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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男婚女嫁

  夏熱蟬鳴,安靜的吳府中下人在不斷地忙碌著。

  後花園裡,一個身影快速地閃過,深恐別人看到。過葉穿花的聲音簌簌作響,中間夾雜著那人的自言自語:「幸好柳兒今天行動不便,否則就我就出不來瞭……」

  這人正是昨夜失去潔男之身的吳雨。昨夜與柳兒一陣狂風暴雨,今早醒來,柳兒隻覺得渾身酸軟,正要起身服侍吳雨,卻被他硬塞回床上,讓她多休息一會。

  而今晨傢會,吳令聞也是心情大好,先不說吳雨和柳兒還有何傢的親事,單是昨夜留宿蓬萊居就讓他欣喜得無以復加。所以一大早便把沈嫣琳眾人叫來,宣佈吳雨將先納柳兒為妾,不日就會迎娶何傢的某位小姐。

  趁著父親大喜的這個當口,吳雨以照顧柳兒為借口,偷偷跑來後花園的一個樹叢中,來進行一個堅持已久的秘密。

  隻見他在樹叢中走瞭幾圈,停在一處土壤較為松軟的地方。吳雨笑著蹲下身子,開始刨開地上的泥土,動作熟練至極,嘴裡不斷地嘟噥:「這本上冊都被我翻爛瞭,卻不知道誰人有下冊,就可以相借一番。」

  「咔噠!」

  一聲硬物被敲響的聲音兀然傳出,吳雨會意一笑,開始摸索著那硬物的輪廓,把它挖瞭出來。一個積滿泥土的木盒,吳雨吹去盒面的泥土,輕輕打開蓋子,隱約間看見木盒裡放著一本書。如果從草叢外面看去,隻能模糊看見「玉」「團」二字。

  吳雨嘿嘿一笑,也不顧草地滿是泥土雜草,就坐在地上認真翻起書來,恰似寒窗苦讀多年的趕考書生。看到精彩之處,還摩挲著下巴,仔細思索一番,那姿勢,那深度,那內涵……

  遠遠看去,後花園深處的一片草叢裡,不斷傳來粗重的呼吸和壓抑的笑聲。

  幸得這偏僻之處平時並無人經過,所以吳雨看得入迷,無所忌憚。隻是今日似乎出瞭些狀況,一個鵝黃色的聲影慢步走進後花園,平時束成長條的黑發如今已高高盤起,一個略顯小巧的靈蛇髻女子顯得成熟卻又不失嬌憨,巧笑嫣然的臉上帶著好奇和淘氣,正向吳雨的方向走去,正是一夜熟透的柳兒。

  隨著柳兒的走近,漸漸聽清瞭吳雨的自言自語:「後進式?豈不是看不到身下之人的容貌瞭?那有何意思呢,難道隻是看著後背和屁股嗎……下次要找柳兒試試,嘿嘿……」

  「試什麼?」

  柳兒越走越近,忽然撲進草叢裡,掛在吳雨的肩上,高聲問道。

  突然被人從後面一嚇,吳雨一驚,手中的那本「玉某團」也被拋到遠處,胯下早已殺氣騰騰的肉棒霎時失去瞭威風,不知道會不會有後遺癥。

  吳雨後背頓時濕透,回頭一看,見是柳兒,這才松瞭一口氣,不禁有些惱怒道:「柳兒姐,我差點被你嚇死瞭!要是今後不舉,我就不活瞭……」

  柳兒聽得吳雨說「不舉」,哪還猜不到他在做什麼,便掩嘴笑道:「誰讓你大白天的在做壞事……」

  話雖如此,柳兒也是有些擔心,便俯身蹲在吳雨身旁,眼睛時不時地瞄著他的下體,紅著臉道:「讓我看看,怎麼個不舉瞭?」

  自從兩年前吳雨得到那本傳世金書「玉某團」,便深受其文字之直白露骨,情節之跌宕起伏所吸引,隻要無人無事之時,就會偷偷來到這裡,觀摩一番。今天雖然被柳兒無意發現,卻也沒什麼大不瞭的。畢竟柳兒是自傢的女人,說不定還可以讓她對照著書中的顏如玉,如此那般。

  看著身前的柳兒,粉紅的臉頰帶著昨夜方才開苞的海棠春色,婀娜的身姿經過一夜的雲雨開發更加如瓜熟蒂落,飽滿欲滴。隻是這後園草叢難免會有人經過,可不能讓人給看去瞭。他潤瞭潤喉嚨,低聲道:「相公我本來在這隱秘之處研究天人合一,陰陽調和,卻被你打斷瞭,險些走火入魔,陽事不舉……」

  柳兒聽吳雨說得煞有其事,最後一句卻是教人臉紅耳赤,不禁啐道:「瞎說!明明是在看什麼渾書,還說得那麼玄乎……」

  她拾起那本被吳雨扔掉的書,封面上赫然寫著三個金筆大字「玉蒲團」,自幼深諳朱門晦事的柳兒怎會不知這是什麼書,她雙手捧書砸在吳雨身上,佯怒道:「呸,你個色胚子,難怪昨晚……那麼熟練,原來是熟讀兵書,看我告訴小姐去。」

  「嘿嘿,好娘子,別隻是顧著說我,你好像也和我不相伯仲嘛……」

  吳雨壞笑著道。

  柳兒語氣一滯,無言以對。自幼跟在何若雪身邊,這等事情見得多瞭,年紀又是恰在成熟時分,難免會暗中揣摩個中要義。

  「偏是你話多……」

  柳兒有些惱羞成怒,哼瞭一聲道:「還不快過來,讓我看看你那處……」

  吳雨聞言大喜,屁顛屁顛地縱身爬到柳兒身前,癱坐在草地上,把偃旗息鼓的小帳篷抵在柳兒身前,討好道:「娘子,給為夫摸摸唄……」

  「去你的!就知道對我使壞……」

  柳兒嘴裡這樣說著,手中卻是不急不忙地給吳雨脫掉褲子。

  兩人一邊做著這等香艷的事,一邊卻聊起瞭吳雨的婚事。

  「相公,老爺給你訂的那門親事,你見過何傢小姐瞭嗎?」

  柳兒一邊強忍羞澀,用拇指和食指夾起吳雨的肉龍,一邊和他說話,以分散自己的註意力。

  「無端地怎麼又說起這事?我當然是沒見過,嘿,兵來將擋嘛,總有辦法應付這事……」

  吳雨盯著柳兒的玉指,清涼的指尖在肉根上輕輕撫摸,軟綿綿的肉棒似乎又有些蠢蠢欲動。

  柳兒剜瞭吳雨一眼,不再捏著他的肉棒,反而是張開手掌,把它包裹在自己手心。突然受襲的吳雨心底一熱,一條巨蟒迅速在柳兒手中奔騰起來。

  「呵!」

  柳兒吸瞭一口氣,昨夜因為緊張,並沒有認真觀察,今日一見,才知道昨晚在自己體內沖撞的東西的尺寸有多大。柳兒潔白的小手已經握不住吳雨的巨龍,碩大紫紅的龜頭冒著熱氣,幾乎要生長到自己的嘴邊。

  吳雨自豪地笑瞭笑,揶揄道:「娘子,你一個人承受不來吧,父親給你找個姐妹倒算是歪打正著瞭。」

  「卻不知道是不是中看不中用,方才不是說不舉嗎……」

  柳兒嘴硬道。手上力道加大瞭幾分,緊緊地抓著吳雨的肉棒,開始緩緩地套弄起來。

  吳雨笑而不語,眼神裡滿是鼓勵,暗指柳兒在硬撐。柳兒也不甘服軟,向吳雨拋瞭個媚眼,便緩緩地低下頭去,張開瞭櫻桃小嘴。

  吳雨隻覺得巨龍進入到一個溫潤的洞穴,裡面住著一條柔軟滑膩的母龍,隻想與她愛恨交纏,難分難解。柳兒的香舌正如母龍一般席卷著吳雨的肉棒,津液順著她的下巴流到吳雨的陰毛處。

  「好柳兒,哦……舌頭……」

  「唔……」

  後花園中,人影綽綽,來來往往,卻沒人看見草叢深處中的一幕夏日宣淫。

  同是吳府,另外一邊卻是另一種情景。

  三徑就荒,松菊猶存。門前柳樹繁茂,桃花盛開,好一個「花柳」成蔭,此處正是吳傢二公子吳風的居處。

  自幼喜好聖賢詩書的吳風行事一向如文人雅士,連居處也是如此。生生讓吳令聞命人把東廂房建成隱居之地一般,既有五柳先生之風,又有唐宋古意。吳風更是以此為傲,謂之曰:「花下舍」。門前兩側還掛著他自題的一幅對聯:「香自花下舍,舍下花自香。」

  此時,吳風的居處內並不隻有他一人,還有一個略顯佝僂的老頭,正是吳府大管傢吳貴。

  「二少爺,我聽老爺說,近日內要讓大少爺完婚,不知二少爺的想法是?」

  吳貴恭敬地問道。身處在吳府數十年,吳貴歷經沉浮,看遍瞭朱門人心,偏是這隻有十七歲的二少爺吳風,讓他感覺深不可測。

  吳風正坐在書桌上,手中卷著一本無名詩集,一身白衣玉帶,如一個濁世翩公子。聽見吳貴的話,他歪頭笑道:「近日?這麼急,看來父親是要府中大喜啊。呵呵,這男婚女嫁之事,什麼時候也變得像秦淮河一般,早日完事啊。」

  吳貴陪笑著道:「呵呵,二公子說笑瞭。所謂好事多磨,如此輕易成婚的夫妻,老奴深恐維持不久啊。」

  「哦?」

  吳風似笑非笑地道:「既然如此,母親身為吳傢後宮之首,難道沒有吩咐貴叔你助我大哥一臂之力嗎?」

  吳貴的笑容變得有些陰冷,低聲道:「大夫人考慮周全,早就讓老奴準備兩味上好的珍饈給大公子和未來的夫人。」

  窗外的陽光越加猛烈,曬得房內也燥熱瞭幾分,驅走瞭吳貴的陰冷氣息。吳風放下手中的詩集,語氣中聽不出喜怒:「貴叔,你說……何謂人心?」

  「人心?」

  吳貴有些皺眉,不知吳風是何用意,隻得答道:「老奴自幼在吳府長大,雖不曾讀得詩書,也算是看慣世事,在老奴看來,人心不過是自私,貪欲。那些個聖人,也不過是把一己之私推及世人,把滿心貪念化成箴言。」

  「呵呵。貴叔這番話也算是深省人心瞭,隻是未免格局太小。」

  吳風坐在梨花木椅上,把玩著鎮紙,不時輕叩桌面,舉止之間似乎天下在握。他看著墻上掛著的山水畫,潑墨流雲,指點江山,輕聲道:「人心者,謀與詐。金玉其外,則謂之謀略;敗絮其外,則謂之詐術。如諸葛孔明之眾,因是漢室正統,故謂之深謀遠慮;如呂公不韋之眾,因是貪權戀位,故謂之詭計多端。」

  一語談笑,吳風似乎不把諸葛亮和呂不韋放在眼中,言談之間毫無敬意,像在闡述兩個庸人。這位吳傢的二公子心胸之處藏著何物,實在是難以揣摩。

  吳貴咀嚼著吳風的話,無奈自己隻是一個老管傢,隻懂女色,不懂風月,隻好硬著頭皮道:「二少爺高論,老奴隻是一塊朽木,難以明白。」

  「不,貴叔,你不是朽木。」

  吳風看著吳貴,嚴肅道:「那些在世上庸庸碌碌不知所為者才是朽木。除瞭你與玉琴的那檔子風流韻事,貴叔在我吳傢可謂無過無錯,風生水起,這豈會是一塊朽木可以做到的。」

  吳貴聽得吳風提起自己和玉琴的破事兒,尷尬地笑瞭笑,不知怎麼解釋,隻好沉默是金。

  「也罷。今日我倒是多說瞭幾句,耽擱貴叔的時間瞭。」

  吳風話鋒一轉,表情也變得輕松,依舊帶著那玩世不恭的笑容道:「請貴叔回頭告訴母親,本是同根生,我與大哥雖不同母,卻也同父,況且小媽也不是盞耗油的燈,叫她不要看輕瞭二房的母子。」

  吳貴聞言心中一凜,確實是過於輕敵瞭,能把老爺迷得神魂顛倒,那何若雪和吳雨會是那麼簡單的人物嗎?看來這迷藥與春藥之事要做得滴水不漏啊。

  「對瞭。」

  吳風正要讓吳貴退下,卻忽然想起一事,笑容有些怪異地道:「你說,大哥成婚之日,我這身為二弟的,該送什麼禮物好呢?聽說城東最近新開張瞭一傢玉石鋪,不若就挑一塊祖母綠翡翠,雕出長冠,作為新婚禮物吧。」

  祖母綠?長冠?吳貴的臉色也有些怪異,那不就是一頂綠帽子嗎,二少爺的想法真是天馬行空,我所不能及啊。

  又是這般說笑瞭一陣,吳貴便退下去做事瞭,留在房中的吳風臉上依然帶著笑容,卻不知道是笑給誰看。

  生辰八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要男婚女嫁成其好事,要做的事還多著呢,吳風坐在椅子上,瑪瑙鎮紙在手中翻轉,心中不斷地計量著這次婚事。吳雨雖然不是嫡出,卻是傢中長子,父親又一向不喜自己愛好詩文,若不能讓吳雨一舉沉沙,隻怕日後自己隻能發配邊疆瞭。還有兩年便到瞭冠禮之期,到時父親就會宣佈傢族繼承人,若不能奪得其位,日後怎麼能吞下何傢,完成我的心願?

  吳風笑容越深,連炎炎夏日也多瞭幾分寒冷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