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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色

  吃過飯,楊鵬飛推說於總那邊還有些事需要他去處理,他要趕著回去,並且還拍著胸脯說他在公司董事會上盡力爲他們這個項目說話的,孔子融雖然知道楊鵬飛這話並不可靠,但還是笑臉相送。

  出瞭飯店門,楊鵬飛本想去雲姐那兒,陪她逛逛,沒想到這時,衛露曼開著她的紅色跑車突然出現在楊鵬飛的面前,把他嚇瞭一跳。「你怎麼來啦?」楊鵬飛驚訝得問。

  「我怎麼就不能來啊?」衛露曼坐在車裡摘下眼睛說。

  「我是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笨,這還用問嗎?問問你的於總不就知道啦。」

  「哦。」楊鵬飛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上車吧。」衛露曼將頭一揚。

  「去哪?」

  「問那麼多幹嘛?我還能把你賣瞭不成,上車!」

  黃埔江的浪潮起伏洶湧。

  天空是安靜的黛藍。

  遠處,有幾隻海鳥在飛翔,在糾纏。

  衛露曼靠在楊鵬飛的懷裡仰著頭,不停的撫摸著他的臉龐,眼睛努力的看著楊鵬飛,好象是第一次看見他一樣。

  突然,衛露曼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她掙紮著起身,紅唇湊瞭過去,一點一點的親吻著楊鵬飛,並且流著眼淚,把楊鵬飛給嚇瞭一跳,忙說:「你怎麼瞭?怎麼瞭?」

  「鵬飛,好好地愛我,好嗎?」衛露曼流著眼淚說,「爲什麼你要來上海?如果你不來,我想我會忘記你,再也不會記得你,以前的那一次隻當作一場夢。可如今你來瞭,還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想我再也不能裝下去瞭。我已經失去瞭他,可不想再失去你。」

  楊鵬飛感動瞭,他抱緊衛露曼,什麼也沒說,不住地點頭。而衛露曼也握他的手,手很柔弱但似乎有巨大的力道。楊鵬飛任她去握。

  衛露曼又倚向楊鵬飛的胸前,呢喃著:「我從未覺得如此安心,仿若這天底下所有的風雨,都將與我無關。你是我的天,你是我的一切。你可以爲我承受所有的歡喜和憂愁,狂亂的心終於有瞭依靠。」衛露曼滿足的嘆息。

  那一刻,正是夕陽西下,彩雲滿天,江岸的樹林盈盈滿目,兀自娉婷。江風海韻、天水一色。良辰美景在即,心中滿滿的深情也終於有瞭依托,即便忘卻春花朵朵,也仍是無盡的喜悅。

  楊鵬飛沉浸在衛露曼神情如火的眸子裡,看著自己在她璀璨的瞳孔中忽大忽小,禁不住伸手撫上她那嫵媚的臉頰。

  衛露曼也伸手捧著楊鵬飛的臉,眼睛凝視著楊鵬飛,繼續呢喃:「這麼飽滿的天庭,這麼威武的劍眉,這麼挺直的鼻梁,這樣溫暖的雙唇。」

  她癡癡的望著楊鵬飛的臉龐。她輕笑,緩緩抓住楊鵬飛的手,置於她的胸前。是她劇烈的心跳啊,它是爲他而熱烈奔放,它是爲他而驚心動魄。天下女子何其多,但有多少是可以讓他如此癡迷呢?兩情相悅的情人何其多,但又有多少可以如他們這般神奇的相遇,神奇的相似而可以盡情歡悅呢?

  衛露曼的裙子被陣陣清幽的江風撩起,像美麗的胡姬。她那秀麗的長發,隨著晚風的吹拂,飄逸、風雅。此刻的衛露曼是那麼美麗,那麼楚楚動人。她用那雙纖細的手,撥去飄在臉上的散發,露出那可愛嫵媚的笑容,讓楊鵬飛目不轉睛的凝視。

  「小曼。」楊鵬飛的聲音都變得顫抖。

  「嗯?」衛露曼那回頭的一臉溫柔。

  「真想與你永不分離!」楊鵬飛輕聲耳語告訴她。

  衛露曼註視楊鵬飛的目光殷殷切切,眼眸如水,情猶可鑒,眉梢掩不住的秋波流轉。楊鵬飛的心溢滿濃情蜜意,惟恐此刻隻是南柯一夢。

  嫵媚的衛露曼對著楊鵬飛笑瞭,說:「鵬飛,你是個很棒的男人,一個迷人的美麗男人。」

  「你什麼星座?」衛露曼問。

  「我是天蠍座。」楊鵬飛答。

  「我也是!」

  「所以我們外表如冰,內心似火。」

  「你什麼血型?」他問。

  「我是B型血。」衛露曼答。

  「我也是!」

  「所以我們有時冷酷,有時熱情,有時又會神經質。」

  「我還是個狂熱的球迷,所以我常常會忘掉我身邊的朋友,慚愧。但又本性難移。」楊鵬飛又說。

  「我不在乎,我尊重你的愛好。」

  楊鵬飛的心底深處傳來一聲嘆息,「真的,我想我真的是有點愛上她瞭!因爲她是一個個性熱情、率真、善良、豁達、美麗得近乎完美的女孩,叫人不能也不忍與之擦肩而過。」

  衛露曼象一塊未經雕飾的璞玉,閃耀著質樸的光茫,吸引著他的思想和目光,牽引著他的腳步爲之駐留,他深深沉迷在瞭她的笑容、她的話語和她的個人魅力當中。

  夕陽融融的照在江邊,楊鵬飛與她靜靜坐在岸邊上,看著江上停泊著的貨船閃爍的燈火,點點餘光灑在他們身旁,遠處傳來彈奏吉它的幽揚音樂,那是一曲幸福的歌曲。海邊的人們投來羨慕的目光,讓他們幸福不已。伴著那輕快的吉他聲,此時此刻他們早已沉醉。那幸福的歌曲回蕩在江邊,回蕩在他們的心裡,不時之間他們忘記瞭昨天的不快,幸福快樂陪伴著他們。那幸福的笑容仿佛映紅瞭天際,映紅瞭江面,映紅瞭他們的臉頰。

  上海的老式街巷流淌著一種散漫的安靜,灰白的墻,黑色的柏油馬路,一棟一棟的老屋隻開著半側木門,望去隻覺庭院深深。偶爾聞到空氣裡似有炊煙的味道,淡淡的飯香和著青椒的辛辣以及咖喱的腥澀。這些氣味讓人覺得踏實和安心。楊鵬飛沒想到衛露曼會住在這裡,他原以爲衛露曼不是住在高檔住宅區就是在別墅區呢。

  傍晚,衛露曼說要下廚給楊鵬飛做一頓地道的上海菜,楊鵬飛當然是欣然接受,反正他已經向雲姐請過假瞭,他就對雲姐說孔老板還有事情和他談,晚上要遲點回去,雲姐是絲毫不疑有他,反而還叮囑他要少喝點酒,這讓楊鵬飛心閃一絲愧疚,但這愧疚也僅僅是一閃而逝。於是兩人一起到超市采購瞭一大堆原料。衛露曼掌勺,楊鵬飛打下手。忙活瞭大半天,五顔六色,「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擺滿瞭一桌。有魚香肉絲,紅燒茄子,西紅柿炒雞蛋,糖醋排骨,蒜苗肉片,油燜豆腐……

  衛露曼從酒櫃裡拿出一瓶朋友送的REGAL,並倒滿瞭兩個酒杯。

  「你想把我灌醉好便於你非禮我啊?」楊鵬飛故做驚訝得問。

  「去你的!誰想非禮你啊?」衛露曼白瞭楊鵬飛一眼說,「有這麼棒的菜肴,沒酒哪行啊。」說著,就把一杯遞給楊鵬飛。

  「來,幹!」衛露曼沖楊鵬飛扮瞭個鬼臉舉起酒杯一聲幹,一口便是半杯。

  「你這種牛飲豈不『唐突』瞭這美酒?」楊鵬飛逗她說。

  衛露曼「咯咯」地笑瞭,說:「你用詞不當,應該叫『糟蹋』。」

  楊鵬飛想她是個清純的女孩子,沒必要去數落她不懂這個詞所含的幽默,也不知道爲什麼,楊鵬飛的腦海裡突然閃過《詩經》裡的一句古詩:「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正當楊鵬飛在沉思的時候,衛露曼的手指突然被盛熱湯的砂鍋燙瞭一下。楊鵬飛忙問:「怎麼樣?痛不痛?」

  「沒事兒,跟你喝酒給燙一下沒什麼。」衛露曼沖楊鵬飛嫣然一笑。楊鵬飛想她多半有點醉瞭。

  飯飽酒足之後,楊鵬飛扶衛露曼上沙發上休息,然後又給她沏瞭壺碧螺春,她卻走過來從背後摟住楊鵬飛咬著他的耳朵堅持說她沒醉。

  衛露曼眼眸清澈,翦瞳倒映,似乎映出楊鵬飛所有心事。她嘴角輕抿,似笑非笑,令楊鵬飛如飲醇酩。沒有任何微笑讓他如此動心。當楊鵬飛望向她,看到她長長的睫毛覆住瞭幽幽的眼眸。他們靠在沙發上,楊鵬飛抱住她,心裡的幸福象水波一樣層層漫延。

  「你不覺得佛教很苦嗎?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在他們東拉西扯地聊瞭一番之後,衛露曼突然問楊鵬飛,說:「我們公司的同事要我跟他們一起去九華山拜佛,可是我不想去。」

  畢竟衛露曼她對佛教的瞭解不多。楊鵬飛於是給她講瞭些佛教的常識,當然,楊鵬飛解釋得最多的自然是「色」與「空」瞭。

  「你不要誤會瞭,男人雖然好色但佛教講的『色』倒不是『那個』意思。」楊鵬飛最後補充說。

  「我從電視劇《西遊記》中聽到『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句話。那我這樣的一個女孩在你眼裡是不是『空』呢?」衛露曼一臉天真的神情。

  楊鵬飛瞬時被她問得哭笑不得。於是,他決定再給衛露曼介紹一些佛教的入門知識,楊鵬飛搬出星雲大師的話來,告訴她佛教講的「色」可不是什麼美女,色即物質,空指精神,「不異」即是「不離、無差別」。色離於空,色即不成,空亦不顯。空色,色空,二不相離,故說「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衛露曼似懂非懂,問楊鵬飛這裡面有沒有隱瞞著什麼「最深奧」的東西,她問得楊鵬飛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