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姓喬的大佬立即站起來高門大嗓地喊道:胡冰,你趕緊過來一下,和塗大哥認識認識。
就見隔著兩個桌子的位置站起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女,她穿著一身暗紅色的旗袍裊裊婷婷地走瞭過來。
她沒好氣地低聲埋怨道:老喬,你這是幹什麼!也不註意點影響,粗聲甕氣地喊人,不怕大傢聽瞭會笑話。要不是看塗大哥的面子,我才不會過來陪你丟人呢。
喬大佬一臉諂媚地笑道:是是是,你說得對,但過來見見塗大哥還是應該的。塗大哥,這就是我的馬子冰冰,名字叫胡冰。她是咱們省藝術職業學院音樂表演系畢業的,擅長唱歌,舞跳得更棒。冰冰,這位就是塗大哥,我不用給你詳細介紹瞭吧。我叫你過來沒別的事,就是想讓你當眾露一手,為塗大哥的生日唱首歌助助興。你看行嗎?
你這人真是的,就會拿別人做人情,我就煩你這一套。但我看在塗大哥的面子上,我決定還是唱一首。可惜我好長時間沒唱歌瞭,不會唱什麼新歌,隻會唱老歌。塗大哥不要見笑啊。她很會說話,既維護瞭自己的尊嚴,也給瞭塗父面子。
塗父笑道:老喬你也真是的,你要對冰冰姑娘客氣些,不要為難她。冰冰姑娘,今天你想唱就唱,不想唱也沒關系。唱不唱、唱什麼歌都由你自己來做主,我不會怪你的。
看看人傢塗大哥,又會說話又會做人。今天我就沖著塗大哥的面子,上臺唱一首應景的歌。唱不好,請塗大哥不要生氣。她果真是個人精,話說的兩面玲瓏、滴水不漏。
她說完話就向主席臺後的樂隊走去。她和樂隊的鍵盤手低聲說瞭些什麼後,就拿起以一支麥克風走上前臺。
她輕咳一聲,綻啟朱唇對著臺下亂哄哄、連吃帶喝的賓客們說道:剛才聽瞭塗新生塗大哥對他母親心懷感恩的肺腑之言,令我十分感動。現在的社會,像塗大哥這樣有情有義、常懷赤子之心的人太少瞭。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他母親的忌日,為瞭表達我對塗大哥母子的敬意,特意獻歌一首,以示崇敬。
說完後,她半轉身沖著樂隊姿態優雅地擺瞭一下手,示意開始奏樂。樂隊心領神會,立刻樂聲大作,一首淒怨哀婉、動人心魄的臺灣電影《搭錯車》的主題曲《酒幹倘賣無》撲面而來。
多麼熟悉的聲音陪我多少年風和雨從來不需要想起永遠也不會忘記沒有天哪有地沒有地哪有傢沒有傢哪有你沒有你哪有我假如你不曾養育我給我溫暖的生活假如你不曾保護我我的命運將會是什麼是你撫養我長大陪我說第一句話是你給我一個傢讓我與你共同擁有它這是一首捧紅瞭臺灣歌壇大姐大蘇芮的名曲,侯德健也因此曲的作詞作曲而聲名遠播,在80年代的兩岸三地廣為傳唱。我就能完整演唱此曲。
這首歌原意是當瞭明星的女兒為瞭感念撫養自己長大、靠撿破爛為生的啞巴養父而激情演唱的,但拿過來套在塗父身上也很合適。塗父的養母在最落魄的時候也是領著年幼的塗父以撿破爛糊口,也一樣在孩子沒能孝順自己的時候暴斃。看來這個胡冰是個有心人,很會選曲應景。
雖然這首歌誕生的年代己久遠,但熟悉的旋律、簡單質樸的歌詞和胡冰催人淚下的演唱還是令在場的人為之動容。尤其是胡冰的唱功,更是令人為之傾i到。
她的演唱鏗鏘有力,她充沛的嗓音極為到位地將歌曲中的情緒準確表達出來,將這首歌演繹得淋漓盡致!她充滿激情的演唱,是一種情感的爆發,是一種藝術功底和理解力的爆發,會讓昕者不由自主地隨著歌聲的起伏而感動。
說實話,剛才她在臺下與喬大佬對話時,我隻知道她是黑社會老大的情婦,一個花瓶似的女人,對她很不以為然。但現在聽到她時而如泣如訴,時而熱烈奔放、時而婉轉低沉、時而高亢嘹亮的歌聲,使我產生瞭一種錯覺,感覺臺上的胡冰和臺下的胡冰是兩個根本不同的人。這不由地讓我對她刮目相看,心裡決定重新審視她。
塗父聽胡冰演繹這首歌時,再次情不自禁地掩面哭泣起來,我想那歌聲一定勾起瞭他許多童年辛酸的回憶。
雖然你不能開口說一句話卻更能明白人世間的黑白與真假雖然你不會表達你的真情卻付出瞭熱忱的生命遠處傳來你多麼熟悉的聲音讓我想起你多麼慈祥的心靈什麼時候你再回到我身旁讓我再和你一起唱酒幹倘賣無多麼熟悉的聲音陪我多少年風和雨從來不需要想起永遠也不會忘記沒有天哪有地沒有地哪有傢沒有傢哪有你沒有你哪有我多麼熟悉的聲音陪我多少年風和雨從來不需要想起永遠也不會忘記酒幹倘賣無一曲歌罷,震驚四座,人們紛紛鼓掌喝彩,尤其是喬老大領著他的四,r兄弟,不顧場合震天般地叫好。
塗父端著兩高腳杯紅葡萄酒,迎著走下臺來的胡冰,將一杯酒遞與她,親自向她敬酒表示謝意。胡冰和塗父碰瞭杯,很豪氣地一飲而盡。
喬老大把胡冰拉到他們這桌不讓走,正好那桌滿員,就讓自己的手下騰開一個座位留胡冰坐下。塗父見狀,急忙以要去市委領導那桌陪坐為由,想給喬老大那個無座的手下讓座。
喬老大說道:塗大哥,你這一走,我喝酒都沒人陪啊。你不能走,必須和我在這桌喝幾杯再說。
塗父道:這桌不也有我們過去的老兄弟和冰冰陪你嘛,這還不夠嗎?你要找人陪你喝酒是吧,我找個能喝酒的人陪你。
他一轉身看到我,就招手把我喊過來說道:老喬,這是你大侄子曉峰的合作夥伴,叫賀偉,我一直把他當做我的親侄子看待,有他陪你們喝酒準沒錯。小偉,你來陪你喬叔喝幾杯,我去別的桌應酬一下。
說完話,他又很客氣地把那個沒座的喬老大手下安排到我原來的座位上才走。就這樣,我和喬老大、胡冰等人坐在瞭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