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下班出來,眨巴著眼睛望著我,我什麼都沒說,但她已經感覺到我低落的情緒。走近抱著我,安撫似的親吻瞭一下。我那會真想躺她懷裡,好好休息下。
那天晚上,我們在沙發上看電視,她少有的抱著我,靠在她腿上,我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安寧。把公司的不順全給她說瞭遍,她靜靜的聽著,安慰著我一定會好起來。
焦慮的過瞭幾天,公司沒絲毫起色。我整天埋頭在辦公室,終於理順公司的業務往來,那本翔運公司的線路,價格也大致都分析出來。不過越是吃透,我對公司都定價越有疑問,找唐經理問瞭兩次,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旅遊局也跑瞭兩趟,跑第一次說還沒回來,第二次說出去吃飯,在哪幾千等瞭兩個多小時,等到下班一問,說局長又去上面開會,過幾天才回來。
那句臟話到嘴邊又強行咽瞭回去,心頭很煩躁,可又很無奈。決定先把公司內部,業務整理順,在來弄這檔子麻煩事想瞭很久,決定還是跟自己公司的團出去看看,隻有實際考察,才能找出其中的問題。沒有跟公司的人講明,直接說有事要出去幾天,在這兒唯一的欣慰就是,請假不用人批準瞭,自己說瞭就算。
羅秀那小女人也沒表現出什麼,這些天她勤勤懇懇的工作,不管交給她什麼任務,都能完成。讓我漸漸打消瞭是羅姐派來,監視我的疑慮。有她這麼個能幹的人在身邊,也幫我分擔瞭不少壓力,讓我輕松瞭一點。
晚上回傢,妻子聽說我準備帶她旅遊,興奮的沖到我懷裡又蹦又跳。她想瞭半天,也沒想到有什麼理由,等高興過瞭,不停問我為什麼。我騙她說在傢呆久瞭,想出去走走,順便散散心。
她高興的不得瞭,自然沒有意義。沖回屋裡,不多時就收拾好行禮,把上路的所有東西都準備好。看著她哼著小曲兒,一會從臥室鉆到浴室,一會又從廚房鉆回臥室,像隻快活的土拔鼠。隔天悄悄訂瞭兩張票,隻是去考察下,沒選太遠的地方,來回三天遊。故意訂瞭兩張低檔票,我想看看,這低檔消費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拿票跟著提示統一的路口上車,還沒上路,看到那輛旅遊大巴,我就對低檔有瞭最直觀的認識。22座的考斯特,車漆脫落,不少地方銹跡斑斑,連反光鏡,也完全破掉。出門時妻子還疑惑我們自己有車,為什麼要跟團,我解釋說跟團人多熱鬧,好玩些。不過現在,心裡有點不好的預感。
還有不少同團的人,看到這輛車都不肯上,站在邊上談論這車開上路,到底安不安全。妻子也猶疑的看著我,似乎對我的決定很不解。我暫時不想解釋太多,拉著她上車,原本以為裡面會好點,誰知我想錯瞭。裡面跟外面同樣慘不忍睹,桌位破爛不堪,很多座位的彈簧都露出來,仔細聞,還能聞到股黴味,都不知道這車已經開多少年,是幾手車瞭。
自打上車,妻子就皺著眉頭。幸好上面沒幾個人,我拉著她找瞭個完好的位置。
等到發車時間,還有不少旅客站在外面不肯上車,隱約聽到要去找旅遊公司,退錢之類的話。司機也不理會,探出頭招呼,有幾個人上車,還有些人堅持。導遊甩下兩句,票退不到,要走就走,不走就發車瞭。聽到退不到票,所有人都急沖沖擠上來。司機似乎早見慣這個場面,裂嘴笑瞭下,見人上完就開動。不少還沒坐下的人差點摔倒,還有人提著大包小包,車廂裡驚呼四起,一時亂成一團。
我有些皺眉,就這樣的旅遊團,誰還會來第二次,暗數瞭下,22個座位都沒坐滿,還空著4個。人多瞭後,車廂裡的氣味更加難聞,不少人捂著鼻子,在說上當,以後再也不跟這個旅遊公司的團。
妻子坐在窗戶邊,幸好這窗戶能打開,她把臉面向窗外,苦著臉一句話也不說。心裡有些愧疚,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早知道就不帶她來瞭。這哪兒是旅遊,散心,分明就是來受罪。
為瞭省那點過路費,居然沒有走高速,在以前的老路上顛簸瞭四個多小時。終於到這次目的地,一個旅遊古寨。剛停車不少人就頭暈目眩,別說遊玩,體質差一點連站都站不穩,躲在路邊不停的吐。有一個人帶頭,很快就有更多人加入哪個隊伍。
數十個人站在路邊吐,那場面太壯觀瞭。妻子臉色蒼白,捂著啃站很遠,連看都不敢看。即使聽到那不停哇哇聲,她就緊抿著啃,不停吐口水。已經到這兒,我也很無奈,隻能不停輕拍她背部,希望能讓她好受點。
導遊是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從發車他就坐在副駕駛和司機吹牛打屁,沒說過一句話。休息不到十分鐘,他就出來催促,說時間差不多,要啟程瞭。
有些還在吐的婦人說人不舒服,提議在休息會。不過被導遊拒絕,說是如果時間太晚,逛完那些預定的景點,回到住宿就沒飯吃瞭。現在一個個胃酸都快吐出來瞭,誰還有胃口吃飯,不過那導遊也不再理會,帶頭走去。沒辦法,不走就會被丟在路邊,旅客也隻能攙扶著上路。
幸好出門前我準備,把妻子收的那幾個大包留在傢裡,隻帶瞭幾套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具,不然現在肯定累的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