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藍玉寶樹二人先後慘死,加之又強行奪去她的貞操,從而消解瞭不少恨意吧,我心中閃過一絲惻隱,掐著她的人中,等待她的蘇醒。
“唔……"伴隨著一道微弱的呻吟,她終於悠悠醒來,隨即眨著茫然的眼神,緩緩環顧四周,不安的問道:“這……是哪裡?你又是誰?”怎幺回事?我皺眉,伸手給她把脈。
脈象紊亂不堪,到處充斥著雜亂無章的聲音。我再發出一道真氣,卻探察不到她絲毫內力。
奇怪!
“你別碰我!呀,我怎幺沒穿衣服?”
“啊!這裡有個死人!你快來,我好怕,好怕啊……"聽著她忽變稚嫩的聲音,我心中一動,她不會是……
仔細一想,在這短短不到兩個時辰間,她先是親眼目睹瞭藍玉的慘死,接著自己又被奪去瞭清白,然後更親手殺死瞭寶樹,肉體、精神都遭受到極大的摧殘,恐怕,想不瘋也難瞭。
“天,怎幺想不起來瞭,我是誰?我到底是誰啊?”說到這裡,她眼眶一紅,幾乎便要哭瞭出來。
我彎下腰,抬起她的下巴,道:“或許,我可以解答你的疑問……”
她急急抓住瞭我的手腕:“告訴我,我是誰,這又是哪裡?”
我冷聲道:“你叫雁娘,是這附近最有名的妓女……”
“妓女?”她難以置信的尖叫:“我、我是妓女?”
“不錯……”
“天吶……”她掩面低泣,又問:“那,我怎幺到瞭這裡?”
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你被這兩個歹徒綁來此地,我是巡蹤追來解救你的,可惜,還是遲瞭一步啊……”
“原來如此。”她向我微一點頭:“恩公,請受小女子一拜……”卻在站起身時,兩腿間傳來一陣疼痛,眼見就要摔倒,我趕緊把她攙扶起來。
“恩公,請放手,讓小女子著裝……”雙頰酡紅,她低頭不敢看我。
我卻趁勢把手按在她雪滑的臀肉之上:“你我之間,何須客氣?”
“我們?我們之間,有什幺關系嗎?呀!你在做什幺?”
我邪邪一笑,輕輕把她放倒在地,打開她一雙修長的大腿,慢慢俯下自己的身子:“雁娘,你忘瞭嗎,我可是,光顧你次數最多的嫖客呢……”
接下來的幾天,我自是過著夜夜春宵的日子。
許雲雁對自己是妓女的說法深信不疑,雖然對我野人般的外貌有一絲害怕,但因為感激“恩公”的出手相救,卻也盡心盡力的服侍著我,不敢有絲毫怠慢。
在我不斷的旁敲側擊之下,終於確定她已經失去瞭記憶。其實也是我過慮,正常人哪有她那樣的脈象呢?何況,不是如此,她身負的內力也不會煙消雲散。
放下警戒之心後,我再不客氣,隨時隨地,隻要想瞭,就把她壓在身下,盡情在她雪白柔軟的身體上發泄……
留在山上還有另一個目的,我想找出白道其它守山之人,再一一誅殺,以解心頭之恨。
可惜,多日的守株待兔,卻一無所獲。畢竟都過瞭幾年,除崆峒外,其它門派也未必有此恒心吧。
那幺,正式踏入江湖,展開我復仇的時刻,終於到瞭。
隻是……我偏頭看著純真無暇的許雲雁,該如何處置她呢?
一刀兩斷,當然是最佳方法。可是……唉!自己若真是辣手摧花之人,那該多好。
否則,便不會為瞭那個女人,而……
一直以來,暗夜行事都有一個原則,那就是絕不接受刺殺女性的定單。迄今為止,我手下的冤魂雖然不少,卻也沒殺害過任何一個女人。
如果許雲雁沒有失去記憶,事情或許會變得很簡單,想想暗夜的仇恨,狠狠的折辱她幾天幾夜,再賣到窯子裡便是。
可是,面對現在這個新生的、如同小女孩一樣無辜的她,天天眨著一雙小鹿般純凈的眸子看著我,卻令我想起瞭一個人——柔兒。
現在的許雲雁,與柔兒是何其相象,同樣的單純、同樣以我為天,不敢對我忤逆分毫……
柔兒,你到底在哪裡?
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會如此的想念她,想念這個原以為在我生命中無足輕重的人。
我忽然有一個頓悟,未來的我,或許可以無情對待天下人,但在柔兒面前,卻永遠硬不下心腸來。
因為,我,問心有愧。
是我愛上她瞭嗎?
無解。我隻知道,她已經成為我記憶最深處的一部分,那是與我血肉相連的、最寶貴的珍藏。
或許,正因為如此,心中才被勾起僅存的一絲憐憫之情吧,我……實在是狠不瞭心下毒手。
思來想去,罷瞭,罷瞭,就算是你這些天服侍我有功吧,我做瞭一個仁慈的決定。
附近群山上有很多窮苦的獵戶,勤勞瞭一輩子也難得找到老婆。編造一些諸如“被正妻迫害”的蹩腳理由後,我索性以一套衣服加一兩銀子的代價,把許雲雁賣給瞭離這裡最遠山中的一個四十多歲、老實樸素的光棍漢,當然要警告他絕不可讓許雲雁走出傢門一步,否則會有被那個“正妻”派來的人殺害之虞。
能夠遠離以前那種“千人騎、萬人壓”的日子,許雲雁自是求之不得。何況,這個中年獵戶雖說長相粗鄙,但和渾身長滿毛發如同野人般的我相比,也算是難得的一個帥哥瞭。
獵戶中年得妻,又是如此貌美,一定會對她疼愛有加。許雲雁的未來,想必不會過得太慘。
另一方面,作為江湖中著名的女俠,卻不得不委身一個窮困粗俗的獵戶,我也算給暗夜報瞭仇瞭。
兩全其美,可不?
解決完許雲雁的事後,我來到溪邊,取出屠龍匕,剃著自己過長的發須。
目前的模樣,雖然完全隱藏瞭我的相貌,卻也太過引人註目,絕不是盡量保持低調的我想要的。
伴隨自己三年的頭發一縷縷被削下,水中的倒影也是越來越清晰,我心中卻是越看越發毛……
“鬼呀!”伴隨著一聲駭人的慘叫,未來幾乎權傾半個武林的絕世情魔,差點被自己的尊容嚇得屁滾尿流……
這是我嗎?我定睛看著水中人的相貌,眼睛深邃瞭很多,鼻梁也高瞭不少,臉頰的肌肉是如此的瘦削,顴骨是那幺的高……
這真是一個非常奇怪的場面。任何人,面對自己熟悉瞭多年的相貌,根本沒辦法客觀做出的看待,隻知道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組合到一起,卻不會有半分美醜的觀念。
而現在的我,看著自己卻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一張完全不同的臉。
這是一張成熟的,滿佈著滄桑、肅殺和憂傷的面容。
若說以前的我象個儒生,那幺,現在的我,卻象個飽經風霜的漢子。
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或許是因為連續三年的餐風飲露,又或者是由於天丹神功伐毛洗髓、脫胎換骨的神奇功效,更或是緣自經脈重生時產生的異變,我,面目全非瞭。
盡量接受著全新面貌的同時,我思索著未來該做的事。
尋訪天丹教眾?毫無頭緒。
查探早已絕跡江湖近百年的嵐水宗?更不知從何做起。
回歸暗夜殘部?連武林白道都找不到絲毫蹤跡,我又如何能夠?
急也急不得,還是慢慢報仇為先吧。
嶄新的相貌帶來太多的便利和啟發,我第一次感到,茫不可知的命運,正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武林正道的實力何其龐大,以我個人單薄的力量,若想正面挑戰,簡直如同螳臂擋車般不自量力,隻能落得個速死的下場。
在黑道漫長的歷史中,曾經有過不少才識超卓、武功絕頂的前輩,妄圖以自己手中長劍,快意恩仇、挑戰一切世俗禮法。然而,不管他們曾做出多少轟轟烈烈的事跡,最終,卻歸於黃土一抔,成為"邪不勝正"的又一見證。
我,又該如何去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