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羿,記著一定要帶小魚去看鳥巢!!!”唐曉棠的微信裡,極爲少見的連著三個驚嘆號,讓徐羿有些莫名其妙,這麼冷的天,爲什麼要去看鳥巢?
徐羿念完瞭微信,走到酒店的落地窗邊,擡頭又看瞭看天空,3 月初的北京,天氣晴好,卻正是風大的時候,樹木都還沒轉綠,下方一片灰禿禿的,很是冷清凜冽的樣子,風呼嘯而過在窗邊發出的口哨聲音,廣州幾乎全年都遇不到一兩次。想起之前下飛機,葉紅魚縮成一團的樣子,於是轉頭看她。卻發現臉頰有些粉紅,而且,似乎,並不是因爲之前被風凍的。
葉紅魚咬瞭咬嘴唇,拿出手機,搜瞭一張鳥巢的俯瞰圖,遞給徐羿:“看看這個造型,像什麼?”
徐羿拿著手機端詳瞭一下:“確實像鳥巢啊,這有什麼玄機麼?”
葉紅魚追問:“看出什麼數學之美瞭麼?”
徐羿仔細看瞭看那些連接的亂七八糟的鐵條,皺著眉搖瞭搖頭,他確實什麼都沒看出來,葉紅魚一下子得瞭道理的樣子:“看!你不也是什麼都沒看出來麼,有什麼的嘛,至於拿來笑話我兩年麼。”
徐羿好奇的追問緣由,葉紅魚無奈的解釋:“莫山山曾經在宿舍講她和甯缺高中畢業旅行的事,講甯缺帶她去看鳥巢,還拿出照片讓我們看鳥巢像什麼。”
“答案到底是什麼?”徐羿十分好奇的插話。
“切線!”葉紅魚很不滿意的大聲說,然後拉著徐羿的胳膊,指著手機屏幕:“就是這些橫柱子,莫山山說是圓的切線,用切線形成瞭一個橢圓,這初中生的題有什麼好看的,哪有什麼數學之美。”
徐羿還是有些好奇:“即使你看不出來,也不至於被宿舍笑話兩年啊,究竟你當時說的是像什麼?”
葉紅魚突然很不好意思的樣子,小聲哼哼瞭幾個字,徐羿沒聽見,問:“什麼?房間又沒別人,你說那麼小聲幹什麼。”
葉紅魚瞪瞭徐羿一眼,提高瞭一點聲音:“女生的外生殖器……”
額,徐羿一下語塞,拿起圖來端詳瞭一下,有些爲難:“我其實沒有真正看過女性的……”說著,悄悄看瞭葉紅魚一眼。
葉紅魚立刻察覺,大叫著:“你想都不要想!絕不給你看!”然後,驚覺自己自己就站在床邊,立刻想要逃離,卻被徐羿抱瞭個結結實實。
“不要!”葉紅魚惡狠狠的說,但也許是被徐羿撲到的都已經習慣,所以在朝背後大床倒下去的時候,身體條件反射般的貼到瞭徐羿的胸膛,雙臂更是環在瞭徐羿的頸上。
不行,徐羿這個壞蛋,又在耳邊呵氣瞭,身體又開始軟瞭,怎麼手又伸到背後去瞭,這個混球的手指頭也太靈活瞭吧,一下子就把胸罩給解開瞭。
另一隻手已經從前面的毛衣下擺伸瞭進去,開始在胸前肆虐,葉紅魚好氣的樣子:“那麼小,摸什麼摸。”
徐羿微微笑道:“我喜歡。”然後大手繼續胸前探索,背後解開胸罩的手卻直接劃到瞭下面,從褲腰伸瞭進去,握住瓣彈性的豐腴。
葉紅魚哼瞭一聲,這個騙子,在屁股上的那隻手,明顯比胸上的這隻投入的多,不過,好舒服啊,自己好像對徐羿的挑逗技巧越來越沒有抵抗力瞭呢。
葉紅魚理智上又做瞭最後一次抗拒:“徐羿,你不是下午還要去展會麼,一會就該出發瞭。”
徐羿嗯瞭一聲,一副不在意的語氣:“沒事,現場有兩個同事頂著,我晚一兩個小時過去沒什麼影響。”
葉紅魚哦瞭一聲,徹底放棄瞭抵抗,任徐羿解開自己運動褲的繩結,正準備翹起臀部方便他褪下衣服,突然一個激靈:不對,爲什麼他會隻脫褲子,不脫自己的上衣呢,他不會是隻想看一下看看眼界吧?葉紅魚立刻把手放到瞭褲腰上,然後一副很認真的語氣:“徐羿,先說好瞭,我不管你現在要不要,我晚上一定會要的,你現在做瞭,晚上可不能敷衍。”
一下子被擊中軟肋的徐羿,立刻停止瞭所有的動作,葉紅魚有些好笑,卻又有點失望,身體這麼好的男人,爲什麼就做不到一天兩次呢?可又不願借機揶揄他,畢竟這種事是男人比較在意的吧?葉紅魚推瞭推徐羿:“好瞭,你起來快點去換衣服吧,我也要梳洗下。”
徐羿點頭,爬起開打開箱子換衣服,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你剛才說的是像外生殖器?你們女生之間說話用這麼專業的詞匯麼?”
葉紅魚臉上剛剛褪去的紅潮,轉瞬間又湧瞭上來,突然就板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女生之間才不會這麼說,但是你別想知道我是怎麼說的。”
徐羿嘆瞭口氣:“看來又得請唐曉棠吃飯瞭……”
葉紅魚大喊:“你敢!”然後伸手捏住徐羿的耳朵,把他的頭拉低,在耳邊輕聲低語:“小穴……”
徐羿啊瞭一聲,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對啊,巢穴,巢穴,意思就是鳥巢像……”說瞭一半,畢竟說不出口,然後又側臉看瞭葉紅魚一眼。
葉紅魚不用看徐羿的眼睛,都知道他絕對是在調侃,猜都猜得出那戲虐的眼神,於是更加的羞惱。
匆匆吃完瞭中午飯,徐羿去瞭展會現場,葉紅魚直奔科學院南路參加一個面試,這是甯缺推薦給她的機會,公司在人工智能領域頗有建樹,對葉紅魚的誘惑還是蠻大。
也許是因爲甯缺這半年一直在這裡兼職,個人信用值比較高,公司對葉紅魚很重視,爲她單獨安排的面試。面試的過程讓葉紅魚很是喜歡,對方雖然已是個知名的獨角獸公司,效率卻像一個初創互聯網企業一樣,面試流程極爲高效緊密。
過程也比較戲劇,一面是技術面,原定的面試官臨時出差,替補的面試官隻比葉紅魚大一歲,是一個剛畢業一年的學生,有些木訥,聊瞭幾句,也問不出個所以然,突然拍瞭拍腦袋,在紙上寫瞭一個題目,讓葉紅魚寫解決方案。
葉紅魚皺著眉頭盯著題目看瞭足足十來分鍾,才開始落筆。這道算法題難度很高,自己之前參與的AI系統,都沒有涉足到這麼深的領域,隻能嘗試性的寫思路。那個面試官很是好奇的樣子,坐到瞭旁邊一句話不說的盯著葉紅魚看,看到她突然嘆瞭口氣,把前面寫的半頁紙內容全部劃掉,他的表情竟似比葉紅魚還鬱悶。
半小時後,葉紅魚終於把解決方案寫完,小男生皺著眉頭看瞭幾分鍾,突然轉身出瞭會議室,又叫來另外一個同樣年輕的男生,兩人嘀嘀咕咕的研究葉紅魚的答案,竟把葉紅魚晾在瞭一遍。葉紅魚這時總算看出來瞭,原來這個題目,應該就是他們正在處理還沒有解決的問題,竟被直接用來面試她瞭。
又過瞭一會,兩個小男生全出瞭會議室,五分鍾後,又進來一個稍微成熟一點的男生,最開始的面試官介紹說這是他們的部門leader.
這個男子拿著葉紅魚的答案,簡單的問瞭問她的思路,便把紙張放在一邊,問她之前的工作內容。這次的面試隻進行瞭十幾分鍾,他便認爲不需要再聊,直接把她帶到瞭研發總監的辦公室。研發總監是一個不滿30歲的博士,也是公司的創始人之一,業界知名的一個大神,葉紅魚在一次技術峰會上現場聽過他的演講,這次直接坐在他面前,很是有點小緊張。
可惜的是,研發總監實在太忙,看完部門主管的評語,隻是非常簡單的聊瞭聊,問瞭問葉紅魚對行業發展的看法,便讓部門主管帶葉紅魚去走後面的流程。
又半小時後,和HR面談結束,葉紅魚去和剛才的部門主管打瞭聲招呼,說瞭聲抱歉,因爲她最終沒有接受這個職位。HR按照本科應屆畢業生的最高待遇給的葉紅魚,但是仍比葉紅魚現在的收入差瞭很大一截,研發主管一臉惋惜,留瞭葉紅魚微信,說希望以後有機會合作。
葉紅魚站在街角,又回頭看瞭看那棟樓,有些惋惜,真的是很好的公司啊,可惜給的錢實在太少瞭,北京租房又這麼貴,太不劃算瞭。
回到酒店,葉紅魚突然想到一件事,甯缺在那個公司,拿的可是實習生工資,就算加上一些項目獎金,收入肯定也比在廣州的時候低很多,他每月兩次往返廣州,再加上吃飯,應該就剩不下什麼錢瞭吧,這個傢夥爲瞭學東西,還真下本錢呢。
“既然這樣,下次再找他請客時,選個貴的地方吧。”葉紅魚暗下瞭決定。甯缺總是讓她覺得自己對技術不夠虔誠,這樣很不好,一定要讓他大餐補償。
其實不來這裡也好,要不幾個月之後就得離開徐羿瞭,還真有些……不舍……葉紅魚用力敲敲自己的腦袋,不像話,小姑娘傢傢,不能這麼貪戀性愛,這樣不好。
正胡思亂想間,就收到徐羿的消息,微信中傳過來一張鳥巢的照片,徐羿公司參展會的地方好像就在鳥巢附近,他什麼也沒說,隻是一個促狹的表情。
葉紅魚發瞭個小刀表情回去,就關瞭手機,打開筆記本開始工作,不過,今天很奇怪,總不由自主會分神,時不時就扶著下巴悄悄的想,如果晚上徐羿真的想看,要不要給他看呢,不知不覺想到面紅耳赤。
晚上,爲瞭預防徐羿好奇心爆棚,葉紅魚特意先把所有的燈都關掉,才讓他給自己脫衣服。前面一切都還正常,隻是當那個堅硬滾燙的壞傢夥抵在自己的下面,葉紅魚情懷蕩漾滿心期待的時候,徐羿突然說瞭一句:“鳥兒要歸巢瞭。”直接讓她徹底笑場,剛剛那充滿情欲的氛圍蕩然無存。
葉紅魚惱怒的掐著徐羿:“不做瞭!你自己解決去!”
徐羿還是忍不住笑:“好的,好的,原來鳥巢真正的含義是這樣,外形取自女性的性特征,然後命名就直接是‘ 鳥兒的傢' ,真的太貼切瞭。”
葉紅魚終於憋不住,哈哈大笑,然後問徐羿:“那明天我們真的去看鳥巢吧?”
徐羿也笑出聲來:“好的,好的。”
笑夠之後,葉紅魚縮在徐羿的懷裡,愜意的享受著徐羿的撫摸,不覺中,很快情欲又開始漲潮。
葉紅魚把徐羿推翻在床上,跨坐到他的身上,把那個早已堅硬如鐵的分身頂在自己的洞口,然後惡狠狠的警告徐羿:“不許再說怪話瞭!”
徐羿微笑的點頭,葉紅魚滿意的扶著坐瞭下去,自己下面似乎比以前還要潤滑的多,進來的非常順利,滿滿的充實在裡面,突然就有瞭一種很幸福的感覺。
“原來做愛,真的不是隻有快感。”葉紅魚心裡嘀咕著,有些開心的俯身抱住瞭徐羿,然後把臀部擡起來一些,示意他可以發動瞭。
一番抵死纏綿,葉紅魚的神智被最終的潮水沖刷至一片空白之前,腦子裡突然閃現瞭一個古怪的念頭:“當時設計鳥巢的人,是不是真的從XX方面獲得的靈感呢?”
可惜,這一趟北京之行,兩人終究也沒能一起看成鳥巢。
因爲第二天一早,葉大小姐突然想吃肯德基瞭,而且想去中國境內的第一傢肯德基吃早餐,徐羿無奈,卻也習慣瞭葉紅魚的不靠譜,收拾瞭一下就跟著她進瞭地鐵。
二號線可能是北京很早建成的地鐵線,很老舊的樣子,地面上還鋪著不少施工材料,徐羿解釋說這是在做安全門,已經呼籲瞭十來年瞭,才剛剛開始裝,全國的地鐵線可能隻有北京的一二號線沒有這東西瞭,順帶提醒葉紅魚別總看手機,小心踩空掉下去。
葉紅魚沖他笑瞭笑,皺著鼻子做瞭個鬼臉,然後繼續低頭看手機。突然間,胳膊上被硬物重重的撞瞭一下,手機掉在地上,一個小男孩從身邊瘋跑瞭過去,頭都沒回,一路大喊大叫,手裡揮舞著一把木刀,剛剛應該就是那把木刀磕到瞭葉紅魚的身上。
徐羿附身把手機撿起來,看看屏幕沒有碎,就遞還給葉紅魚,葉紅魚卻也沒瞭興致,把手機揣進兜裡,擡起頭和徐羿說話。
那個小男孩此時又揮舞著木刀沖瞭回來,葉紅魚側身避過,然後伸手一把薅住小男孩的衣領,拎瞭回來,兇巴巴的警告他不要再地鐵站裡亂跑亂叫。
小男孩用力的掙開,沒有說話,又跑開瞭,葉紅魚看他不再揮舞木刀,也沒再喊叫,便不再理會,依舊轉頭和徐羿說話。
很快,列車從遠處駛來,葉紅魚走到站臺邊上準備上車,突然背後被人重重的一推,不由自主的向鐵軌內沖去,眼看就要掉下去的時候,被徐羿一把拉住。
雖然天氣很冷,葉紅魚和徐羿這一剎那卻都出瞭一身虛汗,後怕之餘,兩人一起轉身,果然是剛才那個小男孩,熊孩子卻還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沒有一絲的害怕或者歉意的樣子。
徐羿並不說話,墊步上前,一腳把小孩踹飛瞭出去,旁邊幾個人驚呼出聲,小孩摔在地上,大聲哭叫。
旁邊沖過來一個魁梧的男人,應該是小男孩的父親,看起來身體竟比徐羿還要高壯一些。男子二話不說,一拳就揮瞭過來,徐羿完全沒有躲閃,反而直接迎瞭上去,猛然一躬身,對方拳頭從頭頂劃過,徐羿抱住男子腹部,也沒看到什麼動作,直接把男子摔在瞭地上,男子的頭磕到地面,發出很大的聲響。
男子的身子倒也真夠結實,立刻翻身變成跪伏,勉力想要支撐著站起,徐羿跟上一步,身體似乎有一個半旋,右腿順勢橫掃瞭出去,葉紅魚心裡一緊,立即就想沖上去阻止。她看的出來,這是散打裡很專業的低鞭腿,徐羿明顯練過,千萬不能讓他在暴怒之下惹出大事。
葉紅魚當然沒能成功,那電光火石的一瞬,徐羿的腿已經掃在瞭男子的頭上,男子很幹脆的直接躺倒在地,再也無力反擊,人就倒在瞭小男孩的身旁。
旁邊驚呼聲音一片,卻並沒有人上來攔阻,徐羿走上前,伸腳踩在熊孩子的手上,狠狠的碾瞭兩下,在小孩能夠穿透整個候車大廳的慘叫聲中,伸手指著男人,狠狠的說:“今天幸好我女朋友沒出事,否則,”他頓瞭一下,一字一頓的說:
“我、殺、你、全、傢!”
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那種恨意,那種冷意,全都在這句話中迸發瞭出來,任何人都聽的出來,徐羿說的是實話,他真的會這麼做。
習慣瞭徐羿永遠都溫和而從容,看到他突然變成瞭一頭咆哮的雄獅,脖頸上青筋畢露,眼睛赤紅,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剝的樣子,葉紅魚心裡很是害怕,沖上去抱住瞭徐羿,不讓他再動手。
徐羿的手竟然在顫抖,胸腔也在劇烈起伏,葉紅魚又把他用力抱緊瞭些,終於,徐羿慢慢恢復平靜,直起身來,反手攬住瞭葉紅魚。旁邊圍觀人群也許很少見到這樣真刀真槍動手的場景,反而鴉雀無聲,大廳裡隻有小男孩大聲的哭嚎聲。
“呵呵,首都,首善之都,呵呵。”徐羿搖搖頭,甩下這樣一句話,拉著葉紅魚轉身離去。
一個多小時後,派出所裡,做完瞭筆錄的徐羿和葉紅魚,被單獨關在瞭牢房裡。之前,徐羿被地鐵保安扭送到派出所的時候,很配合的伸出雙手主動要帶手銬,葉紅魚也很仗義的跟在後面伸出瞭雙手,一副有難同當的樣子,警察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們兩個,讓他們老實站好。
後來筆錄過程中,被打的男子和小男孩也來瞭,葉紅魚聽到瞭他們都沒有重傷,應該構不成刑事責任,於是很放心的在牢房裡轉來轉去,充分享受人生中最難的的體驗。太帥瞭,居然連局子都進過瞭,大學生涯可以填寫極爲光彩濃重的一筆瞭。
牢房很小,隻有十來個平米,兩面是墻,兩面是鐵欄桿,就像個簡易的大鐵籠子。徐羿靠在墻邊,以爲葉紅魚走來走去是在焦躁,好心的安慰她:“放心吧,路上給傢裡打過電話瞭,我傢裡在這有些朋友,這隻是普通的治安處罰,我們不會被關太久的。”剛說完,就看到瞭葉紅魚擡起頭,笑靨如花的樣子。怎麼又忘瞭她這見獵心喜的性子呢,徐羿嘆瞭口氣,微笑的看著她。
果然,沒過兩個小時,兩人就被傳喚瞭出去,居然沒有想象中任何的簽字畫押的過程,挨打的男子和小男孩也都不在,隻有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在接待室等著他們。
出瞭派出所,一輛黑色轎車從旁邊駛來,葉紅魚乖巧的跟著徐羿進瞭轎車,乖巧的跟著徐羿管頭發花白男人叫冉伯伯。
冉伯伯在司機面前一副不怒自威的樣子,但對徐羿和葉紅魚卻很是親切,知道他們餓瞭,直接帶到瞭一個小院子吃飯,院子並沒有招牌,但是飯菜卻非常好吃,還特別清靜。葉紅魚匆匆墊瞭一點,就放下筷子,等著冉伯伯的訓話。
冉伯伯卻根本不提上午的事情,隻問瞭問徐羿的學業,問瞭問傢裡的情況,還蠻欣慰的說徐羿不錯,是徐傢男人該有的樣子。葉紅魚終於放心的開始大吃。
吃完飯,離開那個私傢小院子的時候,司機已經把徐羿和葉紅魚的行李,從酒店取出來,放到車裡,並要直接送他們去機場。葉紅魚這才醒悟過來,剛才那個和藹的伯伯,似乎並不是真的那麼和藹,起碼不會放他們倆人再在北京呆著惹事瞭……
到廣州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葉紅魚很自然的跟著徐羿回瞭傢,洗過澡之後,葉紅魚換上寬松舒適的睡衣,靠在沙發上,呆呆的想:“等徐羿洗完出來,是先做愛呢,還是要先聊會天?”
徐羿從浴室出來瞭,身上隻穿著一條短褲,葉紅魚看著眼前雕塑般的身材,狠狠的咽瞭下口水,暗暗警告自己:“先聊天,先聊天,不許那麼沒出息!”
“喂喂,別動手動腳的,有事要問你!”葉紅魚把徐羿的手打掉,問道:“你今天是怎麼做到的,怎麼直接就把那個男的摔在地下瞭?”
“哦,就是基本的抱摔動作,初中學散打時,總打不過一個同學,就又學的摔跤。”徐羿說的有些雲淡風輕。
“你沒事學散打幹嘛,你這塊頭還會被別人欺負麼?”葉紅魚突然想到點什麼:“明白瞭,小貓說你以前是個不良少年,你學散打是爲瞭欺負別人!”
徐羿微笑有些凝固,放下葉紅魚的手,看向窗外,面色漸漸有些暗淡,最後幽幽嘆瞭口氣:“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我被綁架過。”
“啊!”葉紅魚渾身一個激靈,頓瞭一下,輕輕問道:“那,有沒有被撕票?”
徐羿知道葉紅魚在裝傻賣乖逗他開心,微笑:“那次還好,綁匪把我往面包車裡拖的時候,我用頭拼命頂瞭那人的下巴,然後趁亂跑瞭出來。”
徐羿嘆瞭口氣:“我跑的時候,回頭掃瞭一眼車牌,記住瞭最後三個數,後來我父親請公安局領導幫忙,投入瞭很多資源,把那些人都抓到瞭。”
“審問之後,知道他們是打聽到我傢有錢,直接沖我來的。後來,我上學,傢裡就都是車接車送瞭,上初中後,我又開始學搏擊防身,一直練到高中畢業。”
葉紅魚還是有些後怕:“但是,那次你要是真的被綁瞭,是不是真的有可能被撕票。”
徐羿搖搖頭:“後來我查過,廣州綁架案挺多,但是撕票極少,因爲公安命案必破。”轉而笑著轉開話題:“那時候,白雲區每天都有搶劫或綁架案發生,後來,廣州密佈天網監控之後,惡性犯罪數量銳減,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們這些計算機專業的。”
葉紅魚還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還是太可怕瞭,沒想到你還經歷過這個,這是不是你經歷過的最恐怖的事情瞭?”
徐羿又嘆瞭口氣,微微笑著沖葉紅魚搖瞭搖頭,伸手撫瞭撫她的頭發。
葉紅魚轉身做到床邊,有些不開心的嘟囔:“知道你見多識廣,身經百戰瞭,但也用不著笑的這麼輕蔑嘛。”
徐羿依舊微笑著搖搖頭:“魚兒,這個社會上有些事情遠比你想象中黑暗的多,我也曾經說過,我也有不願意輕易透露的秘密,不過現在可以講給你,你想不想聽?”
葉紅魚歪著頭笑著不說話,徐羿嘆瞭口氣,繼續講瞭下去:“我平時是不吸煙的,但是我在和別人喝酒的時候,有時候會吸。”
徐羿說:“我傢生意的原因,我頗有很多的酒肉朋友,也經常會和他們去唱K 泡吧,但是我現在有一個習慣,在外面喝酒時,盡量不去廁所,一定要去的話,會把杯中酒喝幹再去。如果回來時,杯中酒已滿,我會抽一支煙,然後裝作不小心把煙灰撣到酒杯裡,換一杯酒。”
葉紅魚疑惑瞭幾秒鍾之後,立刻恍然,明明房間裡挺熱,卻突然覺得背後一股涼意:“因爲毒品?”
徐羿有些痛苦的搖頭:“有一種毒品,叫麻古,可溶於水,我大一入學不到兩個月就這麼染上瞭,幾個月在這上面敗瞭十多萬塊錢,戒的時候很是費瞭番周折,還好麻古沒什麼的生理成癮性,最終還是戒成瞭,要是可卡因,我就不可能遇到你瞭。”
葉紅魚不可置信的瞪大瞭眼睛,看著眼前的大男生,那麼的陽光活力,完全看不出曾經會是一個癮君子。畢竟是從小到大培養出的對毒品的深惡痛絕,葉紅魚條件反射似的想後退一步,但是馬上被另一種情愫所左右:他居然能戒毒,這要多強的毅力?葉紅魚的心裡又多瞭一番欣賞之意,然後又有些不解:“那爲什麼會有人給你下藥?”
“各種可能啊,面和心不和暗藏嫉妒的,企業競爭對手想利用我敗光傢業的,酒吧的陪酒女讓我致幻後成癮天天來消費的,惡人太多瞭。”
葉紅魚蹙起眉頭:“那給你下藥的人具體是爲什麼呢?”
“以販養吸。”徐羿淡淡的說:“他吸光瞭自己的錢,然後拉我下水,高價賣我毒品,賺我的錢再去吸毒。”
“啊?”一連串聞所未聞的陰暗面血淋淋的在面前攤開,即使是葉紅魚也有些恍惚,想起之前在地鐵站徐羿那殺氣騰騰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害怕:“那後來,你把他怎麼樣瞭?”
“能怎麼樣呢,他父親是本地一個官員,我最多隻能遠離他,也不能得罪他。”徐羿自嘲的笑瞭笑:“富二代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葉紅魚有些怔怔的樣子,突然站起身來,拉起徐羿的手:“徐羿,我從來沒有想到,原來,我也會這樣的爲瞭一個男人心疼。”
徐羿突然覺得一顆心都要化開瞭,葉紅魚毫無反抗的被他擁進瞭懷裡,緊緊的抱在一起,彼此都是對方最可靠的溫暖。
良久,徐羿喃喃的說:“魚兒。”
葉紅魚嗯瞭一聲。
徐羿輕聲說到:“嫁給我吧。”
葉紅魚輕輕搖瞭搖頭:“我們不是說好瞭麼,隻上床,不戀愛,你爲什麼要破壞這種默契呢。”
徐羿直視著她:“我會給你完全的自由,隻是當你在我身邊的時候,讓我來保護你。”
葉紅魚避開徐羿的眼睛,低頭靜靜地伏在徐羿懷裡,隻是沉默,徐羿知道她內心裡還是不願,也就不再追問,隻是緊緊擁著她,享受她的關心和溫暖。
半晌,葉紅魚突然反應過來:“徐羿,你性冷淡的原因,是不是和大一染上過麻古有關?”
徐羿很鬱悶:“我哪裡有性冷淡瞭!”
葉紅魚很理直氣壯的樣子:“你自己想想,我們上床以來,你哪天晚上做過兩次瞭?”
徐羿有些無奈:“小魚,不帶這樣的,每次我可都是鞠躬盡瘁,經常都能讓你來三次吧,那天你說要四次高潮,我不也滿足你瞭麼?”
葉紅魚笑瞇瞇的搖搖頭:“我同樣的三次高潮,你射一次還是射三次,是有區別的。”然後正色的問:“徐羿,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羿明顯的很是猶豫瞭一下,遲疑著,眉頭皺瞭又舒展開,終於開始訴說隱藏心裡很久的那段往事:“你的猜測是正確的。剛開始吸毒的時候,毒品是助性的,我當時和女朋友先後染上,我們就在我的房子裡吸,吸完特別亢奮的做愛,完全感覺不到累,也沒有射精欲望,一次能持續幾個小時,但是醒來之後頭痛,惡心,乏力,沒有食欲。我當時還算陷的比較淺,她是真的淪陷瞭,她說每次她能高潮一二十次,她特別貪戀吸毒之後的性,再也不能接受正場☆態下的做愛瞭,後來我們大吵過幾次分手,她跟瞭別的癮君子。我用瞭各種辦法,總算是戒瞭,她卻一直那麼滑落下去,前年別人給我發過她的照片,已經瘦的不成人形。”
“戒毒的事陳思幫瞭很大忙,他每次都按時帶我去戒毒中心檢查,又搬到我那從早到晚的盯著我,幫我度過戒斷期。麻古沒有身體戒斷反應,戒瞭之後身體並不會難受,但有心癮,就是心理成癮性,對於很多人來說,這甚至比海洛因還要難戒。尤其是當人空虛,壓抑時,想起吸毒時的快感,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有時我毒癮上來想出去找貨,陳思會真的把我綁瞭扔在床上,在旁邊看幾個小時。吸毒之後還伴隨著失眠,而類似阿普唑侖之類的鎮定藥物有可能會比溜冰還上癮,陳思不讓我吃藥,我睡不著他就坐在我旁邊盯著我,陪著我硬熬。”
“他從不抽煙,但是那些日子總在我面前吸煙,我看著受不瞭,一有反應就被揍一頓捆瞭。幾個月之後,他在我面前讀一段一段的吸毒之後怎麼飄怎麼爽的文字,我也終於可以沒有反應,我終於戒毒成功瞭。他直到研一還住在我傢,一來是我不願有些人去我那開party 弄得烏煙瘴氣,更重要的是他不放心我,一直在盯著我。”
“戒毒成功瞭,但我發現瞭另一件可怕的事,因爲現實中的性刺激遠遠達不到吸毒致幻之後的感覺,我陽痿瞭。我在不同的會所找瞭各種類型的高檔小姐,一直都不行。後來我像苦行僧一樣的嚴格作息和飲食,持續的恢復性訓練瞭大半年,性能力才慢慢的恢復。”
徐羿頓瞭下繼續:“我上個女朋友媛媛,就是我在那時包養的,其實主要目的是恢復自己的性能力,然後恢復自信。她有些貪戀性愛,那時候我一周隻能做一次,她不滿足就總花些小心思挑逗我,再後來我一周能做兩次,到現在遇到你,每次你想要的時候我都能有反應,已經是很大的進步瞭。”
徐羿搖搖頭:“但是,我仍然做不到一晚兩次,因爲射過一次之後,身體就會陷入一個敏感度特別低的時段,完全感覺不到欲望和刺激瞭。小魚,毒品這東西,就算戒瞭,影響也是一輩子的,絕對絕對不能沾。”
葉紅魚點點頭:“放心,你不在我旁邊的時候,我也會保護好自己。”
葉紅魚突然想起點什麼,自嘲的笑瞭笑:“我們兩個也真是有意思,一個對感情沒興趣,另一個對性沒興趣,能這麼走在一起還真難得。”
徐羿直視著葉紅魚的眼睛:“因爲和你在一起,即使不戀愛,不上床,也是非常快樂的事情。”
葉紅魚微笑:“那我們就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吧。”
徐羿點點頭,說好。
葉紅魚又微笑的伸出雙臂,等待擁抱的樣子:“好朋友,來做愛吧。”
徐羿長笑一聲,把葉紅魚橫身抱起,放在床上。
狂風驟雨中,葉紅魚靜靜的閉上眼睛
“不像,真的不像,這麼生猛的身體哪像是吸過毒的人嘛。”
葉紅魚悄悄的抿嘴笑著,雙手用力的攏在徐羿的背上,認真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