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殤趕到L縣第一中學的時候,學校還沒有放學,秦殤隻能夠一邊跟門衛閑聊,一邊等著表妹放學出來。
秦文燕隻有這麼個獨生女兒,今年才13歲,在第一中學讀初二。由於秦殤的小姑在懷著女兒的時候,就已經跟丈夫不合,矛盾越來越大,最後導致離婚。
所以,從小表妹出生之後,就沒有見到過她的父親,完全是由單親媽媽秦文燕一手把她撫養大,而且還給她取名姓秦,叫做秦鈺。
秦鈺生來乖巧,自從幾歲時隱隱懂得一些事情以來,就對母親十分的順從,從來沒有讓母親為她擔憂過,十歲之後,就開始主動為母親分擔傢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讓母親不會那麼疲累。到瞭十二歲,傢裡的活,幾乎全部都落在瞭她身上。每次放學後,同學們開心玩鬧的時候,秦鈺卻乖巧的在傢做傢務,把飯菜都準備,等著母親下班回傢享用。
在同學的眼裡,秦鈺是個值得信賴和尊敬的好班長,而在長輩眼裡,秦鈺簡直就是好孩子的楷模。
而秦殤卻有不同的想法!小孩子就該有小孩子的歡樂生活方式,過早的剝奪瞭孩子的童年樂趣,對於孩子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小表妹現在才十三歲,在特殊環境下成長的她,過早的懂事,簡直就是早熟,秦殤認為,這是一種悲哀!
也是當今社會普遍的現象……
某種程度上來說,早戀或許比早熟都要好很多!
思考閑聊中,一中的放學鈴聲終於響瞭起來,安靜的校園頓時變得人聲鼎沸,本來空曠的校園,很快就被密密麻麻的男子男女的身影占據,歡快的笑聲逐漸靠近。
「表哥!」秦殤還努力在數不清的學生流中搜尋小表妹的身影,一個興奮歡快的聲音已經在他耳邊響起:「今天你怎麼有空來接我?」
秦殤回過神來,看著已經走到自己身邊明眸皓睞歡笑甜美的十三歲少女,長松一口氣,趕緊道:「鈺兒,你媽今天下班會晚一點,讓我先過來接你回去,今晚表哥去你傢吃飯好不好?」
秦鈺立時歡笑道:「好啊,表哥你好久都沒去鈺兒傢玩瞭!當上員警叔叔,就不認人瞭嗎?咯咯!」
少女明朗的歡笑,讓秦殤有一瞬間的恍惚,似乎這個以前還隻知道賴在表哥懷中撒嬌的小女孩,已經長大瞭。雖然才十三歲,可是過早發育的秦鈺,如今身高都已經有一米五瞭,在同學中,顯得亭亭玉立、鶴立雞群。兩個甜美的小酒窩,令秦殤十分的疑惑,難道在這樣的傢庭環境中長大的小表妹,真的會那麼開心幸福?
秦殤還在發愣的時候,秦鈺柔軟的小手已經拉住瞭他的大手:「表哥,你發什麼愣呀,趕緊走,等會兒人多瞭,想走都走不瞭。」
秦殤回過神來,感受到手掌中的柔軟小手清涼而軟滑,不由心頭一蕩,繼而又暗罵自己禽獸,居然會有不該有的想法。趕緊拋開雜念,拉著小表妹,朝自己開來的小車走去。在單位上,秦殤是副局長隋軍的專用司機,單位的兩輛小車,秦殤隨時都可以動用,盡管一些人隱隱不服,卻也沒有辦法,誰讓他們得不到死胖子副局長的重視呢?
「表哥,先去一趟菜市場,傢裡的菜不夠瞭,人傢要先買點菜回傢!」秦鈺純真的語氣顯得十分的自然,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一般。
秦殤聽得心頭一疼,想起自己童年時候,簡直就是要什麼有什麼,無憂無慮,跟這個懂事的小表妹相比,簡直令人慚愧。
驅車在前方的十字路口轉彎後,秦殤轉頭看瞭一眼表妹依然天真純美的笑臉,心下暗嘆,忍不住道:「鈺兒,你年紀小小,就要擔負這麼多的事情,真是苦瞭你瞭!以後要是有什麼困難,記得一定要告訴表哥,不管多難,表哥一定幫你辦到。」
秦鈺偷偷的看瞭秦殤一樣,圓潤的小臉微微一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低低道:「人傢沒有爸爸,當然要為媽媽分擔一些事情,可是一點都不覺得累耶。表哥,倒是你,挺可憐的,人傢很同情你……」
秦殤一愣:「我很可憐?你同情我?沒搞錯吧,表哥有什麼需要你同情的地方嗎?」
「啊,表哥……你、你還不知道嗎?」秦鈺像是吃瞭一驚的樣子,小臉兒越發紅潤,心頭噗噗亂跳,暗叫糟糕說錯話瞭,趕緊慌亂的搖頭:「沒……沒什麼,是人傢用錯詞瞭,人傢語文成績不好,不會講話,表哥你別介意。」
這也行?秦殤哭笑不得,表妹明明是知道自己一些什麼事情,可是卻不肯說出來!秦殤暗暗緊張,不會是以前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被這個精明懂事的小表妹知道瞭吧?
「鈺兒,騙人是不對的,你們老師沒有教過你,對親人要說實話嗎?」秦殤提心吊膽,卻故作鎮定。
秦鈺越發慌亂,連連搖頭:「不知道,人傢什麼都不知道!人傢剛才有說過話嗎?沒有吧,表哥你一定是聽錯瞭!」
秦殤乾脆在一個路口把車停瞭下來,轉向神色慌亂羞怯的小少女,裝作板起臉的樣子,故意「兇狠」的道:「你說是不說,不說可別怪我不客氣瞭!」
「表哥,你……你的樣子好兇哦,你想怎麼不客氣?」秦鈺暗暗叫苦,這下肯定要被媽媽罵死瞭,不由小心翼翼的問。
「不客氣就是呵你的癢癢!」秦殤故意舉起手來,怪笑道。
「啊!不要!」秦鈺一聲尖叫,最怕就是別人呵她的癢癢,特別是這個表哥,小時候老是呵她的癢癢,經常讓她笑得眼淚都流出來,如今聽他這麼一說,自然級怕怕的,連忙求饒道:「不要啊,表哥,鈺兒錯瞭,別呵鈺兒的癢癢!」
秦殤這才滿意的笑道:「那你說還是不說?」
秦鈺苦著小臉,低低道:「說,人傢說瞭!要是媽媽知道人傢告訴你這件事,一定會很生氣的!」
秦殤立馬保證:「放心吧,表哥絕對不會說出去的,我什麼時候害過你?」
秦鈺這才無奈的點點頭,緊張的道:「其實、其實就是又一次,人傢不小心聽到媽媽和二舅的通話,說媽媽說表哥你身世淒涼,挺可憐的,受瞭這麼大的罪,大傢以後一定要對你好一點……人傢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反正媽媽說你挺可憐的,人傢也就跟著這麼說瞭……」秦鈺口中的二舅,自然就是秦殤的父親秦自立。
秦殤一愣,越聽越覺得糊塗,什麼身世淒涼,什麼受瞭那麼大的罪……秦殤有些摸不著頭腦,禁不住追問:「鈺兒,你還沒說完呢,到底是怎麼個淒涼法?」
秦鈺兩隻小手一攤,嘟瞭嘟嘴:「人傢也就隻聽到這麼多!」
秦殤默然下來,暗想:莫非,自己的身世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