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嵐的懷中,棲緋很快入眠,她的呼吸平穩,右手卻緊緊抓著他的衣襟。
天空的殘月被雲遮住,當它再次露頭,男子已不再是那張溫潤如玉的俊逸臉龐。
現在的他,無雙的容顔堪比日月,額心淚型朱砂痣仿佛在滴血,長至腳踝的銀絲仿佛將兩人包裹成一個銀色的繭。
「棲緋。」清冷的聲線,卻帶瞭不易察覺的溫暖:「棲緋。」輕輕地叫著少女的名字,希望她能聽到,又希望她聽不到:「我……喜歡你。」男人的臉龐微紅,帶著苦澀的笑意出現在他的唇角。
棲緋忽然動瞭動,男子在瞬間變換瞭容顔。
「嵐哥哥,冷。」是夢囈,依舊不忘瞭鉆入他的懷抱,即使,月冉的身體一直冰冷。
趕忙用內功讓自己的身體暖起來,少女蹭瞭蹭滿足的喟嘆瞭一聲,露出瞭一抹滿足的笑。
月冉沒有睡,他靜靜地看著棲緋,好像怎麼都看不夠,看她帶著微笑的容顔,看她挺翹的鼻,小巧性感的唇,看那彎彎翹翹的睫毛漂亮的剪影。想著她今天跟著他說的每一句話,回味這那些屬於宇文清嵐和棲緋之間的每一份回憶。
千年來空蕩的心,忽然滿瞭,比千年來的每一天都滿足,即使她看的不是他,而是宇文清嵐,即使嫉妒的種子在心中發芽生長,依舊遮掩不住那無法言喻的滿足。
就這麼看瞭整整一夜,想瞭一整夜,笑瞭一整夜,直到天空有瞭一抹光亮。
月冉忽然有一種沖動,想創造些真正屬於他和棲緋的回憶。小心翼翼地抱起棲緋,輕松地躍上最高的沙山,看著東方魚肚白,慢慢泛起彩色的光暈。
雖然棲緋沒有醒,月冉仍舊感覺到瞭幸福。原來幸福難以擁有,寂寞千年才得到,原來幸福又這麼簡單,少女的一個溫柔的笑,一些沒什麼意義的言語,一個調皮的鬼臉,一個依賴的擁抱,就會讓他幸福。
帶著棲緋,哪怕是睡著的她一起看日出,都會覺得無比的滿足。
原來這就是他的幸福,這種千年孤寂的心被填滿的感覺就是幸福。
「嵐哥哥?」就在太陽即將升起那一刻,棲緋睜開瞭眼,鉆出瞭清嵐包裹他的披風:「真美!」
棲緋驚嘆地看著東方的太陽,轉過頭,對他微微一笑。
第一縷光照在她的臉龐,泛起溫暖的金色光暈,美得驚人。炫目得讓抱著她的男子恨不得永遠將她這樣禁錮在懷裡。
兩人坐在高高沙山,看著太陽冉冉升起,越來越炫目,大自然的奇景讓他們心中充滿瞭感動。
「日出真美。」棲緋的淚水忽然不受控制的流出眼眶,讓男人慌瞭手腳。
「怎麼瞭?」
「真美,日出真美。」她緊緊摟住瞭男人的腰:「我一直,一直以爲再也沒有機會瞭,能一起,能一起看真是太好瞭。」
他何嘗不是這樣想。無法去勸,隻能輕柔的撫摸她的長發,默默地將她臉上的淚水輕柔擦幹。
等棲緋平靜下來,清嵐抱著棲緋,放肆地從陡峭的沙山頂滑到山下,沙飛濺瞭清嵐一身。棲緋看著他放聲大笑,他一惱,抱住棲緋,將沙抖瞭她一頭一臉。
「啊!嵐哥哥,你這個壞蛋!」棲緋笑著紮進他的懷。
男人的身形一僵。
「嵐哥哥,怎麼瞭?」
「沒什麼。」他掩飾地捏瞭捏棲緋的鼻尖:「想到瞭一個好地方。」
將棲緋抱上駱駝,這一次,他懂得瞭悲哀的感覺,那些屬於自己的回憶,卻染上瞭別人色彩的悲哀。
他們又晃晃悠悠地走瞭半天,到瞭那處長風曾經帶棲緋來過的溫泉。泉水的熱氣讓景色變得迷蒙,美得驚人。
「嵐哥哥,你也知道這裡?」
微笑著點瞭點頭,千年找尋,足夠讓他熟悉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梳洗一下吧。」
棲緋早就恨不得馬上脫光瞭跳下去,可清嵐在身邊還是讓她有些靦腆。
「我不會偷看的。」清嵐的話說的很有誠意,卻讓人分不清其中的意味。
「爲什麼不偷看?」話一出口,棲緋就想把自己埋進沙裡。
「那是想讓我偷看瞭?」
「當然,當然不是!」
棲緋背過身去,開始脫外衫,回頭卻發現清嵐還站在原地,根本沒有走的遠一點兒。
「你……怎麼還在這?」
「既然不讓我偷看,我隻能明著看瞭。」這話再配上他此刻正兒八經的表情,讓棲緋幾乎被煮熟。
「嵐哥哥是混蛋!」一把將外衫丟到瞭他頭上,遮住瞭他的臉。
看著清嵐走瞭一段路,在一塊暖石後坐下,棲緋才開始再次寬衣解帶,慢慢地走入溫泉,坐在泉邊。溫暖的水像羽毛一樣,讓身體舒服的要命。
「嵐哥哥,你在麼?」沒有聲息,讓她覺得有些孤單。
「在。」
忽然不知道還應該再說什麼,隻餘下水碰撞肌膚的動聽聲響。
「嵐哥哥,我們一起洗吧。」
「……你說什麼?」身後的人說話終於不再那麼平靜,讓棲緋找到一點兒成就感。
「我是說,溫泉這麼大,從那邊根本看不到這邊……」
「恩。」聲音再次變成瞭死氣沉沉,不過很快,又似乎傳來瞭寬衣解帶的聲音。
她原本,隻是想消遣他而已的。
把自己深深地埋進水裡,看著遠處的模糊人影慢慢地踏入水中,讓棲緋覺得有些眩暈。
「棲緋,你的臉很紅,不舒服麼?」
「恩?」臉越發燙瞭:「沒有,沒有,隻是有點兒熱。」忽然覺得不對:「嵐哥哥,你怎麼知道我的臉很紅?」
清嵐頓瞭頓,將泛著紅暈的臉撇向一邊,故作鎮定的回答:「我的功夫還好……」眼神更不錯……
「那……那……那你是這麼遠也能看清我?」臉紅都看得到。
「……尚可。」
棲緋恨不得把自己淹死在水裡。她惱火地把頭也埋在水裡裝死。
「棲緋?」沒有聽到響應,讓清嵐慌亂起來,轉眼的功夫,他已經到瞭棲緋身旁,一下子將她撈出水面,探查她的脈息。
「啊!」棲緋原本隻是埋在水裡沒有聽到他的叫聲,卻沒有想到,他以爲她出瞭意外:「我沒事,我沒事!」赤裸的身體相距不足三尺。
而面前男子陰沈的臉色,讓棲緋忽然有些心虛:「我沒事!剛才就是,想要……想要泅水!對,想要泅水,別擔心……」
她的唇被兇狠的印上,有力的大手環上她的腰際,另一隻手按住她的後腦。
冰冷的唇,炙熱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