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不是我,根本不是我想要她回來!是他!”蒙面人雙目赤紅的怒吼。
“呵,我原本還覺得你很可憐,可是現在看來,你不過是個膽小鬼,連自己的做的事情都不敢承認,還要騙自己是別人做的,你敢說就真的不知道嗎?”
“不要再說瞭!”他惡狠狠的向前,雙手攥成拳頭,呼吸急促,目光散亂,看樣子在極度忍耐著自己的怒火,我知道已經成功吸引瞭他的註意力,又接著說道,
“我原本就不想說,是你不肯放過我們一傢,為瞭自己的私欲連親生兒子都不放過,明知道我的肚子裡懷著師父的骨肉竟然還要殺掉我換回你的愛人,你說我的孩子叫你什麼,爺爺還是爹?我不相信自己的母親會喜歡你這樣的人!”
“你!”蒙面人五官幾近扭曲,捂著腦袋怒吼一聲卻哆嗦著再說不出其他的話,師父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犀兒,不要說瞭!”
一開始隻是為瞭吸引他的註意,可是這樣說著心中的委屈就越發的多,“為瞭挽回你自己的做錯的事情就犧牲這麼多條性命,你覺得我母親靈魂回來以後就會跟著你?”冷笑一聲,“母親離開你以後跟瞭我父皇五年,在我記憶裡他們恩愛的很。如果我母親的靈魂換回來,你說她是記得你多一些,還是記得我父親多一些?如果她問起我來,你要怎麼跟她說你殺瞭我?”
“胡說,”他咬牙切齒的抬起頭,“洛洪昭心中隻有自己!他明知道你母親是聖女一族才故意接近,你母親就是被他逼死的!他不過是想借你母親生出一個聖女好做長命百歲靈丹的藥引!”
“呵,說起來,你們這些人真是沒什麼區別,一個個隻想著自己。”我內心翻騰著,臉上卻竭力的平靜。在帝都的最後那段日子,很多事情都證明瞭他說的沒錯,自己的父親竟然想用我做藥引,笑笑,我還能更慘些嗎?
“你這個……我要殺瞭你!”蒙面人痛苦的呻吟,詛咒的話像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一樣。
“好啊,殺掉我大傢清靜,”我越過他看著師父,師父的嘴角的鮮血一直在往下流,應該是傷到內臟瞭,此時擔憂的看著我,我深深的看著他的眼睛,“今生無緣,我與師父約定來生。師父,我帶著我們的孩子先走一步,我寧願死,也不願意讓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背棄我們的諾言。師父,犀兒無論生死都是你的妻子。”手下微微用力,刀尖劃破外層的肌膚,脖子一涼,頓時有鮮血緩緩的流瞭下來。
“不要,你不能……”蒙面人雙手捂住頭痛苦的呻吟,師父手下失力,他已經跪在瞭地上。
“犀兒,你不要孩子氣。”師父面色蒼白的嚇人,沖著我伸過手,微微一笑,“乖,把刀子放下。”
“師父過來,我就放下。”我也伸出瞭手。
“犀兒,師父會去找你。”溫涯師父說著有些為難的低頭看著蒙面人,他跪在地上微微顫抖,這樣脆弱的樣子,師父看瞭也難受吧,畢竟是親生父親。我知道師父還有其他的意思,他想拿回玉璧,可是蒙面人現在的精神本來就有問題,武功又那麼高強,師父受瞭這麼嚴重的傷,根本就沒有一點點勝算,無亂如何我都不願師父面臨一點點危險。
“去,把她給我抓來。”蒙面人咬牙切齒的幾乎趴在地上,忽然又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哀求,“不要走,讓芊兒回來。”
一時又揚起臉怒吼,一時又痛苦的呻吟,頭一次看到這樣的架勢,我嚇瞭一跳。就在這時忽然感到手下一痛,手裡的刀子已經飛瞭出去。一雙有力的雙手從後面死死的抱住我,“犀兒,你嚇死我瞭,你嚇死我瞭。”
“宇文。”當身體靠在有力的懷抱中時,我才感到自己的身體抖得有多厲害。
“宇文,帶她走!”溫離師父說道,我緊緊抓住宇文的胳膊,“我不走,宇文帶我走我就去死。”
“犀兒,你不要不聽話!”溫離師父氤氳起瞭怒色,眉頭緊皺,“你連師父的話都不聽瞭嗎?”
“師父!”我咬著嘴唇,委屈的淚水在眼圈裡打轉,“師父隻知道心疼犀兒,不知道犀兒心疼師父的心也是一樣的嗎?犀兒真的就那麼貪生怕死,要用師父的安危換那所謂的自由?”
“你這個孩子,”師父嘴唇微動,卻不再說話,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已是決絕的神色,“洛靈犀,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你要好好保護她,不能輕易說生死。宇文帶他走!”最後一句話已經是怒吼。
“你給我留下!”蜷縮在地上的人忽然冷冷的說道,那聲音嚇瞭我一跳。蒙面人,不,他已經摘下瞭面具,我師父的父親溫臨風緩緩的站瞭起來,臉上沒有表情,卻比有表情的時候還要可怕,“我要做的事,沒有人能夠阻攔!”
師父面色一凜,怒吼,“走!”便上前攔住瞭他,溫臨風頭也不回猛地向後揮袖,師父連忙向右側一閃,旁邊的玉石棺材被擊中,一角上有碎裂的玉石碎片飛濺出來。
師父再次上前與溫臨風纏鬥,一邊喊著,“等什麼,快走!”
“溫兄閉氣!”熟悉的聲音忽然喊道,我心下一動,是青巖!隻見青巖猛地起身,抓住青巖一口鮮血噴在溫臨風臉上,溫臨風的臉上霎時血跡斑斑好不恐怖,他扶住胸口,向後退瞭一步。
青巖的血液裡有毒藥嗎?我記得他說過自己從小就被泡在毒藥裡長大,這樣的血是有毒的?看溫臨風的樣子,難道他中毒瞭?心中不由得一松,他要是中毒,一切都好說瞭。
師父扶著青巖向後退瞭一步,所有人的心裡恐怕都微微松瞭一口氣,所以當猝變發生的時候,竟然全部都愣住瞭。
溫臨風猛地向著青巖擊去時,隻有師父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上前擋住瞭那一掌,然後他就那麼飛瞭起來,身體重重的砸在瞭玉石棺材上,滾落下來。
輕飄飄的,像樹葉一樣,我的心裡忽然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