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剛睡醒就聽見敲門聲,我聽出綠水的聲音讓她進來,誰知道她身後魚貫的走來瞭十幾個女孩,這陣仗讓我一下子聯想到在皇宮中居住的日子,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緊縮。
“給夫人請安。”最前面的綠水作揖。
“給夫人請安!”後面十幾個女孩同時清脆的問安。
“起來吧。”幸好曾經做過十幾年的公主,那些深印在骨子裡的東西未經大腦調動便本能般的反應過來。我抬手讓她們起身,她們端著東西手腳麻利的伺候我漱口、洗臉、更衣、盤發,整個過程迅速又安靜,我心中贊嘆,“好個令狐沛,丫鬟的手腳比我宮中的宮女也差不瞭。”
最後綠水拿出一張人皮面具為我帶上,我看著鏡中的人不禁感嘆,好一張傾國傾城的妖精臉!這個樣子,恐怕連師父都認不出來瞭。
斜眉入鬢,雙目彎如弦月,眼角劃瞭一道長長的眼線,顯得目光似瞇未瞇,鼻子未見變化,嘴唇卻變厚的很多,尤其是下唇,刷上大紅的唇脂不見輕浮,反添瞭三分別致的風韻。
綠水真是個人才,清澈的目光在我臉上逡巡瞭一圈,隨後拿起黛筆在眼角輕輕點瞭顆淚痣,整張臉立刻就生動起來,我詫異的看著鏡中的自己,一顰一笑皆魅惑,看上去比我自己的年齡大的多,也女人的多。
“姑娘真漂亮。”綠水看著我一臉贊嘆。
“都是綠水姑娘的巧手。”
“姑娘哪裡話來,綠水還把姑娘化醜瞭一些呢,隻是姑娘這份風采怎麼掩飾也掩飾不瞭,奴婢隻好多加瞭些妝容,其實姑娘有沒有發現,您再過個幾年大概就是這樣子,隻是更清秀淡雅。”
“真的嗎?”我看著鏡中的自己,這樣的風姿連我自己都心動,再過幾年我會長成這樣子嗎?
“姑娘先用飯,一會兒奴婢再伺候您穿外衣。”綠水招人擺上飯菜,我有些疑惑,這穿衣服還用先吃飯?過瞭一會兒才知道,穿這樣的衣服確實沒辦法吃飯。
淡紫色的裙子上以金絲勾勒出富麗堂皇的花朵,每個花朵之間的花瓣上都鑲嵌瞭一大堆紫色石頭,看上去很美,穿上去很沈,與衣服相配的還有一張紫色的面紗,半透明的面紗遮蓋不瞭多少,隻是半隱半露的顯得紅唇更加誘人,綠水扶著我走下樓的時候,一路上聽見的就是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哈!”
“擦!”
“啊!”
“!……”這是回頭看我的男人掉下樓梯摔倒的聲音。
“夫人!”一聲酸的我直反胃的呼喚成功的吸引瞭我的註意,看到樓下的那個人我差點也一頭栽倒過去,令狐沛,你這幅樣子這是暴發戶中的極品啊!
一身暗黃色繡紫線的衣服與我的顏色倒是很配,但是那紫線繡的不是別的,是一個個碩大的銅錢,腰間琳瑯滿目的吊著七八個吊墜,各個都是上好的翠玉,可一個個都那麼大,掛在腰間委實誇張瞭些。他跟我一樣化瞭妝,臉還是那張臉,可是此刻看上去再也沒有原來看到玉樹臨風的大俠樣,怎麼看怎麼像個縱欲過度的暴發戶。
我捂著臉嘴忍笑,綠水恭敬的扶著我走下樓梯,令狐沛連忙跑過來攙住我,說道,“娘子不是想去武林大會看著玩嗎,咱們這就啟程!”
“嗯。”我點瞭點頭,任由他狗腿的攙著我出瞭門,聽見身後的人竊竊私語,“靠,原來這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有錢人令狐先生,真猥瑣。”
“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眼饞啊,你也像人傢一樣有錢,還怕娶不到鮮花!”
“……”
我偏頭對令狐沛說,“唉,有人罵你。”
令狐沛樂呵呵的看著我,“罵吧,他們羨慕我。”
“你還真想得開。”
令狐沛這次是打定瞭註意要做個燒包,外面的馬車已然大變樣,車廂弄得金碧輝煌,連前面的門簾都是兩層,一層是厚實綢佈簾,一層是半透明鏤花淡黃色繡簾,令狐沛上車以後扶著我坐瞭上去,早已等候在裡面的白澤興高采烈的就要撲倒我身上,令狐沛連忙護住我,對著白澤說道,“小心,別把你傢主人撲下去。”
“嗚……”出乎我意料,白澤竟然聽話的停下來,隻是一直圍著我打轉。
“果然是我的白澤,這樣都還認識我!”我坐下抱著他的狼頭親瞭親。
“嗷!”它搖搖尾巴蹭著我,令狐沛說道,“狼和狗這些動物都是通過味道、聲音記住人的,你的聲音不好改,記得以後盡量不要說話。”
“嗯,”我點點頭巡視左右,“這車廂可真大啊。”比原來大瞭一倍不止,我站在裡面都沒有問題。
除此之外拉車的一匹馬改成瞭三匹馬,連車夫穿的都跟個員外似的。馬車後面一大片騎著馬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個王宮貴胄要私服出巡,令狐沛說都是他傢的打手,撐場面的。
“人傢要抓你,我們就更要名目張膽的過去,到人多的地方就掀起簾子給大傢看看你,白澤呢,你看後面有個隔間,需要掀起簾子的時候,讓它呆在那裡面就行。”
“那我要怎麼做?”
“怎麼舒服怎麼做啊!你是我令狐沛最寵愛的女人,我為討好你帶著好幾百人去武林大會玩玩,你就由著性子來,想吃啥就吃啥,想在哪停在哪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五日之內就能趕到五臺山。”
“這麼快!”我感嘆。
“我昨天就已經飛鴿傳書到淬劍山莊,估計兩日後東方傢的護衛就能在路上與我們匯合,等你到瞭那邊以後找到你的朋友,我就算功成身退瞭!”
“書呆,你對我這麼好,我都有些不好意思瞭。”
“你別跟我客氣,如果不是你我就死在荒野裡瞭,滴水之恩還要湧泉相報,何況是這點小事。還有,我們別你啊我的這麼客氣瞭,你叫我書呆,我叫你什麼比較好,總不能還叫少俠吧?”
“這個……”我有些為難,叫什麼,所謂的靈犀公主已經“死”瞭,令狐沛對我這麼好,我又不能對他說謊,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說。
“勉強就算瞭,那從今以後我就叫你娘子,等到瞭那裡你找你的朋友,我做我的財神爺,怎麼樣?”令狐沛大度的笑笑,拉開我身邊木櫃的一個個小抽屜,說道,“這些都是你們女人喜歡的零食點心,想吃別的也跟我說。”
“書呆,你這是養豬呢!”我笑瞭,不過話說回來,最近一直有些饞,不知是不是很久沒有好好吃東西的原因。
“養豬?你啊,實在是太大大咧咧瞭!”令狐沛伸手幫我解開面紗,柔聲說道,“娘子,你真的不知道,你懷孕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