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飛刻機的一剎那,晨的好心情立刻無影無蹤,抑制不住的慌亂讓她惴惴不安。過去多少次歸來,她知道等在門外的一定有她的丈夫,她會像小鳥一樣紮進他的懷中,依偎著他寬闊的胸膛,無所顧忌的撒嬌使性。
她幻想:賀恰巧就出現在機場,她會沖過去嗎?她不會,她不敢,她想賀會像見到蒼蠅一樣,厭惡地轉身離去。怪誰呢?怪自己:天作孽尤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過瞭安全通道,晨一眼看到娟,激動得淚都要流下來。看到娟四處張望,眼神通過瞭自己又別處搜尋,不由得又有些暗自得意。
她走到娟的旁邊,輕聲問道:「小姐,是接人嗎?」
娟看著這美女:「是啊,應該是這班飛機呀!」
晨笑道:「如果你朋友沒來,我可以搭你的車回市裡嗎?」
娟拒絕道:「對不起,美女,出租車很方便!」
美女驚喜地說:「娟,真的認不出我嗎?」
娟驚訝地說:「你……你別告訴我你是晨!怎麼連聲音都變瞭?」
晨大聲說:「是,我是,親愛的!」
娟說:「真的是你?晨!」
晨說:「真的是我,娟!」
娟說:「你怎麼弄的?」
晨說:「娟,怎麼樣?」
娟摟住晨,兩個人抱在一起:「太漂亮瞭!晨,你也太過份瞭!」
「娟,嫉妒吧?」
「嫉妒死瞭!晨,你可是從來都反對整容的。」
晨說:「過去反對,是因為有人喜歡我過去的樣子,現在恐怕他見到瞭會惡心。娟,答應我,我們還是好姐妹!」
娟說:「走吧,大小姐,我們永遠是好姐妹。」
兩人說著走向停車場,晨覺得心裡舒爽瞭不少。
車向市裡飛馳。
晨說:「娟,他怎麼樣?」
娟開著車說:「不怎麼樣,前段時間看著好點,這幾天不知又怎麼瞭。」
晨說:「我要見他。」
娟說:「就這麼等不及?」
晨說:「等不及!」
娟說:「等不及,你說怎麼辦?」
晨說:「請他吃飯。」
娟說:「早就謀劃好瞭吧?」
晨說:「我想看看他變瞭多少。」
娟說:「瞧你那騷騷的樣!」
晨說:「我願意,我向老公發點騷天經地義。」
娟說:「呵呵,是想他人啊還是想他那小弟弟呀?」
晨紅瞭臉,說:「娟,你越來越不著調瞭。」
娟說:「什麼越來越不著調?說實話,有沒有和老外胡來?」
晨說:「娟,我已經夠不要臉瞭!」
娟說:「對不起,我隻是開個玩笑。」
晨說:「娟,我知道我幹過什麼,我想洗心革面,我想重新開始。」
娟說:「晨,我們找個地方去坐坐,好不好?」
晨說:「娟,你不想幫我,是不是?」
娟說:「咖啡廳怎麼樣?我知道賀常去那裡,你也常去。」
晨看到這曾經熟悉現在卻倍感陌生的地方,曾經的和賀坐過的椅子,彷佛還有兩個人的餘溫,空間裡還保留著兩個人殷殷的笑語,而這一切卻恍如隔世,多少美好的溫馨都已蕩然無存。晨感覺著咖啡的濃鬱,失掉的是品味餘韻的心境。
晨望著娟,娟的臉上有一些倦怠,沒有瞭往日的許多風采。娟其實是個漂亮的女人,兩隻大眼睛,忽閃起來就像會說話的精靈;兩腮上時不時現出一對小酒窩,又俏皮又迷人;個頭雖不太高,卻也身段玲瓏,臀翹乳鼓,嫣嫣然然的美人胚子。晨心頭便生出好多不安,沒有瞭勇氣與娟對視,她看到娟的倦怠裡更多的是憔悴。
娟有點笑容的說:「晨,我說過會幫你,就肯定幫你!你知道的,我說話算數。」
晨說:「娟,你好不好?你的臉色可不好看。」
娟笑瞭,說:「你的臉色倒是好看得很!」
晨覺得臉熱熱的發燙,不知道如何應對。
娟說:「晨,你很好,我也高興。我們很久沒有坐在一起聊天瞭,今天我們開誠佈公,說說心裡話。別擔心,賀去天津瞭,不管他早晚回來,我都會給你聯系上。」
晨說:「幹嘛這樣盯著我?」
娟說:「一下想起好幾個詞:國色天香、貌美如花、我見猶憐、憐香惜玉、心有不忍。」
晨說:「為什麼心有不忍?」
娟說:「心有不忍奈何天!你不問賀去天津幹嘛瞭?」
晨說:「賀天津有業務,他那裡有許多朋友。」
娟說:「他去找人瞭。」
晨問:「找誰?」心中便開始緊張。
娟說:「你知道。」
晨忍不住面紅心跳,咖啡在抖動中溢出,娟拿紙巾擦瞭,說:「擔心瞭?」晨銀牙咬唇,臉紅瞭白,白瞭紅,局促之情溢於言表。
娟說:「晨,你不擔心賀?」
晨說:「娟,為什麼這樣說?賀,無論怎樣也是我的老公,我會不擔心嗎?娟,勸勸賀,他不值得為瞭一個小人物搭上自己。」
娟笑瞭,笑得有點大聲:「晨,知道我想說什麼嗎?我想說滾你媽的!你比誰都清楚,就憑你傢財力和賀的能力,弄死個破他媽的混蛋農民工,和弄死個臭蟲差不多!晨,你愛賀嗎?別急著回答,在你的心裡,是對賀的牽掛多一點,還對那個人多一點?你除瞭覺得對不起賀,對賀內疚,你有沒有在想到賀的時候,有一絲的心痛?晨,我們是好朋友,我知道有些出軌是可以原諒的,但是,你,值得原諒嗎?你的心中不是隻有賀!」
晨的淚水一下子流出來,她想說她的心裡隻有賀,可她說不出口,連她自己都知道,她拼命想忘記的,是深烙在心房裡瞭。她不配再得到賀,甚至跟他接近都是對他的褻瀆。
她又想到瞭死,這才是最好的結局,她所做的所有努力,所有的改變,都改變不瞭她背叛的事實,而令人不能容忍的不僅僅是肉體的污濁,更重要的是心靈的離棄!難道不是嗎?難道你的心裡真的隻有賀,而沒有那個人的嗎?可賀畢竟占瞭百分之九十九,賀,才是我的愛情的唯一!可是,我真的沒有為賀擔心嗎?我真的擔心的是別人?不,我沒有!如果賀找到瞭他,如果賀傷害瞭他,我還能心安理得的愛著賀嗎?
啊……我怎麼瞭?我在猶豫,還是我不能?我要對另一個人內疚,他是無辜的,是我害瞭他,是我勾引瞭他。如果他死瞭,我會死嗎?不,我不會!不管是我還是他,受到賀的懲罰,都是活該,不管這懲罰多麼殘酷!
賀,親愛的,我已經懲罰瞭自己,但還遠遠不夠,我要用我的一生來洗刷對你的侮辱,我要接受你不管怎樣的對待,隻是不要再對我好!我知道你對我好,我知道你忘不瞭我,要不,你找他幹嘛?如果你的心裡沒有瞭我,那個人還算什麼?他連個屁也不是!
賀,對不起,是我真心的說對不起,因為我的意識裡還有他,哪怕是百分之一,我都要為此而得到報應!
晨抬起頭,勇敢地望著娟:「娟,我知道我錯瞭,我早該忘瞭賀,我沒有任何權利應該得到賀的原諒。可我愛他,是真的,我不能沒有他,我不能失去他,想到沒有他的日子,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娟,你說該我怎麼辦?」
娟看著激動的晨,說:「那麼他呢?那個讓你拋棄傢庭、背叛丈夫、丟下女兒、不顧一切與之茍且的人呢,甚至你還要和他結婚,甚至你還曾經為他孕育過骨肉!」
晨閉上瞭美麗的雙眼,她不敢對視娟那道銳利的目光,心中千百遍的吶喊:『娟,你要我怎樣?所有這一切,都是那麼不堪回首,所有這一切都晚瞭!』她想說:『娟,我已經死過一回瞭!』可她張不開口,那血腥的壯烈,隻能算是贖罪的自慰,卻成不瞭推脫的藉口。
她不能恨任何人,甚至連那個人也不行。那已經不是簡單的婚外出軌,起初是偷人的刺激,然後是占有的快感,接著是無法挽回的自我放棄。不論賀是否發現,那都不會是長久發展的情感;不論自己會不會沉迷於快感和刺激,她也絕不可能和他走進婚姻的殿堂;不論那肚皮裡的孽種是他故意的陰謀,還是自己不小心的結果,她都不會讓他成為鮮活的生命。
兩個茍且的不知羞恥的男女,如果也能在光天化日下無拘無束地活著,除瞭畜生般的茍延殘喘,這個社會也就太墮落瞭!
晨說:「娟,聽我對你說,不管你如何看我,我和那個人都隻是一霎時的迷茫,對他的迷戀,是我的無恥,不管他遭到什麼結果,都是罪有應得,隻要賀能高興。我們對賀的傷害,我隻希望我一人承擔,因為所有的責任都是我的,我不光付出瞭肉體,也付出瞭感情,可那不是愛情。娟,我不想再提他,我到現在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那樣幹,娟,求求你,我們是幾十年的好姐妹!」
娟看著晨:「到現在你都沒說他一個不字,他真的那麼好?我記得賀曾經告訴過你,不要為他的老實外表所欺騙,你為什麼不信?」
「娟,他真的是個老實人,是我強迫的他。」
娟笑瞭,笑聲裡明顯不屑:「想聽聽你拼命維護的人是怎麼評價你的嗎?」
「娟,你見過他,那賀知道嗎?」晨急切地問。
娟不理晨的錯愕,從隨身的小坤包裡拿出一個袖珍的錄音機,是幹記者的專用工具。「註意你的心臟!」娟說著遞過耳機,看著晨變幻的表情,心中默念:『晨,千萬別崩潰瞭!』晨打開音量,彷佛打開瞭魔鬼的大門,心中再也不是那個善良的晨瞭。
……
女:「告訴你,我采訪過國傢部長級的高幹,采訪過即將槍斃的死刑犯,是不是實話,我比你自己還明白。」
男:「想聽實話,太容易瞭,我肏瞭你那高貴的朋友,是不是實話?」
女:「跟我耍流氓是不是?像你這樣的我見多瞭,想當流氓你還不配!」
男:「……」
女:「怎麼,小看你瞭?你也不照照鏡子,瞧瞧你那副熊樣,跟我耍橫!」
男:「……」
女:「好,現在我問你,為什麼那樣對待賀?據我所知,他對你有恩,在你吃不上飯的時候,是他收留瞭你。」
男:「賀?你說的那個混蛋,是,他對我不錯,也可以說有恩,但我就是恨他!」
女:「總有原因吧?說出來,對你也有好處。」
男:「什麼好處?」
女:「起碼是一種解脫。有些話,憋在心裡會成為負擔。」
男:「賀,是個好人,我撞瞭他的車,他沒叫我賠;我為此丟瞭工作,他收留瞭我,可是,當時是我跪在地下求的他。我活瞭二十多年,隻跪過我的父母,他算什麼東西?他憑什麼就接受我的跪?他體面有錢,我在他的眼裡,連條狗都不如。他看我,就像看到垃圾,恨不能躲遠遠的。我也是人,我也有尊嚴。」
女:「就為這些?」
男:「這些還不夠嗎?我像奴隸一樣為他工作,甚至還要接他的小孩,他什麼時候正眼看過我?」
女:「因此就去勾引他老婆?」
男:「他老婆?呵呵,呵呵,那個騷婆娘?」
女:「你不愛她?」
男:「我愛她?憑什麼?我愛她?我討厭她!」
女:「討厭她?為什麼?」
男:「為什麼?就是這個騷婆娘,我跪在地上,求她那個混蛋男人收留,她就在旁邊,她那滿臉的厭惡、她那兩眼中的瞧不起,我一輩子也忘不瞭!如果那個混蛋的賀還看我一眼,她則是半眼也不看。」
女:「是你求他們收留,你也可以離的他們遠遠地。」
男:「是,是我求的他們,可我就在他們身邊,我尋找機會,我要叫他們付出代價!」
女:「你從來也沒有愛過晨?」
男:「我沒有。她不配!」
女:「……」
男:「我知道她是你的好朋友,我倒是希望你告訴她,在我的眼裡,她不過是一個又蠢又賤的騷娘們。我隨便找幾個人,演一出英雄救美,她就感激不盡,你說她蠢不蠢?為瞭我這麼個癟三樣的人,他就背叛丈夫、放棄傢庭,你說她賤不賤?別說我有老婆,就是打一輩子光棍,我也不會要她!」
女:「你也太缺德瞭,你破壞瞭人傢的傢庭,還連點口德都不留。要知道,你傢也有女人!」
男:「她能跟我傢的女人比?我老婆對我忠心耿耿,明知我睡瞭別的女人還去給我求情,要是這個賤女人,跟人跑瞭是小事,不落井下石我就燒高香瞭。」
女:「……」
男:「告訴你,別看她長得挺不錯,要論床上功夫,連我老婆一半都沒有,活像一堆死豬肉,要不是為瞭解恨,我肏也不肏她,還不如上歌廳洗頭房呢!說起來,她連當小姐的都不如,當小姐的還知道個羞臊,她就在大庭廣眾之下任我亂摸。她以為我喜歡她,她也不想想,世界上哪個男人會對心愛的女人沒有半點尊重!也隻有賀這個傻屄王八頭,拿著她當寶貝一樣。」
……(錄音內容可參見《我救瞭他,他搶瞭我老婆》。)
晨沒有沒有崩潰,她看著娟打電話,聽著娟在下命令:「你去菜市場買點青菜……是,我傢啥也沒有。當然,當然要你做……好,有,有獎勵。」
娟掛斷電話,對晨說:「走吧,到我傢去。」
「賀知道嗎?」
「我也是今天才找到他,暫時我還不想說。如果賀聽瞭,我相信那混蛋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晨跟著娟上車,說:「娟,謝謝你!」
娟說:「我是為瞭賀。晨,忘瞭那個變態說的話吧,你還是晨,那個高貴的晨,賀喜歡的晨!」
車開動瞭。
晨說:「娟,我知道你愛賀瞭,你是真的愛!」
娟笑笑,說:「我放棄瞭,我發覺我不管怎樣做,在他的眼裡都不及你一點皮毛。」
晨說:「我真的很賤!」就哭瞭。
娟說:「哭吧,我早說過你有哭的那一天,不過,眼睛不能弄得紅紅的,賀很快就到我傢,還帶著楚楚。再說,有許多事你還不知道,我要和你商量。」
賀從天津回來,快五點瞭,在路上接到娟的電話,就有點緊張,說要帶著楚楚,覺得輕松瞭不少。雖然娟說放棄瞭自己,但她那個「欠帳」,卻讓他想起來就有些難安。
靜帶著楚楚等著他,看到靜心事重重的樣子,賀無地自容:「靜,那邊的公司累不累?」
靜說:「累倒沒什麼,就是有點摸不著頭腦。賀,你還是過去看看吧,畢竟你是老板,再說,許多事,我這代理也確實代理不瞭。」
「靜,我這就帶你去見見娟給我們推薦的總經理,你好好觀察,我要聽你的主意。」
「賀總!」
「怎麼叫賀總瞭?」賀笑道。
靜說:「我是你的秘書,我有義務提醒你,最近你又不在工作狀態!」
賀說:「靜,我忙過這一陣,我們一起去看你的父母,帶著楚楚。」
靜臉紅紅的,說:「賀,你不要有壓力,我沒什麼的。」
賀說:「靜,對不起,這麼長時間瞭,我也想你。」
靜說:「我更想你,賀,可我還是希望你能高高興興的!」
賀說:「楚楚,今天讓靜姐姐到我們傢住好不好?」
楚楚拍著手說:「好呀!我要靜姐姐摟著睡,我喜歡靜姐姐身上香香的。」
靜面紅心跳,有點羞澀地說:「楚楚,叫我阿姨行不行?」
楚楚說:「爸爸,我能叫靜姐姐阿姨嗎?」
賀說:「楚楚,你喜歡靜姐姐嗎?」
楚楚誇張地說:「我好喜歡!」
賀說:「那就聽靜姐姐的話,好不好?」
「好!」
靜說:「楚楚,那叫我一聲。」
楚楚睜大兩眼,回過身望著坐在後排的靜,高高的叫:「靜阿姨!」
靜顫顫地應:「哎!好楚楚,阿姨親一個!」
賀開著車,眼睛就濕瞭。
偉在廚房裡忙得不亦樂乎,汗珠順著臉頰流到口裡,沒有咸澀的味道,卻甜甜地興奮。
娟說:「偉,好好幹你的,別唱瞭。」
偉說:「今天是我最高興的一天,別擋我興致,也讓我在你這美女同學面前露一手。」
晨看到娟冷冷的眼光,她知道,娟是憤怒瞭。
兩個人回到娟的傢,偉大包小包的堆在門口。
娟說:「見過美女嗎?讓你開開眼,不過隻準看看。為瞭讓你表達對我的謝意,大廚的工作交給你嘍!」娟的情緒不錯。
偉興高采烈,目不轉睛地盯瞭晨三十秒,屁股上挨瞭一腳,嘻哈著進瞭廚房裡。
娟和晨躲在房間竊竊私語,晨聽著娟的訴說,彷佛思維回歸瞭大腦。恥辱、惱怒、慚愧,多種感覺攪亂瞭按捺不住的平靜,一股股沖動,不知沖在內心深處的什麼地方,搞得肝痛心顫、五臟紊亂。
「娟,我真得又蠢又賤嗎?」
娟看著她:「晨,你還真拿那變態的話當回事?」
晨說:「娟,我真是太丟人瞭。」
娟說:「你放心,我會把那錄音銷毀,賀永遠也不會知道。」
「娟,我隻是一堆死豬肉,連上床都不行!」
娟說:「你那麼在乎那變態?」
晨說:「不是。」
「還不是?晨,我太失望瞭,你知道他是騙你,你還是心中對他念念不忘,他隨便放個屁,你也要捧著品味,你不光又蠢又賤,還自甘墮落!」
娟心亂如麻,她為賀覺得不值,她看著眼前這個光鮮亮麗的女人,好想抽她幾個耳光。
「晨,你欺人太甚,你把賀的癡情當弱點,你隨意玩弄。別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其實,你覺得你對賀的內疚也當成瞭恩賜瞭吧?你以為賀是你跑不掉的獵物,你可以隨心所欲的逐鹿中原,即使一無所獲,也不會兩手空空!晨,告訴你,你除瞭一副虛有其表的面皮,你還有什麼?啊,對,你還有錢,隻不過賀不稀罕,你父母給他的公司,他連門都不進!」
娟大口喘著粗氣,臉漲得通紅:「你為瞭個下三濫,而且還是個長相猥褻、一無是處的變態狂,柔腸寸斷,說你自甘墮落,都太善良瞭,你知不知道人間還有羞恥二字?」
晨覺得一絲暢快,她知道賀不會這樣罵她。多少年來,在賀的寵愛中生活,竟然不知道世界上還有如此邪惡的人類。
我想他?我忘不瞭他?是,我想他,是想恨不能殺瞭他;我忘不瞭他,是忘不瞭那段醜陋的過程。我還在乎他嗎?在乎!我要毀瞭這個畜生!賀,親愛的,我對你不隻是愧疚,想想我是個多失敗的女人,如果你真的對我有過忽視,那也隻能說明是我拴不住自己的男人!賀,我欠你的,不光是感情的虧欠,還有肉體的歡愉!
「我知道你的床上表現有多糟,賀的第一次口交,是我給他的。」
晨不相信地盯著娟:「你們,你和他有過……」
娟說:「對,有過!因為你,他強暴瞭我!」
「因為我?」
「是,因為你!但我很高興,因為我愛他!知道什麼是愛嗎?我的下面被他弄出血、腫瞭,但是,幸福的感覺卻遠超過肉體的疼痛!我給他口交,我發現他竟然是第一次,你知道我多興奮,那一刻,我甚至都有點感激你!」
晨說:「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怎麼能……」
娟笑瞭:「是吃醋瞭?還是嫉妒瞭?」
晨想:『我連吃醋的權利都沒有!我連嫉妒的資格都失去瞭!』
娟想:『賀,我是替你罵晨的,你會痛快點嗎?我知道你不會罵她,你舍不得。她那樣對你,你還是想著她!』娟突然覺得愚蠢,賀知道自己這樣對待晨,他會心疼死的!無論晨怎樣,這傻瓜還是忘不瞭她!娟的心裡灰灰的失落:『是我在吃晨的醋,是我嫉妒晨!』
門鈴響瞭,娟說:「為瞭賀,我幫你。」
晨來到客廳,看著進來的人。賀瘦瞭,頭發蓬亂,眼中佈滿瞭血絲,臉色有些灰暗,本來的英俊隻留下些許的影子。晨的臉上淌滿瞭淚水,她想止住,可她止不住,愧疚、羞恥、委屈,既復雜又簡單,他恨不能撲進賀的懷中,咬他、親他、吞瞭他。
女兒,楚楚,又高瞭,打扮得像個小公主,紅彤彤的臉蛋咋就這麼美?晨狠狠地扭瞭自己一把,心中罵瞭自己無數遍。晨,你怎麼舍得丟下?她可是你們幸福的結晶,是你親生的骨肉!你丟瞭天堂,硬是要進地獄,你燒包燒糊塗瞭吧?
晨看到跟在賀後面的靜,感嘆時間的滄桑,僅僅幾個月,她發現靜竟是如此美麗,過去印象中的青澀姑娘,眨眼成瞭韻味十足的性感女郎。忽然,晨的心中轉過一念頭:楚楚是誰打扮的?顯然賀是絕對沒有這般手藝的。
楚楚清脆的叫聲:「娟姨!」
娟笑著:「楚楚,小公主,來,親一個!」
楚楚摟著蹲在地上的娟,誇張的在她臉頰上親吻。
娟說:「楚楚,從今天起不要叫我姨,叫我姑姑好不好?」
楚楚說:「為什麼?爸爸的姐妹叫姑姑,我們幼兒園學過的,你又不是我爸爸的姐妹。」
娟說:「以後就是瞭,以後我就叫楚楚的爸爸哥。」
楚楚說:「爸爸,為什麼靜姐姐讓我改叫阿姨,娟姨又讓我改叫姑姑?」
晨和娟同時望著靜,詫異得像看外星人。靜的臉立刻就紅瞭,心跳加速瞭一百倍,感覺要被扒光的窘迫。
賀說:「楚楚,你就是十萬個為什麼。」
晨和娟轉望著賀,賀低頭轉身。
偉從廚房出來問娟上不上菜,才解瞭賀的尷尬,惹得娟一陣不滿。
娟看看晨,晨的臉上淚痕明顯,眼神中掩不住緊張和不安。娟心想:『知道怕瞭吧?』忍不住叫:「賀,」把晨拉到賀的面前:「看看還認識吧?」
晨見賀盯著她看,由不得又喜又怕:喜的是賀算不上好色之徒,竟能被自己的容貌吸引;怕的是萬一賀認出自己,那將如何是好?賀突然產生出一種奇異的功能,他覺得自己的嗅覺像狗嗅到瞭熟悉的味道,大腦夢幻般地放映晨清楚的面容:她巧笑嫣然;她蹙眉低嗔;她怒目而視。
晨,是你嗎?不是。我知道不是!晨,你想要什麼?是他嗎?我找瞭好多天瞭,我一定給你找到!如果你喜歡他,我讓他去陪伴你;如果你恨他,我叫他去給你賠罪!晨,你還有什麼心願?
晨從賀的眼睛裡讀懂瞭:賀,你想到我瞭嗎?幹嘛這樣憂鬱?我已經來到瞭你的身邊,我想重新開始我們的戀情,我要讓你體會男人的尊嚴,我要讓你瞭解你的女人的風情,我要你再也不能皺緊眉頭,我要你永遠充滿歡樂。
娟說:「賀,想起來沒有?人傢可是為瞭你才不遠萬裡遠渡重洋的!」
賀心中惴惴,他發現她的眼神是如此親切,那裡面似乎就有他留戀的東西。她怎麼哭瞭?她的淚為誰而流?我怎麼竟有痛痛的感覺?
娟說:「可見落花總有意,流水終無情。不是,應該改成:落花終有意,流水總有情。賀,還記得曦嗎?也在我們班?」
賀一片迷茫:曦?是校友?怪不得似曾相識。他看看娟,娟說:「人傢白戀瞭你十年!」他看看這位曦,曦含羞低首,飄過來的神情竟是輕嗔薄怒,風情萬種。
賀的意識有點亂,多年養成的非禮勿視的習慣,此時竟是毫不掩飾地迎接對方熱辣的凝望。賀的理智還在掙紮,他堅信:不是對方驚人的美麗誘惑瞭他,而是一種逝去的記憶裡的溫馨抓住瞭他。
娟說:「曦畢業後就隨父母移居國外,在許多大公司做過高級主管,是一位優秀的職業CEO,一聽是你,馬上就飛過來瞭。賀,你們談,我去上菜。」
娟進到廚房,偉小聲說:「寶貝,放棄你那夢中情人瞭?」
娟說:「放棄的是幻想,得到的是希望!」
偉說:「娟,你可不會輕言失敗的,怎麼情緒這樣差?你希望什麼?」
娟說:「希望一份美好的回憶!」
餐桌上。
晨看著賀的一舉一動,甜蜜得如十八歲的少女,初嚐愛情的滋味。楚楚坐在靜的旁邊,這讓她不舒服,她忍著想要把女兒摟進懷裡的沖動,想著自己帶來的一大包楚楚的禮物,稍稍有點安慰。
娟已經喝瞭一大杯,臉上掛滿瞭濃濃的酒意,聲音也高瞭起來:「賀,讓楚楚叫我姑姑,我已經是你的妹妹瞭。偉,你看什麼?是不是心裡偷笑,我追不到賀才認哥哥的?」
偉一臉興奮:「我隻知道得不到的永遠是好的。」
娟有一絲得意,她是得到瞭的,隻不過有點遺憾。
她對賀說:「哥,你是我哥瞭,往後誰再想欺負你,看妹妹怎麼收拾她!」她看看晨:「曦,我知道你對我哥十幾年的感情,我已經盡瞭人力,後面看你得瞭,」無意中瞥一眼靜:「可別人捷足先登瞭。」轉向賀:「哥,曦守身如玉十幾年,別辜負人傢癡情一片!」
偉說:「你醉瞭吧?沒見過你這樣保媒拉纖的,帶點強買強賣的意思!」
賀說:「玩笑到此,娟,謝謝你!」
娟盯著賀說:「我是你妹妹,還用你謝?不過,你欠我的,終歸要還的。」
賀不覺臉熱乎乎的,心中竟忽然冒出一股欲望:和娟正正經經地做一次。抬頭遇到曦射過來的目光,剎時癡癡的:這個美艷不可方物的老同學,眼睛是那麼亮,彷佛照進瞭自己的內心深處。
他頓時明白:晨也有一雙這樣的眼睛!晨不知為什麼會品味出娟話中存在的曖昧,賀的尷尬,讓她生氣。眼前突然晃蕩著她熟悉的裸體,裸體的中間矗立的陽具,像即將行動的強盜,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娟等在那,不著一絲一縷,淫蕩的扭動,變化著撩人的姿勢,雙腿大開突出飽滿的陰部,陰部竟是處女一樣緊閉。賀,強盜,就撲上去,就插入,就帶勁的幹起來。娟痛苦的臉,扭曲著極度的難忍,可分明是興奮的迎合,幸福的享用,不管結合處紅艷的血跡,兩個人已經沸騰瞭。
晨無力脫去大腦中的自由想像,心底裡卻在吶喊:『賀,你好忍心!你是我的,是我的!我知道我失去瞭資格,可我要爭回這資格,我不能忍受你愛別的女人,哪怕沒有感情的慾望發泄也不行!』
飯後。
一晚上無語的靜,像童話中的灰姑娘,坐在自己的王子身邊,讓心愛的人百般呵護。靜想:『賀是貼心的,他知道我受瞭冷落,他為我夾菜,甚至還竊竊私語,可我還是不開心。賀要離我遠去瞭,這感覺清楚地突然閃現,賀被那個叫曦的美女吸引瞭!那個曦可真美,從未見過賀這樣盯視過女人。
賀,你會愛上她嗎?顯然是會的!就像娟說的,人傢暗戀瞭十年,誰也會被感動的。那我該怎麼辦?面對眼前的女人,我又能怎麼辦?賀是男人,男人都有擺脫不瞭的弱點。可賀不會!賀是有情有義有責任的!可是正因為這樣,他會更容易被這女人打動。』
賀悄悄地問靜:「你覺得怎麼樣?」
靜說:「你早想好瞭,幹嘛還問我?」
賀說:「你覺得她不夠優秀?」
靜說:「她比我優秀十倍!」
賀柔聲說:「生氣瞭?」
靜委屈地:「嗯!」
賀說:「小傻瓜,吃醋瞭?」
靜眼圈就紅瞭,心中百般言語卻說不出半句。
賀說:「等著我!」
靜說:「你還要去送那美女,我怕你回不來!」
賀說:「她沒有你美!」
靜說:「你哄我。」
賀說:「今夜別怪我心狠手辣!」
靜就輕輕地:「呸!」全身都春意濃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