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趙啟驚疑不定的眼神目光中,卻見一個身穿著黑色蟎袍,頭上須發半白的瘦削老者雙手附後,腳下踏著緩慢的步伐,一步一步慢慢走入寒池天泉前那巨大的赤紅宮門之內。
「老祖宗……」與此同時那小宦官內侍高讓瞧見此人猶如見鬼一般,當即腿腳一軟,癱倒在地,渾身上下止不住的顫抖。
「這人能把那小太監高讓嚇成這個樣子,來頭一定不簡單!」趙啟在驚訝於眼前這位黑蟎老人的身份同時,雙手悄悄然握緊瞭懷中G- 22式阻擊步槍,以待隨時應對危機。
「年輕人,我如是你便自裁雙臂下跪求饒。」卻見那黑衣老者不咸不淡的聲音說著,溝壑縱橫的瘦削老臉之上忽而閃過一絲黑氣。
「不好……」趙啟在聽聞見那黑蟎老人說話之時心下就已經感覺到瞭一股巨大的危機,當即先發制人抬槍射擊,但卻哪裡能夠想象的到,他自己還未來的及做出任何反應動作,便見那黑蟎老人周身四下爆出一股狂猛真氣,猶如一尾及極其兇惡的金色巨龍一般,狂吼震天,沖宵四起。
在黑蟎老者周身爆出這股沛然莫禦的龍吟神威之後,趙啟徒然隻覺一股千斤重力彈壓而來,罩住自己周身百骸,竟是拿捏不住手中槍支,經不住腳下一個趔趄,和那高讓一同重重跪倒在地。
「老祖宗饒命……老祖宗饒命……小奴高讓是大宮主禦前座下司禮掌印太監承遠的親侄子……」高讓驚懼之餘屎尿齊下,哭道。
「唔,是承遠那小輩的親信啊。」黑蟎老人點瞭點頭,卻不看趙啟與高讓一眼,兀自雙手附後緩慢前行。
「白雪小丫頭,你受傷瞭?老朽感受到你的氣息不如從前瞭。」那黑蟎老者好似頗為憚著潛藏在那寒池天泉主泉眼中的某種神秘力量一般,在相距一丈遠的地方,腳步驀然間停瞭下來,那花白的胡須無聲顫動道:「白雪殿下,淵帝詔令已出,連夜加急送往各宮,你再也沒有選擇的餘地瞭。」
那黑蟎老者一語說出,寒池泉眼之中仍是霧氣淼淼,不見有任何反應,不由白眉一皺道:「白雪殿下既不回答老夫問話,又不現身,莫非傷勢頗重?」那黑蟎老者一邊說著,那附於背身之後的一隻枯瘦手掌上莫名燃起一層絳青色的火焰,璀璨耀眼,灼人不已。
「不好,這老東西要下狠手偷襲。」趙啟跪於地上的整個身軀都被那黑蟎老者無上神威彈壓,身形不能稍動,瞧見他的背後動作,心下大急暗罵糟糕,當即一邊拼瞭命的全力運功試圖掙脫,一邊放聲大喝,出言提醒道:「白雪宮主殿下小心,這老傢夥要出手陰你。」
「小輩,恁地聒噪!」那黑蟎老者被趙啟叫破途中行藏,面上不由黑氣一閃,道:「不知進退的混賬東西,你不說話老夫興許會饒你一命!」袖袍揮動,一掌隔空對著趙啟面門悍然擊出。
趙啟見黑蟎老者這一掌來勢兇猛,避無可避,不由心中哀嘆一聲,道:「糟糕,我命休矣!」瞧他面上的神情不知道是後悔叫出瞭這一嗓子,還是懊悔於其他。
眼見趙啟便要橫遭非命,慘死於黑蟎老者手下,然而卻在此時但聽『砰』地一聲轟天巨響,寒池天泉那不住外噴湧的寒泉中,水霧瞬間炸裂,漫天飄灑。
「轟轟……轟轟……」
趙啟耳邊但聽一連串不絕於耳的驚天巨響不斷炸出,不由眼現驚喜道:「她還是出手救我瞭?」
炸響聲過後,水花散盡,趙啟眨瞭眨眼皮,看清楚視線,目光視野所及,卻見前方十數餘丈的地面之上玉石炸裂,有兩個身影保持著站姿,手掌對立相交,一動不動。
「白雪殿下——」趙啟看清楚那站在自己身前五六丈距離,赤著一雙白嫩美足的絕色女不由子脫口喊道。
此時的趙啟脫瞭那黑蟎老人的威壓束縛,頓覺渾身一輕,當即一刻不留的爬起身形,腳起勁力,向著祈白雪與黑蟎老人二人的對掌方向發勢沖去。
「此處危險,莫要輕舉亂動。」卻忽地見祈白雪朱唇輕啟,出聲阻止趙啟繼續沖行,話音一落「噗嗤」一聲一口鮮血噴灑在黑蟎老者蒼老的面容之上。
「白雪殿下,你…受傷瞭?」趙啟看著祈白雪徒然受傷吐血,心中大驚,不由駭然止步道。
「嘿嘿嘿嘿……白雪丫頭,老夫想的沒錯,你果然受重傷瞭。」那黑蟎老者伸出舌頭,舔去祈白雪噴濺在自己臉皮之上的點點殷紅色血漬,面上表情如有陶醉,嘴裡桀桀一陣大笑道:「小丫頭,你也有今天,還記得當初你在龍淵帝面前打我的那一掌嗎?」
「敬皇城,你想說什麼?」祈白雪蒼白的面容下沒有一絲血色。
「老夫想幹什麼你難道不知道?」敬皇城白眉微挑,「哼」瞭一聲道:「小丫頭,你眼下受瞭重傷,不是老夫的對手,與其繼續這樣僵持下去,莫如接受老夫一個建議如何?」
祈白雪悶哼瞭一聲不發一語,雙掌再度發力勉力支撐敬皇城手臂間傳來的兇猛掌力。
「讓老夫在這裡給你開苞,插一插你那嫩穴兒采補采補,再在朝陽宮內做老夫三年的玄功鼎爐,老夫能力保你玄功不失。」敬皇城嘴裡不斷嘿嘿淫笑著,老眼之上流露而出的淫蕩目光肆無忌憚的打量著眼前這位絕色佳人裸露在自己眼前的挺翹身材,「嘿嘿,這小長腿兒真不錯,老夫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與白雪殿下你在床上評頭論足瞭。」
「抱歉,對於此事我並無興趣。」祈白雪冷如冰霜的眼睛看瞭敬皇城一眼,冷冷道:「敬皇城你見過我的玄功法相嗎?」話音至此,冰冷的美眸中忽而閃現出一絲毅然的決死冰霜之色。
「臭丫頭,淵帝禦令已下,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夫隻操你三年已經是對你最輕的處罰瞭……」敬皇城臉上青氣閃動,雙掌前推,加劇發力,忽而瞧見祈白雪好看的美眸微張,其內好似燃起一層淡淡薄霧,繼而周身四處霜寒繚繞,轉瞬之間便已侵遍全身,冷若冰霜的玉體嬌軀之上「磕嗤嗤」結出一層厚厚寒霜,其體內真氣噴薄而發,騰天振翅,有如一隻翱翔於九天之中的青鸞巨鳳一般驀然出現在瞭黑沉沉的半空之中。
「鳳……鳳祖之像。」敬皇城瞧見瞭祈白雪身體出現變化的驚人一幕,不由肝膽欲裂,驚懼道:「臭丫頭……你要做什麼……快收手,你重傷在身,若再強行祭出鳳祖法相,恐有性命之虞。」
敬皇城驚懼之餘,渾身上下亦是爆出一股狂猛如瀑的赤青色真氣,宛如一條沖霄而上的深淵惡龍一般,倏地竄上天際,與祈白雪的冰霜鳳鸞之像纏鬥在瞭一起。
「這便是神王宮內最頂尖的神通戰力嗎?」趙啟瞧著眼前二人以周身外放的真氣玄功之力幻化而出的通天法相,在半空之中龍爭虎鬥,劇烈碰撞不已。心中目馳神迷,艷羨萬分:「我是否也能夠有一天能夠達到這種境界……」
趙啟心中想著,忽而瞧見祈白雪那原本蒼白的臉龐之上湧現一絲血色,悶哼出聲,朱紅的唇角之上再度溢出一絲鮮血。心下頓時大驚,「不好,白雪殿下有危險,我需得前去助她一臂之力。」當即從腰間抽出一把狼牙匕首,低身發力,宛如一隻充滿瞭力量的黑色獵豹一般,向著敬皇城身後俯沖而去。
「小輩敢爾……」敬皇城身後猶如生出一隻眼睛,將趙啟的一應行動盡數都收入眼底,見趙啟手持匕首向著自己後腰背心突刺而來,情急之下迫不得已抽出一隻手來,隔空一凝一抓,拿住趙啟單手脈門,頓時將趙啟健壯的身軀堪堪定在半空。
「小輩,看我碾碎你的心脈。」敬皇城白須顫動,惡狠狠說道。
於此同時,祈白雪亦出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掌,輕輕抓住趙啟身體一側另外一隻手臂道,冰冷的聲音說道:「收心攝魂,運明神功。」
恍然間,趙啟隻覺自己的手臂兩側,分別有一烈一柔兩種匹煉無疇的玄門真氣順著自己經脈當中侵襲而來。趙啟神魂俱顫,心知自己稍有差池便會形神俱滅,當即不敢托大依照祈白雪之言語運起明神功收攝心魂。
「凝神於心,行氣天樞,通幽門………」趙啟腦海中拼命回憶著此前雲韻教給自己的明神功心法口訣,引導著體內真氣飛速流轉。
不稍時,趙啟忽覺身子骨愈發滾燙,幾如在炭火中燒,一時汗如雨落。就在趙啟胸腹中灼痛不已,幾欲支撐不住之時,忽地有一陣寒意迅速襲遍全身,將趙啟原本燥熱如火的身軀,盡數都清涼下來,隻聽祈白雪冰冷而又好聽的聲音說道:「很好,我來壓制他,你繼續運功。」
這說來也怪,趙啟再度催發體內明神功之際,卻是發現那敬皇城與祈白雪侵入體內的兩股寒烈霸道真氣竟爾開始分崩離析,紛紛化作比發絲更為細小的一小縷一小縷細微真氣緩緩轉入自己心脈丹田。
「我……我竟在吸收他們的功力?」趙啟心下訝然,震驚無比,更是如受鼓舞般愈發努力的默運玄功。
「明神功……小輩害我……」敬皇城一聲狂吼道:「白雪丫頭…快點撤手收功…再不撤手…你我畢生修煉之玄功就要在這小輩手裡毀於一旦瞭……」
祈白雪卻並不理會敬皇城的撕聲大吼,仍舊是在不斷的向趙啟體內推送玄功,克制著在趙啟體內敬皇城那道妄圖扯斷撤離的烈陽真氣。
「白雪丫頭,你我修煉玄功不易,何苦為這小子做嫁衣,莫如我們一起收手吧。」敬皇城使盡瞭全力掙脫,手掌仍是緊緊貼著趙啟撒手脫之不得,頓時心中大急道:「白雪丫頭,這樣,老夫像你保證,不再與你為難瞭,你現在收功,老夫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趙啟卻知那敬皇城乃是梟雄心性,脫身危難之後定然不會信守諾言,瞧瞭瞧祈白雪那淡淡的美眸冰霜之下似欲松動的眼神不由心下大急,道:「白雪殿下,不要相信他,這老匹夫一定會事後反悔的。」
趙啟情急說著話間,心思一轉,像是想起瞭什麼應對之策,忽道:「白雪妹子,你先拖住這老匹夫,我有辦法讓他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趙啟說著話忽而轉頭沖著身後那早就已經看的呆呆傻傻,渾身顫抖不已的小內侍高讓一眼,喝道:「高讓,現在是你表現的機會,我右腿下鞋子裡還藏著一把狼牙匕首,你立刻過來把它抽出,刺這老匹夫的背門心脈!」
「大……大哥……老祖宗……」那內侍高讓聞言當即後退幾步,面上露出一臉的驚懼神情,更是一連的搖首懼怕道:「大…大哥……我不敢對老祖宗下手啊……那是要株連九族抄傢滅門的……」
「株連九族?真蠢材!你為何不動腦子想想你今日看見他如此狼狽的一幕,日後以這老匹夫的陰鷙性子還會再繼續留你的活口嗎!」趙啟怒氣勃發道:「聽大哥的話,眼下趁著這老匹夫沒有一點還手之力,快點過來刺他背心一匕。」
那高讓面上神情雖是頗為懼怕,卻好似被趙啟一下說動,當即連爬帶滾踉踉蹌蹌的爬到趙啟腳後,用不住顫抖著的雙手緩緩從趙啟長靴當中拔出一把閃動著寒芒的銳利狼牙匕首。
「兀那小輩……老夫保證不會事後反悔對你再行追究。」敬皇城見高讓手中握著一把明晃晃寒光四溢的匕首向著自己背心兒處走來,心中一陣驚懼,花白的胡須不住的顫抖道:「好孩子,老夫知道你不會對老祖宗下手的,你拿著那匕首過來,將這小子除掉,老祖宗收你當幹兒子,武功,心法,秘籍,官位,你想要什麼,老祖宗都能滿足於你。」
敬皇城說著見那高讓突然停下腳步,臉上露出一陣猶豫表情,更是拼瞭命的出言許諾道:「好幹兒子,老祖宗剛才聽見瞭你說想嘗一嘗這霜冷九州祈白雪的滋味,那可以,完全不是問題,待會你殺瞭這小子,替老祖我擒下瞭這丫頭,今天晚上咱父子倆一同在床上給這嫩丫頭開苞。」言語間卻已把高讓與自己二人說做父子。
「老祖宗……你說的是真的嗎……沒有騙幹兒子……」高讓聞言臉上當即露出一絲巨大的狂喜之色,當即一下拜倒在地,額頭砰砰撞響道:「老祖宗…你對幹兒子太好瞭…幹兒子給你磕頭瞭……」
「好好好……幹兒子的心意老祖宗知道瞭,你不要再磕瞭,快點起來替老祖宗殺瞭這小子。」敬皇城呵呵一笑,臉皮不住抽動著,勉強擺出一副親和模樣,嘴裡不住催促道。
「好,謹遵老祖宗禦令,兒子這就替你殺瞭他。」內侍高讓忽地一下站起,將握住匕首的方向對準瞭趙啟背心:「大哥……小弟我……對不住瞭……」
「高讓,別被這老匹夫的花言巧語給沖昏瞭頭腦,動動腦子想一想,這老匹夫說過的話有哪一句可能是真的!」趙啟面對高讓的徒然反噬,額中冒汗,腦海中卻突然離奇的冷靜瞭下來,沉聲道:「高讓,你難道忘記瞭那升仙散發作的滋味嗎,沒有我的供給,你怕是活不瞭多長時間。」
似乎是趙啟這一席臨危應變的話語說中心坎,那內侍高讓嘴角一陣哆嗦,似乎是又想起瞭自己此前曾經享樂過升仙散和遭受的各種折磨,原本握著匕首的手慢慢又放瞭下來,眼中心思閃爍不定。
「混賬東西,老祖宗是什麼人物,難道還會欺騙於你。」敬皇城見高讓又被趙啟說動心思,臉色一變,繼而語氣又變的輕揉和緩起來,道:「幹爹的好幹兒子,還猶豫什麼,快點將這小子殺瞭,有幹爹在這裡還有什麼毒不能替你解掉……」
「你能解掉?真是笑話,恒古至今這種毒品便沒有解藥。」敬皇城的話語卻被趙啟一下粗暴的打斷,道:「醒一醒吧高讓,好好看清楚你眼前的這個口腹蜜劍的人,你替我做瞭這一件事,別的事情我不能向你保證,但是卻可以向你許諾這種升仙散將不會斷瞭你的供應。」
「臭小子……你……」敬皇城隱約感覺到自己體內流通著的精純真力不住外泄,源源不斷的向著趙啟體內丹田汩汩流去,心中更是猜到趙啟是在拖延著什麼,妄圖將自己一精純真力吸幹,臉上閃過一絲怒容,不耐煩的催促道:「幹兒子,快點動手……那白雪丫頭渾身上下的妙處可多,咱爺兩一會在床上可要細細品嘗。」
「高讓,你自己選擇吧,實際一點,少聽,多看!」趙啟雙目深沉似水,一邊盯著握住匕首的高讓,一邊拼瞭命的運轉體內明神功,試圖快速將體內敬皇城與祈白雪的真氣吸收殆盡。
「啊……不要讓我選擇……對不起瞭大哥……」情勢危急,卻在最緊要的關頭但聽那內侍高讓大聲的叫喊瞭一聲,忽地握緊瞭匕首,顫抖著的雙手對著趙啟的背心兒處慢慢刺去。
「笑話,老祖宗我是誰,什麼手段沒有見過,幾個小輩怎麼可能鬥得過老夫,老夫跺一跺腳整個神王宮都要震上一震,哼哼………」那敬皇城此刻雖然在源源不斷的丟失著苦修瞭一個半甲子的精純內勁,但他面上卻如有神光般自得萬分,彷如這世間一切都在他的掌控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