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意外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瞭趙斐,他正在對面的廣場上和一個女孩子閑逛。真實冤傢路窄,難得回趟市裡都能見到他。

  這小子真有能耐,身邊的漂亮女孩顯然不是上次在學校見到的那個。隻見他們有說有笑,女孩時不時看看他,又時不時害羞的低下頭。他隻是偶爾捏捏女孩子的臉,倒沒有做出更加過分的行爲。可他越是這麼道貌岸然,我越看他不爽。

  就在這時,我發現他的表情突然變瞭,變得非常的凝重,然後匆匆的和身邊的女孩說瞭什麼,那女孩竟然在趙斐的臉上親瞭一下離開瞭。正當奇怪他舉動的時候,我發現媽媽和季阿姨就在馬路的對面。

  今天的媽媽打扮得非常美,成熟氣質的美,美到我不敢相認。

  她披著厚厚咖啡色羊毛開衫,裡面穿著深灰色v領打底衫,那高高聳立的巨乳和深深的乳溝在v領的底衫內若隱若現,極具誘惑。下身穿著厚厚的酒紅色短裙配上蕾絲邊黑色的筒襪,更顯得酮體風韻有型、臀股肥而不膩、長腿勻稱性感。再看媽媽的臉,化瞭淡淡的妝。彎彎的柳葉眉顯得更長瞭;本就白皙的臉頰在薄薄粉底妝飾下顯得更白瞭;那明亮的眼睛搭配細長的眼線顯得更加嫵媚;最突出的還是她那塗瞭口紅的櫻唇,色澤紅潤,棱角分明,就如同帶露的花瓣,讓人蠢蠢欲試又擔心入口即化。可是,她臉色卻非常難看。雖然媽媽這張秀美的臉蛋生起氣來更有幾分姿色,但她自己並不知道。接著她又露出瞭尷尬的表情,而季阿姨則是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看趙斐,又看看媽媽。

  這時,趙斐面露尷尬,又有些欣喜若狂,正急著要過馬路。可媽媽已經招瞭一輛的士,還沒等趙斐過來,就和季阿姨匆匆上車瞭。才過馬路的趙斐看著遠去的的士非常著急,於是拿出手機打起瞭電話,但顯然對方掛瞭電話,他又撥瞭好幾次,依然沒有成功。他呆呆的站在馬路旁愣瞭一會,走瞭。

  等等,我一時有點接受不瞭。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到事情這樣發展並非我想象那樣,我腦子一時轉不過來。

  其實並非我腦子轉不過來,而且我明明猜到瞭,卻沒有勇氣承認。媽媽要見的人難道真的是趙斐?不,媽媽是要見另一個年輕人,隻是碰巧遇到瞭趙斐而已,怕很尷尬,所以打車走瞭?唉,何必要騙自己呢?

  我來到瞭旁邊的肯德基,找瞭個座位坐下。此時的我激動興奮之意蕩然無存,用心灰意冷來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倒是非常貼切。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我理性地梳理瞭起來。

  首先可以確定,媽媽要見的人就是趙斐。因爲從剛才媽媽看到女孩子親瞭趙斐時不悅的表情,到趙斐和女孩在一起看到媽媽時的凝重臉色,且過馬路後屢撥電話就足以證明。如果隻是當初在學校初見時候的關系,趙斐不用支開女伴,媽媽更會熱情招呼。

  我推測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趙斐問媽媽有沒有時間,媽媽的回復是白天上班,晚上有時間。因此趙斐就約在瞭下午5點和媽媽在甜記吃飯,然後看電影。但是趙斐不知道媽媽三點就能離開單位,然後去找季阿姨一同前來。媽媽和季阿姨的提前到來,就是爲瞭讓季阿姨等趙斐來的時候,即可以看到他本人,又不打擾媽媽約會。可趙斐這個無恥的混蛋,也許今天沒課,便規劃好瞭時間,五點之前是和那個女孩約會,五點便是和媽媽。所以,當我四點趕到這的時候,正巧看到他和那個女孩在一起。而令趙斐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媽媽和季阿姨也提前到瞭甜記附近。

  因此,出現瞭剛才的那一幕。趙斐看見媽媽的到來,心虛瞭,趕緊讓身邊的女孩離開,可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那個女孩臨走時竟然親瞭他。看到這樣的一幕,真是讓昨晚季阿姨遊說瞭整宿才下定決心的媽媽氣急敗壞。本來帶著季阿姨來,即讓自己有安全感,又不乏在整天張揚賣弄的季阿姨面前也顯擺一次。聽瞭媽媽昨晚的描述,讓季阿姨正羨慕著媽媽有一個對她如此癡情的男孩。可是見到眼前的這一幕,媽媽即是自己心痛,又感覺在季阿姨面前丟瞭面子。所以臉色由不悅變爲瞭尷尬,沒等趙斐趕來,她們就打車匆匆的走瞭。過瞭馬路的趙斐想打電話追回媽媽,但顯然媽媽掛瞭。

  直到此時我才恍然大悟,其實我早應該猜到是趙斐。媽媽平時很少和外面接觸,更不會去到校園,又怎麼會認識一個學生呢!

  趙斐從認識媽媽那天起,就開始勾搭,到現在已經快三個月瞭,三個月的時間難道不足以融化一個良傢的心嗎?我僅憑趙斐那次在微信裡說瞭些淫蕩的話,之後媽媽愛答不理就斷定瞭媽媽已經拒絕瞭他,實在是太武斷。

  現在回想起來,趙斐那天雖說瞭些淫蕩的話,如果媽媽真的討厭他,就會直接拉黑或者再不回復。而媽媽偶爾還會回復表情,證明媽媽還是不舍,又或者能夠理解年輕人對性的一時沖動。

  我真笨,我都能看出趙斐說的話是在手淫時,媽媽會看不出嗎!媽媽連李凱靠著她胸時無法控制都可以理解,爲什麼不能體諒趙斐在語言上的調戲。或許,之前生趙斐氣的媽媽正是因爲和李凱的一時激動,才讓她原諒、理解瞭趙斐的行爲。因爲對性渴望的人都會在那一時刻把持不住,自己都是如此,又爲何不能原諒一個對自己關心的人呢?

  記得趙斐說過,他後面會繼續噓寒問暖,一個討厭自己的女人不會拒絕關心的,更何況是一個對他有好感的寂寞女人呢!

  我看到李凱和媽媽那次的沖動,和媽媽對李凱的關心,就斷定媽媽喜歡李凱卻也是主觀臆斷。卻沒有細想過,媽媽和李凱的沖動是源於李凱主動擁抱,媽媽出自母愛和同情才沒有拒絕李凱,而李凱後面的行爲卻也刺激瞭久未做愛的媽媽,可那僅僅是性的刺激,不能算是情愛。這也是爲什麼媽媽及時認瞭李凱做幹兒子,卻始終沒有答應趙斐的原因。而後期媽媽關心李凱,完全是出自於一個媽媽對兒子的愛,因爲她同情李凱。可李凱卻誤以爲媽媽有喜歡他的暗示。

  這也怪我,因爲趙斐太帥,太愛表現,太油嘴滑舌,太虛情假意,才會讓我討厭他。其實說白瞭,這是一種嫉妒。可正是因爲這個心理才給瞭自己不承認不接受的錯誤心理暗示,才會讓自己誤以爲媽媽也討厭他。

  媽媽一直都對趙斐有好感。那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在學校的時候?不,那時候還不至於,因爲那時候的媽媽就算覺得趙斐很帥,也不會有其他想法的,隻把他看成孩子。一定是後期,趙斐每天噓寒問暖,無微不至,讓媽媽感受到瞭前所未有關懷。

  何況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隻要是沒有因男人太帥而受過太大打擊的女人,都不會拒絕帥哥吧。帥哥本就備受女性關註,這與年齡無關。記得高中時候,我在老師辦公室外偶然聽到,幾個三十好幾的女老師在議論某班有個帥哥,其中一個老師還建議另一個老師在他們班上課的時候可以有意點他起來發言。一些爲人師表、道德品格常掛嘴邊的中年老師對英俊的學生亦是如此,又何況他人。媽媽也喜歡帥哥,而這個帥哥如此主動,且關懷備至,鬼話連篇,又豈能不打動媽媽。至於那些騙人的鬼話說一次可能不易讓人相信,但是多說幾次,就很難讓人懷疑瞭。再說女人都愛聽好話、關心的話、贊美的話。有時候明明知道話是假的,但心底還是非常願意接受的。

  從今天媽媽的打扮來看,顯然是她們精心準備過的,因爲我從未見過那麼美的媽媽,讓我都不禁有幾分心動。看來媽媽不僅下定瞭決心走出這一步,還如此重視這第一次的約會。趙斐竟敢這樣傷害媽媽,想到這我就無比憤怒。我一定要告訴媽媽,遠離這混蛋。

  不行,我告訴瞭媽媽,不就表示媽媽的秘密我全都知道瞭嗎!媽媽本就非常在意我的感受,她要知道她的隱私我都知道,不是沒臉面對我和這個傢瞭嗎?不能這麼做,這樣對媽媽的傷害更大。隻能期盼媽媽這次再別原諒趙斐。

  突然,我想起傢裡今天早上才安裝的監控。我連上wifi,打開瞭app,傢裡一片漆黑,沒有動靜,看來她們還沒到傢。

  沒過一會,有瞭開門的聲音,然後燈亮瞭。

  隻聽見季阿姨說「別生氣瞭,說不定是個誤會呢?」

  「這還誤會,你沒看見那個女孩子都親他瞭嗎?」

  「可我也沒看到他有什麼動作啊,說不定那個女孩子是察覺到你來瞭,所以故意親他的呢,讓他有理說不清!」

  想不到這時季阿姨還在爲趙斐說好話,她真是不看到媽媽出軌她心裡就不甘心嗎?

  「是嗎?」媽媽猶豫道。

  「有這種可能的,現在的這些小鬼,一個個可賊瞭呢!」

  「那至少也說明他們的關系非比尋常啊!」

  「他還在打電話啊?要不你就接他一個吧,看看他怎麼說。」

  「不接,我再也不想見到他瞭。」媽媽非常憤怒。

  「你就嘴上說說吧,你肯定還會找他的。」

  媽媽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瞭。眼眶中似乎泛起瞭淚光。季阿姨則坐在旁邊不知如何是好。看來媽媽這次是真是傷心瞭。也好,長痛不如短痛,幸好還沒真正開始,有瞭這一次的教訓,也許媽媽會更理智瞭,也許媽媽會發現李凱的好。雖然媽媽喜歡上瞭趙斐,讓我非常難過,但是今天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壞事,希望一切都會變好。

  我想這周我還是不回傢瞭,讓媽媽好好在傢靜靜吧。我乘上瞭公交,去瞭學校。

  轉眼間,過去兩周瞭。我已經連續兩周沒有回傢瞭,但我是一直關註著媽媽的狀態。這兩周的時間裡,我發現媽媽的心情在逐漸好轉。

  開始的幾天裡,媽媽一臉憔悴,甚至不願做飯,晚飯都是從外面帶飯回傢吃的。晚上經常坐在沙發上發呆,有的時候還伴隨著哭泣。她時常會去看看手機,好像在等待著什麼,但每次都是失望的放下。難道她還在期待著趙斐的微信?難道趙斐沒有繼續糾纏媽媽瞭?先不想這些,我看見媽媽這樣,真是心痛。

  幾天之後,我發現媽媽的心情似乎有瞭好轉。不僅會回傢做飯,還織起瞭之前放下很久十字繡。要知道織十字繡需要耐心,心情不好是絕對沒有這樣的耐心的。隻是媽媽並沒怎麼註意手機瞭,難道她已經放下趙斐瞭?可是,我發現瞭一個奇特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