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水,光陰茬苒,倏忽之間距離三月最後出征之期僅僅隻剩下半月時間,在這些時日裡趙啟身先士卒,無論是吃飯也好,睡覺也罷,盡皆都是與著大蒼峰一眾弟子們廝混在一起。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趙啟與眾弟子打成一片,全然不再有當初的陌生隔閡之感。而這群原本締屬於前大蒼峰的一眾弟子經過趙啟連日來的突擊特訓,不說徹徹底底的脫胎換骨,但都在各自身上都體現出瞭非常明顯的變化。
首先一眾大蒼峰弟子身上變化最為明顯的是氣質,這群大蒼峰弟子們各個都體現出瞭截然不同與往日,充滿活力的『精氣神』,與著那眼神之中或多或少透著的一股狠厲決絕之色。
其次有較大變化的是協同力,一眾大蒼峰弟子們經過趙啟的各大特長嚴格分類佈陣,現今已經組成『刀、劍、氣、黯』等七八個各有特色的萬人小方陣,便連趙啟自己在戰陣中面對一眾配合緊密無間的大蒼峰弟子們,也是輕易討不得好。
再者便是執行能力,這一眾大蒼峰弟子們在趙啟的高壓訓練下,如今已經能做到令行禁止,哪怕眼前所面對的是兇狠異常的洪荒猛獸,在趙啟的喝聲命令之下亦能做到站在原地不動分毫。
而趙啟本人一身修為亦在這兩個月的艱苦訓練之中增益不少,他本自有著明神功精純內功打底,又得敬皇城一身磅礴真力相輔,兩個月廢寢忘食的修行下來,雖然隻化去當中不到四分之一的一小半修為,但以趙啟目前的實力,儼然已經提升至玄功第七重的巔峰境界。好似隻須靜靜等待一個合適契機,趙啟隨時便能抬腳踏入到玄功第八重的禁制領域。
“不愧是神王宮大理寺排行第一的掌印龍首,單隻讓我靜靜煉化其一身內功真元,便能將此前難以精進的一身玄功修為連提兩境,試想而知,如若能給我充足的時間去吸收沉淀這一些,相信距離玄功第十重圓滿之境亦不遙遠。”
趙啟握緊瞭雙拳,感受著其中汩汩流淌所蘊含的精純力量,內心裡一邊感慨著敬皇城之修為實力恐怖若斯,一邊暗自慶幸著自己當初在祈白雪的幫助下成功吸取敬皇城渾身大半修為,若非有著敬皇城之大半修為玄功相為幫襯,莫說眼下的一統二峰之力,隻怕趙啟連西北悍匪諸行烈那關亦是過之不瞭。
趙啟內心正感於幸運,思緒繁重之間,卻有一個聲音將趙啟從那不斷飄飛的思緒中拉扯回來:“尊者大人,卻在想些什麼,難道是對如今我大蒼峰一脈的弟子們取得的變化還是感到不滿意嗎?”
“妙諦道長,卻非是如此,本尊隻不過是想起瞭一些故時舊事罷瞭!”趙啟看清來人,擺瞭擺手道:“妙諦道長此前不是在神照峰督查整軍備武一事麼,這來大蒼峰尋本尊卻是另有要事?”
“尊者大人所言不錯,接神王宮中樞禦令,調令尊者大人入宮議戰。”妙諦子點瞭點頭不置可否道。
“神王宮?議戰?”趙啟聽妙諦提及『神王宮』這三字,心中沒來由一凜,暗道:“終於要開始瞭麼?不過這距離三月出征之期還有些時日,這祈皇朝又在搞什麼名堂。”話音說著,不敢輕怠,旋即提上槍支道:“此事甚大,還需勞煩妙諦道長親自替我安排!”
“是!”妙諦子眉眼低垂拱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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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幕時分,一抹殘陽如血染紅天際。
趙啟妙諦一行二人騎著快馬向著神王宮方向疾行而去。途徑神王宮護關玄塹,卻見身側有一大隊手執長槍的黑甲衛士簇擁著隊伍正中一輛馬車整然有序的向前開進。馬車金蓋罩頂,描龍述風,華貴非凡。在馬車的最前方,行著一匹銀鬃大馬,馬背之上是個銀甲錚亮的勁裝女將。女將容貌生的極為俊秀,瞧來不過二八年華,肌膚勝雪,貌若明霞,身披一襲金絲羽邊白緞披風,腰束一條鑲玉流彩錦鳳帶,華貴非凡。清眸顧盼之間,神飛熠彩,自有一股逼人英氣,端的神俊英武不凡。
“好驚艷的女子!”饒是趙啟這段時日以來著重於養氣修行,見瞭那女子英氣逼人的俊秀容顏,仍是忍不住的心中發出一陣妙嘆。
“妙諦道長,你可知道這領頭女將是何身份?”趙啟目不轉睛盯著那領頭女。
“竟是毀於內部爭鬥?”趙啟瞧見妙諦子一臉落寞神情,禁不住心下一跳,想到瞭另外一種極大可能。
“不錯,尊者大人聰慧。”妙諦子輕嘆瞭一口氣道:“人之欲望有如深淵,三鼎之世的初始構成便註定瞭最終是個分崩離析之局。”
便聽妙諦子徐徐敘述道:“隨著時間不斷流逝,孤天氏一族歷經數代雄君圖治,其之勢力發展儼然已至鼎盛巔峰,遠遠凌駕於另外二族之上,故而不再滿足於數百年前三氏先祖曾立下的共分天下誓言,於是乎烽火連天的無盡戰火便這麼重新回到神州九陸故土之上,而一直以來覬覦神州九陸中原大地的祈氏一族便是趁此機會,至海外渡中洲而入,崛起於神州九陸,最終擊敗相互攻伐的亂戰三族,一舉定鼎於天下。”
“果然如同中華五千年燦爛輝煌的歷史文明一樣,強盛之治的帝國最終都是毀於內部不可抗爭之力。”
趙啟聞聽妙諦子的一番敘述,心中感觸良多,一聲嘆息,側頭看瞭一眼身後隊伍正前方騎行在銀鬃大馬之上的女子,嘆氣道:“此為亂世之殤,不然似那北玄少女又怎會以一弱冠之齡而肩此重任,想來定是也如盼兒姑娘一般,有著些許不得已的苦衷罷。”
趙啟發聲感慨之餘不忘壓低聲音,卻不料這番言論仍是如長瞭翅膀一般,隔著十數餘丈距離憑空落入瞭那領軍少女耳中。
陡見那北玄雙驀地抬起頭來,一對清眸深深凝視趙啟一眼,正色道:“雙自幼生長在大軍行營,深受父兄師長教誨,護佑大慶皇都本是北玄一氏職責所在,亦是雙心中畢生所願,無論尊下是誰,望請勿要再發如此不實之言。”
趙啟這一聞聲端的是驚駭莫名,他如何也猜想不到這二人隔著如此遙遠之距離,那北玄少女竟還有如此驚人的耳力,當下一抱拳道:“某傢方才從佛門之中遁出塵世不久,故而對這世間之事不甚瞭解,趙某方才如有言行不當之處,還請姑娘原宥則個。”
話落之時,馬車之內忽而傳來另外一個聲音。
“閣下可是此次神殿領軍出征,統領神照、大蒼二峰的趙姓尊者?”
趙啟被馬車內之人叫破身份,心中一陣凜然,旋即轉頭向著發聲處看去,卻見車隊正中那馬車窗臺之上一襲簾角不知何時被人拉起,露出其內一個正姿端坐的蟒袍男子。
這蟒袍男子約莫有四五十歲的年紀,頭戴一頂赤龍金冠,頜下蓄著一縷整齊短須,臉頰凹陷,身材瘦削,身形雖然略顯單薄,但那對炯炯有神的眸子裡卻是流露出一絲不怒自威的肅穆神采,讓人壓根絲毫不覺有半分文弱之態。
趙啟的目光落在馬車內那人一襲八尾蟒袍之上,驀地神色一肅,應聲而回道:“正是在下,卻不知尊下是神王宮中的哪一位親王殿下?”
“孤乃大慶朝景王祈英。”
馬車內那蟒袍男子看似風輕雲淡的輕飄飄說著,卻驚的趙啟渾身上下猛地一個哆嗦,不自覺的把手摸向肩頭G-22式阻擊步槍。
此時在趙啟的心中僅僅卻隻有一個念想,那便是趁此機給他當頭一槍,完成自己此前曾對祈皇朝許下的誓言重諾。
“此時卻是大好機會,到底出不出手?”
一剎那間,趙啟內心之中兩個想法左右飄忽不定,似乎是進入瞭一個死胡同。
卻在此時,那馬車之內慶三皇子祈英的聲音再度響起,打消瞭趙啟遺存在心中的最後一點僥幸:“趙尊者可否來車廂前一敘,本王有些許事情想要請教。”
趙啟慌忙收攝心神,強自壓下心頭之上那一點澎湃殺意,催著馬兒向著前方行去。卻不料想方才堪堪向前靠近瞭幾步,北玄雙那騎著白馬的矯健身影卻如鬼魅一般,驀然橫亙在瞭趙啟身前。
“糟糕,是我方才不慎漏瞭殺氣,教這小姑娘察覺瞭嗎?”
趙啟內心中暗暗猜想著,眸中目光對上北玄雙那宛如九霄寒潭般的冷冽眼眸,不由打瞭一個寒顫,以他從軍十數餘載的老辣眼光,如何瞧之不出,眼前那馬背之上的峻冷少女看似未曾發聲動作,但實則是在警告著趙啟,如若敢於再向前逾越雷池一步,定然頃刻間便會降下雷霆一擊。
“她能察覺到我之殺意,想來已經將玄功修煉至十層,甚至更高之上瞭吧。”
趙啟瞧著北玄雙那端正於馬背之上的挺拔背影,胸腹之中一顆心子『砰砰』直跳,他實難想象能夠將一身玄功練百般刁難之中全身而退的不是那慶太子祈皇朝,卻是那景王祈英?
於剎那間,趙啟腦中翻江倒海,震驚不已。
須知如今的大慶朝兇險惡極,內部鬥爭激烈,無論身居是何高位,隻需踏錯一步,便隨時有可能會落得身死道消萬劫不復之地。更遑論是慶三皇子祈英這等尚非太子的奪嫡之君。
“該死,卻又教那祈皇朝給算計瞭。”
趙啟心中感慨憤恚之餘,不自覺的吞咽瞭一口唾沫,他委實有些難以想象,眼前馬車之中看似文弱不堪的慶三皇子祈英連自己之面也未曾見過,僅僅隻憑借著自己的猜測,便敢冒著與神殿決裂的風險,全力出手相救。
在想明白這其中的兇險困阻之後,趙啟心中倏忽間湧起一種士為知己者死,想要將自己此前曾允諾過祈皇朝的一應醜事都盡數都在此傾訴出去的猛烈沖動。
但終究這股沖動還是被趙啟藉著心中一股極強意志彈壓下來。
趙啟心中知曉自己如今已經再無退路,他的一應周身弱點盡數都被祈皇朝掌控在瞭手中,如非出現什麼重大變故,隻怕趙啟窮極一生都脫不出祈皇朝為他量身定制的這個巨大牢籠。
“真是該死!”趙啟狠狠一咬牙,心中暗自罵道。
“趙卿有些心緒不寧,不知是在為何事發愁。”馬車內祈英目光如炬,瞧出趙啟心思重重。
趙啟內心之中生出幾絲慚愧,坐於馬上對著景王祈英重重一禮道:“景王殿下甘冒如此風險救啟於危難之中,趙某無以回報,請受某傢一拜!”
景王祈英搖瞭搖頭,抬手讓趙啟免於禮數,絲毫不惺惺作態,也如趙啟一般開門見山道:“無須感謝孤,孤出手助你亦是事出有因,趙卿卻知道孤這內心之中的真正想法麼!”
趙啟腦中思緒迅疾轉動,沉吟一陣忽道:“景王殿下可是看中瞭趙某在神殿當中幾無根基,且備受神殿一方勢力排擠?”
突見祈英那稍顯深沉的雙眸中亮起一抹異色,毫不遮掩內心中的欣賞之意,贊道:“不錯,你能想到這一層孤已經很詫異瞭。”
景王祈英徐徐說道:“如今我大慶朝中州內陸之地兵禍連連,如不再作出改變,隻怕亡國之日便在眼前,是故孤力排眾議說服父皇,以我皇族精銳聯合神殿衛軍一同越境而擊,此舉若成,我大慶朝之基當可再延壽十年。”
“但是若想順順暢暢做到這一步何其艱難,慶王朝故土之上外患未平,內憂又起,尤以神王宮、凌雲殿二方勢力拼鬥最為激烈,現今迫不得已之下方才聯縱璧合,卻又各自心懷鬼胎,意識不一,難保此次出征不會生出變故。”
景王祈英說到這裡看瞭趙啟一眼,意味深長道:“恰巧在孤極其需要在神殿當中尋到一個能夠但此重任並且為之信任的人之時,而在這個時候你的消息極其意外的出現在孤的眼前。”
祈英說到此處,一對透亮雙眸緊緊盯著趙啟:“趙卿,你且告訴孤你是否能夠值得讓孤托付。”
趙啟不料那景王祈英話題一下竟會轉變的如此突兀,面對著祈英那對雪亮眼眸,心中一時思緒萬千。
趙啟心中知道似面對景王祈英這等心性果決之人,和那常人一般盡說些華麗辭藻定然會適得其反,反倒更加難以取信,故而在微微發怔瞭片刻之後,佯裝成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深深的吸瞭一口氣道:“景王殿下,說實話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你的這個問題,趙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夠值得殿下的真心托付。”
“哦?”祈英雙眉一皺,面上明顯露出不悅神情。
卻聽趙啟的聲音說到這裡驀地話鋒一變,又續道:“但是趙某卻敢摸著胸膛在這裡對天發誓,若使殿下生不棄我,趙某亦會舍命相陪!”
“好一個生不負我我不負卿,趙卿之急智讓孤佩服。”慶三皇子祈英本就是一個智商極為高絕之人,如何聽不出趙啟話中弦外之音,鳳眉一揚,轉怒為喜,展露出一股上位者才有的極強大自信風采,呵呵笑道:“說起來你我之間能夠在此相見亦是有緣,此去神王宮甚遠,趙卿不若與孤在此交心暢談一番如何?”
趙啟初來乍到神王宮不久,亦想見識見識眼前這個讓祈皇朝都萬分忌憚的慶三皇子祈英,當下亦一拱手應道:“如此趙某便叨擾景王殿下瞭!”
“唉,也罷,即然已經做瞭選擇,再後悔也是沒用,若有時間糾結這些,不若好好思考一下如何在短時間內凝聚起一隻隻屬於自己的勢力,徹底掙脫出手中幾無嫡系勢力可用的尷尬局面,好加以應對三月之後的出征危機。”
趙啟心中默默思忖著:“斷月山的伏月門主一脈勢力不可用,青陽先生的神鷲峰一脈勢力亦存在變數,神兆宮的沈天官倒是可以堪堪一用,卻短時間內又上不瞭臺面,如今唯一可以加以依仗的唯有諸行烈禦下的數萬馬匪!”
趙啟思及此處心中湧現出一絲淡淡的憂愁:“但這數萬馬匪終究還是諸行烈的嫡系部下,我亦不好過份幹涉,唉,時間緊迫,我究竟該怎麼做呢?”
趙啟思緒恍然間,卻聽一個咳嗽之聲在耳旁響起。
“誰?”趙啟濃眉一蹙,渾身殺氣滿溢而出。
趙啟循著聲音發處凝目看去,但見一個頭戴木制高冠的鶴發道人從著問道閣山門一側陡石中現出身形,掃袖一鞠道:“貧道妙諦見過尊者大人。”
“妙諦道長無須多禮!”趙啟看清來人,當即上前震臂一抬,將妙諦子那瘦削的身形虛扶而起道:“不知妙諦道長在此等候某傢卻是為瞭那大蒼峰弟子的安置一事?”
趙啟也是一個玲瓏心思之人,一見妙諦子此時神情當下便將事情猜瞭一個大概,笑道:“妙諦道長盡可安心,在某治下不分門戶,論使一眾前大蒼峰弟子出身如何,某傢定然不會有所偏見!”
“尊者大人,貧道所求卻非此事。”
卻見妙諦子搖瞭搖頭道:“貧道在此許久,卻隻為瞭等候尊者大人一個答案。”
“答案?”趙啟表情一凝,旋即神情鄭重道:“妙諦道長但說無妨!”
“敢問尊者大人一統兩峰之後,卻以何等身份自居?”妙諦子再度一拱雙手,表面神情不卑不亢道:“是繼續以神照峰的掌令尊者自居,還是以大佛傳人身份普渡眾人。”
一剎那之間,趙啟眼中閃過一絲凌厲之色,趙啟此前在特種部隊之前也曾學過心理,他知道妙諦眼前所言的這道問題看似簡單,但實則是一個雙命題,自己如若承認以神照峰掌令尊者自居,那麼無疑便是告訴妙諦自己在往後的歲月裡將俯首帖耳以神殿為尊,而若是承認以大佛弟子身份世人,那更直接便是告訴大傢,他趙啟今後不管成就如何,終究都要歸返大雄寶寺,繼承戒律大佛衣缽。
當然趙啟有權利直接拒絕回答妙諦提出的這個兩難問題,但趙啟卻知妙諦此言定然另有深意,他不欲在這個問題上過度糾結,以免被妙諦看出破綻,腦中靈光一動,當即神色一斂,另辟蹊徑道:“若是本尊告訴妙諦道長這兩者之間的選擇都不是呢?”
妙諦子眼中驀地閃過一絲異色,上前一步道:“還請尊者大人替妙諦解惑。”
“妙諦道長方才所說的身份那都是別人的選擇,本尊卻從來沒有按部就班的習慣。”趙啟雙手附後,抬頭看天,豪氣萬千道:“說起來,某也不怕告訴你,本尊之志,在於鴻鵠浩天,在於神州九陸,是絕對不會就此拘於眼前狹小格局的。”
趙啟一言說畢,頓見妙諦子眼中異彩連連,再度以手為禮,單膝下跪道:“貧道妙諦,願傾盡心力,為尊者大人鞍前馬後,添策獻計!”
趙啟見此心中方才輕輕的舒瞭一口氣,心知自己又一次在危險的十字路口賭對瞭,伸手將妙諦子身形扶起,溫言道:“妙諦道長無須對某行此大禮,某傢今後還有諸多事物需要依仗道長。”
趙啟說著話,忽而腦中又是想起先前心中所憂慮的出征一事,心念轉處,當即便對妙諦虛心請教道:“說起來某傢此時還真有一件事情頗為棘手,需要立時解決,不知妙諦道長可否替某傢拿個主意。”
“尊者大人但說無妨!”妙諦子神色肅然,鄭重說道。
趙啟是個決絕之人,既已打定主意相信妙諦子,就決然不會再有什麼顧慮,於是乎便將自己目前當下所處的困頓局面,盡數說瞭出來。
少頃,妙諦子捏須沉思一陣,忽道:“尊者大人諾說想要打造一支嫡系隊伍卻也不難,我大蒼峰……”
白袍老者說話同時,板寸頭男子身後亦有一名身著黑色武甲的赤須大漢,大步走出,看似極為罕見的出口附和道:“照啊,趙世兄,這次鶴老兒的話說的卻是有幾分道理,若不然世兄便將這群酒囊飯蛋交給諸某調教吧,某傢保管三月之內替世兄整治的這群兔兒爺服服帖帖。”
“鶴門主,諸世兄的好意本尊心領瞭,卻是無須為此徒耗心神,本尊心中自有定計。”趙啟搖瞭搖頭,威嚴的目光環視身後一眾神照峰耄宿,淡淡說道:“如先前議會所說,估摸三月前後神殿便會整合隊伍會師出征,生死存亡,功成名就之役便在此一舉,希望諸位為瞭各自前程與身傢性命,暫且放下故門舊怨,通力協作,爭取與著本尊一同得勝而歸,在這神殿凌雲九峰之中闖下不世之基。”
趙啟話音方一落下,卻見諸行烈率先出馬,拱手抱拳道:“世兄說的不錯,那伏月老兒功利心切,知道消息之後當日便封山鎖境開始閉關修煉,即是如此,某傢也定然不能落瞭下風,這便回山約束兒郎,整頓武紀,定使下山出征一役打出我極西北十萬馬匪的威風陣仗,世兄,告辭!”說罷便率著一眾抄著一對玄鐵臂膀的的精壯大漢大步離去。
而與此同時,鶴青陽亦是踱步而出,抬手告別道:“尊者大人,見瞭諸位門主大能爭分奪秒,老夫亦不甘落人之後,這便先行一步瞭!”躬身一禮之後,也率著門下一眾精英弟子行下山門。
那一直縮在神照峰一眾精英弟子之中的沈天官見此情形,兩眼一轉,也想上前對著趙啟表表決心,拱手說道:“尊者大人,我神兆宮……”隻是話音還未說完頓即被趙啟毫不留情打斷,沉穩而有力的聲音不可置否道:“沈天官,你神兆宮一脈勢力就不必歸返山門瞭,這些時日,且隨著本尊一同操練。”說罷一手扯去上身衣物,露出一身精壯結實的腱子肉,運足發力,一下躍至一眾大蒼峰弟子隊伍之前,高聲呼喝著口號慢步奔行。
沈天官一見趙啟如此身先士卒,心中暗罵一聲,咬瞭咬牙,沉喝道:“一群蠢物,都還愣著做什麼,還不緊緊跟上尊者大人的步伐。”話音說著亦一發狠扯去上身寬松道袍,在陣陣凜冽的寒風當中亦步亦趨跟著趙啟隊伍不斷向前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