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浪漫雨夜

  少年時期,我曾經看過金庸先生的《倚天屠龍記》,裡面有一句話印象非常深刻,就是張無忌的母親死前曾經對他說過的一句:「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當初很不理解,也有些嗤之以鼻,但真正的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才理解瞭那種被背叛的痛,痛徹心扉。但最讓人可悲的是,當你愛的迷茫時,卻會故意忽略這種欺騙,甚至自欺欺人,直到最後,什麼都無法挽救……

  我第一次察覺被欺騙是什麼時候?哦,是瞭,就是我瘋狂的追求瞭曉蕓兩個月後的一次約會。

  那時g城正是綿綿的雨季,可是和國內那空氣稠濕的感覺又不一樣,大約是這裡土地含沙較多的原因,雖然天天都是細雨,可空氣卻依舊清爽。

  那是個讓我終生難忘的雨夜,夜色也是格外的怡人,空氣濕潤而清涼,霧蒙蒙的雨伴著青草的芳香輕輕拂在臉上,讓人感到愜意而舒爽,天穹漆黑,仿佛周圍繁雜的景物都消逝瞭,隻剩下路燈的光暈中滿天飛舞的雨霧。

  深夜,沉溺在異國這神秘的雨景中,真有一分靜謐的浪漫。

  「嘻,雨澤,這裡好美呀!真想把這美景拍下來呢~」曉蕓銀鈴般的聲音傳來,她剛剛下車,就一臉欣喜的沖進瞭雨中,像個小女孩似的,開心的仰著頭望著昏黃的路燈。

  今晚正是期末後我和曉蕓第一次的約會,一切重擔仿佛都暫時拋在瞭一邊。

  算是慶祝曉蕓贏得瞭最優秀學生獎,我們一起瘋玩瞭一整天,先是去g城中逛街,出海賞鯨之後,傍晚再在沙灘上看日落,接著是精致的西式晚餐,再加上幽雅酒吧中清閑的小酌,讓一切都是那麼放松而完美。

  說起來,這樣的安排還要感謝那時在住在鄰樓的一對夫妻,秦哥和嫣然姐,幫我推薦瞭g城附近那麼多別致的地方,不愧為已然來m國很久,成傢立業的過來人瞭。

  「哈,你好像個小女孩,怎麼?要不要我去取相機?」我在自傢的院中停好車,看著曉蕓開心活潑的樣子,又是幸福,又有些莞爾的問著。

  「嘻,不用啦~雨澤,隻要你陪著人傢就好啦~」曉蕓溫柔的說著,站在院中,閃亮如星的美眸滿是愛意的望著我,款款的伸出瞭纖纖玉手。

  曉蕓不染凡塵似的嬌美俏臉在雨幕中顯得更加夢幻,她如雲如瀑的秀發掛著水珠越發閃亮,她一身白色的雪紡高腰連衣裙,在夜色中更是飄逸而優雅,而她暴露在外的藕臂和小腿,是那樣勻稱纖美,加上她如雪如脂的肌膚,讓她就仿佛是夜晚中由皎潔月光化身成的精靈,令我恍若踏入瞭夢境。

  我隻感覺滿心的幸福的溫暖,輕輕的走瞭過去,握上曉蕓那嬌軟如棉的纖纖玉手,看著她令人屏息的美貌,都有些不知該說些什麼。

  「嗯!我也想陪著你……不過,你小心著涼!」

  「嘻,你管得好多,好像人傢爸爸一樣呢~嘻嘻,人傢偏要去散步,你要不要陪人傢呢?」曉蕓美眸流轉的望著我,調皮的說著,然後她輕輕甩開我的手,蹬著細跟的銀色涼拖鞋,仿佛小鹿似的一蹦一跳的跑到瞭路邊,背著手,望著夜空,向不遠的小公園搖曳的走去。

  曉蕓在大學中仿佛大傢閨秀似的,雖然比身邊的同學都小上兩三歲,可卻總是文靜而嫻雅的樣子,可是在我們約會的時候,她就會流露出隨性的一面,仿佛一個調皮而愛撒嬌的小女孩,讓我心裡又是哭笑不得,又是禁不住為這「殊榮」感到暖暖的竊喜。

  透過夜色和雨霧,望著路邊曉蕓雪白窈窕的倩影,我心中隻感覺裝滿瞭幸福,趕忙三兩步追瞭上去,捉住瞭曉蕓的柔荑,真摯的低聲說道:「當然要!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時間正值午夜,小公園中除瞭牛毛細雨打在樹葉上「唦唦」的聲響,隻剩下一片寂靜。在被雨水潤濕變得格外翠綠的灌木中,隻有我和曉蕓兩人牽著手,沉溺在無言的愛意中,不顧夜色和雨幕,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緩緩的漫步。

  回想到這一兩月發生的事情,我隻感覺幸運而又不可思議。

  其實算起來,我和曉蕓正式的約會,也不過一個多月而已,可是我們之間的感覺卻仿佛已經是一對陷入熱戀的情侶瞭,雖然說我僅僅是吻過她的櫻唇,雖然她也還沒承認做我的女友,可面對曉蕓這般出類拔萃,而又美艷不可方物的女孩,我卻絲毫不敢操之過急。

  「嗯~!」曉蕓深深吸瞭口氣,仰著俏臉,迎著雨幕,攬著我的胳膊,嬌聲嚶嚀著:「這裡的景色好美呀!真是『斜風細雨不須歸』呢~」

  「是呀!要是你喜歡,我可以天天陪你來散步。」我低頭望著曉蕓可人的秀靨,溫柔的說著。

  「嘻,真的麼?無論風吹雨打,你都會陪人傢麼?」曉蕓的雪頰上掛著酒後淡淡的紅暈,在雨霧的潤濕下更顯嬌艷,她美眸狡黠的望著我,一副俏皮而迷人的模樣。

  「當然是真的瞭,我願意天天陪著你,隻要和你在一起,看著你笑,我就會開心,」我認真的說著,輕柔的把她的柔荑握在掌心。

  「嗯,雨澤,人傢今天真的很開心呢!」曉蕓溫柔的靠在我的肩頭,喃喃的說著,「可是,男人就喜歡說甜言蜜語,總喜歡說什麼永遠,管於明以前也這麼說過呢……」

  唉!聽到管於明的名字,我心裡頓時感到一陣黯然。雖然說我的條件算是不錯,而曉蕓似乎對我也頗有好感,讓我和不少對手的角逐中一直處於上風,可是追求曉蕓的這些日子,卻也不是一帆風順。而管於明,就是讓人不安的因素之一。

  說起來我能和曉蕓發展這麼快,正是因為我追求她的時候,她剛剛結束瞭和管於明的戀情,想讓她立刻就忘記之前的一切,也似乎是不切實際的要求。

  曉蕓和管於明的事情幾乎都發生在我來g城之前,因此我並不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不過,曉蕓的美貌在g大學的留學生中是如此的出眾,自然,她和管於明的故事也是那時八卦的中心,在眾多百無聊賴的留學生中傳得是沸沸揚揚。

  大多數的版本似乎還算以事實為依據,說是管於明被一個三十來歲的有夫之婦的所迷惑,居然瞎瞭眼似的拋棄瞭青春靚麗的曉蕓;而其它的版本更是誇張,有的說是管於明把那個有夫之婦搞大瞭肚子,不得不和曉蕓分手,有的說是曉蕓水性楊花,經常背著管於明和別的男人攪在一起,才讓管於明另覓新歡。

  可不論這些傳言如何,當那個下午,當曉蕓不經意間撞入我的懷抱,當我的目光第一次和她美眸相對的一瞬間,我就已經愛上瞭這個擁有孩童一般閃亮眼眸,和陽光一般明媚笑容的女孩。

  隻是,曾經的陰影,卻不停的縈擾著我和曉蕓。管於明雖然已經去瞭n城,但是我卻還是感到他和曉蕓的藕斷絲連。

  我和曉蕓在一起時,曉蕓常常會不經意的提起管於明的名字,甚至有些時候,她還會接到管於明好似關心的電話,而兩人就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上良久。

  曉蕓總搪塞的說她僅僅把管於明還當作是普通朋友而已,說是畢竟在之前的一年中管於明幫瞭她很多的忙。可我心裡常常暗自不爽,這樣一個和有夫之婦鬼混,又把曉蕓她拋棄的男人,還有什麼資格做曉蕓的朋友呢?難道是曉蕓還沒有忘掉他麼?是曉蕓還沒有放下過去的戀情麼?

  隻是,我和曉蕓還在剛剛約會的階段,我也沒有立場去橫加幹涉,隻希望隨著時間的流逝,曉蕓會把過去漸漸忘掉。

  想到曉蕓和管於明的種種,我的心中又是混亂又是不安,隻能緊緊攬著曉蕓,滿是愛意的說道:「忘掉過去吧,曉蕓,我們能相遇在一起是一種緣分,我從不是個喜歡甜言蜜語的人,你相信我……」

  「嗯!」曉蕓輕吟瞭一聲沒有再說些什麼,默默的攬著我的胳膊,緊緊的靠著我的肩頭,和我繼續在雨幕中漫步。

  我和曉蕓就這樣相依在雨霧中,良久,為瞭打破沉默,我又隨口問道:「明天是星期六,你要去g大學練舞麼?要不要我陪你?」

  「嗯,好呀!」曉蕓輕聲說著,可是她似乎又瞭沉吟片刻,有些猶豫的嬌聲說道:「哦,不過……不過明天人傢可能不去練舞瞭呢,成鳴學長昨天打來電話,說有幾個學長學姐要一起聚會,邀我一起去呢!」

  「哦……這樣呀!那周日呢?」

  「嗯,好呀!不過時間說不準呢,下午我要和浩波一起準備一個財務的認證考試呢,到時我再打電話給你,好嗎?」曉蕓靠在我肩頭輕聲說著。

  可惡!我心中暗罵,看來這兩個人也是不肯輕言放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