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戰羽已不是三年前的無名侍衛,他已是天下間聞名的英雄人物,三年間,世間各處都流傳這他的事跡。
這三年,世間並非太平如常,天宇,朗鳴,昶山,每一處都曾出現過不止一次異象,隻是每一次,都被人發現,將危機扼殺在萌芽之中。而其中,功績無法估量的乃是三人,被世人統稱兩皇一將,他們正是軒轅皓,梵傾以及戰羽。
兩位國君自不必說,治民亂,修水利,興農田,減賦稅,保傢衛國,功績無法一語囊括,更是短短三年就將兩國的國力發展到瞭一個新的高度。
而戰羽則是更爲普通民衆所稱頌敬仰。
無論是南疆的妖獸,還是西沈的動亂,似乎哪裡出現異象,他就會在第一時間趕到那裡,救人於水火。
見過的人都說,他一人堪比千軍萬馬,隻要寶劍一出,無論是妖獸還是匪類,都隻能將性命留在他劍下。
他不屬於天宇,更不屬於朗鳴,他自由的行走在這塊大陸上,被人稱爲戰將軍,甚至被一些人稱爲戰神。世間識得他樣貌的人有限,可卻無人不識,他那柄刻著「戰」字的寶劍。
可同樣讓人困惑的是,無論何時,他都是孤身一人,被他救瞭的商旅曾經看到,月下,孤單的將軍對著一條劍穗低低的訴說著什麼,隻有在那一刻,這名硬朗的男子,神情盡是溫柔,卻也帶著無盡的落寞。
據說那是他的愛人送給他的,據說他的愛人已經不在瞭,據說……
總之,三年間,他的實力和事跡,早已讓他到瞭讓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可隻有深愛棲緋的男人們知道,戰羽之所以總是出現在危險的地方,隻是爲瞭一個人,爲瞭找尋那個他深愛的女子,更爲瞭她不會被傷害。
「戰羽,你來的正好。」軒轅剎對著戰羽指瞭指阻擋他的侍衛們:「這些是梵傾派來搗亂的雜魚,你功夫比我好,順手把他們都收拾瞭吧。」
「戰大人。」侍衛長趕忙道:「勿要聽小人讒言,在下隻是奉皇上之命,讓此人遠離月郡主,以免郡主被此人所傷。」
軒轅剎惱,陰險皇帝的手下果然也陰險:「剛才你還一口一個皇後,怎麼現在反倒變成我的不是瞭,再說我怎麼可能傷棲緋!
戰羽,你別聽他胡說,再說你就不怕梵傾那個無恥小人再使什麼手段?他是不是也把你支開瞭?「
「與你無關。」
「哎?你竟然還真放心把其棲緋丟給那隻死狐貍,枉費棲緋對你的信任,你這個膽小鬼,你就是……啊!」
某人被突如其來的一道掌風打倒在地。
「閉嘴。」
「你竟然敢偷襲!」軒轅剎憤憤不平地爬起來:「要不是我,你們怎麼能找到棲緋!怎麼能打開月冉的禁制!趁著我現在異能盡失,竟然偷襲!你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啊!」
再度被打倒。
戰羽居高臨下地看著某手下敗將,對周圍的侍衛招瞭招手:「你們動手,揍到他閉嘴。」
有戰神在,這一幫侍衛頓時找到瞭主心骨,對那倒在地上還沒能爬起來的一擁而上。
「戰羽,你這個混蛋,無恥小人!啊!!!」
幹脆地將某人打暈,戰羽轉身離去。
「大人,戰大人去皇上那邊瞭。」
「無礙。」領頭侍衛道:「皇上已經交代過瞭,這位大人行事磊落,無非隻是擔心皇後安危。」再說瞭,這位大人他們的本領高強,就算他們想擋也擋不住呀。
「那這四王爺……」這人的身份還真是難辦。
「當然是『請』得越遠越好!」
軒轅剎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酸痛,而太陽早已西斜。梵傾派來的數十名侍衛依舊在他不遠處虎視眈眈。
恰在此時,遠遠走來一人,正是梵嘯。
「怎麼,你也被那個好兄長一腳踹開瞭?」
梵嘯剛剛站定,就看到滿臉青紫,明顯被胖揍一頓的軒轅剎蹲在樹下,露出瞭扭曲又幸災樂禍地笑:「梵嘯,不如我們聯手吧!」
梵嘯冷眼瞥瞭狼狽的某人一眼,又看瞭看四周的數名侍衛,一步步走上前,指瞭指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對自傢侍衛道:「你們下手太輕,像他這種人就應該吊起來打。」從前的恩怨他可沒打算一筆勾銷。
「是!」
「梵嘯,你這個混蛋!啊!!!」
東都皇宮,早朝已退,軒轅皓在禦書房中批閱奏折。
太監總管恭敬的垂頭站在一側,心中卻在打鼓。這半月來,皇上就有些不對,明顯被什麼事情影響著,尤其是今日,早朝都顯出幾分心不在焉,這可是除瞭月郡主出事以外,從未有過的。也不知到底出瞭什麼讓皇上難以解決的事。
已經半個時辰瞭,皇上面前的奏折還是半個時辰前的那一份,就連握在手中的禦筆也未曾動過,怕是上面的朱砂早就幹瞭吧。
正恍惚著,忽然聽聞一聲隱隱的嘆息,他神色一斂,走到皇帝身旁躬身聽令。
「皇上,可有事情吩咐奴才去辦。」
「無事,你先退下吧。」
「喏。」
禦書房的門輕輕打開又輕輕合上,坐在禦座上的人卻顯得更加煩躁不安。他又拿起面前的奏折,卻還是沒能看進半個字。
他似是想要集中精力將國事安排好再做其他,可最後還是頹然放下筆,深深地嘆瞭一口氣。
「出來吧。」
黑衣人無聲無息地跪在禦案前恭敬道:「皇上。」
「她現在可好,正在何處?」
即使不說出那人姓名,暗衛也知道必是皇上又想到瞭那個讓皇上視若性命的女子。
「郡主今早已離開無名鎮,朗鳴皇尾隨其後,此時應該已經到瞭楚城。」
「楚城?」軒轅皓低聲沈吟:「他定會將棲緋帶到朗鳴,派人跟著,暫時不必插手。」梵傾和自己一樣,不會把心中重要之人放在自己難以控制的地方。若不是他們之間早有協議,此時他更想將棲緋帶回自己身邊。棲緋,無聲苦笑,她恐怕連看也不想看到他吧……
「皇上,屬下還有一事稟告。」
「說。」
「四王爺軒轅剎臨行前,帶走瞭一百禁衛,朗鳴皇等人一向與他有些間隙。可四王爺那人,若是被逼急瞭,怕是會有些棘手。」
「不必管他,他再蠢也知道護住棲緋。」可轉念之後,他又開始擔憂起來:「再派百名暗衛暗中守護,務必保護郡主安全,若是楚城有亂,就將郡主帶回天宇。」
「是!」
暗衛無聲退下,軒轅皓的思緒卻飄向瞭別處。不知棲緋現在可好,這三年,她可曾想起過他,可曾還像那時一般憎恨著他……
從懷中取出那塊從未離身的石頭,捧在手心,上面的字跡已經被他婆娑的有些模糊。
這三年,他已經想通瞭,他從前帶給她的痛苦太多瞭,以後,隻要她能好好的活著,快樂的活著,他願意傾其所有,守護她,給她想要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