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奶油雪糕的味道

  我表哥在初二那年開始賣棒冰瞭,當然還賣一些奶油雪糕,這些棒冰和奶油雪糕是裝在一個木制的箱子裡的,在箱子內部還要放一層厚厚的棉花被(這棉花被對防止棒冰和雪糕的融化有比較好的作用)這箱子放在自行車的後面,我表哥就騎著自行車走村串戶地賣棒冰和奶油雪糕!

  暑假是一年之中最熱的,學校裡也放假,那個年代,傢傢還都沒有電冰箱,甚至代銷店裡也沒有棒冰或奶油雪糕賣,隻有鎮上有一傢冷飲加工廠,農村裡一些勤快的小後生或大伯、大叔就去鎮上的這傢冷飲廠批發棒冰和奶油雪糕去各個村子裡賣,於是,這些騎著自行車賣棒冰的大伯大叔或小後生特別受小屁孩們的歡迎,有些長得好看點的、機靈點的、嘴巴能說會道的小後生,甚至都能成為廣大農村黃花大閨女心目中的理想對象!

  一天之中,中午的太陽最毒,天氣也最熱,中午買棒冰和奶油雪糕的人也最多,所以,這騎著自行車走村串戶地賣棒冰的行當也不是一件輕松的活,烈日當空的,有時候都能把人曬暈過去,口渴瞭最多喝兩口隨身帶的白開水,木箱子裡的棒冰又不舍得吃,奶油雪糕那就更加不用想瞭,農村裡的泥巴地有時候坑坑窪窪的,一不小心都能摔一個大跟頭,騎著自行車在各個村子間穿梭來去,一天下來,兩條腿都是酸脹酸脹的,幸虧這份行當在那時農村人的心目中還是一項比較受歡迎的職業,有些好客的甚至都會主動拉著你去他傢喝酒、吃飯,這賣冰棒的主如果是個好色的、性欲又比較旺盛的傢夥,那少不瞭又要惹上許多吃豆腐、摸奶子、捏屁股之類的偷情事件出來不可,嗚呼哀哉,這賣冰棒那確實是一件貨真價實的體力活!冰棒!冰棒!那確實是一根挺冰的棒!

  當聽到“棒冰奶油雪糕”的一聲聲叫賣聲,我們這些八九歲的小屁孩就喜歡的不得瞭,我的印象裡那時棒冰是5分錢一根,奶油雪糕是2毛錢一根,在那個時候的農村裡,能吃得起奶油雪糕的那絕對是大戶人傢,張小海小的時候就吃瞭不少的奶油雪糕,羨慕的我們一個勁地流口水,而像我們這些普通人傢的小屁孩最多考試考瞭好成績或者幫爸媽在田裡幹瞭不少農活瞭,老爸老媽一高興就會豁出去答應買一塊奶油雪糕給我們吃,好傢夥,這會把我們興奮好一陣子,把一根雪白的奶油雪糕拿在手上,那叫一個幸福!這奶油的雪糕乳白色的,看著就比棒冰要高一個檔次,用舌頭在奶油雪糕上輕輕一舔,那確實是有一股奶油味,太好舔瞭,舔得那叫一個過癮,滿嘴巴都是乳白色的奶油,而且這嘴巴邊的奶油一般還不太舍得擦掉,留在嘴上好向其他的小朋友炫耀——你看看,我今天吃奶油雪糕瞭!

  從七裡龍村到我們村走路要差不多2個小時,騎自行車要半個多小時,路程還是有點遠的,不過那個時候的人都比較有耐心,路上走路步行的人挺多的,而且見到熟人都會打招呼——吃過飯瞭沒有?

  現在想起來,一個八九歲的小屁孩竟然可以走兩個小時的路而沒有一聲怨言,耐心和毅力還真是不錯,偉大的文學傢卡夫卡說過——人類所有的缺點和罪過歸根結底是沒有耐心!

  我表哥平時不玩紙炮,也不玩香煙殼,但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卻有收集香煙殼的癖好,傢裡收集瞭許多不同種類的香煙殼,大部分香煙殼我都沒見過,那個時候,普通的小孩子手裡有個中華牌香煙殼就已經相當瞭不起瞭,而我表哥收集的中華牌香煙殼有軟殼的、有硬殼的、有直板的、有橫版的,更讓我驚喜的是竟然還收集瞭兩張香煙殼中的皇帝——“黃人叁”牌香煙殼,這些在我眼中看來珍貴的“寶貝”一度讓我眼饞的不行,每次去我都會討好表哥要他給我幾張香煙殼,後來,在我表哥上初三的那一年,他竟然給瞭我一個天大的驚喜,我表哥竟然把他收藏的所有香煙殼都一起給瞭我,把我興奮的好幾天都睡不著覺,後來,我帶著表哥送給我的香煙殼回傢在村裡好好炫耀瞭一番——村裡那些愛好玩香煙殼的大小屁孩們聽到消息陸續來找我,想看一看傳說中的“黃人叁”香煙殼到底長啥樣,結果,我的收藏讓他們張大瞭嘴,久久合不攏,後來,隔壁鄰村的好多十來歲的有此愛好的小屁孩也來我傢湊熱鬧,他們來得第一句話就是——讓我們看看“黃人叁”是什麼樣子的!那陣子我在眾多小屁孩的心目中,富得都不行瞭,那簡直太富有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