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譚蕊的留條,後悔自己此次急於見譚蕊,匆匆忙忙之中導致瞭這個結局。
我忽然想起趙建新和沈瑩,他們不就是急於買房裝修、要孩子,反而導致瞭夫妻的離異嗎?我們都急切地做著美夢,卻被命運之神開瞭一個天大的玩笑,被它獰笑著玩弄於股掌之間。
如果我們都能沈得住氣,順其自然,那會不會是另一個結局?雖然我頭腦中閃過去西安尋找譚蕊的念頭,但她在留條中已經寫明不讓我去找她,可能我們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是有緣無分。
如果非要執拗地去找她,我實在不知道前路還會有什麼不可預知的變故在等著我。
既然如此,就讓我們一切隨緣吧。
如果有緣,我們會有再見的一天;如果無緣,就讓我們相忘於江湖。
我再次把自己對愛情的期盼埋葬於心底,對漂亮女性更加懷有警惕,甚至是敵意。
她們被我傷害過,但她們也傷害過我。
我隻能在暗處舔舐自己的傷口,有淚隻能往肚裡吞咽。
我每天裝作無事人的模樣,應對著各種各樣的人,應對著紛繁雜亂的工作,張口閉口不提譚蕊。
我的表現引起瞭塗曉峰的關註,他幾次找我聊天,想要從我嘴裡套話,可惜他未能如願,都被我搪塞過去。
在12月29日上午我接到傢裡的電話,告知我外祖母身體每況愈下,她老人傢很擔心自己無法支橕下去,很想要見見離傢在外的我。
我向塗曉峰請瞭假,當天就心急火燎地驅車趕往老傢天臺縣。
昨天天降大雪,路面的積雪被壓得有些瓷實,行車在上面有些打滑,我雖然想開快些但也不敢冒然狂奔。
高速公路因為下雪的原因,出於安全考慮已經關閉,所以我隻能在G104國道上匆忙趕路。
在我行進到城南鄉和儒嶴鎮之間的一段公路時,險些和前面一輛忽然打滑變道的現代suv車追尾。
我急打方向盤轉向,然後使勁踩剎車,才使我的寶馬車沒有和公路的旁的護欄『親密接觸』。
車停穩後,我怒火沖天地下瞭車,才發現身後的現代suv車已然撞上瞭路中央的分隔護欄,前機蓋已經翹起變形,從發動機處泄露的水汽在車頭彌漫蒸騰。
我看到現代車司機有一會兒沒有下車,擔心司機出瞭什麼意外,就急忙穿過破碎的車窗玻璃,小心伸手到裡面把現代車的車門打開。
車門一開,赫然看到一個身著藍灰色冬季常服、留著剪發頭的女軍官身子歪倒在座位上,一頂藍灰色卷簷軍帽跌落在副駕駛座上。
汽車的安全氣囊已經膨脹開,女軍官的上身還系著安全帶,她的臉上沒有什麼明顯的外傷,但人已然是昏厥過去。
我凝神細看這張臉,感到異常熟悉,這不是那個和塗曉峰攪在一起的美女小雪嗎?我急忙探身進去,伸手推瞭她幾把,但她還是沒有反應。
我將她的軍帽擱到汽車中控臺上,然後直接坐進副駕駛座,把她的安全帶解開,接著將她平放在前排座上。
我最後從地上的積雪中揉捏瞭一個雪團,用雪團給她冷敷額頭和太陽穴,試圖用冰冷刺激她醒過來。
想不到此法果然奏效,隻聽她嚶嚀一聲,人悠悠醒轉過來。
她還沒有完全清醒,隻是半睜著一雙鳳目看著眼前的我,迷迷糊糊道:『我這是……怎麼瞭,我在哪裡?你又是……誰?』『我是賀偉啊,小雪你應該認的我吧,你現在感覺怎樣,要不要緊?』我急忙詢問她的狀況。
『賀偉?誰是賀偉?小雪……又是誰啊?我這是……怎麼瞭?』她大概有些輕微腦震蕩的癥狀。
『看來你的神智還沒恢復,有些話等你完全清醒後,我再告訴你吧。』我看到她汽車的已然發動機受損,車子不能再開動,就攙扶著她走到我的車旁,幫助她躺進瞭我的汽車後座裡。
我告訴她不要緊張,盡量放松心情。
她既然能走動,就說明她的腿腳還沒事;她能說話,就說明腦部沒有受到大的損傷。
我關閉瞭車門,坐在我的前排駕駛座上,扭身註視著她。
小雪的臉因為突遭事故變得雪白,緊閉雙目似乎在養神。
一頭濃亮的烏發多少有些散亂,收腰式藍灰色07式冬季常服包裹著她修長挺拔,凸凹有致的軀體,高聳的胸脯隨著呼吸在微微起伏。
軍服右胸上方是金屬飛翅胸標和姓名牌,左胸上方是資歷章。
我註意到資歷章有兩排,上排中間還有兩顆銀星,那是級別略章。
我對軍事比較感興趣,略微知道兩排的資歷章、兩顆銀星的級別略章意味著小雪的職務級別是正營級。
金屬飛翅胸標和藍灰色軍服,說明她隸屬空軍。
我的目光移到她的肩頭,看到她的藍底硬式肩章竟然是兩杠一星,說明她的軍銜是少校。
從她的肩章來看,是五角星,不是文職乾部的寶象花,也沒有文工團的外繞橄欖枝,說明她應該屬於作戰序列。
據我所知,部隊正常是4年升一級,以她27歲的年齡,年紀輕輕竟然是少校級別,說明她晉升得很快,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我的目光又往下移,看到她的姓名牌上標著三個字:林雨昕,看來這是小雪的名字。
她的大名有雨字,小名有雪字,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從我的車門門槽裡取出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扭轉身招呼小雪坐起來,並遞給她礦泉水。
小雪擰開蓋,喝瞭幾口後,怔怔地望著我出神。
我過瞭有一會兒提醒她道:『你實在想不起來我是誰嗎?小雪。那你能想起來塗曉峰是誰嗎?』她看著我,又過瞭好一會兒才低頭道:『我想起來你是誰瞭,你是塗曉峰的副手,「慶豐物流公司」的那個賀總吧。』
『看來你的神智恢復瞭,我是塗曉峰的副手賀偉。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我關切地問道。
『我感覺有些脖子疼,頭有些暈。我的汽車怎麼樣瞭,我是出車禍瞭嗎?』小雪有些不安地問道。
『是的,你的車打滑,車頭撞到瞭分隔護欄,前機蓋都翹起變形,車頭有水汽泄露,估計車開不成瞭。我幫你聯系附近的汽車維修站,我們需要等上一會兒。』我建議道。
我給天臺縣的一傢汽車維修站打瞭求助電話,因為我知道前邊的儒嶴鎮等幾個村鎮沒有汽車維修站和拖車,隻有我的老傢天臺縣裡有。
好在這裡離著天臺縣已經不遠,我們隻需要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