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靜敲門進來的時候,晨還在想著與娟的徹夜傾談。雖然她所訴說的沒有那麼詳細,但她腦海裡閃現的卻是完完全全的記憶,無論時間怎樣的流逝,這恥辱的銘刻將是永遠的烙印。

  然而,那次晨自認為和娟的坦誠交心,並沒有像她想的那樣,能夠喚起娟俠義的豪爽,承諾起拔刀相助的義務。是啊,娟作為瞭解當初的知情人,要她相信自己隻是一個上當受騙的無知少婦,無疑是困難的。正如娟說的:「不管是分手的戀人,還是離婚的夫妻,總是把曾經的美好變換成醜陋;把相親相愛搞成彼此仇視!」

  晨問自己:你和那個男人之間有過美好和相親相愛嗎?她自我肯定地回答:沒有!沒有啊!可是,那一切過往,難道不是現實而是夢境嗎?她掙紮著吶喊:我不愛他!我從來也沒愛過他!!但這撕裂的叫聲卻是那樣蒼白無力。

  晨不禁喟然長嘆:賀,你能忘瞭妻子的過去嗎?你能嗎?不,你不能,你是不會忘的!

  晨看著站在老板臺前的靜,似乎如夢方醒:「你說什麼?」

  靜說:「吃飯瞭,你去不去?」

  晨幾乎壓不住地想問:「你和賀又見面瞭?」但她不能問。她清楚從靜的口中聽到她和賀親近的隻言片語,她都會有無法言語的苦痛。她想起在傢中衛生間裡發現的那濕漉漉的床單:難道他們是裹著床單下的浴缸嗎?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而她心中卻明白:她既無權質問賀,也無權責問靜!

  此刻,她還要面帶微笑地說:「我不覺得餓,不吃瞭。」

  靜說:「曦總,你還用得著減肥嗎?你已經夠得上絕色佳人瞭!」

  晨微微臉紅,說:「我不是減肥,隻是沒有胃口而已。」

  靜說:「是不是老爺子說你瞭?不要緊,你剛來,工作不上手很正常;我聽老爺子給副總們打招呼呢,要他們好好幫你,不準給你出難題。」

  晨體會到瞭來自爸爸的關懷,那是黑暗中的燈,那是嚴寒中的暖。她坐不住瞭,她在這裡如同關在籠中,她知道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她的一切想法都在圍著賀轉。她問靜:「下午,有沒有重要的事情?」

  靜說:「你有事,你先忙。如果有什麼事,我給你打電話。」

  於是,晨像是逃一樣離開公司。她實在不願面對靜。

  晨逃出公司才發現天空中竟飄下雨來,是那種無聲的淫雨;風,感覺不到,卻涼嗖嗖得直刺進骨子裡,她不由地打瞭兩個寒顫。

  路上行人出奇的稀少,有幾個進城打工的像是流浪人員一樣,腦袋上頂著各式的尼龍袋子,管頭不顧腚地飛奔而過,腳下踏起臟臟的泥水濺在她的褲子上,明顯地留下點點的痕跡。她厭惡地向後退瞭一步,心情更加惡劣。

  一輛計程車停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司機伸出頭叫著:「去哪兒?大姐,去哪兒?大姐。」

  她這才想起自己竟然無處可去——沒有一個可以給她隨時提供溫暖的地方!她剛想揮手讓計程車快走,她寧願寂寞地在雨中飄蕩。這時,她的手機卻響瞭起來,她趕緊打開。她的號碼隻有三個人知道:賀、娟和靜。

  她「喂」瞭一聲,卻是那男人的老婆打來的,說已經做完瞭美容,問她怎麼辦?她說:「你等著。」然後上瞭計程車。

  鞏妻對著鏡子左右端詳著,她幾乎認不出自己:心中感嘆有錢真是好!她在美容廳裡快活地洗瞭個淋浴,穿上美容廳給她的及膝白色罩衫。美容師在她的周身上下進行瞭無微不至的折騰;特別是她那張臉,一瓶瓶一罐罐好聞的液體和膏狀物,輪番往上面招呼,加上不停的推揉按摩,她又痛苦又享受。

  兩三個小時的經歷,是她二十多年,甚至在將來的幾十年,想也想不出的。彷佛置身夢境,當然,窮人也有夢,乞丐也有心中的白馬王子和白雪公主!美容廳裡的美容師們欣賞著自己的佳作,口中不住地贊嘆:錢,沒有白花的!

  也許是環境的影響,鞏妻再次洗浴的時候,就不住地打量自己:雖然身上有瞭些多餘的贅肉,但小肚子卻絕沒有凸出的臃腫;脖子以下竟是白花花柔軟的嫩膚,和黑紅的臉分割得清清楚楚;飽滿的乳房翹著褐色的乳頭,這是兒子和她男人含咂的結果,要不那乳頭應該還是艷艷的紅。她突然感到自己並不比城裡的女人差,如果有光鮮的服飾,她還是滿有看相的美少婦呢!

  她不好意思再往下看她那茂密的陰毛和肥沃的下體,趕緊費力地把新買的衣服穿上:滑爽的褲子緊緊地裹住她豐腴的大腿,她怕怕地想,這是什麼料子的?千萬可別撐壞瞭。她戴上粉色的乳罩,兩顆肉球立刻舒服地滾進軟袋裡,穩妥又合適;上衣是淺淺的月白色,西式的領口被鼓脹的胸高高的聳起,有力的腰部顯得細瞭不少,她脫胎換骨般地變得能放射出女人的魅力。此時的她,似乎滾進瞭陽光照耀的春草裡,周身暖洋洋,有種說不出的爽快。

  鞏妻確定已經被修理完畢,立刻想到要給那位曦總打電話,她拿起美容廳裡的座機,卻先撥通瞭自傢男人的手機。

  男人說:剛剛卸完車,一會要找老板去要工錢,給他幹瞭三個多月瞭,一分錢都沒給。

  她說:她找到工作瞭,主人很好,隻是不能常回傢。

  男人說:那不錯,還省瞭傢裡的花費。

  她匆匆掛斷瞭電話,怕把自己興奮的心情帶出來。她知道男人氣不順,又碰上個黑心的老板,恐怕這次又要白幹瞭。

  晨目不轉睛地看著鞏妻,鞏妻被她的目光盯得心中發虛,剛剛泛起的自信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怯怯地低下頭去。

  晨若無其事地說:「衣服還可以?」

  鞏妻連連說:「可以,可以,謝謝夫人!」

  晨見鞏妻被衣服勒緊,有些怪模怪樣,心情大是好轉,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笑容。

  鞏妻被笑,更覺得慌亂:「夫人,是不是衣服有點瘦瞭?」

  晨收起笑臉,說:「不是衣服瘦,是你太胖瞭,你必須半月之內把身上多餘的肉減下去!」

  鞏妻茫然,不知所以地應聲:「是。」

  晨說:「你手裡的方便兜裡是什麼?」

  鞏妻說:「是我原先的衣服。」

  晨說:「把它扔垃圾箱裡。」

  鞏妻有些不情願地說:「還能穿呢!」看主人的臉色不悅,便住瞭口。

  晨說:「該不會你把你的舊內衣又穿上瞭吧?」

  鞏妻馬上紅瞭臉,低低地說:「我怕弄臟瞭這好衣服,洗完澡裡面就什麼也沒穿,有點怪怪的。」

  晨說:「一會我和你去買幾套內衣。記住,以後要把自己弄利索,女人要乾乾凈凈的才會討人喜歡。」

  鞏妻說:「是,夫人。」

  晨說:「餓瞭吧?」

  鞏妻說:「是。」

  晨說:「那就堅持一下吧,你要減肥!」

  鞏妻說:「夫人,為什麼呀?我不就是一個幹活的嗎?」

  晨說:「我不是為你!」

  鞏妻幾乎張口想問:「那是為誰?」但她忍住瞭,她看到主人心事重重把目光轉向遙遠的地方。

  晨壓抑著胸中的憋悶,一股煩躁又占據瞭她剛有點愉快的情緒。

  賀,你能接受我這份歉意的補償嗎?你不能!別說這女人你不會入眼,即使她貌若天仙,恐怕你也不可能做出那齷齪的事來吧?可,她是那混蛋的妻子,是那混蛋最親近的人,我要讓你奸污她,讓那混蛋也嚐嚐老婆讓別的男人肏瞭的滋味,讓他知道這所有的惡果,都是他自己做的孽!

  賀,答應吧!答應瞭,我好回到你身邊,重新找回我們美好的過去!賀,老公,你要知道,你不光是我的丈夫,你還是我們楚楚的爸爸呀!

  晨心中巨浪般翻騰,她忐忑不安,她感到即使將眼前這個女人剝光瞭送到老公的床上,即使老公把這女人蹂躪摧殘瞭,老公也不會原諒她!可她仍然要這麼做,哪怕不是為瞭賀!

  想到馬上就要見到賀瞭,晨的那股強烈的期待突然變得恐懼:賀,我真的怕瞭!我怕你離我越來越遠,我怕我們的傢門對我永遠緊閉,我怕我們可愛的女兒再也不認我這個媽媽!賀,老公,給我一點勇氣,給我一點力量,我知道,誰也給不瞭我,哪怕一絲的同情,隻有你。我堅信,我們過去的美好,我們曾經的愛情,會讓你可憐我悔恨的淚水,會讓你憐惜我真誠的愧疚的!

  雨還在下,一旁的鞏妻呆呆地望著她呆呆的主人……

  ***    ***    ***    ***

  水餃城真的像一座城堡,仿明朝的建築雕梁畫棟,飛簷鬥拱,青磚壁瓦,奢侈豪華,看看門前停放的車輛,就知道這不是老百姓能來得起的地方。

  大廳裡燈火通明,一個明艷動人的少婦走進大堂,立刻就引起人們的矚目。盡管能在這裡出現的女人非富即貴,不是自己腰纏萬貫,就是花別人的錢不心疼的主,當然也就不乏光鮮靚麗的翹楚,然而當她們看到這少婦的時候,不覺便會有東施之感;那些大腹便便腰纏萬貫的男人們,幾乎瞬間忘記瞭下流邪念,道貌岸然心虛地不敢直視,彷佛自己真成瞭君子瞭。

  少婦——晨,穿瞭一身淡藍套裝,似乎閃著熠熠的光亮,上衣合體地將她的腰略收,豐盈的胸便勾出輪廓;一條短裙罩住滾圓的臀,剛好遮在膝蓋上的二分之一處,絲襪超薄,鞋跟精細,把她的美腿顯現得更加修長;她的臉典雅高貴,瓊鼻紅唇,明眸皓齒,烏黑的長發自然地飄逸,不管是遠望還是近觀,她都是完美的,完美得讓人隻想欣賞而不敢褻玩!

  從她的身上,你能看到東方女性的溫柔含蓄;如果你夠仔細,還能發現她那無懈可擊的容貌裡隱隱約約地帶有一絲歐洲韻味;她素顏凈面臉色微紅,顧盼之間美目流轉:視女人如無物,觀男性人若棄履;悠然而恬靜,傲然而鶴立。此時的晨精神飽滿,已經看不出沮喪和忐忑。

  整個下午,晨像熱鍋上的螞蟻局促不安:她的眼前一會是爸媽殷切的目光,一會是賀決絕的眼神;想到爸媽時似乎有瞭無窮的動力,想到賀時又感到沒有瞭底氣。患得患失中她做著瑜伽,她從鏡子裡看到自己那魅力無限的嬌軀,剎那間她突然明白,賀為什麼不願與她相見:因為賀拒絕不瞭她的誘惑!

  多年的夫妻,她瞭解賀。一下子她找到瞭自信,她有些得意地想:賀,想不到吧?美女就是你的老婆,就是你的晨,什麼靜,什麼娟,她們都無法與你的嬌妻相提並論!

  晨想到馬上就能見到自己的親人,拼命按捺著激動,她怕她會失聲而泣。當她推開「賀總」定的房間:媽媽!她的心中一聲吶喊。她看到瞭——媽媽臉上掛著的笑容:媽媽,你一定知道你的女兒回來瞭,是嗎?可是,媽媽,你的頭上有瞭白發;你的眼角增添瞭皺紋。晨一陣心酸,可她要控制真情的流露,她不能撲進母親的懷裡訴說對她的思念。

  晨和驚訝的賀目光相撞,她想笑一下,解脫冒昧的尷尬,隻是她笑不出來。賀:你怎麼瞭?你的氣色好差,是不是看見我不痛快瞭?

  「賀,發什麼呆呀?」爸爸終於開口說話瞭:「這可是我特意請的客人!」

  老爸撐腰瞭,晨這才找到笑的開關,她展顏的瞬間,也看得見賀眼神中閃爍著的不安。賀,你在想什麼呢?肯定在你的腦子裡出現瞭那晚的情景:是我那完美嬌柔的裸體,還是光滑的漂亮的陰部?壞蛋,還躲躲閃閃的幹什麼?要看就大膽地看,別不好意思,老婆喜歡你欣賞。

  「老婆子,」爸爸說:「你看看,這是你寶貝女婿給公司請的新經理,你覺得怎麼樣?」

  媽媽牽著楚楚早在旁邊等著瞭。晨說不出話,她怕一張嘴,發出的不是親切的問候,而是忍不住的悲聲。

  賀看著這一幕,嶽母抓住瞭美麗的曦總的手。他能夠理解一個母親那手的顫抖,這顫抖是對遙遠女兒的日夜思念,他的心也跟著顫抖。晨呀,你不光毀滅瞭愛情的絢麗,你還折磨瞭偉大的親情。

  賀不忍心再看嶽母,他將目光轉向瞭曦,看到她的臉色一片潮紅。他細細琢磨女人驚人的漂亮,聯想起初次見面時的那股激情,不由得又有些怦然心動,隨即,想到嶽母眼中悲切的淚光,覺得自己無恥卑鄙。猛然間醒悟事實就快揭露,這對視自己如己出的老人,將如何承受嚴酷的打擊,而這打擊無疑要由自己親自實施,這是他無法排解的難題。

  由此他又想到晨:晨,無論怎樣你都應該活著啊!你死瞭,留下的除瞭你父母的悲傷,還有你女兒的思念,而且,也有我的一份內疚!我為什麼要內疚?我做錯瞭什麼?你死瞭,是那個混帳王八蛋做的孽,他胸中一股股怒火直往上沖:畜生,你的死期到瞭!

  這時他聽到女兒楚楚說:「我認識你,阿姨。」

  晨蹲下身子一把摟住瞭女兒,隨即又想到是不是過於親熱瞭?可是,她不管瞭,她將軟軟的唇貼在女兒蘋果般的臉上,狠狠地親瞭一口:「阿……阿姨也認識你,阿姨知道你叫楚楚,是不是?小公主。阿姨給你準備瞭禮物,讓爸爸帶給你,好不好?」

  楚楚說:「阿姨,是外國的禮物嗎?」

  晨說:「是啊!楚楚,你喜歡什麼?」

  楚楚說:「我喜歡外國的洋娃娃,黃頭發、藍眼睛的那種。」

  晨說:「有,有,有好幾個呢!」

  楚楚轉頭沖著賀說:「爸爸,你會帶給我嗎?」

  賀說:「會!爸爸一定帶給你!」

  賀又感覺到瞭那種熟悉的氣息,那種妻子身上才該有的溫馨。在一絲暖意之後,卻又是無盡的煩惱,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他還要裝作沒事人一樣。他無意識地問瞭一句:「曦總,公司怎麼樣,你還能適應嗎?」

  曦說:「還可以。如果你能多來看看,多給我一些指點,我想我會得心應手的。」賀無言以對。

  嶽父說:「平時不交流,臨時抱佛腳。好啦,今天不談工作,隻談水餃。」

  賀說:「好,好。服務員,給我們上菜吧!爸爸,媽,喝點紅酒吧?」

  嶽母說:「喝,喝點,不過你就不要喝瞭,還開車。」

  嶽父說:「沒事,少喝點。」

  賀說:「服務員,拿瓶法國乾紅。」

  嶽父說:「服務員,拿瓶中國茅臺!」

  嶽母站起來朝門口走去,賀看著她一個踉蹌,幸虧曦及時上前攙住。賀想:嶽母定然是見到女兒的同學想到瞭晨。

  晨扶著母親出瞭門,母親一下將她甩開,緊行幾步到瞭走廊的拐彎處。晨默默跟在後面,眼中蓄滿淚水。她看著媽媽站住,回過頭來的那一刻,媽媽早已淚流滿面。她「撲通」跪倒在地,雙手環著媽媽的腿,娘倆已是泣不成聲。

  媽媽抓著晨的胳膊將她拉起摟在懷中,口中罵著:「死丫頭,臭丫頭……」巴掌不停地打在女兒的背上。

  晨任由媽媽打罵,隻是一個勁地嗚咽著說:「媽,我錯瞭,媽,我知道我錯瞭!」

  媽媽不再拍打女兒,卻將她用力摟得更緊:「你個壞東西,可真舍得呀!」

  晨說:「媽,我舍不得!媽,我也舍不得!」

  媽媽又將晨推開,端詳著,似乎想發現女兒是否少瞭一塊,看著女兒容顏嬌麗,神采奕然,不由地臉色發沉,心中暗恨:瞧瞧我這好女兒,真的是少心無肝嗎?禁不住怒道:「你看看你,你再去看看賀,你好意思嗎?」

  「媽?!」

  「別叫我媽!」

  「媽,我錯瞭,媽,原諒我!」晨痛苦哀求。

  「這些話去對賀說!晨……」

  「媽!」

  「我不想和你多說,我等著你們三口人一起回傢!」

  媽媽已經扭頭朝房間走去,晨緊跟在後面,心中一陣陣內疚:媽媽的頭上已經出現瞭絲絲的白發。

  媽媽快到門口時,突然轉過身來:「閨女,媽想你呀!」

  「媽,我保證,我一定會讓賀原諒我的!」

  賀望著從外面進來的嶽母,悲切就寫在老人(其實年紀還不老)的臉上。

  女兒楚楚叫道:「姥姥,姥姥,你哭瞭!」

  嶽母看一眼賀又看看嶽父,勉強擠著笑容說:「好楚楚,水餃好不好吃?」

  楚楚說:「不好吃!沒有姥姥包的好吃,也沒有奶奶包的好吃!」

  嶽母說:「那以後姥姥包給你吃,你愛吃什麼餡的?」

  楚楚說:「姥姥,姥姥,我愛吃茴香的;爸爸愛吃蕓豆的;我媽媽愛吃芹菜的!」

  嶽母看看紅鼻子紅眼的晨,說:「小壞蛋,光想著你們一傢三口啊?那姥姥愛吃什麼餡的?」

  楚楚說:「姥姥、姥爺都愛吃韭菜餡的!」

  嶽母把楚楚摟在懷裡,親著她的小臉,說:「好寶貝,姥姥沒白疼你!」

  嶽父說:「好啦,好啦,這裡還有客人呢!」

  嶽母趕緊說:「對對,」沖著晨說:「你吃呀,別光看著!」

  晨一邊吃著,一邊點頭說:「我吃,我吃!」心中卻覺得口中吞咽的不是食物,卻是無盡的苦澀。她低垂著頭,瀑佈般的長發直垂下來,遮住瞭她美麗的臉龐,掩蓋著她眼中湧出的長長的淚水。

  賀發現瞭曦的一臉悲情,他心頭竟是震撼般的疼痛。許多天來,他躲著她,故意不接她的電話,目的隻是不想去撩撥那根動人心扉的弦:那潔白的胴體、那圓潤的美臀、那光滑乾凈的陰部,那,那,那銘心刻骨的熟悉的妻子的味道……

  賀不敢承認眼前這個漂亮女人對他有著致命的誘惑,他不願面對誘惑卻裝作若無其事,他寧願這隻是一個夢,是晨飄渺的靈魂展現的一縷空幻。可他知道不是的,這個曦就活生生的坐在對面,她的氣息、她的眼神、她的身體,無處不散發著晨的影子。

  晨,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背叛我?背叛我們的愛情,背叛我們的傢庭?如果這背叛就那麼執意下去,或許我對你的怨恨能夠解脫我所有的痛苦,可是,你死瞭。你死瞭,你殘暴地破壞瞭你的身體,無非是告訴世界:你對不起我!然而,這血的教訓,卻要我一個人來承擔,讓我背負著自我的譴責,我無法消除內心的罪惡!

  晨,這個曦是你派來的嗎?是你來考驗我的忠貞,還是要來補償你對我的虧欠?不管怎樣,終有一天,我要放棄你的!值得欣慰的是,晨,你知道嗎?我馬上就要完成我對你的承諾,盡管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你的心願!

  「賀,」嶽父說道:「還記得我對你說,我和你媽要帶楚楚去旅遊嗎?」

  「記得。」

  「那今天你就把楚楚交給我吧!」

  「爸爸準備什麼時候走?」

  「明天或者後天,反正楚楚你就放心吧!」

  嶽母說:「是啊是啊,讓我也和楚楚多待一段兒,我真是悶死瞭!」

  賀乾脆地說:「好,正好我也有事要忙,本來還想放她到奶奶傢呢!」

  嶽母興奮地說:「放我那兒,放我那兒,明天一早我就帶楚楚到幼稚園請假去。」

  嶽父說:「怎麼樣,還能開車嗎?」

  賀說:「沒事,又沒喝多少。」

  「那你就替我送送我請的客人吧!」

  「行,沒問題。」

  楚楚說:「爸爸,別忘瞭阿姨送我的洋娃娃!」

  ……

  賀默默地開著車,晨默默地坐在副駕的位子上。

  『總不能一路無語吧?』晨想:『我要說話呢!』她轉過頭仔細地看著賀,胸中五味雜陳:苦澀、甜蜜、悔恨,還有性格中固有的不服輸的激情。賀本來英俊朝氣的臉色佈滿灰暗的疲憊,她的鼻頭發酸,卻強硬地忍回去。

  晨說:「你沒有吃好吧?」

  賀註視著前方,說:「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

  晨說:「你的臉色不好。」

  賀轉頭,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賀說:「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晨說:「可能是喝瞭點酒吧!」

  賀說:「你好像沒喝吧?」

  晨說:「喝瞭一點點。是不是我今天破壞瞭你的情緒?」

  賀說:「你怎麼這樣想?」

  晨說:「賀,我……我一直想著你!我……我心裡隻有你!我希望看到你,希望你……」她的眼裡還是充滿瞭淚水。

  賀的心一下子感到收得緊緊的,他覺得這聲音敲到瞭他的某個軟處,似乎她再不是冒昧陌生的學妹,而是他盼望已久的知己好友。他看到她滾在臉頰上的淚水,『這是為我流的嗎?』這樣的關切,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語氣,分明就是晨呀!

  車拐進社區,晨不知是焦躁還是激動,心竟是一陣陣狂跳亂蹦,她壓抑著忐忑,盡量讓自己放松,可是說出話來的聲音居然有些發顫,她說:「上……上來坐會吧!」

  見賀停好車,下來跟在她後面,晨頓時喜上眉梢,一張俏臉愈發滾燙紅艷,心中得意地想道:多虧囑咐好瞭那女人,我不叫門,她就乖乖地待在自己的房間裡。

  進瞭門,賀被室內的芳香一下子勾住,熟悉的氣息彷佛回去瞭過去的傢中,這時才想起:怎麼我跟進來瞭?猛然就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我是來給女兒拿禮物的!隻是這藉口,連他自己也不信,他明白他想和曦接近,過去的一切努力,全白費瞭。

  晨興奮地拉著賀的胳膊,幾乎是擁著推到沙發上:「你坐,我……我去沖咖啡,很快的!」

  賀站起身,結巴著想張口:「曦、曦總,你別客氣瞭,我拿瞭……就……」

  晨再次堅決地將他推坐在沙發上,說:「很快的,馬上就好!」

  她沖進廚房裡,忘乎所以地先是找不到咖啡壺,後是打不開煤氣灶,心中不住地暗道:蠢丫頭,老公本來就是你的,瞎慌張個什麼勁?

  客廳裡,賀註視著曦的一舉一動,溫馨的感覺油然而生,似乎就是從前,他回到瞭傢中,美麗妻子甜蜜地依戀,活潑地給他做這做那。

  晨從臥室裡出來,渾身散發著靚麗的性感:如同薄紗的吊帶裙掛在肩上,彷佛一碰就會掉下的樣子;隱約的一對酥乳挺巧嫣然,乳頭的紅暈晃動閃現;滾滾的圓臀,臀瓣清晰,扭捏成趣;勻稱的雙腿,絲襪褪盡,三角溝處,未見暗暗的黑,想必乾凈的花朵依然那樣漂亮。

  『晨就愛這個樣子!』賀的口中發乾,好像呼吸也有點急促,他想,他擋不住這誘惑,他也不想擋!

  晨端著兩杯咖啡,將其中的一杯放在賀的面前,臉上的笑意已成花的樣子,她掩飾不住興奮,她也不想掩飾!她坐在賀的身邊,明顯感到他的不安。她想:老公啊,難道和靜在一起你也這樣嗎?不,不會的!他會對她上下其手,像曾經對待自己那樣,溫柔還有點粗暴……突然,一股強烈的酸酸的煩躁占據瞭心頭:這是我的男人啊,我不能容忍別的女人分享!可是,怪誰呀,怪誰呀?!那好好的生活,不是你自己親手毀掉的嗎?

  賀輕啜一口濃鬱的咖啡,沉浸在思戀已久的氛圍中,他需要溫情和撫慰。今天,他完成瞭……隻能說,完成瞭一半的心願,他要把它做完,算是對自己的一個交代!現在,他想要放縱,不要任何藉口。

  晨依靠在賀的身上,賀還有點緊張,說:「公司……」晨溫柔地抱住瞭他:「我們不談公司,好不好?」一雙紅唇就貼瞭上來。

  賀迅速地無所顧忌地摟住瞭這個渾身上下都像晨的女人:就當是一場夢吧!就當是夢中與晨的情緣再續吧!那片刻間,四片唇扭在一起膠著糾纏著,兩個人同時激情迸發。

  晨「嗯」的一聲,覺得老公生猛瞭許多。她緊緊地依偎在老公的懷中,仰著漲紅的臉,微微地開啟著潤潤的唇,順著縫隙一條小蛇般的柔軟之物已經擠瞭進來,她毫不猶豫地含住,舔咬、吮吸,恨不能咽入腹內。可這怪怪的小東西竟然調皮異常,有些不服管教地亂拱亂撞,把她的牙齒和腮幫掃蕩瞭數遍,最後將她的舌頭捋住,硬生生抽進他的口中,如美味樣地品咂不止。

  晨的舌尖辣辣的痛,激昂的慾望迅速點燃,雖然空氣中的氧氣驟然銳減,呼吸不暢,可她的心潮卻如狂風卷過的巨浪,洶湧澎湃。多久瞭?渴望這一刻!她吞咽著兩舌間翻騰的溪流,去捉弄那不安份的小蛇,逗引著它再鉆入她的口中,往往返返足有四、五個來回。

  晨饑渴地抱緊賀的腦袋,纖纖十指插入賀的紊亂發中,嗅著那股勾魂的男人味道,不住地梳理揉摸。

  賀似乎是要掙脫,擺動著往下,將頭埋在柔軟、硬挺、飽滿的雙乳之間,深深的乳溝處正好嵌入他的鼻頭,他磨蹭著長長地吸氣,彷佛要將這對大乳房從鼻孔裡吸入。

  晨顫抖著:「啊……賀!」

  賀嘟囔著:「叫我老公,叫我!」

  晨的眼睛立刻就紅瞭,淚珠在眼圈裡打轉,她叫:「老公,老公……」胸前瞬間濕瞭,乳房上熱熱的,接著是嗖嗖的涼。老公,老公,你哭瞭嗎?

  就這樣沉埋著吧,聞著往昔甜甜的體香,讓溫暖的胸脯烘乾滿臉的淚水!這不是夢!賀幻想終於又回到瞭妻子的懷抱,他又找到瞭那熟悉的激情。他拉開妻子寬松的領口,一下子就含住瞭半個乳房,乳頭頂到瞭喉嚨,他像小孩嗆瞭奶,吐出,又迅速含入。一隻手玩弄著另一個:老婆的乳頭變得紅潤瞭?他用手指捏著,淘氣般地甩瞭另一個再含住這一個。他揚起頭,一雙明媚的眼睛正情意綿綿地看著他,不由地癡呆呆的,幾乎脫口叫出「晨」來。

  晨見老公盯著自己,紅紅的眼裡溫柔無限,粉面上愈發增添瞭幾分嬌艷,心中歡喜,口中卻幾絲羞赧:「嗯,老公,幹嘛這樣看人傢?」

  賀柔聲道:「你真……美!」

  晨說:「那你為什麼還像避瘟疫一樣躲著不見人傢?連電話也不接一個!」

  賀說:「我是怕,怕我會犯錯。」

  晨說:「那你還會不會把我丟下跑瞭?」

  賀笑道:「那你還洗不洗澡?」

  晨笑道:「不洗瞭,留著味道你的印象深刻!」

  賀說:「我下午倒是洗乾凈瞭的。」

  晨心中一跳,腦子裡便有靜的影子,語氣便更像「晨」:「大白天洗哪門子澡?」

  賀卻如聞綸音,口中就語無倫次,「我……我……」地說不出所以。

  晨有幾分得意,寬宏得像逮到做瞭壞事的孩子,淡然一笑就一筆勾銷。她摸索著老公的臉頰,輕扭瞭一下,魅惑地說:「壞哥哥,我下午也洗過瞭。」

  賀起身,拉起晨重新擁入懷中。晨將紅唇貼在老公的耳邊:「老公,我們到臥室去!」

  一切都那麼自然,像無數次歸來的夜晚,妻子散發著肉體的噴香,臥室裡飄揚著薰衣草的芬芳,有點甜蜜,又有點淫蕩。

  晨脫下瞭輕飄飄的吊帶裙,完美的胴體展現出來。她看看一邊的老公,見他一雙亮亮的眼睛直盯著她的陰部,喉結處滾動瞭一下,隻怕是吞瞭要流出來的口水。晨微微一笑,轉轉眼珠,輕佻地站到老公的面前,吐氣如蘭:「我給你脫瞭吧!」

  當賀赤裸的時候,下面的陰莖已是槍一樣硬直。晨蹲下身子,用手握著肉棒擼動,慢慢地將頭湊過去,龜頭在臉上磨蹭瞭幾下,張口含住急切地吞吐起來。賀激動得渾身戰栗,差點噴將出來,他連忙將她扶起,親吻著壓在床上,一手摸著乳房,一手直摸向她光滑的陰部。

  這是什麼招式?三管齊下呀!晨心中暗笑:不管瞭,反正是要這壞蛋老公為所欲為瞭!怎麼下去瞭?老婆還想親親呢!啊,土匪啊,你不能輕點分開我的腿嗎?哎呀,你舔我……舔我的……舔我的小……小妹妹瞭!我的小豆豆,冤傢,你倒是柔著點!舌頭?舌頭伸進小洞洞裡瞭,還又捅又戳的!壞哥哥,壞哥哥,你怎麼這麼壞呀?可是,可是我喜歡!喜歡!啊……流水瞭!我要泛濫瞭?流氓啊,你!啊……我的那兩片……我要完瞭,完瞭!

  晨張大嘴巴喘息著,身體的灼熱麻癢讓她恨不能喊叫出來。

  賀猛舔瞭一會,像過足瞭癮,抬頭欣賞著這眼前美景:陰阜墳起,若饅頭鮮艷乾凈,嬌弱柔嫩的一道細縫,已經被口水和陰液沾染得有些淫糜,白生生、俏瑩瑩、亮晶晶,笑口微啟,上頂著一粒嫩豆,下透出一點小洞,他的頭「轟轟」作響,慾火燒得「劈哩啪啦」的。他不知道造物主竟有如此天才,設計出這般匪夷所思的物件,可不要瞭人命麼!

  賀再次伸出舌頭,輕舔細抿,似乎怕毀壞瞭一般。晨已是忍無可忍,雙手抱著腿間的腦袋,不知該壓還是該抬,嘴裡頭胡言亂語直叫:「好老公,好哥哥,你壞呀……快點,快點,你要瞭我吧!」

  賀飛身跨上馬,下面就一陣亂撞,懷中美人便一陣亂顫。晨急忙伸手去將那肉棒抓瞭,拿著那龜頭找準瞭入口,然後就摟緊瞭老公的屁股,那傢夥就像靈蛇鉆洞,又如泥鰍進潭,怒龍入淵,不管不顧的直沖進來。

  「啊呀!」晨感到下體如裂開一般,禁不住一聲大叫,隨即又怕老公憐惜,弄得不盡興,隻好咬牙強忍,心中隻罵那個德國老頭混帳,幹嗎將小妹妹弄得如此嬌小,不知道老公可是個大個的呢!多虧瞭淫水充足,要不隻怕命都沒瞭。

  『老公,輕點吧,我知道你會憐香惜玉的!』晨默默地祈禱。

  賀覺得自己的陰莖被緊緊地裹住,遂開始舒服地聳動屁股,一邊貪婪地揉搓乳房,一邊快速地抽插,很快一股精液脫韁而出。他長出一口氣,見那曦總淚流滿面,再看身下,那嬌嬌嫩嫩的一朵奇葩,一片狼藉,撐開的小洞洞流淌的精液之中,竟伴著血絲。

  「你……你是第一次?」

  晨臉色蒼白,勉強擠著笑容:「你這壞蛋,幹嘛那麼狠?」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還是處女!」賀內疚道。

  晨笑笑:「我隻不過做瞭一個手術,瞧你嚇的。快過來,躺我身邊。」

  賀躺下,心中還是忐忑。

  晨說:「是我對不起你,本來我發誓為你保持純潔的,可是,可是我沒有。要說對不起,也應該是我說,我愛你,就不該做對不起你的事!」

  賀感動瞭,他聽到一聲長嘆,長長的嘆息,那是他自己內心深處發出的。他把她拉進懷裡:「謝謝你!」

  晨依偎著寬闊的胸膛,說:「我愛你!」

  賀說:「還痛嗎?」

  「痛!」

  賀說:「那……那我給你舔舔?」這是娟的偏方。

  「嗯,我也舔你的。」

  賀把身體轉過去,攬著那圓滾滾的臀。

  晨說:「我洗洗吧?」

  賀說:「不用,反正都是我們兩人的東西。」

  晨握著粗大的陰莖,上面紅白雜亂的液體已經開始發乾,稠稠黏黏的散出澀澀的騷香。陰莖有些軟,莖桿卻仍挺挺的,龜頭失去瞭霸氣,可愛地泛起絲絲的細紋,她吐舌去舔,用舌尖頂頂馬口縫,還有湧出的點點精液,張嘴裹住,就在上面打圈。她將雙唇抿得緊緊的,手指上下擼動,陰莖立刻興奮起來,硬梆梆地在口中震蕩。

  老公在舔她的陰唇,晨已忘乎所以,丈夫的撫慰勾起瞭升騰的慾火,她的身體發熱,癢癢的,像螞蟻爬滿瞭全身。她晃動自己的翹臀,讓那舌頭卷過她的整個陰部,她不再覺得疼痛,她奇怪剛剛那撕裂隻是幻覺,是她恨不能讓自己回歸到乾凈身體的臆想。

  忽然,她用力掰開老公的屁股,毫不猶豫地吻在肛門上。老公的身體一震,喉嚨裡一聲呻吟,大手抓著她的臀肉一緊,肉棒像加瞭鋼、淬瞭火,愈發的堅硬瞭,觸碰到她的脖頸上,如一段發燙的火棍。

  晨得到瞭鼓勵,舌頭就在菊花上吸舔個不休。她聽到老公叫著:「老婆,我不行瞭,我想……肏……你!」晨回應著:「啊……好老公,我也想!啊……老公,快!」

  賀挺起身體,急切地分開這雙修長的美腿,他抓著漲得生痛的陰莖,對著肥沃的陰部。陰道敞開瞭一道口,像嘴;兩片薄薄的小陰唇紅通通的歪在一邊;往上,平滑的小腹上,肚臍打瞭一個旋;纖細的腰肢映襯著性感的臀;一對飽滿的乳房,白皙圓潤,乳頭如珠,紅艷俏皮;那一張驚世駭俗的臉,像沐浴的春風,似滾過的熱浪。

  賀癡瞭:這不是活生生的……他慾望的戾氣瞬間化成涓涓的柔情。他把陰莖慢慢地插進去,伏下身,抱緊瞭,口鼻壓在雙乳之間,享受著如幻的夢。

  『這才是我的丈夫,這才是我的男人,這才是我女兒的爸!』晨輕輕梳理著胸前腦袋上的亂發,心中暖暖的激動,久違的那種貼心連骨的春意,讓她渾身發癢。她的陰道接受著滾燙的肉棒頂撞,一下,一下……每一下都頂在花心上,每一下都撞到癢處,有力又溫存。她分泌著騷騷的汁液,喝彩般地發出「咕唧、咕唧」之聲,和著她口中「嗯嗯、啊啊」的呻吟,匯成一曲蕩人的靡靡之音。

  「啊……老……公,好哥……哥,好……你弄得……好……」晨終於忍不住瞭,使勁攥著手中的頭發,嘴裡喊叫起來。她知道丈夫的強壯勇猛,也知道自己的需求,她向往這時刻的迸發如饑似渴。

  「啊……多好啊!」當沸騰的激情沖關噴吐,她的陰道被灌滿瞭,淫水和精液彌漫瞭,她覺得漂瞭,那許多的液體將她浮起,她就是一隻蕩漾的小舟。

  「老公,你好多呀!」晨喜形於色:老公的精華都攢著呢!沒有人掠奪、沒有人分享。那個靜根本就不存在,丈夫還是自己的!

  賀趴在雪白的肉體上,他不想起來,他搞不清自己是一種怎樣的心態,他不覺得累,似乎也沒有巨大的歡愉,可是他迷戀,迷戀掌中的乳房,迷戀挺翹的乳頭。他的心平靜如水,又彷佛澎湃如潮;他想快點離開,又有許多不舍。他閉上眼睛,如同進行瞭穿越,他知道是夢,卻不願從夢中醒來。

  「老公,你好厲害!攢瞭多久瞭,老公?」他聽到妻子遙遠又逼真的聲音。他說:「從你走瞭以後!」

  「啊?!我就知道,你還想著你老婆!可是,我喜歡,好喜歡!」

  「你好嗎?」

  「壞哥哥,你弄痛瞭人傢,好痛!一點也不溫柔!」

  「是麼?」

  「是啊,像……像流氓一樣!」妻嬌嗔著,一手揉著他胸膛的乳頭,一手摸弄他下面的陰莖。

  「老婆……」他叫道。

  「嗯!壞蛋,你又硬瞭,壞哥哥,你還想弄人傢?」

  他堅挺異常。

  「插進來……嗯……這裡,又壞……啊……輕一點,頂到……頂到……」

  「頂到哪瞭?」

  「啊……土匪啊你!」

  他壞壞地笑,使勁聳動著屁股抽插。

  「啊……老公,我又跑不瞭,你那麼不要命幹什麼?我們慢慢來好不好?」

  「好!」他說著緩緩地慢瞭下來。

  「老公,你累不累?要不要我在上面?」

  她要到上面,像人們說的:倒澆蠟燭!妻子會這樣嗎?不會!賀拋開幻想:她不是晨!可是她難道不比晨好嗎?她對我一往情深,甚至長得比晨更漂亮!而自己呢,卻隻不過拿她作替身!他覺得愧愧的。

  賀笑笑,說:「怕我氣力不夠?」

  「不是,我是怕我頂不住你的狂轟濫炸。」

  「曦,對不起!」

  「為什麼?」

  「我不該,不該把你當成瞭我前妻。」

  「我……我,賀,我更愛有情有義、忠於愛情的男人,我沒做到……可,我一直愛著你!」

  「曦,我不知道怎麼說,可我們彼此沒有過承諾。」

  「不,有承諾,有我對你的承諾!賀,你怎麼停瞭?肏我呀!肏,肏死我這個壞女人!」

  賀機械地動作,卻分外有力,他努力地加快速度,他想早點結束,可射精的沖動半點也沒有。他固執地用勁,把陰莖完全抽出,再盡根捅入。他知道她不是晨,他還是把她當成瞭晨!

  ……

  席夢思床墊終於停止瞭「咿呀」的低吟淺唱,室內馥鬱的香氣摻雜瞭男女的體味、汗味還有精液和淫水味,變得有些怪怪的,那種催情的曖昧已經消失瞭,不再淫糜,不再激情。

  晨偎在老公的懷裡,緊緊抱住他的手臂。她累瞭,疲倦占領瞭整個身體,可她眼睛睜得大大的,她看著老公困頓的臉龐和皺著的眉頭,她說:「睡會吧!」聲音甜甜的。

  老公說:「你在發燒?你的身體很燙。」

  她說:「我今天淋雨瞭。」

  老公說:「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

  她聽話地閉上瞭眼,安然地入睡。

  賀將車開出社區,他先給靜打電話,對方關機瞭。他又打給大焦,通瞭。他說:「怎麼樣?」大焦說:「沒事,老實著呢!」他說:「那你睡吧!」

  賀把車開得飛快,大腦卻怎麼也集中不起來。凌晨瞭,這是北京最平靜的時候,這座奢華的不夜城終於有瞭片刻的安穩。他突然一陣煩躁,又有一絲恐懼:太荒唐瞭,我怎麼能幹出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