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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殊死搏鬥

  次日,瘋狗背叛的事情傳出,炎幫上下一片譁然,不少人表示難以置信,包括張卞泰在內。這麼多年來張卞泰雖然對瘋狗要求比較苛刻,尤其東區黑道穩定後見其不思進取,眼高手低,心眼又小,跟兄弟們的關系鬧得很不融洽,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但也早已當作是自己的弟弟。如今這個被視作弟弟的多年兄弟竟然背叛瞭自己,更嚴重的是他還擄走桃子,投奔瞭胡萍萍那邊,這分明就是要跟自己作對。張卞泰憤怒之餘也有些傷心,更為美人身陷敵手而憂心忡忡。他一面向對方發出談判請求,盡量拖延時間,一面派人暗中調查追蹤桃子的下落。

  一切正如胡萍萍所料,張卞泰會因為桃子而妥協。她也答應進行談判,這次算是撿瞭大便宜,至少東關目前是在自己手裡。於是雙方約在中心區的悅豪飯店,最多隻能帶三個人參加。選擇這個地點談判,一來中心區是太子黨管轄區域,聚集的人多瞭不免會引起卡薩方面的註意。再就是悅豪飯店據聞是市長的親戚所開,在這鬧事等於是把自己往槍口上撞。有這雙重保險,大傢也好放心談判,談崩瞭也不至於立即兵戎相見。

  這場談判瘋狗沒有去,他自覺沒有臉面對曾經出生入死的兄弟們,便在小屋看守桃子。桃子經過一夜折騰,俏容憔悴,但眼神依舊銳利,瞪得瘋狗都不敢正眼相對,隻低著頭不知想什麼。

  「瘋狗,你現在放瞭我還來得及,我會讓泰哥放你一馬。」桃子語氣平緩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倒與她的眼神形成很大的反差。

  「……」瘋狗沒有說話。

  「你應該知道他們不敢殺我,最後肯定是要放瞭我的。你說到那時候會有什麼後果呢?」

  實際上不管瘋狗現在放不放,都已經被桃子判瞭死刑。萬一胡萍萍不顧一切要殺她,她也要拉下瘋狗來墊背。不過目前桃子還是好言勸說,看有沒有希望逃出這裡。

  「是他自作自受…是他自作自受…」瘋狗喃喃自語著,內心十分矛盾,一方面他恨張卞泰的不公,另一方面又深深內疚,畢竟當年是張卞泰救瞭自己,否則早就是十八年後的好漢瞭。

  「什麼?」

  「是他自作自受!」瘋狗突然站起來,臉上的橫肉一抖一抖的,表情看起來恐怖極瞭。他沖到桃子面前,咆哮道,「我為他赴湯蹈火這麼多年,讓我幹什麼就幹什麼,可他呢?隻會苛刻地要我這樣那樣,我要開個酒吧也不支持我,還潑冷水說我不適合經營酒吧。他這麼忘恩負義,也怪不得我瞭!」

  「泰哥跟我說過,他把你當作親弟弟一樣看待,所以才會那麼嚴格要求你。」

  「放屁!什麼親弟弟,是把我當作馬仔才對!還有你,你居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讓我丟臉,你憑什麼?就憑你是他的女人?事後他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反而又數落瞭一頓。我跟他這麼多年的兄弟之情,還比不上一個剛認識不久的破女人!」瘋狗吼完幾近瘋狂,突然就掐住瞭桃子的咽喉,力氣之大仿佛是要置人於死地。

  桃子雙手被縛於後,根本無法掙脫魔爪,幸運的是雙腿沒有被繩索綁著,她便頂著痛苦的窒息,卯足勁狠狠朝瘋狗的命根子踢瞭一腳。瘋狗立即發出痛叫,微微蹲著身子一手捂襠,一手仍然死死掐住喉嚨,不過已經無法將桃子完全壓制住瞭。桃子奮力高抬右腿迅速繞過瘋狗的後腦勺,緊跟著左腿也抬起來把右腳腳腕緊緊勾在膝蓋窩裡,然後猛地挺起蠻腰,將雙腿所有的力量全部爆發出來,目的就是要盡最快速度令瘋狗失去攻擊能力。瘋狗挨瞭這記兇狠的奪命三角絞,頓覺窒息難耐,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他的喉嚨被大腿緊緊地卡進瞭膝蓋窩,就連脖頸在強烈的壓迫下都似乎咯咯作響著。

  隨著窒息感愈加強烈,瘋狗滿臉通紅,兩腿一軟跪瞭下去,掐著桃子的手指也松開瞭。不肯坐以待斃的他用另一隻手反抗起來,一會去掰大腿,見掰不開就使勁捶打,一會又沖桃子的肚子下重拳。兩人對抗過程中滾落於地,無論瘋狗如何下死手地擊打抓撓,桃子都咬牙忍著,兩條大腿始終繃得堅硬如鐵,誓要將瘋狗活活絞死。最後在這個以弱勝強的殺招下,瘋狗喪失瞭進攻能力,整個人癱軟著任由桃子狠命纏絞。他倒也能屈能伸,連忙求饒道:「嫂,嫂子……是我不對……咳咳……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瞭我……」

  「呼……饒瞭你?」桃子稍微調整瞭姿勢以便絞得更牢實,畢竟被折騰瞭大半夜,這會兒體力頗有些跟不上,氣喘籲籲地冷笑道,「這話你下去跟閻羅王說去吧!」說罷深吸瞭一口氣,將最後僅有的力量全部集中於雙腿之上,然後迅速繃直,兩隻腳腕緊緊相勾,產生出一股巨大的夾力。

  這股帶著怒與恨的巨大夾力猶如破竹之勢,就好比一隻狂怒的巨蟒在絞殺獵物,把瘋狗夾得直翻白眼。他的手指在雪白大腿上留下一道道抓痕,渾身抽搐著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發出斷斷續續不完整的字,「呃……嫂……嫂……子……呃……饒……」還沒說完,大量白沫從口中冒出,已是命懸一線。

  桃子雖然有時候容易心軟,但對待自己的仇人,她會比誰都冷酷無情,比如曾經的好姐妹——梅子,她就是毫無憐憫地將其活活夾死。這次瘋狗也不會例外,不是他桃子又怎麼會落入仇人手中受那些羞辱與折磨?要換作平時,桃子絕對要慢慢用腿折磨這個叛徒,折騰個一天一夜再結束他的性命。但現在身處險境,她不得不盡快解決,於是雙腿再度催力猛絞,將瘋狗最後一點氣息殘忍絞斷。

  最終瘋狗因那會兒的一時輕敵而招來殺身之禍,被美人的一雙致命美腿活活夾死在瞭胯下。隻是桃子生怕他沒死,大腿一點也不敢松懈,直到屍體變冷確定已經死透瞭才筋疲力盡地躺在地上。

  休息瞭片刻,桃子覺得沒有剛才那麼頭暈目眩瞭,便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在瘋狗身上翻找,看有沒有小刀匕首之類的利物用來割斷手上的繩子。她翻啊翻,找啊找,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在褲子口袋裡找到一個指甲刀…

  「死變態隨身帶著指甲刀幹什麼?」桃子氣得站起來朝瘋狗的某方面踹一腳。(領完便當的瘋狗表示拿來修指甲…)

  桃子撒完氣接著找,總算在上衣內側口袋翻出一把彈簧小刀,然後學著電視裡演的那樣割著繩子。俗話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桃子割得十分吃力,好幾次差點割著手指,終於又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將繩子割瞭一大半,然後雙手從中掙脫,開始尋找開門的鑰匙。

  豈料瘋狗身上並沒有鑰匙,因為這間小屋是從外面鎖上的,想必是胡萍萍怕瘋狗反悔又把人放瞭,真是害人之心必須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除瞭房門,每處窗戶外層也都焊著鐵窗,就是說除非化作一隻小飛蟲,否則是出不去的。桃子不禁一陣懊惱,胡亂在屍體上撒氣,而且踢的都是某方面。瘋狗在天之靈一定會嚎啕大哭的……

  時下已然下午4點,桃子大半天沒進食,又花瞭幾乎所有的體力幹掉瘋狗,肚子早餓得咕咕直叫,可是房間裡除瞭一具屍體什麼都沒有,難道要吃人肉?她用力搖瞭搖頭,將這個想法拋至九霄雲外,還遠遠沒餓到那種要吃人肉的程度呢,況且那死不瞑目的樣子看著就怕,更別說爬過去咬一塊肉吃,吸一口血瞭,萬一這廝有什麼愛滋病之類的豈不是欲哭無淚。

  就在這時,屍體那邊傳出一聲音樂鈴,桃子過去翻出手機一看是短信,見上面寫著:張卞泰放棄人質,幹掉那個女人。原來是談判結果出來瞭,霎時間她隻覺天旋地轉,腦子裡一片空白,張卞泰居然會棄自己於不顧,過去那些信誓旦旦的話仿佛都化為瞭一縷青煙飄然而去。她是個女人,沒有所謂的大局觀,不可能理解張卞泰為何會作這個決定,眼淚無聲息地流下來滴落在地上,原本早已發芽成長的感情頓時被漫天的怨恨逐步取代,原本有很多話想要對張卞泰說現在也隻剩下一句——「張卞泰,你會後悔的!」

  另一邊,悅豪飯店。

  「張卞泰,你可考慮清楚,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沒必要再談瞭。」

  「談個屁!你要老子為瞭一個女人去對不起所有兄弟,這還談他媽什麼?!女人有的是,但老子這些好兄弟可沒處找去。胡萍萍,你最好放瞭桃子,否則會有什麼後果自己心裡清楚,不要以為老子不敢對你怎麼樣。」

  「得瞭吧,變態張,你要真那麼牛X,現在就不會坐這兒瞭。」

  「哼,那咱們就走著瞧!」

  張卞泰起身戴上墨鏡,帶著手下離開瞭包間。誰也沒有看到在他轉身的那一剎那,有一滴眼淚悄悄滑過瞭臉頰。

  「老大,我們真的放棄嫂子瞭嗎?」喪彪問道,老大這個決定雖然令他很感動,但想到嫂子可能救不回來瞭,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彪子,別說瞭……」張卞泰伸著食指在眼角抹瞭一下,說,「繼續派人找,要是真的找不到的話……就當你從來沒這個嫂子……」

  「老大……」

  「閉嘴,別說瞭……」

  ……

  許多年後金盆洗手的喪彪提起這件事,仍然痛定思痛地表示,老大作這個決定時的痛苦是沒有人能夠體會的。一邊是兄弟情義,一邊是兒女私情,從古至今又有幾個能為瞭美人而舍棄江山,棄他人於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