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清晨7點左右,我們四個人正困得前仰後臺之際,塗老爺子卻醒瞭過來。
塗老爺子年輕時走南司北、東擋西殺,身體魁梧高大,身子板一向很結實。他遭此大難,做瞭心臟手術後,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蘇醒過來,可見身子骨確實很硬朗。
他看到我們幾個圍著他,雖然無力說什麼,但還是面露感激欣喜之色。
既然塗老爺子醒過來,那就意味著他的難關基本度過,雖然危險還未解除。我們圍著他向他噓長問短一番,各自忙著獻殷勤。
我就此向老爺子和塗曉峰兄妹告辭,因為我還要去單位處理業務。塗曉峰和楊元慶把我送出病房,叮囑我這些天多費心,把公司打理好,他們哥倆估計這段日子隻能在醫院蹲守、伺候老爺子瞭。
我當然滿口應承。實際上近些年這哥倆心思早不在公司業務上,都用在吃喝享樂上面去瞭,早就是我一個人忙裡忙外、獨挑大粱,有他們哥倆五八,沒他們也是四十。
白天我強自支撐,處理著公司的大事小情,直到中午才在辦公室美美地睡瞭一小覺。下午,我掏錢讓我的助理小董出去買瞭鮮花和水果、補品等東西,下瞭班後,我又去銀行提瞭6萬元現金,這才開著車去醫院探望塗父。
因為我想起2008年我的外祖母患病期間,塗曉峰曾經拿出6萬元錢給我,說是他和楊元慶的一點心意。我雖然將錢用於治療外祖母的病情,但那也應該禮尚往來,由我還瞭這個人情才是。
隻是當時塗曉峰說是兩人的錢,我事後忙著郝明的事,忘瞭向楊元慶求證,也就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為瞭保險,我就決定提出六萬元現金送給塗父,表達自己的心意。
去瞭醫院,看到塗父仍在酣然入睡,面色多少恢復瞭正常,我就向陪在一旁的塗曉峰道賀。此時病房裡鮮花、水果和各類補品堆積如山,前來探望的人絡繹不絕,塗父的地位和影響可見一般。
我和塗曉峰聊瞭幾句公司的業務後,就把他拉瞭出來,將裝有6萬元現金的文件袋遞到塗曉峰手中。
塗曉峰打開一看是厚厚幾沓子錢,笑道:小偉,你小子這是幹什麼,趕緊把錢收回去,你有這份心就足夠瞭。說著,他把那個文件袋就要往我包裡揣。
我急忙阻攔他,執意要把錢送出去。塗曉峰認真地說道:小偉,你的意思我懂。你是還你外祖母生病時的人情,但咱哥倆真的不需要這樣,隻要你專心為公司做事就可以瞭。以後別老和我抬杠、鬧別扭就成,這個錢我真不能收。
我送出去錢,怎能再收回來?那我可要被塗曉峰小瞧瞭。我不管塗曉峰如何勸說我,就是不收回那個文件袋,兩人一時在走廊裡推來讓去的就像是要動手打架一般。
這時候,楊元慶匆匆從外面回來,見到我們兩人這樣推搡,問明原因後就笑道:你們倆這是在幹啥,都好像和錢有仇似的,你們倆都不要,我要!
他笑著把裝錢的文件袋從塗曉峰手裡搶瞭過來,竟然還掏出錢數瞭數道:六沓子錢啊,那就是六萬元。小偉,你小子發瞭哈。當年我和曉峰哥倆才給你湊瞭六萬元,你這一下子多給瞭三萬元,你讓曉峰怎麼能收呢。
我看這樣,你們兩個都不要推,也不要讓,我給你們做個公道。曉峰,你還是拿上三萬,別讓小偉為難。小偉你拿回剩下的三萬,這樣大傢都扯平瞭。再說小偉你小子光棍一個,吃喝不愁,我還要養傢糊口,你出六萬,那我和小田還不得出上十來萬啊,你還讓不讓我們活J。今天就此說好瞭,以後我傢老爺子有,r馬高凳短、冬瓜豆腐的大傢都按照這個標準來,誰也別打腫臉充胖子。操,瞧我這烏鴉嘴為瞭給你們說和,我把我老子都在背地裡詛咒瞭。那你們就要給我面子,都按照我說的做,否則我心裡覺得虧得慌。
我們見楊元慶這樣說,也都哈哈大笑,就不再爭執下去。塗曉峰收起瞭三萬,我又拿回瞭剩下的三萬。本來因為女少校的事,我對塗曉峰和楊元慶兩人心裡多少有些看法,但看到今天他們還對我很講義氣,心裡對他們的看法多少也有些回轉。
塗曉峰和楊元厭繼續在醫院照料塗父,我還是堅守在公司裡,每天隻是利用F午下班的時間去醫院探望一遭,順便向他們哥倆匯報一下公司的近況。
在塗父住院後的第四天,我去醫院探望日寸,沒看到塗曉峰等人,卻遇到瞭宋琳。她現在就負責塗父的特護,這是塗曉峰主動向醫院提出來的特護請求。醫院的領導都和他認識,當然要給他這個面子,特意安排三個女護士輪流看護塗父,不管其他病人的護理。
我和宋琳聊瞭幾句,雙方的話說的平淡如水,一點過去的親密感覺也沒有。我悲哀地發現我們之間已無瞭去年的情分,尤其是宋琳似乎像是戴瞭一層面具。
她一如過去那樣的艷麗、成熟,就是白色的護士服也遮擋不住,隻是人有些冷冰冰的缺乏的熱情,使我感覺我們話不投機,多說無益。我和她說瞭幾句後,就轉向躺著的塗老爺子,和他聊瞭起來。十幾分鐘過後,我沒有等回來塗曉峰和楊元慶哥倆,就找借口向塗老爺子告辭。
出瞭病房後,我心裡十分不痛陜。宋琳攀上瞭開凱迪拉克的大款後就這樣待我,這說明她是一個薄情寡義、水性楊花的女人,她根本不值得我為她生氣和留戀。我們之間就此一筆勾銷,從此隻做見面能點個頭的路人罷瞭。
我正在氣惱之際,忽然手機發出微信提示,打開手機一看是秦欣發給我的語音。小丫頭在語音裡向我訴說著自己的煩心事,一點也不把我當外人。雖然她的事大多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我覺得有人如此信任我,心裡還是喜滋滋的。
我立即在醫院的拐角裡找瞭一個座位,悶著頭給秦欣回信。因為怕別人聽到我說的話,我就沒敢發語音,隻是準備編輯寫文字信息回復她。
正當我手忙腳亂編寫文字信息之時,我卻聽到瞭拐角的另一端有兩個陌生人在對話:老劉,這回塗新生大難不死,真是夠走運的。他陷在鬼門關裡險些回不來,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不知道啊,看樣子你知道些內情吧。另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
因為一個女人唄,據說是馬上風!第一個男子語氣神秘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