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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自己的男人自己疼

  因為決定要替爸比“補腎,固精”,我開始翻食譜,背誦料理步驟,還寫成小抄。

  放學搭公車也提早一個站下車,因為不遠處有一個黃昏市場,隻是沒想到中午剛過,黃昏市場還沒開始營業,攤販們才陸陸續續地進入備貨。

  我隻好背著書包站在一旁靜靜地等。

  “小妹妹~你要來買菜啊?”一位菜販阿姨也許是看我一個女學生穿著制服背著書包,在哪兒站瞭30幾分鐘,好心地過來詢問,

  “嗯啊~阿姨我要買菜。”

  “這麼乖啊~下課瞭還幫媽媽買菜回去,真乖~不過你怎這麼早來?一般都要過2點才差不多準備好開始做生意耶!”

  “喔…我第一次來,不知道…。”

  “小妹妹~你要幫媽媽買什麼。”

  “不~不是幫媽媽買菜,我想買幾樣菜回去煮給爸爸吃… 沒跟媽媽住一起…。”

  “你單親傢庭啊~天啊~~真孝順~你這制服..還國中生吧!才10幾歲小妹妹知道要照顧爸爸!

  好乖巧的小姑娘,跟阿姨說你要買什麼。我這小白菜,地瓜葉 自己種的剛摘的,新鮮要不要帶一點? 。”

  “好...阿姨...那個..傢裡隻有我跟爸爸,別太多…吃不完的,”

  “知道~~還要啥?”

  “阿姨….我想買 韭菜,蔥,蝦子,牡蠣 。”

  “好,韭菜 .。我都有 我先翻出來給你。阿姨隻賣菜,蝦子、牡蠣,要去魚肉攤… 別~你等著~”

  “阿土~~阿土~~你先秤一點蝦子,牡蠣。這妹妹要買!”

  “你娘咧……找麻煩啊......還忙呢,現在沒空啦~叫她等2點再來啦……~”

  “小妹妹~你這等我喔~ 我去幫你拿,要幾斤?”

  “阿姨.....謝謝你…可是….可是….我……。”

  “怎?跟阿姨說,怎瞭?”

  “阿姨 .. 我跟爸兩個人...吃不完... 我也沒很多錢.... 我隻有這些零用錢..”我把書包打開取出小包包,裡面的錢都拿出來…

  “我的零用錢全部.... 563 塊...不知道夠不夠…“脹紅著臉..硬著頭皮把錢都塞給阿姨….

  “老天爺啊~~你這小姑娘怎麼這麼乖巧 ....這是你自己的零用錢。爸爸沒拿錢給你買菜。爸爸是不是賭博喝酒,菜錢都花掉瞭?你告訴阿姨沒關系嗯~”

  “不不不~~我爸爸不喝酒也不會賭博的,他在工地上班…爸不知道我來買菜”

  “爸爸在工地工作很累,你要自己下廚給爸爸補補吃好一點是不是啊”

  “嗯~”輕輕地點一點頭,不好意思看賣菜阿姨…

  “真叫人心疼,真是不舍....小妹妹你真是乖... 等著,阿姨去幫你拿。”賣菜阿姨哽咽地邊說邊走去對面的魚攤….

  聽不清阿姨跟魚攤老板說甚麼,隻是大罵列列的邊說邊罵還指著我,一付教訓魚攤老板的樣子….

  一會兒阿姨提著兩包,魚攤老板也提著兩包東西過來。

  “小妹妹~這有 一斤蝦子,一斤牡蠣,你們一次吃不完,阿姨跟你說,蝦子你分成4小袋。袋子我放在裡面。今天煮一袋就好,傢裡有沒有冰箱?另外3袋你冰冷凍,要煮再拿出來沖水退冰,這樣蝦子不會壞。知道嗎?”阿姨說一句我點一下頭,用心地聽著 .

  “牡蠣就不能放久瞭,這裡回去你分兩包,一包今天吃,另外一包拿個碗公裝著牡蠣要泡水,冰在冰箱,明天要吃掉,要放冷藏知道嗎。冰箱上面是冷凍,下面放飲料的是冷藏這樣知道嗎?”

  我註視著賣菜阿姨,專心記住她的話,不斷的點頭…

  “妹妹~這個你帶回去啦~叔叔送給你不跟你收錢,沒關系 ... 叔叔給你的你就拿會去....嗯...這個吼是‘肉鯽仔’都殺好瞭。一隻不大隻,跟你爸爸一人吃一隻剛好。要吃幾隻煎就煎幾隻,其他的丟冷凍庫。 這邊10幾隻有啦~冰起來不會壞,愛冷凍喔 災某~”

  不管我怎麼推辭不收,還是拗不過魚攤阿土叔叔。阿土叔說:“蝦子一斤330啦~這個是海的蝦子比較好吃貴一點。算半斤的錢,啊~~算150就好啦~牡蠣拿你50就好啦~~肉鯽仔叔叔送給你,爸爸身體要補,你自己讀書也要補,今天魚比較少啦~下次叔叔再給你留鮭魚啦~ 你自己多吃一點. 學生仔口以補腦!災某……~。阿珠嫂會給我啦 我先回去忙,下次要什麼再來找我,一次都不要買多,新鮮最好,吃完再來放學就來,安內災某……”

  阿姨抓瞭一把韭菜秤都沒秤就包起來,還帶瞭地瓜葉,小白菜。

  “葉菜比較不能放,吃兩餐就好不用多,你吃完放學就過來 吃完就拿吃完就拿比較新鮮,啊你會不會煮?”

  “我....沒煮過...我有看食譜...”我害羞又沒把握的搖搖頭,一邊把食譜上料理步驟的小抄拿出來給阿姨看….

  “心肝ㄟ~~我女兒要是有你一點點我就好命瞭啦……”

  阿姨還教瞭我怎麼煮今天給我的菜 .還有教我怎麼煎魚,怎麼炸牡蠣... 還說用炸得容易被油燙到 .用煮湯的很鮮甜,就又拿瞭幾根老薑給我,說煎魚也要用到.

  全部的菜,蝦子牡蠣肉鯽魚 .... 隻要瞭200元給魚攤阿土叔的,說阿土叔的200給他就好,菜不值幾個錢,都不用瞭以後要常來就好。吃完瞭就來!阿姨喜歡你你也不要跟阿姨計較這幾個錢,阿姨自己種的要多少有多少知道嗎?

  我也隻知道一邊流眼淚一邊一直鞠躬一直鞠躬說謝謝... 阿姨抱抱我拍拍我的背 .簡單的問我們傢的事,我也簡單大概說瞭爸媽離婚. 爸爸很好,獨自照顧我把我帶大,阿姨說以後有事情就來菜攤找她,

  我後來去瞭魚攤找阿土叔,不知道該說甚麼,隻會90度的不斷地鞠躬一直說謝謝 .

  “查某因仔乖得人疼啦~ 免謝啦~以後常常來,帶你爸爸來相識一下,災某~”

  告別瞭阿土叔 阿珠阿姨提著大包小包,本來想走回傢,可是真的有點重. 隻好去對面等公車. 沒想到阿珠阿姨一直關註著我,跑出來問我怎麼在等公車?她才知道我還要走。3公裡路才到傢,魚有一點重,想坐公車...

  8月天午後2點的太陽..... 阿姨堅持要騎機車載我回傢,心裡說不出的感激 .

  在傢門口我抱住阿姨哭著說感謝她,阿姨也流著淚水不斷叮嚀 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爸爸,有事到市場找她,傢裡沒菜瞭放學就去找她 .才趕回去做生意 .

  換上簡單輕便的衣服 .紮起馬尾。按著阿珠姨,阿土叔的交代,分包冰好 .

  拿出小抄,想著阿珠姨教授註意事項 .開始在廚房忙乎搞瞭一下午。

  爸比回來的時候,我正好剩下一個燙地瓜葉 .時間完全恰恰好。

  “哇~~”爸爸看到裝上擺好瞭煮好的飯菜,驚訝的大叫起來。

  “寶貝~這全都是你煮的?”爸轉到廚房來找我.

  “嗯啊~爸你去洗洗臉洗洗手,我淋上醬油膏就可以吃瞭!”

  忽然被爸比從背後抱入他的懷裡,爸的臉頰貼著我的臉頰,在我耳邊輕輕地說:“老婆~辛苦瞭!”我最心動的一句話!!

  我側過臉去看爸爸,爸也側過臉望著我,

  端著一盤地瓜葉,我靠在爸的懷裡,四目相望不需要言語,輕輕的一個吻,一下午的辛苦都化為烏有~~

  “這是韭菜炒蛋,川燙鮮蝦,地瓜葉,這是……香煎肉鯽魚,還有牡蠣湯!”

  “好香喔~瑩瑩怎麼這麼厲害?誰教你的?”

  “我翻食譜的,爸~吃吃看,味道好不好?”

  “煎魚...對我來說實在有點難,都支離破碎瞭,不過我試吃瞭味道不錯,以後我再練練煎得美美的給爸比吃,爸~別隻是看。吃吃看啊合不合胃口啊。”

  爸比一樣一樣的吃,每一樣都說好吃,到後面一邊擦眼淚一邊大口的吃,哽咽的說好吃…

  “爸~怎麼…”

  “沒事,爸爸太高興瞭!太感動瞭!瑩瑩給爸爸煮飯…爸太高興瞭~”

  “爸比~這樣就感動喔~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是這幾道菜?為瞭這幾道菜人傢可是花工夫研究的喔~~。我禁不住得意地想跟爸爸炫耀我的用心

  “這幾道菜還有花樣啊?”

  “爸~告訴你喔,以後啊別再買便當瞭,我會下廚煮給爸比吃啊~這幾樣菜都是對爸比有幫助,才是爸比需要的喔~書上說蝦子喔 滋陰補陽 對男生女生都好。這個韭菜啊 爸比要多吃 韭菜又叫壯陽草 可以補腎增強精蟲活力喔。這個...牡蠣 含有很多 鋅 男人需要攝取鋅 ...這些都是對爸比很好的。有些中藥的東西我不懂還沒辦法做給爸比,可是食物的我會慢慢再多研究一些對爸比好的菜色. 以後就可以常常變化不會吃膩瞭~ 爸比你說好不好?”

  “瑩瑩~你還這麼小,怎會想到這些 補腎 固精 對男人有幫助的食物?”爸比一臉的訝異。

  “爸~這跟我幾歲沒有關系. 爸我知道你愛我,我很高興爸這麼愛我 .需要我,可是我不要你拼命地來愛我啊~~你上個禮拜六那樣. 你知道我多心疼嗎? 到現在隻要想起我就心疼~~爸~你那樣會傷身,我怎麼舍得。你知不知道我難過瞭一個禮拜…”說著說著我哭瞭出來…

  爸比放下碗筷過來緊緊的抱住瞭我。

  “所以 瑩瑩要幫爸補一補身子,爸比是瑩瑩的老公. 瑩瑩當然要照顧自己的老公啊……嗚~~爸 你懂嗎?。”

  “懂~爸爸懂~瑩瑩不哭瞭喔~~爸好愛你喔~”

  掛著滿臉的淚水,我雙手捧著爸的臉凝視著他. 對爸爸說瞭一句讓爸爸大哭不止的一句話….

  “爸~你是我的男人,自己的男人當然要自己疼啊~

  我好擔心你傷著瞭身體,那樣我會好心疼,爸比~~”

  爸的眼淚 嘩地流下來…

  父女倆飯吃一半,緊緊抱著痛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