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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偷窺被發現瞭

  昏黑的走廊中堆滿瞭雜物,僅有遠處灰色天花板上的一盞發黃筒燈和緊急出口上淡淡的「exit」字樣散發著沉沉的光暈。門上小窗內那雪白誘人,完美無瑕的少女嬌軀依然在眼前晃動著,用香艷綺旎的高難度姿勢,在幾個電影觀眾的偷偷註視下承受著身下男人越來越粗魯的抽插。

  少女嬌媚入骨的呻吟聲混雜著電影的隆隆回響從門內不停傳來,孫雨澤的手也依然伸在褲襠裡,握著自己火熱的下體。

  但是隨著身後突然響起的那陌生人的質問,已經猛然搭在他肩上的大手。

  孫雨澤的心不可抑制的開始猛烈的跳動!周圍聲音仿佛驟然遠去瞭,似乎一切聲音都消散瞭,就仿佛突然進入瞭一個奇異而無聲的世界。

  什麼!居然有人!

  豆大的汗滴瞬間凝在瞭孫雨澤的額頭,他的呼吸也仿佛停止瞭,隻能聽見他自己的心跳——以及內心翻江倒海一般的無助聲——難道一切就這樣結束瞭麼?

  不論身後的人是誰,看到我這狼狽的樣子——手伸在鼓脹的褲襠中,躲在門外窺視著放映廳內偷情的情侶,都一定會當我是個變態的罪犯吧?從身後傳來聲音的高度來猜測,這個陌生人的個頭應該比孫雨澤還要高大。也許是個影院的守衛,又或是個路過的警員?

  那我該怎麼辦?最重要的是,倘若影院內的曉蕓知道瞭我正偷看她和別的男人放縱的偷情,激烈的交媾,我不但不去制止,而且竟然躲在一旁興奮的打著手槍。那麼我們之間一切的一切可能都會瞬間天崩地裂吧……

  有人說,在人的生命即將終結的時候,一生中最美好,最刻骨銘心的畫面會想電影一般浮現在眼前。孫雨澤恍惚間發覺,不僅僅是死亡,絕望也是如此!

  在昏黑的驚恐中,他緩緩轉過身,腦中似乎已經枯萎而僵硬,也不再有思索的能力,也不知該怎麼辦面對絕望,一個畫面突然出現在瞭他的眼前,而眼眶內,又似乎有瞭種說不出的濕潤……

  已經記不清那是多久之前,在一個溫暖的午後,他和袁曉蕓一起在安靜的圖書館中。空氣清爽而怡人,從幾層高的窗戶向外看去是碧藍的天宇。而俯視墨綠的柏松,宛如碧玉,碎石鋪成的小路仿佛錦緞,幾叢行人變得渺小瞭很多,緩緩的無聲的在畫一樣的校園中移動著。

  袁曉蕓安靜的坐在窗邊,晶瑩的玻璃折射著閃亮的陽光,她白晰如冰雪的臉蛋幾乎透明,完美的側面剪影仿佛是俯視著人間的維納斯雕像,而不時在陽光中煽動的長睫毛和蘊含著華彩的大眼睛又給瞭這雕像以靈動和生命。她如雲的秀發上染著幾絲太陽的金色光芒,看上去充滿瞭超脫言語的神聖和高雅,就仿佛世界和時間都停止瞭,而她就如同是一泓幽谷間絲毫不染凡塵的潭水,深湛、明澈,和諧而沉靜,散發著一種難以名狀的美……

  這畫面漂浮在孫雨澤眼前,不聚不散,讓他的內心充滿瞭愛憐,傾慕,和惆悵,而這些情感又莫名的被這極靜所沖淡,變成瞭一種輕輕的沉醉和靜謐……

  隻是,黑暗中,一個低沉而嚴肅的聲音將這些突然幻滅。

  一個帶著m國口音的聲音傳來,「嗨,從來沒看到過你!你在幹什麼?」

  同時,陌生人的那隻大手在他的肩頭也加重瞭力道,仿佛一個鐵鉗一般,帶來一絲不適。

  孫雨澤轉過身,在昏暗中盯著眼前的人——中年的m國白人,雖然有著西方人分明的輪廓,但是癡肥得有些肥頭大耳,夾雜著灰白的黑色卷發有些禿頂,沒有修整的胡須也有些凌亂;他有著白人中常見高鼻子,上面除瞭不少皺褶外還格外的紅腫,就如同患瞭酒渣鼻;他穿著一身影院的藍色制服,挺著一個發福的大肚子,一手攥著一柄拖把,挽起的袖子外露著粗壯的小臂,上面滿是灰白色的濃毛——看他的樣子應該是這裡的清潔工。

  雖然看到這個不速之客不是警員,孫雨澤稍稍松瞭口氣,頭腦也不再麻木。可是,眼前的中年人足足高他半頭多,一米九幾的樣子,肩膀有他兩個寬,而體重估計也有他兩倍,感覺就像一個退役的橄欖球運動員。而且,他正用一種懷疑混著敵意的眼神看著他,實在讓孫雨澤不敢絲毫的放松。

  「我……我隻是來轉轉……」孫雨澤趕忙偷偷把手從腰中抽出,剛剛還火熱的下體一下就垂瞭下來。他一邊趕緊思考著對策,一邊用英語搪塞道。

  那個清潔工裝束的中年白人盯著孫雨澤看瞭兩秒,繼續用英語追問道,「一般觀眾不會來這裡的,你還是解釋一下?」

  「我…不小心…我正在找出口…找洗手間……」這樣的情況實在對孫雨澤不利,一時很難想到合適的理由,他隨便編著借口,臉上竭力裝著若無其事,但是心裡卻翻滾如沸水。

  不行,我不能就在這裡被發現!我不能離開曉蕓!一想到倘若曉蕓知道瞭這一切,用一種充滿羞愧,悔恨,無奈,傷心,甚至是鄙夷的眼神看著我,離開我……

  孫雨澤的心就仿佛碎瞭一般。他絕不能讓這發生,即使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他鄉,他也要鋌而走險!

  孫雨澤額角掛著冷汗,用眼角的餘光掃著四周——倘若他掙脫他的手,應該可以抓到墻邊那根廢海報的鐵架,如果他打向這個中年人的頭,把他暫時打暈,應該能從另一邊的安全門逃走。

  可是……可是,現在外面還是白天,我這樣跑出去會怎麼樣?這個中年人會不會記下我的長相?

  孫雨澤內心雖然不停反復猶豫著,但是實際上,時間卻很短,不到一秒鐘的樣子,那個中年人的目光就掃到瞭孫雨澤身邊的安全門,以及門上的窗口——從他的角度看去,孫雨澤猜想他一定一眼就會註意到門內那正纏綿著的一對肉體,而在電影音樂下,袁曉蕓又傳來的一兩聲模糊的淫叫更是會立刻讓這個中年人明白發生瞭什麼。

  果然,眼前的中年人臉上一變,用一種奇異的表情,盯著孫雨澤——說不出事威脅還是嘲笑,用英語低沉的說道:「看來我知道發生瞭什麼。我們是不是找個『合法』的途徑來解決呢?」

  靠!什麼叫「合法」途徑!難道這個中年人要叫m國的警察瞭!

  「等一下……」孫雨澤雖然無比的緊張,但是怕會驚擾到門內的袁曉蕓,隻好小聲的喊著,同時用力掙紮著,想要脫出中年人抓著他肩膀的手。

  沒辦法瞭!隻能一搏瞭!孫雨澤心一沉,準備用最大力撞開這個高大的中年人,然後沖向墻壁旁邊的鐵支架。

  正當孫雨澤手心冒汗,準備行動的時候,那個中年人沉默瞭片刻,又突然用英語問道:「嗨,夥計,為什麼這麼嚴肅認真?」

  「what?」孫雨澤脫口而出的說道。

  怎麼回事?他趕忙暫時延緩瞭動作。

  孫雨澤完全摸不清狀況,「嚴肅認真」?他什麼意思,難道他是說不用嚴肅認真,不叫警察,用錢來解決麼?聽說m國的人也是很貪婪的,難道是這個意思?

  「嘿,我說,夥計,為什麼?你這麼嚴肅認真?」

  中年人俯視著孫雨澤又用英語問瞭一遍,他滿是皺褶和胡子的臉向孫雨澤湊瞭一寸,隻是現在,他臉上的嘲笑多過瞭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