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的太陽並不算強烈,似乎知道我們幾個要去田裡挖泥鰍而事先把赤裸裸的強光給隱藏起來瞭似得——今天的天氣真好,這樣的陰天最適合挖泥鰍瞭!
夏英老媽回頭來看瞭看我——今天天氣預報說晚上要下暴雨,看這樣子白天是不會下雨瞭,就是不知道晚上什麼時候下!
夏英老媽走在最前面,接著是夏英,我和章小星並排走在最後面,我手裡拿著兩隻大臉盆,章小星手裡拿著一個竹簍子,看來一會這挖泥鰍的大戲可是相當讓人期待啊!
我們跟在夏英老媽的屁股後面,沿著那條蜿蜒的小路一直往田裡走,一路上經過瞭村長兒媳婦郭翠茹傢的那個池塘以及一片片翠綠的橘子田,後來還經過瞭一個長長的湖泊,湖泊裡面養瞭一些“菱角”夏英老媽指著這些菱角對我們說—— 一會回來的時候,阿姨摘點菱角桿子,晚上炒給你們吃,這菱角桿子放在水裡一煮,然後撈出來放在油鍋裡一炒,擱點辣椒,挺下飯的!
我說——現在菱角還沒成熟吧,要是菱角成熟瞭,可以去這個湖泊裡摘點菱角煮著吃,挺香的!
夏英老媽笑瞭笑說——菱角我估計你是吃不上瞭,要等到九月份才能成熟,那個時候你已經去南京上學去瞭!
我無奈地感到一點點失望,我對夏英老媽說——看來還是農村好,地裡什麼都有,蔬菜水果糧食,而且池塘裡還有各種水產,水溝裡還有小魚小蝦,還可以挖泥鰍,挺好的!——可是農民苦啊,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一年辛苦忙活下來還剩不下幾個錢,你們有出息的一定要考上大學,以後就是吃公糧的城裡人瞭,對吧,小龍!
我看瞭看章小星和夏英說——我已經沒什麼希望瞭,以後考上大學的重擔就落在他倆的身上瞭!
夏英回過頭來對我努瞭努嘴——不許說我,你現在考上中專以後不也解決農村戶口嗎,你現在已經是半個承認人瞭!
這個時候章小星插瞭一句——是啊,上瞭中專以後還包分配工作,挺好的!
我當時也沒再繼續針對這個話題聊下去瞭,我們四個人經過瞭湖泊之後,慢慢來到瞭一個水渠邊,那個水渠邊有一個水泵往水渠裡抽水上來,沿著一段水泥砌成的水渠,我們來到瞭一塊桃樹田,桃樹田旁邊是一條長長的泥巴小水溝,小水溝的盡頭是一個池塘,然後池塘邊有三個類似的長長的小水溝通往周圍的農田,夏英老媽走到池塘旁邊,對我說——這幾條小水溝裡肯定是有泥鰍的,小龍,你自己看看在哪條水溝裡挖泥鰍!
我當時就像一個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突然遇到表現的機會瞭,我拿著一隻臉盆在三條小水溝裡仔細地看瞭看,最後我決定在橘子田旁邊一條相對比較寬一點的水溝裡開始下手,因為我看到那條水溝裡的淤泥顏色有點烏黑,而且泥巴表面有一個個泥鰍出沒的兇,據我以往的經驗來判斷,這條小溝溝裡的泥鰍一定不少,我對夏英老媽說——阿姨,這幾條水溝裡平時有沒有人來挖過泥鰍啊?
夏英老媽說——平時很少人來挖,去年的時候,我看到過村長傢的那個小兒子來這條靠近桃樹田的小溝裡挖過一回,那一次我看他挖瞭不少泥鰍,有好幾斤,還分瞭兩碗給我吃呢!
我一聽樂瞭——這麼說來,這幾條小溝溝裡的泥鰍那一定海瞭去瞭,今天準能大幹一場!
說完我就把外面的長褲脫瞭,然後穿著一條內褲,手裡拿著一個臉盆就下到小溝裡去瞭,我選擇瞭一段我認為最合適的地段,然後在那段小水溝的兩頭都堵上泥巴墻,兩頭堵好瞭之後,我就拿起臉盆開始往外舀水瞭,這個時候,章小星也下來幫我一起往外舀水瞭,我和章小星舀瞭差不多二十分鐘的水之後,小水溝裡的水舀幹瞭,露出來一段黝黑色的淤泥,我當時興奮得嘴巴都大瞭,因為這一段淤泥上面一個個清晰的兇,這種顏色的淤泥,泥鰍是最喜歡的,因為這種淤泥裡面的微生物和養份很多,泥鰍和黃鱔們最喜歡這樣的淤泥瞭!
我對站在一旁的夏英看瞭看說——今天真是一個豐收的節日啊,這段泥巴溝裡的泥鰍我看不得瞭啊,我一會也讓你來嘗試一下抓泥鰍和黃鱔的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