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伊風來到臥室,看著衛雪倫睡得正熟,呼吸也很平穩,他放心的走出去,想到遊泳池去遊泳,好放松自己一直緊繃的心情。

  當他在池裡遊瞭好幾圈後,才準備上岸時,突然覺得他的頸背刺痛,一絲警覺興起,每當事情不對勁的時候,他一向會有這種反應。

  快速地,他抬頭望向四周的環境,眼睛像雷達般地鉅細靡遺的掃視著,被風涼涼的襲來,當他一個動作上瞭岸,挺起身子時,一把槍管直直的指向他,一個年約六十上下的男人,正一臉得意的笑著看他。

  「你沒想到我會出現在你面前吧?而且還是毫無聲息的。」他得意的挑釁著。

  伊風臉上的表情是疏離、冷漠的,他並沒有因為一支槍對著他而顯得驚慌失措,隻是冷淡的開口:「你能一下子來到我的面前是很不簡單,不過我很懷疑,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陶德張狂的一笑,「啊!顯然你以為我是一個傻瓜,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為什麼會找上你,因為你就是歌神,不是嗎?」

  伊風隻是冷冷的看著他,「看來你確實是一個傻瓜,我怎麼可能會是歌神。」

  「你別想騙我,雖然你的眼珠和頭發的顏色是黑的,不過,除此之外,你的一切全都符合歌神的特徵,就連聲音也是相符的。」

  「你真是太會想像瞭,歌神隻不過是我旗下的一名簽約歌手,他對我公司的價值來說,可是最珍貴的,既然有人想要覬覦他的美妙歌聲,我這個做老板的,當然得要盡力保護他。」

  伊風說到這裡,讓陶德的臉色一變。「所以你才會派人去將我的實驗室給毀瞭,是不是?」

  「沒錯。」伊風高深莫測的看著他,他並不覺得陶德有什麼資格可以知道他真正的身分,唯一夠資格的,就隻有……她瞭。

  不覺放柔的眼神,在對上陶德那雙瘋狂的眼睛時又顯得警覺起來,他心中暗暗希望變宮此時就在雪倫的身邊保護她,免得她出什麼差錯。

  似乎察覺到他的思緒般,陶德突然狡猾的看著他。「好吧!或許是我猜錯,不過,你和歌神之間也是脫不瞭幹系的,你最好乖乖的將他給交出來。」

  伊風十分自在的將手交握胸前。「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陶德的神色突然變得冷酷。「你不會想要你的女人被我給殺掉吧?」

  伊風的心裡百般翻騰,表面上依然平靜。

  「我能有什麼女人?」

  「就算我不瞭解歌神的背景,但我對伊風的風流史可清楚得很。魯賓,把那個女人帶出來。」

  伊風看見衛雪倫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虛弱而蒼白的被一個年輕人用槍指著頭部,她的眼底還留有驚惶的神色。

  看著她如此荏弱的樣子,他的心都揪緊瞭,變得如冰寒般的眼眸狠狠的瞪著陶德。「你如果敢傷她一根寒毛,我絕對會讓你後悔遇見我。」他狠狠的威脅著。

  陶德聞言,隻是哈哈大笑,「看來,你對這個女人很重視羅!那我們就來看看,你到底是比較在乎她呢?還是比較在乎歌神?」

  他給他的選擇十分清楚,他對歌神是勢在必得。

  此時,靜寂的空氣中,突然揚起一陣清亮邪魅而惑人的魔音,那陣陣的音符隨著清風飄散在每個角落。

  抓住衛雪倫的那個年輕人開始抱頭呻吟,半跪在地上,在一旁伺機而行的變宮突然快速的從角落閃出來,將衛雪倫置到自己的身後,然後差人將那個年輕人給抓住。

  當他警戒的眼神看向陶德的方向時,發現他也被商的笛音給制住瞭,商突然拿著一根翠綠的笛子出現在他們眼前,當變宮正想上前抓他時,事情就在那一刻突然發生瞭……

  陶德的腦子雖然被魔笛的聲音弄得十分痛苦,但他卻在這一刻明白伊風其實就是歌神,因為他的身邊確實有一個手下,就是狂笛魔音。

  他所有的偉大夢想竟會敗在他們的手上,他實在很不甘願,十幾年的計畫,讓他十分的不甘心,就算頭疼欲裂,他卻依然瘋狂的想要找個人來陪葬,瞠目欲狂的眼睛鎖住伊風,他的身體沖撞向他時,突然從一個暗袋裡拿出一把刀子,欲和他同歸於盡。

  但,伊風早有戒備,就等這一擊,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中;但雪倫飛身撲來的身體,卻在他的計算之外,其實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對這一幕感到意外,因為他們每個人都知道,老板一定可以應付陶德的攻勢,因為他這一個反撲的動作,隻是在做垂死的掙紮罷瞭!

  商的笛音從沒有一個人能有反擊的力量,而雪倫卻替他擋下這一刀,陶德的刀子沒入她的背,她的身體軟軟的倒向伊風的方向。

  變宮對此一變化,唯一能有的反應,隻是快速的在陶德的背上也插上一支刀子。

  陶德倒臥下來的身體沒有人在乎,因為變宮的刀法十分厲害,絕對是刀刀斃命的,他們唯一關心的卻是老板懷中的那個女孩。

  衛雪倫眼底唯一看到、心裡唯一關心的人隻有伊風,所以當她看到陶德的企圖時,她唯一想要保護的人,也隻有她深愛的那個人,所以她奮不顧身的飛撲向他,她隻感到刀尖沒入她體內時那種尖銳而痛徹心肺的感覺,但,她卻露出一個安心的微笑,他安全瞭!

  伊風的心臟因狂跳而近於失去頻率,變成靜止,他小心地拍她抱進懷裡,俯視她泛白如雪的臉,他的心仿佛跌進地獄。

  「你這個傻瓜!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的聲音由遠而近,她試著集中註意力,但她覺得背後的傷口灼燒得萬分痛苦。「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最愛的人,受到……傷害。」

  伊風生氣的怒吼她:「你這個笨蛋,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來保護我?你的身體難道不重要嗎?」

  衛雪倫並不以為意,她隻虛弱的笑瞭笑。

  「和你的生命一比,確實……不重要……」

  伊風可以由抱著她的手臂上,感到她黏稠的血液正快速的流失,他一把抱起她,「快!去找醫生來。」

  衛雪倫的手撫上他的臉。「不,沒用的,我自己知道。風,答應我,我死瞭之後,把……我火化瞭,放在你的身邊……這樣,我就能在身邊陪你瞭。」

  「別胡說!」伊風的眼神閃過一瞬驚慌,「你給我撐住,醫生馬上就能把你治好。」

  「風……」她打著哆嗦,「好……冷,抱緊我……」

  「不!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死的。」

  「我本以為……死在你的懷裡,是最……幸福的事,但,我不要……死……風……我真的不要……死,我愛……你,我想再陪著你……我……」她猛然吸氣,用力咬緊嘴唇,臉色死白,她以為她能灑脫的離開他的,但,為什麼這一刻來臨時,她卻是如此的不舍?

  不!她不要就這樣離開他,再給她多一點時間吧!她不要這樣匆匆忙忙的離開他,她要和他做完她想要做的事才離開呀!為什麼分離是那麼的難?淚順著她的面頰不自覺的往下滑。

  伊風的胃一陣痙攣,「不要說話,雪倫,你不會有事的。」他快速的將她放在床上,低首親吻她冰冷的唇瓣,「我不會讓你死。」他低吼著,眼眶刺痛,「雪倫,勇敢些,求你撐住!」

  他不願放開她的手,沽玉看到這種情況,隻能先替她的背部止血,對她又發生這種意外,感到十分的不樂觀。

  但,衛雪倫對於他的呼喊,隻是閉上瞭眼睛。

  「好累,我要休息瞭……」她低吟著。

  當他發現時,卻發現她動也不動的昏迷過去。他不敢置信的大吼著她,用力搖晃她,「不!你給我醒過來,不準死!你聽到瞭沒?你這個騙子,你答應要來聽我的演唱會的,聽到沒?我不準你騙我!」

  「老板,她聽不到瞭,她現在的情況很危急。」

  潔玉搖搖頭,眼眶泛紅,淚水在眼底打轉,正好和何媽的哭泣聲相和著。

  伊風痛苦的渾身顫抖,無法忍受體內強烈的恐懼和絕望,為什麼他沒有早點告訴她,他有多麼的在乎她、多麼的愛她?是不是已經太遲瞭?就像他生命中許多其他的事。

  淚水再也無法抑制的流瞭滿面,他萬分小心謹慎地抱穩昏迷中的衛雪倫,將她護在懷中,「別死,雪倫,我愛你。」痛苦和恐懼硬住他的喉頭,他嗄啞地低語:「我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吻吻她僵冷的唇瓣,淚水順著他的面頰流入她的唇,也滴在她蒼白如雪的面頰上。

  羽紅著眼眶叫他:「老板……」

  變官卻拉住她。「讓他去吧!」

  「雪倫,我知道你最喜歡聽歌神唱歌瞭,你註意聽哦!我現在就唱給你聽,隻唱給你一個人聽而已,你要好好的聽,然後醒過來,告訴我你有多麼喜歡聽,好不好?」

  伊風深吸一口氣,淚水還是不能控制的奔流而下,他清瞭清喉嚨低吟:

  我學著做一個好情人,

  卻背負太多的傷痕,捆住靈魂。

  面對你的單純,才發現我的心不夠完整,

  怪自己不讓你看見,我愛得有多深。

  放下男人無謂的自尊,隻想陪你一生。

  就怕蒼天不能給我緣分!

  你對我的好我記得住。

  你給我的快樂、滿足,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而你帶走的快樂、你帶走的滿足,

  咸咸的淚水夾著痛苦……

  他的歌聲終於停止在硬咽聲中,第一次像個孩子般的放聲大哭,緊緊抱著她。

  「看來,德斯說得沒有錯,沒瞭這個女人,你確實也活不下去瞭。」

  一個冷冷嘲諷的聲音突然介入,讓伊風猛然抬頭看向來人。

  那是一個比伊風還要俊美的男人,亦正亦邪的氣質在他身上表露無遺,臉上還掛著一抹邪笑。但,伊風看到他的反應,卻是將雪倫輕輕的放下,然後一個轉身,快速的出拳往那個男人的臉上揮過去。

  隻見那個男人像鬼魅般的移動瞭他的身體,一瞬間就移到衛雪倫的身邊,他低頭細細審視著她的面容,突然閃電般的伸出手來,抓住她的脈搏診治起來,嘴裡還不忘要調侃伊風。

  「嘖,你也太沒意思瞭吧!我可是連夜趕到這裡來的,你怎能這麼對待一個要救你女人的人呢?」

  伊風狠狠的瞪著他。「你是死到哪裡去?我還以為你已經死瞭。」

  賀一突然眼神一黯,然後又泛起嘲諷的一笑,「是啊!我還以為自己真的差點去見閻王瞭,隻可惜他不肯收我。」

  伊風突然關心的盯著他,發現他好像有些改變,但嘴裡依然惡毒的說:「像你這種邪惡的傢夥,他當然不敢收,又不是自找死路。」

  賀一突然呵呵笑,「看來,你已經恢復正常瞭,不會再有剛才那種要死不活的樣子,那我們就來商量一些重要的決定吧!」

  他站瞭起來,要他的手下去準備動手術的工作,並替衛雪倫做善後處理工作。

  「我的手下會先幫她處理背後的傷口,隻要十分鐘,她背後的傷就會完全消失。至於我怎麼做到的,恕我不能說,這可是我的……」

  「獨傢秘方。」伊風不耐的按著他的話,「你這傢夥,廢話少說,我對你的東西沒興趣,你隻要把人給我救活就好瞭。」

  賀一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看來這個花花公子真的對女人動瞭真心。「我隻問你一點,要大人還是要小孩?」

  「什麼?」伊風驚異的大吼一聲。

  賀一隻是淡笑著,似乎認為他會有這種反應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怎麼樣?留大人還是小孩?」

  「去你的,當然是大人,如果她死瞭,小孩子活得下去嗎?」

  「哎呀,還不笨嘛!何況,我隻是要試試你而已,兇什麼兇?」然後他突然狂妄的說:「以我的能力,不要說是大人,就連小孩都沒有問題。」他轉頭看向伊風,「隻是,你這個歌神要用什麼來還我這個大人情?」

  看著賀一如此自在的和伊風一句來一句去的,在一旁的人都急得要死,衛雪倫的情況連一刻都拖不得,他還有那種時間在那裡討人情?

  但,顯然地,伊風剛才的焦急全都不見瞭,有的隻是平時的鎮靜模樣,難不成他都不擔心瞭?其實,伊風的心裡還是很替她擔心,隻是看到賀一來後,他所有的恐懼與害怕已減輕到幾近零的程度。

  雖然他很討厭這個傢夥和他鬥嘴,也討厭他那副自大的狂妄樣子,但,他的醫術卻是他深深信任的,他都能讓身上還有餘溫的人起死回生瞭,更何況隻是陷入昏迷的雪倫?

  他既然還有這個閑情逸致和他說些風涼話,就表示雪倫的情況對他來說是十拿九穩的,所以他也不必太催促他,反正如果真的嚴重,他早就二話不說的先救治她瞭。

  「要還人情還不簡單,隻要一句話,我隨時效勞。」隻要雪倫能活過來,要他拿命來抵也心甘情願。

  「好!夠爽快!沖著你這句話,我就還你一個全新的人。」

  潔玉當然知道醫神的瞭不起之處,隻是……

  「就算醫術再瞭得,雪倫的病體如此虛弱,她怎麼承受得瞭手術呢?」她憂心的問著。

  賀一隻是睨瞭她一眼,在看到她眼底的關心時,才示意他身邊的一個手下。

  隻見那個手下冷冷的開口:「我剛才已經讓她吃下我們所精心研究的藥丸,隻要五分鐘一到,她的體內組織就會改變,體力也能負荷手術。

  手術後,再配合我們的藥丸,就能變成一個健康的人瞭,而且連體內的胎兒都能受到很好的影響。「

  變宮突然大喊:「哇!藥,你真的愈來愈厲害瞭,每見一次面,你的藥就精進到比仙藥還仙耶!」他的眼神有所期待的看著她。

  藥隻是冷冷的掃瞭他一眼,然後從懷裡拿出一瓶青色葫蘆形的瓶子給他。「給你補身,還能增進你的內力。」

  變宮受寵若驚。「你對我真好,謝謝你瞭。」

  不過,她卻澆瞭他一盆冷水。「我勸你要節欲,不然以後因腎虧而亡,就別來找我。」然後回到賀一的身邊,不再理會他變得難看的臉。

  其他人則毫不客氣的哈哈大笑。「你們都出去。」賀一下著命令,他不喜歡有人在一旁打擾他動手術。

  手術進行得十分的順利,賀一並沒有等衛雪倫醒來隨即帶著他的手下離開。

  衛雪倫仿佛沉睡瞭很久,沉重的腦袋掙紮著轉身看向另一邊,發現伊風正睡在她旁邊,他躺在被子上,雙臂交叉在伸得筆直的身上,仿佛要固定他的姿勢。

  望著他緊繃的臉部和下顎,她恍惚地記起一些事、一些聲音,她曾經聽見他不斷地向她重復同樣的話,可是不記得內容,似乎他努力要說服她相信她可以克服痛苦,她一定會好起來。

  其他的片段漸漸連接起來,一個老人和年輕人如此充滿惡意的要對伊風不利,她撲向伊風替他擋瞭一刀,她受瞭傷,然後她仿佛看見他悲痛的眼光,感受到他冰涼的淚滴在她的頰上。

  在昏昏沉沉中,她仿佛也聽見他那有如天籟般的悅耳歌聲,是那麼的富有感情,那麼的令她感動,隻是看著他沉睡的臉,她不免疑惑,他有可能會如此深情的對她唱歌嗎?

  她抬起一隻手,發現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虛弱,反而還覺得很不錯,驚喜中,她用手碰碰伊風的臉,他臉上長滿硬硬的胡渣。

  「風?」她輕柔的喊著他。

  他立刻醒瞭,翻轉過來面對她,他抓住她的手是顫抖的。

  「雪倫,你醒瞭?」他的聲音裡有著驚喜和松瞭一口氣的關切。

  「我躺瞭多久?我怎麼會沒事?我以為這次自己死定瞭。」她十分好奇的問。

  「你已睡瞭一個星期。不過,醫神說這是正常的情況,根本就不必擔心,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她輕輕的一動,慢慢的半坐起來,發現自己並沒有那麼的虛弱,她驚喜的喊著:「我覺得自己好像從沒有那麼有精神過,而且,我的天!」她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輕喊,然後用手指著他。「我……我可以清楚看得到你耶!」她激動的喊著。

  而伊風隻是輕輕的一笑,「當然瞭,醫神不隻把你的痛給治好,連你一向虛弱的體質都調整過來,他給我一些藥丸,你隻要照三餐吃,連續吃一個月,就能完全變成一個健康的正常人。」

  衛雪倫瞪大眼睛反問他:「你……你是說,我以後就能和其他人一樣,要做什麼就做什麼,都不必擔心我的身體狀況?」

  伊風含笑看她,點點頭,「沒錯。」

  她突然一個飛身,撲入他的懷中,緊緊的環抱住他的脖子,「我好高興哦!風,謝謝你。謝謝你這麼費心的照顧我。」

  她知道,這些天一定都是他在陪伴著她。

  伊風也緊緊的回擁她一下後,輕推開她,用手指溫柔地撫摸她的臉頰。「我要照顧你,我喜歡照顧你,我認為這世界上沒有比照顧你更重要的事。」

  他話裡繞人心腸的溫柔,深刻的顫動她,她想說話。可是她的舌頭似乎打結瞭,她閉上眼睛,用全心感受他的指尖、指背刷過她肌膚的甜美觸覺,希望他不要停下來。

  「我好高興你醒瞭。」他的手指溫柔的撫觸著她的頭,這動作挑起她模糊的印象,現在她知道那不是夢,而是他真實的這麼做過。「你昏迷不醒的幾天,我不斷地祈禱。」他輕笑一聲,「我這輩子從未如此渴望上帝真的存在。」

  她的眼睛睜開,「你為我祈禱?」

  「我祈禱你趕快清醒,祈禱另一次機會。」

  「另一次機會?」

  「對。」他溫柔的眼眸充滿令她窒息的柔情,「另一次能夠告訴你,我有多麼愛你的機會。」

  她眨眨酸澀的眼睛,目光全神貫註在他臉上,那突然顯現出痛苦深痕的俊美臉龐。

  「在我生命裡,一開始沒有一件事是對的。

  我犯過嚴重的錯誤,而且如此輕易的相信一個人,造成自己現在這種不信任人的態度,尤其是對你,我是這樣的拒絕與害怕,當你昏過去的那一刻,我怕得要命,雪倫,我不要失去你,我怕失去你。「

  他突然再度將她擁入懷中,「雪倫,雪倫。」

  他沙啞地呻吟,「我愛你,好愛你。」

  「噢,風。」她快樂地哽聲低語:「你真的愛我,是不是?我沒有聽錯,對不對?」

  他的唇印在她耳後,拂過臉頰吻上她的嘴,「對!你沒聽錯,我愛你!」他嘆口氣,深情款款地凝視她,「你能原諒我以前的態度嗎?都是因為我,才會讓你這麼難以置信我對你吐露的愛意。」

  她溫柔的微笑,眼底、心底全都漲滿喜悅與滿足,「當然。」她快樂的回答,突然覺得再次醒過來的人生竟變得如此美好,她深愛的男人也能回報她的愛。

  他嘆息地攫住她的唇,如饑似渴的吻她。

  而她亦緊緊的摟著他,渴切地張開她的嘴迎接他的吻,她不要他停止吻她,她希望他永遠這麼抱著她。

  但顯然地,伊風的心中另有計劃。

  他流連不已地輕啄一下她不情願和他分開的唇,起身扭開電燈,突來的燈光使她的眼睛刺痛的眨瞭眨。

  「對瞭!你餓不餓?我要人送一些東西來給你吃。」他轉身按鈴要人送東西過來。

  「風?你……」她遲疑瞭一下才又問:「你是不是曾經唱歌給我聽過?」

  伊風轉過身子,多情的看著她,「我沒想到,你在昏迷中還能聽到我的歌聲。」

  「我隻是仿佛間好像有聽到,所以我才會問你。」她微偏著頭,表情可愛的凝視著他。

  「是啊!我曾經唱過,不過,我隻唱給你聽。」

  「那你能不能再唱一次給我聽?」她的眼底充滿期盼。

  「當然可以!不過,不是現在。你目前隻要好好的休養,我保證你很快就能聽到瞭。」他故作神秘的說著。

  衛雪倫隻能無奈的等待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