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交換條件

  郭子豪聽顧凡說及宋詩吟,渾身巨震,遍體生寒猶如墜入冰窟。他幾乎控制不住差點失聲怒問:“你將她怎麼瞭?”想不到顧凡陰謀敗露後狗急跳墻,轉而對付他的女人,卑鄙無恥之極。但在脫口前一刻,郭子豪硬生生剎住這句話,克制內心驚濤駭浪般翻湧的情緒,淡然問:“噢?那車模?”

  但凡遇到這種事,越是流露出關切之意,越容易被對方當作弱點要脅,對他進行致命打擊,結果對女人的處境更加不利。因此郭子豪這才刻意淡然處之應對。

  隻聽顧凡說:“是啊,你鐘愛的女人。我得知一個關於她的消息,我想你恐怕感興趣。”

  郭子豪冷峻回應:“先說說你的條件,我看值不值得。”他這樣模棱兩可回答,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感興趣,似乎得根據顧凡的要求來衡量再做決定,這樣的冷淡口吻,給顧凡感覺到宋詩吟對於他來說“價值”不算多大。

  顧凡果然被他迷惑,問道:“你不想先知道宋詩吟的消息?”

  郭子豪冷冷說:“顧凡,你少囉嗦,有話挑明說,對你我沒多大耐心。”他這樣說著,握緊手機的手掌卻止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心下萬分急切,想知道宋詩吟的情況,她到底被顧凡怎麼瞭?難道真被其控制住,陷入悲慘的境地……

  他不敢再往下想象,宋詩吟那麼婉約清麗的女孩落到兇徒手中會發生什麼樣的慘事。不!他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宋詩吟不能因為他受絲毫傷害。

  但此刻聽顧凡的口氣,宋詩吟分明出事瞭,不然不會拿她作為條件來要脅他。此刻,室內中央空調氣溫恒定不高,但郭子豪的額頭卻滲出淋淋汗水,臉色慘然轉為青白。

  唐映雪等人註目望過來,不知顧凡在跟郭子豪談什麼話,竟然讓他這樣驚惶失色,見狀不禁也緊張起來。

  電話上,顧凡稍微停頓一刻,隨後說:“那好,你聽著。我有兩個要求,一是對琴心,二是海伯。兩個要求對應兩件事,你如果肯定為我出力辦到,我會做同樣的回報。”

  郭子豪沉聲說:“你想知道海伯的下落,然後要我將琴心交給你?嗬嗬……”說著,伴隨發出兩聲譏笑。

  顧凡說:“海伯暫且不說,至於琴心,我並不是想要你交出她,估計你也不會答應,我隻有個不過份的小要求……”他頓瞭頓,冷酷說:“做掉琴心肚子裡的孩子,她本人隨你處置,我對她沒半點興趣。”

  這個要求有些出乎郭子豪的預料。以顧凡冷血的個性可以猜測,徹底拋去琴心不奇怪,但為瞭不留下任何下把柄,顧凡竟然狠心欲除掉自己的種,卻是超乎常人想象的狠毒冷情。

  隻聽顧凡的聲音不帶絲毫人味地說道:“立刻為琴心實施人工流產,之後你也許還來得及去救宋詩吟。遲一步,恐怕你的美人就遭強暴奸殺。”

  郭子豪聞言渾身再一次劇震,遍體血液疾速沖向頭頂,怒火陡然攀升。尚若不是隔著電話而是面對面,郭子豪早就跳過去將顧凡撕咬個粉碎。無恥的雜碎,讓郭子豪痛恨到想對他食肉噬骨的地步,咬牙暗誓假如宋詩吟出個什麼三長兩短,要讓顧凡挫骨揚灰不得好死。

  他用瞭極大的毅力克制住憤怒激動,冷靜說:“我的女人多瞭,雖然宋詩吟模樣還不錯,但顯然不夠交換條件,隻會增加我對你的仇恨。你敢對她動手,我隨後即百倍奉還。”

  郭子豪從顧凡的思維角度來思考,推測以他這種對女人的冷酷無情的人,亦很難體會別人對情之重。郭子豪這話給顧凡傳遞一個暗示信息,宋詩吟在自己心目中分量不大,不足於成為交換條件的砝碼。

  顧凡的聲音發生微微波動,不甘心地說:“你別誤會,這事並非我做的。我隻是得到消息。你可還記得榮公子?他給我來電說,今天要對宋詩吟下手,到時候邀請我到場,欣賞他怎麼往死裡折磨你的女人。你不信可以立刻求證,看是否還聯系得上你的女人,就明白我所言不虛。你如果還想救人,最好照我說的辦,我可以告訴你個榮公子的所在地址。”

  榮祿!

  榮正昌這個猥瑣下賤的龜兒子……郭子豪氣得渾身發抖,心下更是焦急。不用多想,榮祿這小畜生一直都在暗中窺視宋詩吟,自從那天在珠寶展示會為宋詩吟跟他發生爭執後,就一心尋思著報復。上次在花花世界,榮正昌這老賊還逼迫他交出宋詩吟,意圖為龜兒子出氣。隻是想不到在這非常時期,受高層的警告後,榮祿還敢對宋詩吟下手,膽敢挑釁他的底線,可謂猖狂妄為。

  郭子豪心念如電轉,疾速思考著對策,一時間沒回應顧凡。

  忽聽到顧凡說:“看來你還得多權衡一下,這樣吧,我也不急,等你想清楚瞭再談。”說著掛斷電話。

  郭子豪頹然放下手機,心裡揪緊成一團,轉而問龍輝:“查出信號位置沒有?”

  龍輝手持追蹤信號儀,說:“麻子將這個來電號碼鎖定瞭,位置在海上快速移動,距離海岸線約六十海裡,估計顧凡身處一艘船隻上。隨後等衛星搜索,會有具體圖案顯示。”

  郭子豪心想,顧凡狡詐陰險,跟他談條件都跑到外海這麼遠,以提防的他追蹤。郭子豪隨後撥打宋詩吟的電話,果然,她的手機失聯不在服務區,恐怕已遭榮祿的綁架,此刻不知身在何處,情況怎麼樣?

  唐映雪見他焦急的樣子,關切問:“顧凡對宋詩吟下手,威脅勒索你?”

  郭子豪咬牙恨聲說:“他夥同榮祿幹的,兩個該死的混蛋雜種。”

  心裡憂慮不安到極點,郭子豪幾次要撥打顧凡的電話,想先答應下他提出來的條件以換得宋詩吟的所在地址。但又強行收住這個不理智的沖動,這樣屈服對方不是救宋詩吟恰當的辦法,隻會助漲無恥混蛋的囂張氣焰。

  郭子豪幾乎咬碎牙根,想瞭又想,撥通謝參謀長的電話,尋求幫助,講瞭事發經過說:“可以確定顧凡是謀害我幹爹的幕後元兇,他自感敗露難逃制裁,夥同榮祿綁架我的女人,以此要脅我銷毀對他不利的證據。”

  謝參謀長聽聞這事,勃然大怒說:“混賬,豈有此理,這小子活膩瞭竟敢以身試法。子豪,你不要跟他談條件,我派特警立即去查辦榮祿,兵分兩路,同時追查顧凡。”

  郭子豪說:“我這邊利用技術手段,已經獲知顧凡在外海。”

  謝參謀長說:“那好,你將位置坐標傳過來,我通知海警部隊出動巡邏艇,即刻出海前往圍捕顧凡。”

  郭子豪依言而行,隨後就讓戚戈跟謝參謀長那邊搭上線,立即將顧凡的動態傳到軍部,並保持密切關註,時刻獲取對榮祿的追查情況。同時,通知江毅的調查組也隨之出擊,全力追尋宋詩吟的下落。

  十多分鐘後,麻子通過近地偵查衛星查到顧凡的具體位置,果然所處一艘豪華遊艇,遊曳在大海上。衛星俯拍圖像十分清晰,可辨識遊艇船體上的標識,甲板上站立著幾個人影。郭子豪盯看瞭會,不能確定誰是顧凡,但他絕對藏身在遊艇上,錯不瞭。

  戚戈忽然手指遊艇的徽記標識,說:“那天我們去翡帝島,遇到過這艘遊艇。”

  郭子豪聽戚戈一說,立刻回想起來。那天快要接近翡帝島時,共見到兩艘遊艇,一艘稍大的遊艇停靠在碼頭所屬魏晶,一艘剛好起航駛離翡帝島,跟他和戚戈所乘小艇相遇,遊艇上的保鏢還喝問戚戈來路,舉止囂張。可見當時,顧凡肯定身處這艘遊艇上,與他擦肩而過。

  唐映雪在一旁說:“這首遊艇叫‘阿波羅’號,就是顧凡名下的,我跟隨媚娘乘坐過兩次出海。”

  確認無疑,戚戈立即聯系軍部,將追查目標鎖定這艘阿波羅號。

  不久後傳來消息,三艘滿載荷槍實彈海警的大型巡邏艇起航,很快提高到極速,直奔外海圍剿顧凡。

  佈置完畢,郭子豪略微寬心,按奈住急切之情等待事態的進展。

  過瞭會,手機突然驟響,顧凡主動跟他打來電話。

  郭子豪吸口氣,冷靜地接通電話,並使用錄音及免提功能,隻聽顧凡問:“考慮得怎麼樣?再拖下去,你就要錯失救人良機。”

  這冷血雜種的耐性這次拼不過郭子豪,忍不住來試探他的口氣,

  郭子豪淡淡說:“我想過瞭,是否墮胎屬於琴心的私事,得讓她自己來決定,我不會粗暴幹涉,依法來辦。”

  顧凡頓時氣急敗壞破口大罵:“這難道跟我無關?那爛婊子私下耍手段,也不管老子的感受,操她媽……”罵罵咧咧幾聲,他隨後陰惻惻問:“這麼說,我們沒得談瞭?”

  郭子豪說:“你要求太高,我沒心思談。”他心頭定奪下來,緊緊抓住顧凡的軟肋,擺出一副不咸不淡的高姿態,以迫顧凡一步。

  顧凡停頓片刻,又說:“好,不用你強行動手,隻需轉告琴心我的意圖,她自然會作出正確決定。想必你此刻在電話錄音瞭,放給她親耳聽聽,讓爛婊子死瞭這條心。即使全天下的女人死絕,老子也不會要她這種二手老婆娘、爛破鞋感興趣,見到就反胃。如果不是因為她是顧長風的女人,搞起來還有點刺激,老子絕對不會瞧她這種貨色半眼。愛她?到大牢裡做夢去吧,我呸。”

  郭子豪深深呼出口氣,顧凡這話沒人性之極,簡直是豬狗畜生不如。他說:“這點我還可以去做,事後讓琴心選擇決定。”

  顧凡聞聲轉怒為喜,說:“這就對瞭,我猜想你也不願意見到顧老大死後還出醜,顏面掃地,留著那禍害對誰都不好,這一點我們應該搭成共識……”

  郭子豪冷聲止住他:“廢話少說,接下來還看你怎麼表現。”

  顧凡說:“沒問題,條件一換一,我這就告訴你榮祿的位置所在,當然,能不能救到人跟我無關,事後別賴在我頭上。”隨即,顧凡說出個具體地址,在西郊聖女峰半山頂,榮祿在那地方秘密置有一處溫泉山莊私宅,平時間用於度假淫樂,今天通知顧凡前往的正是這座溫泉山莊。

  郭子豪使用著免提功能,戚戈、龍輝和唐映雪在一旁聽得明白,龍輝立刻記錄下該地址,並在電子地圖上找到相應位置進行標註。

  隨後,顧凡又說:“至於海伯的事,我希望你依照兌現承諾,幾天後,我們在意大利的卡塔尼亞相見,一同尋找他老人傢。”

  郭子豪沉聲說:“你先談談,還有一件什麼關於我的事?”

  顧凡說:“這個不急,回頭再聯系,我最終會親口告訴你。先讓你有個心裡準備,而且我還要等你做到該對琴心做的事。就這樣吧,你先忙,拜拜。”

  說完,他得意地輕佻笑瞭兩聲,掛斷電話。

  戚戈這時已經通知出動的特警,告之榮祿所處溫泉山莊的位置,讓他們盡快派人趕過去。戚戈十分謹慎,特意吩咐特警隊長別動用全部人馬,留部分警力繼續做相應的搜索,以免中瞭調虎離山之計。

  唐映雪舒口氣說:“應該還來得及,你別太擔心,宋詩吟不會出事。”

  郭子豪站起來說:“我想親自去一趟榮祿的老巢。”

  唐映雪和龍輝同時搖頭反對,唐映雪急忙說:“不行,你出面太危險,最好讓特警來處理。”

  郭子豪暗嘆口氣,心知如果要讓他在這裡幹等,那煎熬滋味肯難於忍受,就說:“我決定瞭,必須這樣做。”

  唐映雪怔怔望著他,無奈點頭說:“好吧,你如果執意要去,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