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與白莉媛相攜回歸淮海市後,我們又重新進入熟悉的生活節奏中,白莉媛拿出很多的心思與精力,將那套已經十分雅致的房子,收拾得更適宜我們兩人居住,確切點說,是更適宜一對夫妻居住。而我更是堂而皇之,以男主人的身份住進瞭她的主臥室。

  雖然白莉媛已經回到瞭淮海市,但「莉閣」的生意並沒有轉好的跡象,白莉媛對此大感頭疼,她現今的生活重心已經轉到瞭我這邊,這個需要投入時間卻收效不大的生意,對於她來說漸漸有些雞肋瞭。她的意思是想把這幾個店鋪都轉讓瞭,因為這些年的經營和地段的增值,所得的資金完全可以讓我們生活無憂,而且還可以斷絕與呂江的一切糾葛,對此我深感贊同。

  當然,白莉媛更多的精力是用於我的身上,她好像要彌補這段時間我不在身邊的空白一般,用各種時髦而又性感的服飾妝點著自己,無時無刻不挑逗著我的欲望,讓我像一隻發情的公獸般圍著她團團轉,毫無休止的在她那腴白豐膩的肉體上求歡,一次次在她體內貢獻出自己的精華。

  在梅妤那邊,我幾乎已經斷卻瞭所有的奢想,自從那次在書房的聽琴談話後,我便搬離瞭梅宅,也遠離瞭楊傢的生活圈子,隻能從自己的回憶中去搜尋梅妤的身影與容顏。之前發生的一系列變故,好像激起瞭楊乃瑾的事業心,她全身心投入工作的樣子就像梅妤一般專註,我隻是時不時的與她通通電話,偶爾一起吃個飯逛個街什麼的,有關梅妤的隻言片語都是從她那兒得知的。

  在梅妤的遠程遙控下,呂天輪奸案的進展很是順利,燕京市海天區檢察院已經提起瞭公訴,輪奸罪名如果落實的話,呂天至少要坐十年以上的牢。而呂傢自然不肯束手就斃,他們也聘請瞭強大的律師團前來迎戰,詭異的是,原本他們在淮海市的時候,不吝惜用法律之外的手段達到目的,而現在地點換成瞭燕京市,他們卻隻好重新拿起之前踐踏過的法律手段。

  可能是為瞭避免不良的宣傳,和顧忌到自己上市公司老總的身份,呂江除瞭通過書面形式向社會各界道歉之外,基本不出面參與兒子的營救,在外面拋頭露臉的是夢蘭。這個愛子心切的女人四處奔走著,到處為自己的寶貝兒子呼籲辯解,她的行為帶著一貫的驕傲與跋扈,雖然得到瞭一些聖母心腸的支持者,但也激起瞭更多普通人的反感。

  呂天的案子在法律上可以迂回的空間不大,但夢蘭卻將其發展成一場媒體戰。

  在她的籠絡和收買下,眾多唯利是圖的專傢與名人站出來為呂天說話。有人說呂天尚未成年不具備性交能力,有人說呂天當晚喝醉瞭沒有參與輪奸,還有人說呂天當時是被朋友騙去的,更有甚者還提出KTV 與小姐聯手陷害嫖客說。

  這些說法內,最為惡毒的就是對易佳的攻擊。他們翻出易佳的過往歷史來抹黑她,把她描述成一個習慣出臺的小姐,並以此證明呂天的行為是嫖娼而不是強奸。更有甚者,還拿出一份不知哪裡來的體檢說明,污蔑易佳擁有長期的性交歷史。依照他們的說法,易佳是跟KTV 合夥賣淫的小姐,她們慣常通過勾引未成年人,誘使他們與之發生性關系,然後私下勒索對方傢庭,獲取錢財。

  為瞭實現目的,呂傢雇傭瞭大量的網絡水軍,在網絡媒體上發起聲勢浩大的攻勢,不斷有各種小道消息在網上曝出,不管內容是否真實是否可信,這些振振有詞的消息頗能迷惑一部分人,網絡上初步形成瞭「擁天派」和「審天派」兩個陣營,雙方互相攻擊,好不熱鬧。

  不過,即便是網上吵得再熱鬧,案件在燕京市的嚴密監控下,還是按著既定的方向進行,而我與梅妤之間除瞭電話上溝通之外,再無其他瓜葛。

  直至某天,我接到楊乃瑾的電話,她急切的話語帶來瞭個意外的消息,法院要來查封梅宅瞭。

  聽到這個消息後,我立即驅車趕往梅宅,自從楊霄鵬出事後,梅宅裡隻剩下三個女子,我生怕她們會遭到司法機關的粗暴對待,這個時候我義不容辭要去保護她們。

  當然,我內心深處還另有想法,自己實際上也想借這個機會,重睹梅妤清麗的玉容,即便我們不能再續前緣,但我心中對這個高冷美人還是念念不忘。

  抵達梅宅時,已經是下午時分。門口那一塊空地上已經停瞭四、五種車輛,上面用藍白漆著「法院」等字樣,兩輛中型的小貨車尾巴對著梅宅大門,幾個戴口罩穿法院制服的年輕人正在往上面搬東西,他們戴著白手套的手中提著密封起來的紙箱,裡面裝的好像是從梅宅搜出的文件之類。

  我往裡面走瞭幾步,梅宅屋內的大門敞開著,往日裡清靜古雅的客廳一片亂糟糟,黑亮的大理石地板上都是腳印,楊霄鵬花費瞭大量精力與金錢收集的古玩書畫,被戴口罩的法院執行人員一件件的打包搬走,案臺上的玉如意不翼而飛,櫥櫃裡的紅珊瑚被整根抬出,就連那座黃花梨木雕成的羅漢床也被扛到瞭車上。

  一陣吵鬧聲傳來,我循聲找去。隻見吳嬸與楊乃瑾正和幾個執行人員在爭執,他們手中抓著一副80*120大小的油畫,楊乃瑾雙手用力的抓住鍍金青銅畫框不放,吳嬸則一直指著執行人員的臉咒罵著。

  「這是怎麼回事?」

  我忙上前攔住他們道。

  楊乃瑾見我過來,她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急切的拉住我的手道:「高巖,你快來幫我。法院的人太壞瞭,什麼東西都要拿。」

  「這是我的私人物品,你們沒有權利這麼做的。」

  她轉過頭來,對一個執行人員大聲說道。

  我看瞭看他們爭執中的那幅畫,鍍金青銅畫框顯得很是貴重,有一定年月的畫佈上用明快的鵝黃色調畫著兩個人,一個面容酷似楊霄鵬的中年男人,手中抱著一個5 歲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紮著兩根朝天辮,小巧的瓜子臉紅彤彤的,但從五官輪廓上還是可以看出楊乃瑾的影子。

  「這幅畫是陳逸飛的作品,估價在數百萬以上,已經被列入贓物名單。我們是華匯區法院執行庭的,代表司法機關執法,請你不要繼續阻撓,否則將依法處置。」

  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執行人員走上前,字正腔圓的說著。

  我先不作答,伸手從他們手中接過那幅畫,我的動作雖然不大,但力量卻很足,那幾個人手指被我震得發麻,不得已下隻好松手。他們面色一變,正想發作,卻被那個年紀大點的執行人員給攔住瞭,他目帶謹慎的看著我的下一步動靜。

  我沒有理會他們,將畫框移到眼前仔細的查看瞭兩遍,然後臉上微微一笑,指著畫框右下角道:「你們一定是弄錯瞭,這幅畫是陳逸飛先生贈送給楊乃瑾小姐的,所有權屬於楊乃瑾,不屬於楊霄鵬的財產,你們不能帶走它。」

  順著我的手指望去,那幅畫的右下角的果然有幾個潦草的黑字,上面寫著「楊乃瑾小姐惠存,逸飛」。

  幾個執行人員面面相覷,有人還想爭辯幾句,卻被那個年紀大點的執行人員攔住瞭,他好像看出我並不好惹,再加上自己也理虧。

  「既然這樣,這畫你就自己保留吧,我們要處理其他東西去瞭。」

  說完他便揮揮手,帶著那些人轉赴下一處瞭,把那幅畫留在瞭我手中。

  我把畫慎重還回楊乃瑾手中,她視若珍寶般捧在手中看瞭又看,我沒有急著打擾她,轉而詢問吳嬸。

  據吳嬸說,今天午餐後不久,這批人就開著車子過來,然後大聲的在外面敲門。進來之後先是宣讀瞭一張法院執行通知,然後便分頭開始查封物品,不但運走瞭楊霄鵬的辦公電腦以及文件,而且看見值錢的古玩什麼的就拿,幾乎把整個書房都給搬空瞭。

  然後,這些人還不善罷甘休,他們甚至跑到梅妤與楊乃瑾的房間裡搜查瞭起來,見到那副陳逸飛早期的畫作便要拿走,那是畫傢在楊乃瑾5 歲時所作的,楊乃瑾一直將它視若珍寶,怎麼肯讓外人拿走,所以便與這些人發生瞭爭執。

  「高先生,這些法院的人怎麼這麼壞,太太早些年還是他們的上司,現在楊先生出瞭點事情,他們反而過來落井下石,我真是看不下這些剛逼樣子。」

  吳嬸義憤填膺地對我控訴著。

  「是啊,媽媽現在還在樓上,他們還跑到她房間裡拿東西,你快去幫幫她吧。」

  楊乃瑾點頭附和著吳嬸道。

  我對她點點頭,轉身朝三樓走去。

  剛走上三樓走廊,遠遠的就聽見梅妤臥室裡發出的雜聲,走到門前一看,紅木地板上有一條觸目驚心的劃痕,臥室內那扇繪著呂純陽三戲白牡丹的黃花梨木屏風已經不見蹤影,顯然這是他們搬走屏風時不慎留下的痕跡。

  幾個戴著口罩的女執行人員正在清點著臥室內的首飾衣物,梅妤雙手抱在胸前,正和一名女法官在說著什麼。

  那名女法官身上所穿的制服,明顯要比她的體型要小一號,黑色套裙將她渾圓挺翹的屁股裹得緊繃繃的,兩條還算纖細的長腿上裹著黑絲襪,腳蹬7 厘米左右的黑色真皮高跟鞋,寬簷軟帽下方是一張頗為美麗的臉蛋,臉上的濃妝讓她顯得尤為成熟,但實際上她才三十歲出頭而已。

  女法官臉上帶著高傲的神情,蹬著尖尖細跟的高跟鞋踏上衣帽間的波斯地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踱步在屋內,她漫不經心地走到已經被打開的衣櫥門旁,裡面掛著一排排高級的女士服裝,從服裝的質感和面料來看價值不菲,而且款式設計都與梅妤的高雅氣質極為貼切。

  「楊太太,你的衣服可真多,看來你老公肯定很疼你。」

  她伸出塗著鮮紅指甲油的白皙纖手,撫摸在一件高級桑蠶絲晚禮服上,眼中流露出一股混合著迷醉、羨慕與貪婪的神情。

  「王庭長,這是我的私人物品,與楊霄鵬一案無關。」

  梅妤身著合體的黑色絲綢套裝,一頭黑玉般的齊肩短發束在腦後,光潔如玉的臉龐上難得見到幾分怒色,但從那對嫣紅薄唇中發出的聲音依舊是那麼的清澈冷靜。

  這個被稱作王庭長的女法官渾然不把梅妤的話當一回事,她邊走邊翻看著梅妤的衣服裙子,就連女人身上那些最隱私的內衣褲也不放過。直至看到一個純黑色的小羊皮手袋,她把手袋拿在手中饒有興趣的把玩瞭一陣子,好像從上面發現瞭什麼新鮮玩意一般。

  這個手袋寬度在30厘米左右,單柄雙縫,有一個很明顯的金屬扣鎖,雖然扣鎖上的鍍銀有些脫落,但包身皮革泛著一股經過歲月沉淀的光澤,配合著經典優雅的款式,一看就知其來歷非凡。我記得上次見到梅妤手中拎著這隻手袋,還是在燕京參加楊老葬禮時,那個晚上我們曾經在車後座發生瞭一段至今難忘的香艷插曲。

  「楊太太,你這個手袋可是愛馬仕的喲,起價至少30萬以上。你屋子裡擺瞭這麼多貴重的服飾,恐怕都是非法所得吧。」

  王庭長側過身,把那個手袋展示在梅妤面前,她嘴角微微哂笑著,一臉譏諷的神情。

  梅妤卻毫不動容,她目光在手袋上打瞭個轉,好整以暇的淡淡道:「王庭長肯定是誤會瞭,這個手袋肯定不值這麼多錢,原價大概就2 萬美元罷瞭。」

  梅妤的淡然讓王庭長有些惱火,她咋呼呼的質問道:「你以為我不識貨嗎?這分明就是愛馬仕的Kelly 包好不好,我在香港的專賣店裡看到過好幾次瞭。」

  「沒錯,這的確是Kelly 包。」

  梅妤清冷的玉臉上綻出一絲微笑,她暇步上前,從王庭長手中接過手袋。

  梅妤的動作自然大方,王庭長雖然一臉氣勢洶洶的樣子,但卻不知不覺中配合著她,沒做什麼抵抗就把手袋交到她手中。

  「這個手袋是一位很重要的人送給我的。」

  梅妤的自白讓王庭長目中一亮,她兩片紅唇微微冷笑著,眼中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

  「隻不過,送我這個手袋的人已經不在人世瞭。」

  王庭長聽到此處,不由得又皺起瞭眉頭。

  梅妤頗為溫柔的撫摸著手袋上的皮革,那對一向清冷的鳳目中流露出緬懷的神情,口中卻娓娓道來。

  「這隻手袋是在法國訂做的,當時的定價按照匯率折合成美元就是2 萬,每一隻Kelly 包都有一個獨一無二的標記。」

  梅妤邊說邊翻起手袋的拎手,上面的確縫著一行字母與數字的組合。

  「Lyon代表裡昂市,這是Hermes最主要的一個手工工廠;B èi ěrnà是人名,也就是制作這個手袋的工匠;1946是它出廠的年份。Sabrina 是訂購這個手袋的客戶名字。」

  梅妤這一番解說,別說我從未聽到過,就連這個貌似閱歷豐富的王庭長也是聽得一愣一愣的,她頗不服氣的繼續追問:「這個Sabrina 是誰,跟你什麼關系?」

  「Sabrina 是先母的英文名,這個手袋正是她傳給我的。你也是光華大學法學院畢業的吧,她的中文名你應該很熟悉,法學院那棟最古老的樓正是以先母的名字命名的。」

  梅妤不卑不亢的淡淡述來,她既辨清瞭這個手袋的傳承,又不著痕跡的點出對方的來歷,寥寥幾句話就展現瞭她非同一般的傢世與身份,邊打邊消間將王庭長原本唑唑逼人的氣焰撲滅瞭大半。

  王庭長皺瞭皺眉頭,原本以為手到擒來的獵物卻從指間溜走,這讓她不知該如何追究下去是好,她有些尷尬的笑瞭笑道:「楊太太,你是市法院的老前輩瞭。我這是在執行公務,如有冒犯之處,還請多多諒解。」

  「我雖然隻在刑二庭呆瞭2 年,但是對執行庭的工作還是有些瞭解的。按照判決書上所述,法院可以對楊霄鵬的非法所得進行沒收。」

  梅妤見她氣焰收斂瞭些,也不繼續逼迫對方,隻是態度平和的道出自己的主張。

  「不可否認,這棟宅子也是屬於法律意義上的非法所得。」

  梅妤說到這裡的時候停瞭停,她緩步走到自己的衣櫥邊道。

  「但是,這棟宅子中的物品並不全都是楊霄鵬所有,除瞭夫妻共同購置的傢具以及生活用品外,我與楊乃瑾的私人物品不應列入查封范疇。所以我有權利要求法院,保障私人物品的安全與完整。」

  在梅妤銳利而又周密的邏輯下,王庭長此刻再無先前的囂張氣勢,因為在法理上她的行為明顯站不住腳,吃瞭一癟的她隻好點點頭表示贊同。

  王庭長轉身對著幾個執行人員,提高瞭嗓子叫道:「好瞭,這個房間,還有隔壁小姑娘的房間,裡面的東西不要去動它們。你們去一樓看看,還有沒有其他非法所得。」

  待執行人員都走出房間後,王庭長又恢復瞭一表正經的樣子,她重新端起架子道:「楊太太,這裡的東西我是不查瞭,但是這座宅子將由法院沒收並進行拍賣,所以請你們盡快將私人物品運走,免得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梅妤沒有答話,她隻是淡淡的點瞭點頭。

  王庭長有些不舍的看瞭衣帽間裡的衣服幾眼,踩著7 厘米的高跟鞋蹭蹭蹭的走瞭出去,那股濃烈的香水味卻還殘留在屋中。

  「梅姨。」

  一直在旁邊靜靜觀望著的我,此時上前邁瞭一步,想要跟她說些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是好。

  梅妤沒有扭頭看我,但她肯定知道我的存在,隻是輕輕揮瞭揮手道:「是瑾兒叫你來的吧,其實沒關系的,這裡我應付的瞭。」

  我頗為心疼的看著她清秀的側影,心中多想上前將其一把摟入懷中,抱住她瘦削纖細的身子憐愛之,隻不過剛想邁出去的腳步卻被理智給收住瞭,現在並不是合適的時機。

  我緩緩地搖瞭搖頭道:「我承諾過,我會永遠保護你的。」

  我的話音雖然不大,但梅妤聽在耳內卻不由得嬌軀一顫,她極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淡淡道:「你又胡思亂想瞭,那隻是你的一廂情願,不要重復無謂的嘗試。」

  「我可以不說,但是我會用自己的行動來證明的。」

  我堅定的向前走去,與梅妤面對面道。

  梅妤抬起那對清冷的鳳目,兩道清澈見底的秋波在我臉上打量瞭一番,她好像有些無奈的搖瞭搖頭道:「終有一天你會發現,自己這種行為很可笑的。」

  「或許吧,不過我還是會這麼做的。」

  我微微一笑,但卻感覺有股壓力從肩膀上卸下瞭,自己在梅妤面前開始變得灑脫瞭起來。

  梅妤見我如此固執,便不再做堅持。在我的幫助下,她將一些隨身衣物放入瞭一個行旅箱中,然後我們走到楊乃瑾的房間,隻見地板上的兩個行旅箱已經塞得滿滿瞭,但她的粉色大床上依然擺著一大堆的衣服。

  見我們走瞭進來,小姑娘嘟著小嘴道:「媽媽,我們能不能不要搬走啊,我舍不得丟下這些。」

  梅妤充滿憐愛的摸瞭摸女兒的額頭,柔聲道:「瑾兒,我們隻是出去暫住一段,又不是要搬傢你帶那麼多東西幹什麼,以後還得搬回來,不嫌麻煩嗎?」

  「真的,我們還能回傢嗎?」

  楊乃瑾眼中一亮,她目中的期待讓人無法拒絕。

  「嗯,一定能的。」

  梅妤給瞭女兒一個肯定的答復,但她的鳳目中透露的神情卻沒有那麼篤定。

  在母親的勸慰下,楊乃瑾總算是把隨身衣物打包好瞭,不過依舊裝滿瞭兩個行旅箱,我分兩次將箱子提到瞭霸道SUV 上,這時天色已經暗瞭下來。

  站在梅宅的門口朝裡望去,這棟造型古樸的房子在夜色中依舊那麼的美,周圍的梅樹好像又重新拔瞭綠芽,淡淡的梅香在鼻間縈繞。梅妤站在這棟充滿美好回憶的房子前,深深的吸瞭口氣,有些戀戀不舍的看瞭幾眼,然後頭也不回滴轉身朝SUV 走去,她的步履依舊那麼的優雅,但卻無不透露著一股堅決。

  當我驅車駛離的時候,漆黑如墨的夜裡看不清那棟房子的輪廓,背後的梅宅隻有一層還亮著燈火,這棟原本就很寬敞的房子現在更加空曠瞭,除瞭吳嬸還留守在哪兒看傢外,其他房間都被貼上瞭法院的封條,等待著下一步法院的拍賣,以及決定宅子命運的新主人。

  忠誠的吳嬸在我們出發前,還一再要求繼續服侍梅妤母女倆,用她的話來說,沒有吳嬸在身邊,母女倆肯定不能好好的吃飯,太太小姐們可要瘦得過分瞭。不過經過梅妤一番好言勸慰,並保證在安定下來之後會將其接去,最終吳嬸最後還是含淚留瞭下來。

  車子在夜色中奔馳著,梅妤好像是要避開我一般,與楊乃瑾一起坐在後座,我隻能通過後視鏡偷偷窺探她的玉容。下瞭寒山後,我忍不住問起她們,現在應該去哪落腳。

  「老房子好久沒收拾瞭,一時間也住不瞭。」

  梅妤目視著窗外,淡淡道。

  「先找傢酒店住下吧,四星級以上就好。」

  我心頭突然湧起瞭一個想法,這個想法十分大膽但卻頗具可行性,不過我不能太直接袒露的表達出來,我得裝作不經意間提到,免得梅妤產生警惕之意。

  「今天的事情肯定有呂江在後面搗鬼。」

  我用揣測的口氣說道。

  「這個說不準,不過法院判決書下來後,我早已做好瞭準備,他們也是依照判決行事,可能分寸上把握得不是很好吧。」

  後視鏡中,梅妤微微蹙起瞭秀眉。

  「呂天雖然被燕京市方面弄進去瞭,但呂江這麼狡猾的人,肯定會聯想到有幕後的推力,最大的嫌疑人應該就是你,所以他雖然分身乏術,但必定要采取措施報復。」

  我的分析半真半假,但站在呂江的角度出發,這麼做也是不無道理的。

  「嗯,有這種可能。不過他還想怎麼樣,案子判都判瞭,執行也執行瞭,我們再無馬腳落他手中。」

  梅妤好像被我帶著走瞭,她不知不覺中順著我的誘導想下去。

  「未必,呂江他們做事的風格是,要麼不做,做瞭就做到底,我怕他們下一步還會出什麼幺蛾子。」

  我故意誇大局勢的嚴峻性,不過對於呂江性格的分析,倒不是虛言恐嚇。

  「哼,先前我是顧忌著外子的事情,現在我們一切皆空瞭,還怕他作甚,他還有什麼招式我倒是想看看。」

  梅妤有些不屑的答道,一向冷靜的她終於被勾起瞭情緒。

  「呂江雖不足慮,不過要提防的是他的弟弟,以及背後那個主公。他們可能會采取更為下作的手段,你們倆孤身在外,我很擔心呢。」

  我的語氣出奇的真摯誠懇,這的確是我的心裡話。

  「嗯,你說得不無道理,不過大不瞭過幾天,我帶著瑾兒回燕京市就好瞭,那裡不是他們可以插手的地方。」

  梅妤好像也有些感動瞭,但她的回答卻不是我想要的。

  我心裡暗想糟瞭,要是梅妤她們真的回燕京去的話,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瞭嗎?不行,我一定要阻止這種情況發生。

  「媽媽,我不要去燕京,我工作單位還在這裡呢。再說有高巖在身邊,我們怕什麼呀。」

  這時候,楊乃瑾突然插話道。

  我心中暗暗叫好,楊乃瑾這一番表白正好幫瞭我的忙,用她的口說出瞭我的想法。梅妤頓時有些猶豫,她抬頭看瞭看專註開車的我,又看瞭看女兒臉上期盼的神情,一下子拿不定註意瞭。

  「梅姨,我有個建議。」

  我目光專註在道路上,盡量用平和自然的語氣道。

  「我們傢雖然不是很大,但房間還是挺充裕的,要不你們到傢裡來住吧。」

  我雖然沒有看後視鏡,但我感覺梅妤的鳳目已經盯在瞭我的後腦勺上。

  她沒有立即作答,好像是在仔細琢磨著,我話裡頭是否還有別的企圖。我能感覺她鳳目中射出的光芒,自己的襯衣內好像緊張得出汗瞭,我盡量保持平穩的呼吸節奏,生怕被她看出破綻。

  「我媽媽最近也回來瞭,你們過來的話正好有個伴,傢裡也顯得熱鬧些。」

  我不緩不慢的補充道,抬出白莉媛的目的是減輕梅妤對我的警惕,畢竟有同年齡的女性在一起會讓她更有安全感些。

  梅妤還是保持著沉默,不過這對我來說並不是壞事,她沒有當面拒絕就表示此事還是有希望的。

  這時楊乃瑾又出來幫忙瞭,她一臉興奮的拉著梅妤的胳膊道:「好啊,媽媽,我們就去高巖傢吧。你不是跟白姨情同姐妹嗎,住高巖傢總比酒店好多瞭,而且據說白姨做的菜很好吃呢。」

  我在前面默不作聲,但是心裡卻樂得開花瞭,楊乃瑾真是太善解人意瞭,屢屢在關鍵時刻送溫暖。

  在女兒的推波助瀾下,梅妤的猶豫漸漸在消退,我感覺她在背後把我看瞭又看,最後總算下定瞭決心。

  「高巖,那個……你要不,先跟你媽媽說一聲,問問她方便不。」

  梅妤柔聲細語的說道。

  我心想白莉媛肯定不會推卻的,但是梅妤一再堅持要詢問她的意見,隻好如她所願撥通瞭電話,果然白莉媛在電話那頭表示歡迎,並且讓我趕緊把梅妤母女倆帶回傢來。

  掛完電話後,我立馬調轉方向朝傢裡開去。看到自己的計劃得到瞭實現,我嘴角不由得溢出瞭一絲笑容,從後視鏡看瞭看後方的梅妤,她玉容平淡無波,目光直視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們回到傢中,白莉媛早就在門口等候瞭,一看到梅妤就上來拉住她的手道:「姐姐,我可想你瞭。」

  梅妤眼中露出頗為感動的神情,她輕聲道:「妹妹,這個時候來叨擾你,是在不好意思。」

  「瞎講,什麼叨擾不叨擾的,你要是不來我才生氣呢。」

  白莉媛佯裝發怒道,她話裡的情誼卻很真切。

  「高巖一跟我說這事,我就跟他講,你今天要不把我姐姐與瑾兒帶回傢,連你也不要回來瞭。」

  說著她對我瞥瞭一眼,眼中似笑非笑的。

  我有些尷尬的摸瞭摸鼻子,心裡卻有些懷疑白莉媛的話,不知她話裡有幾分真實。話說如果放在之前,真的把這兩個不相上下的大小美人帶回傢中,白莉媛的醋瓶子不知要打翻多少才怪。

  「對呀,媽媽,我就說白姨一定會歡迎我們的。」

  楊乃瑾很開心的在一旁補充道。

  「你看,還是瑾兒最懂事。」

  白莉媛微微笑著,伸手在楊乃瑾光滑的小臉蛋上摸瞭一把,然後用左手挽住梅妤的胳膊道。

  「咱們遲早是一傢人的,又不差這點時間,早點過來也是好的。」

  白莉媛用右手挽起楊乃瑾,她臉上帶著狡黠的笑意。「你說對不對呀,瑾兒。」

  她的話裡一語雙關,在場的人都聽懂瞭話裡的意思,梅妤含笑不語,楊乃瑾則是粉臉一紅,但她卻沒有出言反駁,隻是悄悄的看瞭我一眼,那眼中大有情意,令我有些吃不消。

  不過,這種局面沒有延續太久,白莉媛很快便引著母女倆去看她們的房間瞭,我則是跟在後頭拉著行旅箱。

  白莉媛把梅妤母女倆安排在原本郭奇的那個房間,房間中原有的物品用具早被清除出去瞭,現在房間中除瞭一張大床和一個衣櫃外再無他物,因為白莉媛時常有打掃,空蕩蕩的屋內倒是頗為潔凈。

  「今天有些晚瞭,隻好委屈你們將就一晚,明天我和高巖去添置點傢具。」

  白莉媛略帶歉意道。

  「不用瞭,挺好的。」

  梅妤擺擺手拒絕瞭,她微笑道:「這個房間足夠瞭,我跟瑾兒一起睡剛好,你看我也占不瞭多少地方呢。」

  「是啊,我好久沒跟媽媽一起睡瞭,現在又可以重溫童年啦。」

  楊乃瑾鼓掌表示贊同。

  「那怎麼行,別人會說我不懂待客之道的。」

  白莉媛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道,她轉念道。

  「要不這樣,我臥室的那張床比這個要大,姐姐你就跟我一起睡吧,這裡讓瑾兒一個人休息。」

  梅妤還要推辭,但白莉媛執意不肯,最後還是按照她的意思辦瞭。於是楊乃瑾便自個留瞭下來,梅妤與白莉媛共用主臥室,而我隻得回到原本的那個房間,再一次遠離瞭白莉媛那個芳香醉人的溫柔窩。

  安頓好之後,白莉媛親自下廚做瞭一頓大餐,讓我與梅妤母女倆大快朵頤,一向細心體貼的她特意按照楊傢的飲食習慣,放淡瞭菜肴的口味,果然博得她們交口稱贊。楊乃瑾面帶幸福的說,白姨的手藝跟吳嬸相比還略勝一籌,這話讓白莉媛聽瞭更是開心,餐桌上賓主相得、歡笑連連,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

  餐後,梅妤母女們奔波一天都很累瞭,也就各自回房沖洗歇息,我看到左右兩邊的臥室都亮起瞭燈光,而我的房間一片黑暗,隻好搖搖頭回到自己房中,匆匆脫光身上的衣褲,把自己放倒在黑暗中的床上。

  我閉合眼睛,腦中浮現的卻是梅妤的倩影,我不由自主的又想起在梅宅的那個晚上,在我略帶強迫的步步緊逼下,梅妤一次次在半推半就中,被我的碩大粗長的陽具插入,然後是無止境的活塞運動,直至被我送上一次次的高潮為止。我腦海中記憶猶新的是,她那瓷白纖細的身子在我的胯下像花朵般綻放,以及她臉上難掩羞恥卻不得已露出歡愉的神色。

  半睡半醒間,房門好像被誰推開瞭,細碎的腳步聲移動到我的床沿,然後一具溫熱滑膩的女性胴體貼瞭上來,那豐腴的肌膚觸感以及身上獨特的體香,都明確的告訴我這個女人的身份。

  我張開眼睛,白莉媛那張嬌俏艷麗的臉蛋正在黑暗中對我微笑。

  「媛媛。」

  我輕聲的叫著,伸手攬住那具溫熱的嬌軀。

  「石頭。」

  身上這個尤物報以一聲甜甜的回應,然後她接下來卻開始抱怨瞭。

  「臭石頭,你好花心呀,居然又帶瞭兩個美人兒回傢。」

  白莉媛的話中帶著一絲俏皮,不過我卻知道她並無惡意。

  「梅妤現在情況比較特殊,在傢裡的話我能更好的保護她們。」

  我試圖辯解道,但白莉媛用櫻唇封住瞭我的口,我反口回舌迎上,兩條熟悉的長舌糾纏在瞭一起,我們熱吻瞭幾個來回,白莉媛將近喘不過氣來,這才推開我。

  她雙手支撐在床上,稍稍抬起壓在我胸膛上那兩對峰巒起伏的巨乳,細細喘著氣道:「我又沒有怪你,隻是她們住進來後,你可要收斂些,別總是毛手毛腳的。」

  「我沒問題的,不過就怕你忍不住。」

  我口中調笑著,一隻手卻從後面撫瞭上去,透過薄薄的睡衣按在她豐腴挺翹的肥臀上,五指抓住豐膩的大屁股向內稍稍一縮,那充實飽滿的臀肉好像滑膩得要從指縫間溢出來般。

  「嗯……」

  白莉媛從鼻間發出一聲帶膩意的輕吟,她翻起眼皮白瞭我一眼,嬌嗔道:「切,你以為我像你那麼急色吖,大不瞭……」

  「大不瞭什麼?」

  我見她略略停頓瞭下,忙接口問道。

  「大不瞭我們出去開房唄。」

  白莉媛把櫻唇湊至我耳邊,檀口帶著溫香輕輕道。

  「開房多浪費錢,我們不如抓緊現在的時間吧。」

  我輕笑著,另一隻手卻從正面伸瞭上去,分開蕾絲睡衣的V 領,抓住那隻豐腴滑膩的白玉香乳,手指稍一逗弄之下,那顆粉紅的櫻桃便立瞭起來。

  「噓,小聲點,你不怕驚醒她們?」

  白莉媛嬌嗔著打瞭下我作惡的大手道。

  即便是在黑暗中,仍可看間白莉媛吹彈可破的俏臉暈紅,隱生春情,斷斷續續地道「她們睡瞭嗎?」

  我並沒有就此罷手,一雙色手順勢往下的伸進白莉媛的睡衣下擺裡,挑起輕薄的蕾絲三角內褲裡,抓起兩瓣白嫩嫩、滑膩膩的肥臀揉捏著道。

  「我出來的時候,梅妤已經睡著瞭,瑾兒的房間也是關著燈。」

  白莉媛櫻口中發出的喘氣聲漸高,她顯然開始春心蕩漾,情難自禁的配合著我的摩擦扭動起肥美的翹臀。

  「那我們不是可以做些愛做的事情瞭嗎?」

  我邪惡著笑道,同時用胯下硬若鐵杵燙如火碳的巨莖向上一頂,在白莉媛滑膩白凈的玉腿根部的蕾絲三角內褲上摩擦起來。

  「嘻嘻,來吧。」

  白莉媛帶著膩意的嬌吟響起,我隻覺得巨莖頂著的蕾絲三角內褲被一拉就飛走瞭,然後碩大的莖身就被一個溫熱濕滑的豐膩蜜穴給吸瞭進去。

  黑暗中,兩具知根知底的肉體熟練的糾纏在瞭一起,刻意壓低的呻吟聲開始在房間中彌漫開來。

  當我抱著白莉媛回到主臥室時,她已經化作一灘溫香軟泥瞭,臥室內隻開著幾盞朦朧的射燈,空氣中好像又多瞭一縷特別的香氣,那張熟悉的大床上則多瞭一具女體的輪廓,在純白的絲綿被下方可見梅妤纖細苗條的身段。

  她仰面躺著,齊肩青絲短發用一條裸色頭巾裹住,清麗無匹的五官在幽幽燈光下顯得光潔如玉,一雙包在絲綢睡衣裡的細長胳膊很自然的放在胸前,她纖長筆挺的白玉鼻翼微微翕動著,細膩和緩的呼吸表面她睡得正香。

  我躡手躡腳的將白莉媛在她身邊放好,然後拿起另一條絲綿被子蓋住那具給瞭我極大歡愉的肉體,輕輕的在她猶泛桃紅的玉臉上留下一吻,看著白莉媛露出甜美的笑容入睡,這才慢慢的抽身離去。

  在我臨出門前還往後望瞭一眼,那張溫馨的大床上並肩躺著兩個世間少有的美人兒,她們春蘭秋菊、各具勝場,但此刻卻無比乖巧的躺在一起,而我卻可以與她們同處一室,這是何等幸福的事情。

  這一夜我睡得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