。牽著克裡斯蒂娜,我向傢門口走去,我敲瞭敲門,克裡斯蒂娜卻有些忸怩,醜媳婦總要見公婆,這個過程對於她來說,也有些緊張,更何況我這次還把動靜鬧得這麼大。

  門開瞭,爸爸媽媽微笑著站在門口,迎接我們。他們看到我這個離傢十年的兒子,終於站在面前,都露出瞭欣慰的表情。而順著我的手,看到瞭身穿白色及膝連衣裙,擁有美艷臉龐和性感身材的高挑洋妞克裡斯蒂娜的時候,爸爸媽媽都是一副驚訝的樣子,愣瞭半天沒說話。可能他們怎麼都想不到,我昨天惹瞭天大的麻煩竟然帶回瞭一位外貌如此出眾的外籍美人。

  看到他們的樣子,我有點得意,克裡斯蒂娜則乖巧地說道:“叔叔阿姨好,給你們填瞭這麼多麻煩,非常抱歉。”說完,還鞠瞭一個躬。

  聽到她流利的普通話,還有得體的舉止,媽媽開心得要命,趕忙拉著克裡斯蒂娜的手,親切地說道:“你們快進屋吧,這孩子中國話說得真好,還這麼有禮貌,咱們傢小凱有福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