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街口的公交車站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根本沒什麼地方要去。他在站牌前走來走去晃蕩瞭好一會兒,才想起那個托兒所的負責人來,可是除瞭愛抽煙之外,他卻一時間想不起叫什麼名字來,這花瞭他好久的時間,「趙雅麗」這個名字才從腦海裡蹦出來。此刻他有瞭一個很荒唐的想法,就是如果運氣好的話,她會說服趙雅麗跟他一起回傢,然後在溫妮的那張床上,經過一番劇烈的搏鬥之後,隨隨便便地占有她。為瞭實現這個想法,他搭上瞭途徑酷博酒吧的公交車。
現在正是狂歡的時間,在煙霧繚繞的舞池裡,擠滿瞭年輕人,正隨著DJ的勁爆的節奏,在閃爍的水晶燈下瘋狂地舞動,邊上至少又不下兩百人,圍著堆著一紮紮的啤酒的圓桌坐著,看著舞池裡笑著、聽著、打量著。
樂陽懶洋洋地站在門後看瞭一會兒,走到吧臺區問服務生的時候,她卻早看見瞭他,「哦,什麼風把你吹來瞭?樂陽!」她親熱地說,她的左手上夾著一根燃著的香煙,滿頭大汗,而且已經醉醺醺的瞭。不知怎麼,今晚的趙雅麗看起來有些顯老,樂陽隱隱有些失望。
「啊……我過來看看嘛,」他說,「今天剛好休息……」樂陽把臉別向舞池的方向。
「也對啊,不要老是工作工作的,該放松的時候就要好好地放松一下。」趙雅麗說完,叼著煙吩咐服務生,「給我拿幾瓶啤酒過來!我們去那邊喝一杯。」她走到跟前來很自然地挽起樂陽的胳膊,向角上的一張空桌子走去。
「老婆才走你就憋不住瞭呀!」趙雅麗笑吟吟地給他倒酒,意味深長地看瞭他一眼,「呃……你老婆真不錯……我說真的。」她看到樂陽點上煙,狠狠地吸瞭兩口。
「呵呵,你見笑瞭,哪能和你比呢?你也不賴啊!」樂陽噴出一口煙霧,瞇著眼睛說。
「這什麼話?我都老太婆瞭,沒人要的啦!還是年輕的好……」她眨瞭眨眼睛,有點不好意思地舔瞭一下嘴唇。沉默瞭好一會兒,她把那隻夾著煙的手朝舞池指瞭指,「隻要你看上我們這裡的任何一個女孩,我都可以給你搞到手,你信不信?」趙雅麗顯然真的醉瞭。
「你是老板嘛,我當然信瞭,不過不用這樣瞭吧?」樂陽有些受寵若驚,茫然地扭頭朝舞池裡瞟來瞟去,竟然沒有發現一個單身的女孩,舞池裡的那些女孩,無論是容貌一般的還是漂亮的,身邊總有個人,有的是男的,有的是女的,都那麼親密。
「我一直不知道你是做什麼的,我隻知道你是小盼盼的爸爸!」趙雅麗微笑著說,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知道他並不常來這種地方。
「嗯,這個……」樂陽回過頭來,等弄清楚她在說什麼之後,才不自然地說,「我是做物流的,你知道……」他想把自己的職業描述得體面一點。
「啊呀,做物流的都是大老板吶!」趙雅麗打斷瞭他的話,眼前一亮,朝著舞池裡招手,「莎莎,快過來,快到這裡來!」
樂陽感到自己的臉上燙起來,張著嘴想說明白時,舞池邊上走過來一個有著修長的腿的高個兒漂亮女孩,對他微笑伸出手來,「你好!幸會!」聲音很好聽。
「幸會!幸會!」樂陽連忙站起來欠瞭欠身,局促地在那潔白柔軟的手掌上握瞭一下,漲紅著臉退回瞭座位上。
「這是我的朋友,樂先生。」她撲閃著眼睛向那個女孩介紹說,「物流公司的老板,你們好好聊聊!」她站起身來,把位置讓給這個叫莎莎的女孩。
「有什麼需要盡管叫我!」她把女孩安頓好之後,站起來甩瞭甩頭發,把頭發理瞭理,「你們玩開心點啊!」她向他擠瞭擠眼睛,像個調皮的小女孩那樣。
「哦,等等,你電話是多少?」樂陽見她要走,有些急起來,「我是說,等下找不到你的話,可以打個電話什麼的?」
「哦,你的多少,我撥一下!」趙雅麗從手上掛的小皮包裡拿出電話來,按照樂陽說瞭撥瞭一下。
電話在懷包裡抖瞭兩下,他感覺到瞭,「好瞭!」他說。趙雅麗迅速地淹沒在瞭舞池裡。
趙雅麗走瞭以後,他們開始交談起來。樂陽的普通話說得很差,而莎莎又有很重的上海口音,這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外人。他說得不清不楚的,莎莎常常要他再說一遍,生怕漏聽瞭什麼話。交流雖然不順利,可是莎莎是個愛笑的女孩,一個很小的口誤都會讓她那張年輕姣美的臉上綻開甜甜的笑容。一切還好,他也慢慢變得隨意自在起來,敢把眼睛對著面前的這個陌生的女孩仔細地看瞭。
「你真漂亮!」他說,這不是敷衍的話,他到現在才看清楚瞭莎莎的模樣,身材高挑纖細,有一頭油亮的黑發,秀美的五官小巧玲瓏,額頭上略微發瞭點汗。
「謝謝,」她害羞地說,眼睛清澈而又漂亮,這時音樂換成柔和的曲子,「我們去跳舞怎麼樣?」她揚起臉來撲閃著大眼睛說。
那些客套話都說得差不多瞭,樂陽也覺得不如跳舞的好。
「好啊!」莎莎愉快地說,於是莎莎走在前面,他跟在後面,穿過瞭一些桌子,朝舞池走去。
在迷離的燈光中,樂陽看見莎莎薄薄的裙裾下面迷人的線條,走路時胯向兩邊微微地扭擺,帶動著白白的小三角包著的屁股左右晃動,這種優雅讓他沉醉。在那啤酒喝得昏瞭的腦子裡,已經把趙雅麗忘得一幹二凈瞭,他已經在想象著把莎莎帶回傢後的樣子:在溫妮的那張床上,他的手將滑過她嬌嫩的皮膚,那一定是種妙不可言的感覺,在關瞭燈夜色中,莎莎赤裸著身子在他的身下起伏,銷魂的年輕的呻吟聲將充滿房間的每個角落。
他們很快就混進瞭舞池裡的人群中,她剛轉過身來,樂陽就迫不及待地抓住瞭她,把她溫暖的身體拉過來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身上。
「噢……」剛開始莎莎還有些抗拒,可是樂陽的手臂摟得很緊,她原本向後弓著的身子也放松下來,「你都是這樣跟女孩跳舞的?」她豐滿的上唇濕潤地泛著光,雙手若即若離地搭在樂陽的肩膀上。
「一般……不會,事實上,我很……很少來酒吧?」他沖著她咧嘴笑瞭笑,莎莎溫暖的身體離他這麼近,她的香水味,她纖細的手指,還有她的嫵媚的眼神,這一切都讓她笨嘴拙舌,「放松點好嗎?我不會咬你的。」他試著幽默地說。
她咯咯地笑起來,「我才不怕你咬我呢……」她羞澀地低下瞭頭。
樂陽看到她的臉紅瞭,他欣喜若狂,在心裡快速地醞釀起來,他感到自己的臉在發燒,太陽穴的地方在一下一下地抽動,汗珠從肋骨上滾落。
「我們能出去走走嗎?」直到舞跳完瞭的時候,他才鼓起勇氣說,巴巴地望著她。
「好啊!」莎莎又愉快地答應瞭,「……不過,我得跟麗姐說說!」
樂陽有些驚訝她答應得那麼爽快,不過他還是很興奮,「說什麼呢?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他搞不明白,但是她還是去瞭,他走出來在酒吧門口等她。
不一會兒,她披瞭一條白色針織的披肩從酒吧走出來,高跟鞋磕在地板上「咔噠」「咔噠」地響,「你傢離這裡不遠吧?」
「不遠,打的轉過廣場,十多分鍾!」樂陽忙不疊地攔下瞭一輛出租車,兩人鉆瞭進去。
兩人坐在後座上,都沒有什麼要說的。樂陽一聲不吭,僵硬而拘謹地坐在他身邊,看著她手指緊緊地抓著她的錢包,另一隻手指抖抖索索地,把錢包的暗扣打開,扣上,再打開,又扣上……他知道她心裡明白將會發生什麼,所以才會如此緊張。他試探性地把手指放到她的肩膀上,她沒有聳著肩躲開,於是他握著她的肩膀,把她拉過來靠在自己的胸前,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
「你傢大嗎?」剛下車的時候莎莎就問他。
「大,當然大瞭!」樂陽知道她想確認一下他是不是老板,連忙附和著說,還好,姑媽的房子不小,裝修也不錯,這也許能讓這場艷遇變得更順利。
「你和雅麗姐是好朋友?」她又問,此時樂陽已經扶著她的肩走到瞭房間門口。
「什麼?」樂陽顯得很是驚訝,這事兒和趙雅麗一毛錢的關系也沒有,「噢,不,我女兒在她的托兒所,我妻子和女兒今天早上回老傢去瞭……」
「我知道,雅麗姐都跟我說瞭。」進瞭屋裡,莎莎四處隨意地打量瞭一下,看表情還過得去,她把披肩取下來放在沙發上,把披散下來的頭發攏到腦後去,「洗澡間在哪兒?你看,跳得全身都是汗。」她嫵媚地一笑。
樂陽正在忙著燒開水,扭過頭來看瞭看她,「你不喝杯開水或者什麼別的,我有凍過的啤酒,來一杯怎麼樣?」他太緊張瞭,滿手心都是汗,也許一起坐著喝杯東西會好一點。
「不用瞭,已經喝很多瞭,洗澡間在哪兒?」她把高跟鞋踢掉,赤著腳朝著洗澡間的方向走去,打開瞭門進去瞭,洗手間的燈打開的時候,她從裡面伸出頭來笑嘻嘻地說:「你到床上等我,我洗好瞭就來。」
樂陽心裡樂開瞭花,巴不得馬上就開幹,隻是不知道怎麼開口罷瞭。把陌生女人帶到傢裡來,他還是第一次,不曾想不用他開口,女人便先開口瞭。他坐在沙發上倒瞭一杯開水,翹著二郎腿,聽著洗手間裡的「嘩嘩」聲,看著玻璃門上映出來的曚曨曼妙的胴體的影子。
等著開水溫度低到可以喝瞭,才一口氣喝瞭一杯,走到房間裡把衣服都脫瞭,躺到床上去蓋上被子等待著。他盡量控制自己的呼吸,告訴自己不要緊張。過瞭好一會兒,他覺得應該把房間門開大一些,又蹦下床來把門拉開瞭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