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早上八九點的樣子,一絲陽光從落地窗撒入屋內,外面的晨霧已經散瞭,碧海藍天也從陰霾中復蘇,這海畔的城市又迎來瞭陽光明媚的一天,可是,孫雨澤心中卻感覺不到任何一絲輕松。
他坐在寬大的雙人床邊,看著白色被子下依然嬰兒般熟睡的袁曉蕓,看著她明艷不可方物的俏臉上已然幹涸的淚痕,心中又是愛憐又是不忍。
“嘟嘟…”一聲輕響打斷瞭孫雨澤的思路,似乎是他手機上的短信。
他趕忙拿起一旁電視桌上的手機,心中卻不禁有些惴惴。難道是張瑞峰,又或是cherry麼?難道他們又有什麼要挾的手段麼?
孫雨澤憤懣而擔憂的打開短信,不過稍稍有些吃驚——這竟然是齊微發的一條短信,上面用英文寫著,“雨澤,我最近有些心事,也遇到些困難,你能不能幫幫我,給我回電話,謝謝……”
這條短信有些讓孫雨澤感到詫異。已經在校園中有一陣沒有看到齊微瞭,自從鄭旭東的事情後也沒和她有什麼聯系,她突然發短信給我,到底是遇到瞭什麼問題呢?
雖然說齊微的經歷也讓人感到可憐,可是眼下他和袁曉蕓都在f城,昨晚又發生瞭那樣的事情,他和袁曉蕓還處在異常的困境和窘地,怎麼有時間管別人的事情呢?
孫雨澤無奈的嘆瞭口氣,直接把手機調成瞭靜音放在瞭一旁。
當他回頭時,袁曉蕓似乎已經被手機的聲音吵醒。她穿著一件白色碎花的簡單睡裙坐在被窩中,有些憔悴而蒼白的靚麗面容惆悵的對著窗外,同時美眸中似雲似霧有些茫然的盯著前方。
想到昨夜袁曉蕓受到的凌辱和折磨,孫雨澤心頭隱隱作痛,可是又不知道她的想法。
曉蕓到底會怎麼辦呢?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遞過去一杯清水,淡淡的問道:“曉蕓,你…你昨晚睡的好嗎?有…什麼想說的麼?”
袁曉蕓輕輕接過水杯,仿佛不願接觸孫雨澤的目光一般,依舊扭頭看著一旁,沉默著抿瞭兩口水,然後撅著紅馥馥的櫻唇,突然嬌怒的罵道,“大色狼!你是個混蛋……”
孫雨澤心中一震,面對袁曉蕓這突如其來的叱責,不禁有些慌亂。
天!難道是曉蕓指昨晚的事情麼?難道她知道那時我在窗外?我該說些什麼?是安慰她?還是懺悔?
孫雨澤立時手足無措,吞吞吐吐的說道:“你…曉蕓…我…”
還沒等孫雨澤尷尬的說完,袁曉蕓就突然轉過頭,蹙著秀眉,咬著紅唇,雙眸中泛著淚花,又是埋怨又是嬌怒的看著他叱道:“說…你昨晚幹什麼去瞭?唔……為什麼那麼晚才回來?唔……你知道之後發生瞭什麼嗎?”
天呀!曉蕓,對不起,一切我都知道。
孫雨澤的心又痛又怨,袁曉蕓也許不知道他在窗外,可是他知道,就如同她氣她怨的一樣,是由於他的離開,由於他沒有果斷的回來,才給瞭張瑞峰那個禽獸機會。
孫雨澤知道袁曉蕓完全有權利責備他。他心中想,如果她恨他,要離開他,他也絕沒有怨言。而且他聽她的話,也大致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打算告訴他一切,公佈一切,把張瑞峰告上法庭!
孫雨澤咬瞭咬牙,決定坦白一切,決定無論放棄什麼,都要支持袁曉蕓的決定。
“對不起…其實…我都知道…我……”孫雨澤喃喃的說道——他的心情就如同等待絞刑的囚犯一般——如果曉蕓知道瞭昨晚我目睹瞭她被的一切,她會怎麼樣,她會怎樣看我?曉蕓想要去警局的話我該怎麼說,坦白我和cherry的事情麼,會有什麼結果呢?我i和曉蕓的感情會不會瞬間崩潰?我是不是再也沒有機會和曉蕓在一起歡笑?
孫雨澤感到一絲心灰意冷感到一絲恐懼。喃喃的說著,等待袁曉蕓的斥責或是哭鬧。
“你…你知道個大頭鬼啦!昨晚…唔……你把我弄成那副樣子,然後居然和cherry離開後就一直不回來。後來,唔……後來,還是cherry把我放瞭下來。你知道,被她看見那個樣子,我多尷尬麼?唔唔……她告訴我你有些擔心旅館後的陌生人,就喝瞭杯酒,結果有些醉,後來過瞭很久,你才醉醺醺的回來的……”
什……什麼?
孫雨澤本來等待著袁曉蕓的哭鬧甚至打罵,等待著向她懺悔,等待著她痛斥張瑞峰的罪行,等待著無論多麼疼苦和難過也要陪著她身邊,一起把張瑞峰告上法庭——可是,他不敢相信,他等來的居然是一個蹩腳的謊言!
到底是怎麼回事?孫雨澤的腦中急速旋轉著——曉蕓這麼說,也就是完全不知道我昨晚在窗外,她認為我也完全不知道她被的的事情,她也絲毫不想我知道——也就是說,她根本不想公開一切!
這一切,都是在我昏迷之後,張瑞峰昨教給曉蕓的說辭麼?還是曉蕓為瞭怕我發現事實,而自己捏造的借口?我已經完全記不得昏過去之後的事情瞭,cherry真的出現在曉蕓面前瞭麼?曉蕓說的有幾分真假?
孫雨澤感覺腦中眩暈,也許還是昨晚殘留迷藥的作用,也許是他太過震驚和迷惑,他感到一陣惡心,嘴半張著,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
同時,袁曉蕓又是埋怨又帶著抽煙的聲音再次響起,“唔…我告訴你哦!唔唔…你可不要被cherry迷住,到時……唔……我可絕不會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