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很安靜,入門不遠處的是幾棟教學樓,鄒貝端著手臂慢慢散步在路上,茂盛的枝葉將月色月色遮蓋,這樣的情況出現多久?幾個星期沒往傢裡打電話瞭?沒有在聽到那個熟悉沈穩關懷備至的聲喉,疲憊的身心在這恬靜的月色撫慰下,更顯蒼涼。
如果人生真如一支悠揚的夜曲,那鄒貝真的不能體會此刻這美好的景致,她苦惱,20年,記憶中生活隻有笑顏,可現在每一日的過往浮現,都叫她難以接受。
自上次那個電話,鄒貝再沒接過鄒豐的任何電話,甚至有時連手機都不願帶在身邊,隻有一想起現在她自己的所作所為,心口就火燒火燎的疼,鄒豐的疼愛她丟不掉,也舍不得,現實社會才知,有些東西是天理不容的,這幾個星期,每每面對南阡陌溫和親切的照顧,鄒貝恨不能從沒在校園們打過那個電話。
她是學習知識在長大,身邊的人,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承認她身上所背負的一切,哪怕隻是一個可疑的眼神,隨便的一個問候,也會讓鄒貝心神不安。
卷起散落在臉頰的黑發,攏到耳後,舉目;“那麼大的月亮,怎麼能沒有星星?”緊緊抿著唇,一絲苦笑吞進喉間,不是每次星星都會跟著月亮在一起的,它們也有分開的時候,也有不在一片天空的時候,眼中浮出絲絲水汽,輕笑出聲;“傻月亮,傻星星,傻鄒貝。”
忙碌的時間會淡忘,或者說不去想這些傷神的事情,鄒貝和龍濤幾乎每天走在公司與學校的路上,他們要學習的東西太多,最苦的時候鄒貝那雙秀氣的腳丫子根本不能穿鞋,下地都是艱難,也許對於長期穿著耀眼高跟鞋在腳上,而且還能隨便逛街的女孩比起來,她差瞭太多,這苦,這後果,是她選擇的。
每天簡單練習著走路的氣勢,偶爾和龍濤互動著練習,鄒貝的成果很大,漸漸的,她喜歡這份職業,更喜歡哪種別人給你贊揚的眼神,每個人看你眼裡帶著不同的色彩,讓人難免自傲。
“今天差不多瞭,鄒貝咱們回去吧。”龍濤用毛巾擦擦額頭的汗珠,一身剛出苗的肌肉緊緊蹦出皮夾;“你腳還沒大好,不要勉強。”
“噢,等等。”鄒貝對著落地鏡再次端正的前後照瞭一圈,覺無不妥,笑;“總算沒有白費我這麼辛苦的訓練。”鏡中,渾身充滿傲氣的鄒貝抬高瞭尖尖的下巴,白皙的輪廓,耀眼的雙目裡充滿的是復雜情緒。
“我先去外面等你,換好衣服就出來。”龍濤不給於評價不是說他贊同鄒貝的說法,相反,他更能知道她的刻苦,可也是這份刻苦讓他看出鄒貝的不常,也許他該找個時間和她好好談談。
“我還想再練會。”鄒貝繼續來回走在木地板上,清脆的高跟鞋聲,每一腳都能踩進龍濤的心坎,拉住從身邊走過的人;“你怎麼瞭?”
“什麼?”鄒貝問。
“別把我當傻子好不好?”
“我就想多練會,你別神經兮兮的。”鄒貝甩瞭下手臂,雙眸卻異樣清亮漆黑;“隻是不想別人看不起而已。”
龍濤皺眉;“想多瞭吧?”
鄒貝深深的呼口氣;“咋能呀,你看看別的模特,各個都是頂尖的臺風,再瞧瞧我?”搖搖頭,鄒貝苦臉;“不下功夫怕是不行瞭。”
“瘋瞭。”龍濤走到邊上一屁股就坐地上,怒視著她;“你還真當一輩子都在這裡呀?”
“呵呵。”鄒貝笑著說;“為什麼不能?”
“……”龍濤看向她,劍眉微蹙,一臉淡漠,曾經他忽略瞭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孩,這一刻他清晰的看清楚,及時鄒貝外表再柔弱,多文靜,他都不該忘記,隻要一個人下定決心,氣勢是可以壓倒一切的。
這樣強勢的鄒貝讓龍濤有些微的敬畏和佩服,更多的轉化為擔心,一個溫室裡長大的孩紙,當她要獨立,要堅強的時候,是不是也意味著有什麼東西在改變?
不容許龍濤過多的思考。門口南阡陌清爽的聲音傳來;“鄒貝。還沒走嗎?”
鄒貝轉過身嚇瞭一跳,平時南阡陌很少不打電話就過來,突然見到她,鄒貝面色紅潮,眼神都有片刻的凌亂,嗓子眼裡都有點幹澀;“啊,沒,沒走。”
南阡陌笑著說;“那順便吃飯再回去,該餓瞭吧,等會我還有事,剛好路過你們學校,送你……你們一程。”
鄒貝帶著迷蒙般奇異朦朧的眼神,不知所措;“我……我還是跟龍濤一起。”
“不用瞭,我先走。”龍濤冷笑;“吃飽。”轉眼就消失在排練室。
“那個,我也走瞭。”鄒貝慌忙就要跟出去,才想著還沒換好衣服,又剎個回馬車,這下好瞭,本就10幾公分的高跟一個沒站穩,崴瞭,就聽一聲叫喚;“啊!”
趕緊去扶起半邊身子都摔在地上的鄒貝,南阡陌右手樓主她後背,低頭詢問;“沒事吧?摔哪瞭?快把鞋子脫掉。”
右腳裸已經腫瞭,鄒貝真的疼的眼淚打轉,手心冷汗涔涔,抓緊南阡陌手臂;“好疼……”
“沒事,沒事,我帶你去看看,沒傷著骨頭幾天就好瞭,你先忍忍,腳上放松。”南阡陌幾下功夫就甩掉鄒貝腳裸上的高跟鞋,一個打橫,瞬間把鄒貝抱瞭起來;“別動,再摔一跤我真的不負責瞭。”
心頭砰然一跳,鄒貝隻得沈默,眼前,鏡中,那個瀟灑的男子緊緊抱著自己,從肩膀處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香味,碎金般耀眼的發絲遮住瞭半隻眼角,一切隻在瞬間,可卻見到他眼中緊張帶著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