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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無字碑下的激辯

  我們在遊歷法門寺時還算一團和氣,但在參觀乾陵時,我們終於爆發瞭矛盾,起因竟是因為對武則天的個人評價。

  當時譚蕊領著我參觀乾陵,看到瞭陵前並立著兩塊巨大的石碑。西側的一塊叫「述聖碑」,東側的就是武則天的無字碑。「述聖碑」是武則天為高宗歌功頌德而立的碑,她還親自撰寫瞭5000餘字的碑文,黑漆碑面,字填金粉,光彩照人。東側就是武則天的無字碑。自秦漢以來,帝王將相無不希望死後能樹碑立傳,而中國歷史上惟一一個女皇帝的石碑當時卻沒有刻一個字。

  武則天的「無字碑」是用一塊完整的巨石雕鑿而成,高7.53米,寬2.1 米,厚1.49米,重量達98.9噸,給人以凝重厚實,渾然一體的美感。碑額未題碑名,隻有碑首雕刻瞭八條螭龍,巧妙地纏繞在一起。這座無字碑歷來聞名遐邇,因處於顯著位置而引入註目,而且以其精湛的雕刻藝術和富於傳奇色彩的傳說故事而倍受青睞。遊客們到乾陵來,幾乎都要在無字碑前駐足,或攝影留念,或指點評說。無字碑在遊人眼中不僅是乾陵的象征,更是女皇武則天的象征。

  譚蕊立在碑前,繪聲繪色地對我講起這塊無字碑的成因:

  「賀大哥,你知道無字碑上為何無字嗎?在民間有叁種說法。第一種說法認為,武則天立」無字碑「是用以誇耀自己,表示功高德大非文字所能表達;第二種說法認為,武則天立」無字碑「是因為自知罪孽重大,感到還是不寫碑文為好;第叁種說法認為,武則天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立」無字碑「是聰明之舉,自己的功過是非交由後人去評說,自己不置一詞。

  還有一種說法是近年得來的。陜西文物研究所在一次考查時,無意間發現在無字碑的陽面,從上到下刻滿瞭方格子,經考證,這些並不是後人刻上去的。這些方格子每個長4 厘米,寬5 厘米,排列整齊。隻有一種可能,它們就是當初準備在石碑上刻字用的,而且已經準備好瞭碑文。根據留在碑面上的格子計算,碑文大約有3300多字。那麼,為什麼已經準備好的碑文沒有刻在石碑上呢?

  歷史學傢做出瞭這樣的推測:武則天生前已經撰寫好瞭碑文,並交給瞭兒子李顯。武則天叱吒風雲幾十年,但「神龍政變」後,武則天被迫讓位給李顯,將國號「周」恢復為「唐」,李顯雖是武則天的親生兒子,卻長期在惶恐中度日,重登皇位後雖然不能發泄憎恨,但也講不出對母親歌功頌德的好話,隻好不說不刻,為武則天留下瞭一塊無字碑。

  宋金以後才有遊人題字於碑,遂成為有字碑。但是後人大都沒有尊重歷史的態度,也缺乏辯證史觀,隻顧自己宣泄,逮著一塊地方就舞弄文字起來,弄的諾大一通碑成瞭老和尚的百衲衣,前面的文字漫漶不清,後面的文字又鐫刻上去,疊床架屋,好似一盆糨糊。他們不像我們當代人,對武則天能有一個正確的歷史觀,所以他們隻能惹後人譏笑。「

  我聽出譚蕊對武則天似乎頗有好感,言語之間流露出幾分敬佩的神情,不由得心中更加產生幾分不爽。因為我從小就十分喜愛歷史,對李唐王朝的歷史事跡很清楚,我對唐太宗李世民、唐玄宗李隆基、『小太宗』唐宣宗李忱、唐憲宗李純的個人歷史功績十分仰慕,但惟獨對武則天卻沒有多少好感。

  我故意平靜地問她道:「譚蕊,看來你對武則天很是欽佩啊,是不是這樣?你對『無字碑』是怎麼一個看法?」

  「那當然,歷數中國五千年文明史,武則天當屬女性之中的第一偉人。在中國古代幾千年的男權統治之下,武則天是唯一一個正統的女皇帝,也是繼位年齡最大的皇帝,又是壽命最長的皇帝之一,而且她也是一位女詩人和政治傢,可謂難能可貴。

  在她統治之下,政通人和,平定邊患,在文字上大膽改革,重視科舉,大開志科,用人不看門第,刺激瞭普通人讀書學習的熱情,推動瞭文化的全面發展。武則天本人就精通史籍詩文,還精於書法,尤其擅長飛白書和行草書。史稱武則天當政時期為「貞觀遺風」。

  我認同『無字碑』的第四種說法。一位叱吒政壇半個多世紀的偉大女性,終究逃脫不瞭男權附屬品的地位,這對武則天來說是多大的悲哀和不公,『無字碑』昭示瞭這位偉大女性深深的無奈。

  偉人毛主席曾評價武則天既有容人之量,又有識人之智,還有用人之術。中山先生的遺孀宋慶齡女士曾評價武則天是封建時代傑出的女政治傢,就傢庭角色而言,不難看出武則天也是個好妻子。賀大哥,這些事跡你應該知道吧。「譚蕊意氣風發地贊美起武則天來。

  聽譚蕊這番搖唇鼓舌地為這個心狠手辣、野心勃勃、荒淫無度的「一代妖孽」武則天賣力地張目,我心中已經更加不爽。當譚蕊說起宋慶齡女士評價武則天也是個好妻子時,我終於憋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哈……,武則天也能算一個好妻子?哈哈哈……,我這是頭次聽說。如果宋慶齡女士真的這麼評價過,那我隻能說她對歷史缺乏深刻地瞭解和研究,隻是站在女權主義者的立場斷章取義、道聽途說!」

  譚蕊對我的態度露出瞭不解的神情,從她的臉色可以看出,她明顯被我的嘲笑激怒瞭:「賀大哥,宋慶齡女士是我們當代婦女的傑出領袖和人物,你怎麼能對她這樣不客氣地嘲諷呢?」

  我對宋慶齡女士毫無惡感,但我懷疑宋慶齡女士會這樣評說武則天,所以我沒有馬上解釋我的說法,而是反問道:「譚蕊,宋慶齡女士真的對武則天是這樣的評價嗎?」

  「那是當然,你以為我會哄你嗎?」譚蕊對我的質疑很是不快,她起身來到一個乾陵紀念品銷售點,買瞭一本《武則天傳》回來,翻出作者序中有關宋慶齡對武則天的評價,指給我看道:「喏,這不是嗎,難道我會沒有根據的胡言亂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