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姐?柳小姐?」
「啊!」
朦朧中,感覺有人在拍打我的肩膀。我嚇瞭一跳,連忙抬頭看去,隻見一名年輕漂亮的小護士怯生生的站在眼前,神色有些尷尬,似乎對吵醒我有些不好意思。我這才知道自己竟然在休息廳睡著瞭,看瞭看表,已經下午三點半瞭。
從一點半到現在,我竟睡瞭整整兩個小時!
「柳小姐,你…你沒事吧?」小護士見我臉色不太好,輕聲問道,語氣頗為關切。
「啊?沒…沒事,我隻是感覺有些頭暈。」我搖瞭搖頭,撫摸著額頭,掩飾著心中的尷尬。
「是這樣的,前面那位病人已經走瞭,張文軒張博士在療癥室等你。」年輕的小護士禮貌的對我說著,隨後關心的說道:「柳小姐,你的臉色不太好,平時要多註意休息。」
「我…我知道瞭,謝…謝謝。」我有些不自然的說著,心中卻跌宕起伏,在這個休息室裡,我竟然…竟然又做瞭一個淫夢!
但這個夢卻與以往不同,我不再是以旁觀者的身份出現,而是當事人。下賤的我竟然渴求著男人的玩弄凌辱,自己非但沒有不反感,反而陶醉其中。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想起自己淫賤的吃著男人的肉棒,渴望著肉棒對自己臉龐的抽打,承受著灼熱而充滿腥味的精液的噴射,我的心不受控制的顫抖著,一種深深的恐懼感湧上心間,讓我如置冰窖!
柳雲嵐,柳雲嵐,不要怕,張文軒會幫你的,你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加油!
看著鏡子裡臉色蒼白的自己,我不停的給自己打氣,努力平息著起伏不定的心情,隨後對著鏡子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從容的走出瞭衛生間。
一步、兩步、三步。
暗紅色的木門越來越近,我那剛剛平息下來的心又有瞭快速跳動的跡象。站在厚重的木門前,我深吸瞭一口氣,抬起手輕輕的敲瞭三下。
「咚咚咚!」
「請進。」
很快,一道男聲從裡屋傳來,聲音很特別,柔軟、厚重、富有磁性,比電視裡更加真切。
整理瞭一下自己的著裝,我懷著忐忑的心情打開瞭門。
房間裡寬敞明亮,土黃色的木地板幹凈整潔。左邊墻壁立著一排木質書架,格間裡密密麻麻放滿瞭書籍。一張潔白的皮質沙發落於墻壁右側,紫色的窗簾搭配暗紅色的辦公桌,使色彩單調的房間生色不少。遠遠看去,整個房間井然有序,佈局合理,簡單而不失內容,看起來格調高雅,靜謐舒心。
看瞭房間的佈置,我對張文軒已經有瞭些許好感——這是個細心而有內涵的男人。
似乎並沒有註意到自己,張文軒依舊端坐在書桌前,神色專註的看著什麼。我不敢打攪他,默默的站在一旁打量著他。
男人的碎發不長不短,幾縷烏黑的劉海垂在額前,隱約遮住瞭狹長的眼睛。堅毅的鼻子挺直有力,紅潤的嘴唇在這個角度看去隻剩下一條迷人的細縫。修長的手指握著黑色鋼筆,在白色的筆記本上留下一個個剛硬有力的字體。
曾有人說過,男人在工作中一絲不茍的吸引力,僅次於女人的一絲不掛。此時的他坐姿筆直,眉頭微皺,神態專註,渾身都散發著成熟男人工作中的魅力,讓我不禁看得入瞭神。
「你是…柳小姐?」
不知過瞭多久,張文軒放下手中的資料,抬起頭來,眼神中帶著一絲詢問。
「啊?我…我是…」看著他漆黑深邃的眼睛,我才發現自己竟入瞭神,一抹嬌羞襲上心頭,連忙解釋道:「我…我隻是看你在忙,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是沒有打攪你…不…是怕打攪你…」
老天,我到底在說什麼!
霎時間,我感覺自己的臉紅得發燙,為自己的語無倫次感到十分尷尬和懊惱。
「呵呵,沒關系。」張文軒露出一抹儒雅的笑容,也不知是在笑話自己還是出於禮貌。他一邊整理手中的資料,一邊說道:「每次為病人治療後我都會完成當天的診療記錄,以便下一次能準確的為病人進行下一個階段的治療。」
「讓你等瞭這麼久,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張文軒將資料放在瞭桌角,眼神懇切,略帶歉意。
「不,是我,是我打攪你瞭才對。」感覺到他的真誠,沒來由的讓我心中的歉意更甚,盡管我並沒有打攪到他,也沒必要說對不起。
張文軒微微一愣,有些愕然,似乎沒想到我這麼較真。
「好瞭好瞭,我們就不要爭執瞭,你打攪瞭我,我也讓你等瞭這麼久,大傢扯平瞭,誰也不欠誰。」張文軒輕輕一笑,狹長的眸子微微瞇瞭瞇,笑容儒雅迷人。
被他輕松的話語所感染,我也露出瞭笑容,心情難得的放松下來,打趣道:「我感覺我們像兩個小孩子,為一件莫須有的事情爭執謙讓,真是一點道理都沒有。」
張文軒挑瞭挑劍眉,爽朗的笑道:「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說完這句話,我倆對視一眼,再次笑瞭起來,尷尬的氛圍頓時輕松而歡快。
張文軒似乎這時才註意到我的樣子,開始上下打量我。我能感覺到男人的目光從我嬌艷的臉龐轉移到身下,高聳的酥胸,纖細的腰肢,以及修長迷人的雙腿。我不禁有些緊張,羞澀的垂下瞭眼簾,不敢對視他灼熱的目光。
在平時我能從容的面對陌生人的打量,我知道自己玲瓏的胴體對男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但此時面對他清澈的目光,我卻緊張的不知所措,兩隻小手胡亂的背在瞭身後,緊緊的握在瞭一起。
「柳小姐,我真是失禮,快請坐。」幾秒過後,張文軒站瞭起來,指瞭指他對面的椅子,一絲明亮的異彩在漆黑的眸子裡一閃即逝。
「沒,沒關系。」聽到這句話,我如蒙大赦,長長的出瞭口氣,禮貌性的點瞭點頭坐瞭下來。
「柳小姐,你很漂亮,很迷人。」張文軒望著我,笑容溫和,狹長的眸子漆黑迷人。
「是…是嗎?」男人突如其來的贊美讓我微微一愣,轉而臉頰染上一抹醉人的嫣紅。我羞澀一笑,輕聲道:「謝謝。」
面對他清澈如水沒有半點淫邪欲望的目光,我原本應該贊賞,可心中卻隱隱有些失落。為男人對自己沒有半點欲望而失落,我不夠性感,還是不夠美麗?
想到這,我不禁有些驚異於自己奇怪的想法——柳雲嵐,你現在怎麼這麼放蕩瞭!
「讓我先猜猜你的內心…」
「什…什麼意思?」我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難道這是他特殊的工作方式?
張文軒似乎並沒有註意到我的異常,目光灼灼的望著我的雙眼,過瞭半晌才緩緩說道:「你應該…應該有些壓抑,有些寂寞,你的朋友…應該比較少,繁忙的工作讓你忽視瞭自己的情感,沉重的心事堵在心口,讓你缺少傾訴和發泄的渠道。」
男人不連貫的語句漸漸流利,緩慢的語速卻字字珠璣,讓我由女人的羞澀轉變成吃驚和詫異。
「長久的壓抑越積越高,讓你的欲望得不到滿足,你漸漸變得沉默少語,溫柔的個性也漸漸變得暴躁。」張文軒沒有在意我的反應,繼續侃侃而談,一個個字眼如出膛的子彈命中瞭我的心坎。
我被他鎮住瞭,目瞪口呆的望著他,眼中寫滿瞭驚異。原本的我是個開朗的女人,溫柔賢淑,細膩多情,但老公的經常出差讓我漸漸沉默寡言,一種莫名的排斥感讓我與以前要好的閨蜜漸行漸遠,我時常感覺到寂寞,深深的孤獨…
「你…你怎麼知道?」我深吸瞭一口氣,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眼睛。」張文軒輕輕吐出兩個字。
「眼睛?」
「是的。」
張文軒點瞭點頭,淡淡道:「眼睛是心靈的窗口,這並不是文學中獨有的語句,在心理學中也同樣適合。特別是女人,她們敏感而多疑,細膩而容易受傷,更容易傳遞出準確的信息。從你的眼裡,我讀出瞭寂寞的文字。」
男人的聲線很輕、很柔,似在訴念一首傷感的詩文,讓我不知不覺被其吸引。
「你真厲害,我還沒有說話就被你看穿瞭。」我紅著臉,喃喃說著。從一個人的眼裡就能讀出她內心的秘密,這種人簡直隻有電視裡面才有。
「柳小姐謬贊瞭。」張文軒轉換瞭語氣,「眼睛確實能看出不少內容,不過還要通過她的動作,服裝,表情,以及語氣。」
「你的眉心緊鎖,證明你有心事困擾著你,讓你無法釋懷。盡管剛開始我用幽默的口吻調節著氛圍,不過也隻有短短的一兩分鐘讓你的眉心舒展。你說話的口吻輕聲細語,說明你是個情感細膩,性格溫柔的女人。」
「當我打量你時,你微微有些緊張。作為一個三十幾歲的成熟女人,應該已經習慣瞭陌生人的註視,而你卻有些不知所措,如果我沒猜錯,你的雙手應該背在身後糾纏在一起。這都是內心敏感的反應。」
「而你的著裝性感撩人,紫色的緊身短裙,黑色的絲襪,深藍色的八公分高跟鞋,顏色的對比誇張狂野,述說著你內心的寂寞,你想要得到別人的註意,得到男人的關懷。這不是放蕩,也不是悶騷,而是人潛意識裡自主的行為,要將那種壓抑釋放出來。我敢肯定,你以前絕對不會如此穿著。」
短短兩分鐘裡,張文軒就如一個算命的神棍,滔滔不絕的說著神秘的預言,神色淡定,語氣堅定,渾身散發著成熟男人的自信與魅力,似乎他的話就是絕對的真理。
我已經沉默的無法言語,隻是呆呆的看著他。既而,心臟開始砰砰的跳動著。內心中隱藏的秘密被完全洞穿,特別是作為女人心中最私密的情欲被男人知曉。讓我的臉頰瞬間熱的發燙,一抹嬌羞的情愫在心中蔓延開去。
過瞭良久,我才抬起頭來,隻見張文軒正呆呆的看著我嬌羞嫵媚的臉頰,一絲莫名的羞澀和欣喜爬上心頭,讓我紅潤的臉頰顯得更加嬌艷欲滴。
「張博士…」我輕輕出聲,語聲帶著迷人的顫音,剛剛抬起的眼簾再次垂下,密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
「不好意思,幽怨的女人似乎特別吸引人。」張文軒淡淡一笑,掩飾著心中的尷尬。
他…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幽怨的女人?是我嗎?還是在挑逗我?
一瞬間,我不禁想到瞭這些曖昧的話題,心中莫名的顫抖著,勇敢的抬起瞭眸子,深深的望著這個男人。
他的眼漆黑而深邃,如同充滿魔力的黑洞,讓人忍不住被它吸引。薄而紅潤的嘴唇微微緊閉,露出性感柔和的線條,特別是那濕潤的光澤,讓人有與之接吻的欲望。書上說過,擁有這種嘴型的男人溫柔而多情,嘴唇柔軟濕潤,女人和這種男人接吻會感到一種觸電般的快感,銷魂酥麻,妙不可言。
「柳小姐?」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張文軒疑惑的叫瞭一聲。看著他迷人的雙眼,我這才發現自己正癡癡的看著他,一抹嬌羞襲上心頭,讓我心如鹿撞,呼吸混亂。
柳雲嵐,你是怎麼瞭!?為什麼總要去想那些淫靡的東西?
我羞澀的轉過頭,不敢與之對視,為自己內心中淫蕩的思想而感到羞恥。正在這時,一抹艷麗的黑色悄然躍入眼簾,就像是突然出現的仙女,驚鴻一瞥,動人心魄。
那是一盆花,一盆黑色的花。
我為它的顏色感到驚奇,也為它的顏色所迷醉,我從未見過如此迷人的黑色花朵。它亭亭玉立的矗立在窗臺的盆景中,艷麗的黑色花瓣微微張開,含苞待放。點點雨滴灑落,滋潤在艷麗的花瓣上,顯得更加嬌嫩。微風拂過,花苞隨風擺動,搖曳生姿,如同美麗的姑娘,長袖紅妝,翩翩起舞。
我著瞭魔,深深的看著它,沉醉在它的魔力中。黑色的花瓣,搖曳的花苞,嫵媚妖嬈,讓我目不轉睛,渾然忘我。
「它是黑色曼陀羅,綻放在三月到十月。」張文軒淡淡的說著,目光沉醉的望著它,「就像你一樣,嬌艷欲滴,動人心魄。」
輕柔的聲線如水似霧,似乎已與窗外綿綿的細雨融合在一起,房間裡突然靜瞭下來,隻有窗外的雨滴「嗒嗒」作響,氛圍靜謐而詭異。
我呆滯的點點頭,神色木訥,過瞭半晌才喃喃說道:「我知道,它最美的綻放在夏末。」
「它快要開瞭。」嘴唇輕啟,我迷醉的吐出幾個字。
「美艷妖嬈的花,一般都有劇毒。」
「可我卻喜歡。」
「你中毒瞭。」張文軒神色淡然,目光平靜,黑色的花苞隨風搖曳。
「中毒?」我愣愣的呆滯片刻,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疑惑。聽著窗外纏綿的雨聲,我仿佛聽到瞭毒素在血液裡流淌。
「滴答。」
一粒水珠在窗臺濺落,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