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放學後,好幾個小屁孩都跟著一起來張小海傢湊熱鬧,想看一看天不怕、地不怕的章鐵軍是如何道歉的,當然我也是湊熱鬧的其中一份子!
張小海老爸那天正在傢裡的“屋灶頭”燒鍋,看到一幫小孩來傢裡瞭,以為是來看動畫片的,就對著小屁孩們說瞭一句——吃完飯再來看電視,現在還早!
張小海對他老爸說——他們不是來看電視的!——不是來看電視,那這麼多人來傢裡幹什麼?張小海老爸也意識到氣氛有點不對頭,就問瞭一句。
張小海朝章鐵軍望瞭望,章鐵軍當時臉都憋紅瞭,這道歉真是一件頭疼的事情,章鐵軍小朋友一臉通紅地終於開口說話瞭——是我不對,用石頭把小海的頭砸流血瞭,老師要我來道歉,叔叔,我錯瞭!
說著,章鐵軍哇哇地哭瞭起來,這小子平時一般是不哭的,這一次可能是這道歉讓他的心理壓力太大瞭,一時沒適應過來,再加上害怕,於是,就控制不住瞭。
張小海老爸一看就明白瞭,把張小海叫瞭過去,看瞭看他兒子頭上的那個小傷口,血已經止住瞭,傷口很小,應該沒什麼大礙,於是就很正經地批評瞭章鐵軍——以後小孩子在一起玩,不要再打架瞭,更不能用石頭亂扔,下次要再讓我知道,我可就要把你用繩子捆起來,吊到我傢的房梁上,聽明白瞭沒有!
章鐵軍一邊哭,一邊點瞭點頭,張小海老爸看瞭看,說——沒事瞭,回傢去吧!
第二天,我沒看到章鐵軍來上學,後來才知道這小哥們那天回傢之後,他老爸知道瞭他用石頭砸張小海的事情,氣得狠狠地給瞭他兩巴掌,估計當時章鐵軍整個人都被打懵瞭,臉上據說都能看到清晰的五個手指印,這可憐的章鐵軍一驚嚇,再加上心裡的委屈和害怕,生病瞭,當天晚上就發瞭高燒,晚上還一個勁地說夢話,一邊說夢話,一邊流眼淚,把他老媽嚇壞瞭,伸手一摸章鐵軍的額頭,燙的不得瞭,他老媽趕緊把章鐵軍送到盧醫生傢裡去看,後來打瞭一針退燒針,吃瞭點藥,才慢慢好瞭一些,所以,第二天也沒去學校上學,在傢裡休息瞭一天,據說章鐵軍老媽當時看到自己兒子的這幅摸樣也傷心得流下瞭眼淚,這章鐵軍老爸下手實在是太狠瞭!
章鐵軍老爸之所以下手這麼狠,是有原因的,這傢夥除瞭性欲比較旺盛,喜歡勾引別人老婆之外,還喜歡喝酒,章鐵軍老爸有一身的蠻力,平時地裡的莊稼活忙完瞭,就會去扛石頭,因為那個時候修大壩、修水渠、修墳頭啥的都需要大石頭,那時機械化設備還不普及,搬運大石頭上山下山,上坡下坡的都是用人扛,兩個男人用一條竹棍,兩條鋼絲就能把一塊塊大石頭搬來搬去,搬石頭的時候,嘴裡還會喊出來一些“幺嘿幺嘿”的聲音,聽著還是挺帶勁的!
村裡這些修大壩、修水渠的活的安排是張小海老爸說瞭算,所以,每當有這些活的時候,村裡那些有力氣沒處使的傢夥就會去找張小海老爸,要他幫忙安排點活幹幹,章鐵軍老爸對扛石頭還是比較熱愛的,一來可以賺幾個錢買酒喝,二來可以認識那幫扛石頭的人,和他們聊一聊那些個天南地北的怪事,聊一聊十裡八鄉的那些個少婦偷漢、少女思春的風騷故事,聊得多瞭,章鐵軍老爸就認識瞭一幫扛石頭的狐朋狗友,常常沒事就帶到傢裡來喝酒,喝得醉醺醺的,興致還特別的高,他常常對那些朋友說,一個人喝酒沒意思,人多瞭才有勁,章鐵軍老爸一喝酒就特別豪爽,會一個勁地往你碗裡倒酒,直到喝得你趴下為止,那真是不醉不罷休啊!
對章鐵軍老爸來說,這喝酒和扛石頭是聯系在一起的,而這扛石頭的活有沒有,是要張小海的老爸說瞭算,而自己的這個愛搗蛋的兒子章鐵軍竟然把村支書的兒子腦袋砸破瞭,他一想這扛石頭的活可能會因此而泡湯,就氣不打一處來,所以,他那天就狠狠地給瞭章鐵軍兩巴掌,差點沒把章鐵軍打出個三長兩短來!
後來,張小海老爸聽說瞭這件事,就打發張小海老媽來章鐵軍傢說——不要再打章鐵軍瞭,小孩子又不懂事,說幾句就好瞭,下手這麼重,把小孩打壞瞭就不好瞭!
章鐵軍老爸一看,知道扛石頭的活還有的幹,對著張小海老媽笑瞭笑——沒事,打習慣瞭,打一打,他下次就不敢再用石頭砸你傢兒子瞭!
張小海老媽一看他這幅德行,知道這傢夥是一個性格暴躁的傢夥,笑瞭笑,然後說瞭一句——不要再打小孩瞭,下手這麼重把小孩打壞瞭可不好!
章鐵軍老爸一看張小海老媽的笑臉,一興奮差點又硬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