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年紀有些大瞭,記性沒那麼好,有些武功樁架有時候我記得不是那麼清楚,能讓我拍一些照片嗎,事後我好自學?」
「嗯……好。」
寧妃雅回眸看去,前兩日雅樂樓發生的事情,壓根就沒再她心中留下痕跡,所以她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這個一時興起收的老徒弟,因為那次的事而獸性大發,此時內心滿是瘋狂與邪惡,正打算朝自己下手。
「你那相機……給我看看。」
雖然察覺到王啟似乎有些緊張,但寧妃雅渾然不在意,實力的差距,就決定瞭無論王啟弄什麼陰謀,都不足以給她造成什麼麻煩,隻是王啟手中那部相機給她的感覺有些奇特,心念一動,就開口索要。
「師傅……給,這個相機是父母給我留下的唯一遺物,也算是我的傳傢寶瞭,有什麼問題嗎。」
聞言,王啟陡然一怔,內心急轉如電,隨後就裝作一副訝異的摸樣,將相機遞瞭過去,還隨口糊弄瞭一個理由。
漆黑的塑料外表,黝黑不帶一絲反光,如同漆黑的深夜一般,上面密佈著斑斑指痕,以寧妃雅的眼力,一眼可看出,這些痕跡極不正常,似一個人大力猛握著相機,情緒極度癲狂,以致沒有發現自己的指甲已經深深的在相機上摳挖出一道道痕跡,甚至用力過猛以致留下血跡。
但這些都不是寧妃雅註意的關鍵,從這部老舊的一次性相機中,竟隱隱傳來一股讓熟悉的感覺,非常非常熟悉的感覺……如同自己的左右手,如同自己的靈魂……一般。
「好好收好,這是部不錯的相機。」
看瞭良久,寧妃雅才把相機遞回過去,雖然相機讓她有異樣的感覺,但還到能讓此時的她感興趣的地步。
王啟結果相機,不由自主的松瞭一口氣,然後察覺到自己的緊張,對著寧妃雅不好意思的笑瞭起來。
「好瞭,身為師傅,我可不會謀奪徒弟那可憐兮兮,近乎破爛一般的傳傢寶的,快點練功吧,你年紀大,年老體衰,就隻能靠勤奮來彌補瞭。」
「是的,師傅。」
相機快門聲不斷響起,寧妃雅不管不顧,自顧自的演武,盡心盡職的向自己的老徒弟,傳承自己的武學智慧。
入夜……王啟趴在自己的書桌臺上,埋頭苦思著,不時奮筆疾書一番,但他寫作的工具,可不是紙和筆,而是一幅幅照片和一把小刀。
拿著照片,仔細的凝視著照片上的倩影,溫馨與猙獰之色流轉不定,好半響,才將照片反過來放在桌子上,露出背後空白處,拿著小刀,隨手就在自己手臂上劃一刀,用沾滿血跡的小刀,在照片背面書寫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血的緣故,還是因為有可能即將那個完美的麗人徹底擁有,王啟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飄飄然的,猶如泡在溫泉中一般懶洋洋的舒適,整個人又充斥著極度的亢奮。
【愛我……深深的愛上我……不顧一切的愛上我……不離不棄……為瞭愛……願意服從……願意犧牲……】
王啟反反復復的寫著,將兩巴掌大的照片滿滿的寫上血字,如此多的字,卻是再反復的重復著一個指令。
王啟越寫,臉上的神色就越發猙獰扭曲,因為失血而漸漸變得蒼白的臉上,泛起異樣的亢奮潮紅。
寫完,點燃照片後,灰燼不住的飄飛著,被灰燼包圍著的,是寧妃雅的靈魂碎片,眉目清晰,但身體卻模糊不清,周遭泛起的光暈中,已經漸漸帶著一抹詭異的黑色。
王啟不管不顧,一張寫完,立刻重復下一張,一直不停的寫著……一邊寫,一邊猙獰的邪笑起來。
王啟卻沒發現,擺在床頭的相機上,此時泛起重重黑影,這些黑影如煙霧一般裊繞在他背後,也似乎在笑著。
靜室之中,寧妃雅朱唇帶笑,美眸深邃而空洞,似吞噬萬物的黑洞一般,不知為何,從剛才開始,一股股有些陰冷的怪風在這不透風的靜室中徘回著,面對如此異樣,寧妃雅卻沒有慌張,反而有些熟悉……有些歡喜。
奔湧不息的內力,此時猶如歡呼一般,急速的流轉著,以一個異樣的速度增進著,短短十數分鐘,盡比的上以往一年的苦修。
內力的精進,帶給寧妃雅一股異樣的快感,飄飄然,快美異常,隻覺得世間一切所得的快樂,都不足和這份感覺媲美,飄然恍惚間,身體好像越來越輕,漸漸上升,如舉霞飛升一般,入目所見,盡是金花飄飛,耳中所聞,盡是天女仙音,這是無盡的大自在,大歡喜,大超脫……非人世間語言所能描繪的快樂。
靜心冥思,不知從何而來的聲音直入心間,如此宏大,威嚴,古樸,如大道之音,不可聞,不可測,聲音雖是如同擎天之鐘轟然響著,但寧妃雅卻一字也聽不清,也不需聽清,因為享受著如此快美的大自在,大歡喜,大超脫……便已勝過人世間的一切。
內力急速湧動,不斷壯大著,片刻之後竟沖出體內,再體外形成一片漆黑不可視的領域,如黑焰般吞吐著,白玉一般的肌膚愈發蒼白,如水晶一般的白,黑發無風自動,竟是如此妖艷,下一刻,盤坐著的寧妃雅竟然飄飛瞭起來,虛浮在半空之中,恍如神魔一般妖異而威嚴,靜室之中,連最細微的聲音都被某種不可違背的力量所壓迫,寂靜的如宇宙真空一般。
就在此時,恍如神魔一般寧妃雅卻輕吐檀口,幽幽的自言自語起來:
「我愛王啟……我深愛著王啟……不顧一切的愛……服從……犧牲……不惜一切代價……」
靜靜的呢喃著,美眸依舊空洞蒼茫,清冷高雅的嗓音卻不斷吐著怪異的話,神色不變,好像軀體依舊,心卻被替換成另外一個人一般。
一夜……過去。
王啟焦急的等待著,等待著那個每日這個時候都會來的人,他不知道昨晚上自己的所作所為到底有沒有效,上次失敗的陰影還時刻籠罩著他。
咚咚,敲門聲響起,王啟快步走去,內心忐忑不已。
一開門,正是寧妃雅在門外,王啟想說些什麼,但在抬頭看去的時候,陡然怔住瞭。
黑發如瀑,不加任何修飾,卻如此柔順的貼在臀背之後,根根發絲都似乎散發無法視看的光暈,肌膚晶瑩,羊脂白玉的形容還嫌太粗糙,直如水晶一般,帶著非人的美感,氣質愈發仙化,似隨時都有可能離凡塵而去一般,依舊是一襲簡單的白色連衣裙,穿在寧妃雅身上卻讓王啟覺得,傳說中天宮仙女穿的霓虹羽衣,想必就是這幅摸樣。
被如此超凡脫俗姿容震懾的王啟,蠕動著嘴,想說些什麼,但繼續抬頭,看到寧妃雅雙眸的時候,就什麼也說不出來瞭,被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懼感所壓倒瞭。
黑白如此分明的一雙美眸,眼瞳如漆黑的夜空一般,如秋水,如天歌,如此溫藹,如此魅惑,如此高貴,如此風情萬種,讓人沉淪。
但王啟卻本能的察覺到瞭,那雙美眸背後所隱藏的本質……
混茫,空洞,滄桑,如大道懸空無物不容,如夜空黑洞吞噬萬物……是壓倒性的威嚴,是食物鏈更上位存在的魄力。
王啟站在寧妃雅面前,卻覺得寧妃雅仿佛越來越大,越來越遠,如亙古神魔站在自己面前,壓迫的連呼吸都艱難,不自覺的……冷汗密佈,連雙腿都顫抖起來。
「嗯?你站在門口做什麼?不讓我進去嗎。」
「沒……沒……沒什麼……師……師傅……請進。」
「呵呵。」
王啟內心一激,充斥著無盡的驚艷,寧妃雅居然笑瞭,對著自己笑瞭,一笑百媚生,有此佳人傾國又傾城,王啟情不自禁的沉浸在這個笑容中,忘記瞭一切,也忘記剛才所感受的絕對恐懼。
寧妃雅蓮步輕移,直接坐在椅子上,一如既往的等待著自己徒弟遞上一杯茶。
王啟一邊泡茶,內心卻躊躇不已,如果說昨晚下達的指令生效瞭,寧妃雅的表現又似乎沒什麼異樣,依舊的清冷,飄然若仙,如果說沒效,那一個驚艷的笑容又何解,王啟想要確定一下,但驚艷之心過去後,那絕對的恐懼感又浮上心頭,這種恐懼感讓王啟深深的知道,寧妃雅想要殺死自己,絕不會比碾死一隻螞蟻艱難多少。
感受到實力決定性差距,王啟昨日不斷湧現的瘋魔之氣猶如水霧一般消散不見,取而代之是那麼多年來養成的猥瑣,膽小之心。
帶著忐忑遞上一杯茶,寧妃雅淡雅的接過,卻沒有如往日般自然而然的避開王啟握杯的手指,青蔥玉指輕輕的擦過王啟的手。
王啟一個激靈,情不自禁的低下頭,看著那對捧著茶杯的柔荑,肌膚白如水晶,帶著非人的美感,指如青蔥,白嫩無暇,王啟忍不住會想起剛才那輕微的接觸……那抹滑膩,溫軟。
寧妃雅面對王啟放肆的眼神,沒有什麼不愉,任由王啟看瞭一會之後,低著頭喝茶,喝完後才抬起頭,直視著王啟。
當視線對接的時候,王啟終於清醒瞭,因為那無與倫比的恐懼感再度充斥住瞭他的心神,讓他情不自禁的顫抖著,驚懼著,剛才微微泛起的慾望立刻被擊散。
「身為男兒,就不要如此膽小,猥瑣……身為武者,就更要不得,沒有直視生死的魄力,你終有一天會死在修煉途中的,不是走火入魔而死,就是被打死。」
「是……是……徒兒記下瞭。」
王啟深深的低下頭,從這些話中,他察覺到瞭某些微妙的意味,但此刻,他卻沒有原本應該有的高興,狂喜,隻有難以言喻的悲滄,恥辱感。
他連直視都辦不到……他與她之間,存在的差距比想象中更大,並非傢世,並非相貌,而是生命本質的差距。
想要將太陽擁入懷中,首先要克服的是太陽的高熱,連這些都克服不瞭的,終究是個空想。
王啟此刻便深深的察覺到瞭這一點。
「武道強者面對弱者時,隻需稍微散發氣勢,就足以決定弱者的生死,我雖然沒有對你散發氣勢,但徒弟你似乎天生敏銳,能察覺到一些細微的感覺,這是你的幸運,也是你的不幸,幸運的是你可以趨利避害,不幸的是……你面對強者的時候,會比無知者更無力,其中分寸……你可要把握好瞭。」
「是。」
寧妃雅一反往日態度,對王啟詳細解說起來,跟之前教完武功就任其自生自滅的態度截然不同,而且解說時,嘴角偶爾會勾起那絲令人驚艷的笑容,此時王啟終於確定瞭,昨晚指令確實生效瞭,不然寧妃雅的態度不可能有如此突然的轉變。
「那……那這樣的話……我……要如何才能面對像是師傅你這樣的強者,如何才能……不在害怕呢。」
察覺到指令生效,王啟鼓起勇氣,直接問出問題,而對此,寧妃雅帶著清冷完美的笑容,斬金截鐵的說道:「變強……從身體到心靈的全面變強,蛻變……除此之外別無他路,如果你想堂堂正正的……站在我這一等級的強者面前的話。」
「是嗎……隻有強者才能面對強者嗎?」
「是,徒弟……你的身體資質不算好,哪怕是我動用天材地寶為你洗髓伐毛也一樣……但是,強者強大之處,不在於身……而是一顆心,徒弟,你要記住,強者之心,就是大爭,與天爭鋒,與地爭雄……你……有這個資質,所以我期待著,有朝一日你堂堂正正站在為師面前,將你的信念,你的大道呈現給我看。」
「是嗎……我……我會變強的……終有一天,我會堂堂正正站在師傅你的面前,到時候……」
「很好,還有……但在此之前,你無論身還是心,都充斥太多雜質瞭,為師必須好好將你錘煉一番才行呢。」
受此一番話,內心激動之下,王啟第一次靠著自己的意志直視瞭寧妃雅的雙眸,恐懼依舊,差距依舊不可彌補,但看著那秋水雙眸中淡淡的鼓舞,期待,王啟第一次覺得,自己是一個男人。
但激動之下,王啟又覺得有些古怪,寧妃雅此時的言語,還有神情,似乎跟昨晚下達的指令有些不同,寧妃雅此時的態度,與其說有涉及男女之情,不如說是一股親情,是師長,父輩之間的慈愛之情。
王啟疑惑之下忍不住開口詢問道:「額……這個……師傅你今天的態度怎麼突然那麼……那麼親切啊。」
「很奇怪嗎?你是我的開山大徒弟,也很有可能是我的最後一個徒弟,我做師傅的,當然是這個態度,有什麼不對嗎?」
看著寧妃雅那副理所當然的摸樣,王啟終於確定瞭,指令生效瞭,但還是跟之前一樣,偏向瞭一個古怪的方向,從完全奉獻臣服的愛慕之心,變成瞭師慈徒孝的模式。
「好瞭,說不如做,現在徒弟你把我前些天教你的武功演練一下,我來糾正一下姿勢,不趁初學時糾正,等練錯後就晚瞭。」
寧妃雅神色雖然依舊淡雅,清冷,但眉目間多瞭少許嚴肅,弄得王啟一陣難受,心理有些失落,原本以為指令生效瞭,沒想到還是這樣。
王啟在外一招一式的演練著,寧妃雅靜靜的看著,不時開口指點,但待到王啟實在有些找不到感覺的時候,就親自上前糾正。
「牛魔頂角這招是殺招,必須掌握好,不然沒有傷到敵人就會反傷自己,雙臂輪圓瞭,柔中要帶鋼,脊椎也要彎,像大弓一樣,這樣才能積蓄力量,雙腿要反八字,靠關節力道推進。」
寧妃雅一邊說著,一邊用纖手反復糾正王啟的錯誤。
王啟感受著那對白嫩柔荑緩緩撫過自己的雙手,腰腹,乃至雙腿,渾身猶如被電流擊打過,好不難受,連胯下都有些蠢蠢慾動,鼻翼間嗅到那抹幽香,更讓他神思不守,飄然物外,怕給寧妃雅看到醜態,王啟忙說道:「師傅,停一下,我自己練可以瞭,不然的話我怕記憶不夠深刻。」
「嗯,也是,自己摸索得來的才是最深刻的。」
王啟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難得可以和寧妃雅這麼親密的接觸,那麼好的機會,居然給自己隨口一句話給弄沒瞭。
「但即使如此,為師還是必須時刻盯著,及時糾正,當年你的師公,也是我的父親就是這樣教的,不然一個弄錯瞭後果會很嚴重的。」
「是師公嗎,那他現在?。」
「已經死瞭,在我九歲的時候。」
「師傅,抱歉。」
「沒事……還有……你很怕我嗎?」
「額……師傅你那麼強大……徒弟我懼怕也很正常的啊。」
「武者之心,可以有敬畏,但絕不能害怕,這一點,你必須改掉……嗯……我想想,當年你師公是這樣教我的……嗯,你以後不要叫我師傅瞭,直接叫我名字妃雅吧,武者之間,不需要那麼多的條條框框,隻要有心就可以瞭。」
「啊……」
王啟第一次覺得,成為她的徒弟,似乎並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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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瞭數日,王啟終於摸清楚自己寧妃雅的心理狀態瞭,她確確實實的把自己當成瞭她的徒弟,盡心盡力的傳承著自己的衣缽。
但似乎這種事對她也是一個挑戰,一個從沒遇見過的難題,所以這些時日來的教導模式,都是全盤照搬她那位身為武林傳奇的父親的教導方法,弄得王啟這些日子來,簡直像活在天堂中一般幸福。
練武時,寧妃雅會仔細的看著,細心的糾正著,那不經意間的肌膚擦碰,都會讓王啟銷魂許久,閑暇時,寧妃雅便拉著王啟說話,事無巨細,緩緩引導著王啟敞開心扉,開解他,培養他的自信心。
「妃雅,龍傲天有那麼多女人,你不介意嗎?」
「討打,為師的私事,你問那麼多做啥。」
「抱歉,徒弟我錯瞭。」
受瞭一個爆栗,王啟捂著頭道歉,雖然這幾日來無話不談,但一些敏感話題,寧妃雅還是會給予果斷的拒絕,但饒是如此,也讓王啟大感幸福,因為像是寧妃雅這樣完美的女神,自己一個五旬老頭居然可以和她如此親昵的相處……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
但每次視線相對時,王啟依舊免不瞭感到本能的恐懼,即使兩人相處的如何親昵,王啟依舊可以清晰的察覺到,寧妃雅那蒼茫,空洞,無情冰冷的本質,和那淡雅微笑的和藹摸樣簡直判若兩人,讓王啟費解不已。
但相處的時光越是幸福,王啟就越是害怕,害怕失去這一切,因為寧妃雅始終還是別人的女朋友,那個花心龍傲天的未婚妻,無論王啟如何希冀,甚至想方設法,寧妃雅總會離去,和龍傲天約會去,每當這個時候,王啟內心總會如同毒蛇噬心,輾轉難眠,他不敢去想象龍傲天將寧妃雅擁入懷中的摸樣,更別說更進一步瞭,直到深夜時分,那白衣飄然的仙子再度降臨的時候,王啟才會再次獲得一點點可憐的安慰感。
所以這些日子來,王啟每天晚上重復下達著指令,將拍攝下來的照片寫的密密麻麻的,然後燒掉。
但令他失望的是,無論他如何努力,寧妃雅的態度就再也沒有變化,依舊那麼溫藹,清冷。
直到有一日……
「王啟……直視我的眼睛。」
寧妃雅微皺著眉頭,看著王啟那副驚懼怯懦,滿身冷汗,不自覺低頭的摸樣,嘆口氣:
「即使是這些時日積累的熟悉感,也不足以打消你對我的恐懼嗎,看來路還遠著呢……無法打破本能的禁錮,終究成就有限啊。」
寧妃雅苦思著,微皺著柳眉,那苦惱的摸樣讓王啟一陣心痛,如果把自己的心掏出來可以撫平那道苦惱的話,王啟絕對不會猶豫。
「師傅你冰清玉潔,貌若天人,清冷優雅如天宮仙子不食人間煙火,就算再怎麼熟悉,徒弟我這凡人,也沒辦法接近師傅你啊。」
「哦……是這樣的嗎?我看起來是這麼難接近的嗎?」
王啟一時激動,不自覺就吐出自己內心真實的看法,確實,即使寧妃雅此刻如此親昵的和自己相處,王啟也總會有一股奇怪的感覺,那就是寧妃雅隨時都有可能轉身翩然離去,不在回首,視此刻發生的任何事情如過眼雲煙的感覺。
寧妃雅微偏首,似王啟所說的話她也是第一次聽見,明眸閃爍沉思瞭一番之後,竟張開玉臂,輕輕的將王啟摟入香懷中,再王啟耳邊輕輕說道:「那現在這樣……你就不覺得我難以接近瞭吧。」
王啟陡然一僵,即使這些日子來寧妃雅絲毫不避諱偶爾的肌膚相處,但像此刻這樣如此曖昧的舉動,還是讓王啟如初夢中,鼻翼中嗅著淡雅的處子郵箱,眼中所見是白膩如雪,修長誘人的粉脖,一時情迷意亂之下,王啟低著頭,輕輕在寧妃雅脖間輕吻瞭一口。
一吻落下……是救贖……是愛慕……是感激……王啟流露的感情……是無盡的虔誠。
任叁千紅塵流轉,萬千世事變幻,無盡時光流逝……王啟也忘不瞭……此時此刻的一切。
「你……」寧妃雅遭此突襲,神色並沒不愉,隻是有些訝異的輕吐一字,卻驚醒瞭王啟。
被自己突然的褻瀆舉動嚇瞭一跳,慌忙的解釋道:「這……這……師傅……我隻是突然……是……是師傅你太美瞭,我有些忍不住……隻是想親近一些而已……我……我……對不起師傅。」
「不要叫我師傅,叫我妃雅……還有,不需要道歉,我以前和父親相處的時候,也偶爾會這樣,所以……沒所謂的,隻要能降低你對我的恐懼感就好瞭。」
靜靜相擁著,夕陽光照下,兩人親昵之影猶如情侶一樣,但看一貌美如仙,一醜陋老頭,卻是如此的詭異莫名。
「那現在會好點嗎,試著抬起頭看著我。」
寧妃雅用清冷完美的嗓音鼓勵著,不經意的透露出一絲期待,王啟抬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完美容顏。
黑白分明的一雙秋水雙眸,風情萬種誘人遐思,但再王啟眼中,卻猶如最恐怖的洪荒猛獸一般,那抹白,將自己所有的思緒抹殺一空,那抹黑,化為夜空黑洞,將所有的一切吞噬進去,碾碎一切有形之物……越是註視,王啟的本能就會不顧一切的發出警告……透過美眸的倒影看去,王啟看到的是自己破碎的屍體……死亡的威脅,竟是如此鮮明。
「得得得」……這是王啟牙齒顫抖碰撞發出的聲音,臉上血色盡褪,蒼白的猶如屍體一般,想要逃離,但臉頰卻被寧妃雅用雙手捧住,王啟隻覺得那雙白嫩柔荑猶如鋼鐵鑄就一般不可動搖。
摟住寧妃雅的雙手不自覺的加大著力氣,仿佛想要從那副完美的酮體上吸收到勇氣一般,但卻是徒勞……死亡的恐懼到達瞭極限後,王啟眼前一黑……什麼都結束瞭。
昏迷中……一片黑暗籠罩一切……王啟卻若隱若現的聽見一聲聲獸吼。
似不甘,似憤怒,吼叫聲如此高傲,如此霸氣,帶著叁分癲狂與十二萬分的不可一世,似乎在向世界昭示著自己的存在,昭告著……總有一天,祂會重歸於世,揮灑自己的榮光與威能,洗刷曾經遭受過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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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擊性治療,似乎也不是太見效啊,父親當年也是用這個辦法來幫我克服恐懼,怎麼到你身上就沒效果瞭呢。」
王啟迷糊的睜開雙眼,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寧妃雅近在咫尺的玉容,還有那雙秋水一般的美眸,王啟反射性的被絕對恐懼所震懾住瞭。
寧妃雅看到這幅摸樣,輕嘆著氣宣告自己的失敗。
王啟扭過頭,依舊是那遍佈垃圾的所在,夕陽日落,看時間也沒昏迷多久,鼻尖馨香依舊,寧妃雅依舊將自己輕輕摟住,卻不是面對面的擁抱,而是側身並肩的懷抱。
看著寧妃雅那有些費思的神情,王啟突然心中一動,試探性的說道:「師傅,讓我不再對你恐懼,有那麼重要嗎,師傅你不是說過隻要我變強,就能順理成章的無視瞭嗎?」
「雖然是這樣,但我昨天想到瞭,如果你現在沒辦法克服對我的恐懼,隻怕等你以後成長起來之後今日所記憶下的恐懼,會成為你心靈上無可彌補的破綻,雖然強者有望,但至強者之路……卻就此斷絕瞭,我寧妃雅的徒弟,怎麼可以隻滿足於區區強者之境呢。」
「妃雅啊……我有個想法啊……像剛才那樣的擁抱……多來幾次也許會有效啊,徒弟我抱著你的時候,覺得妃雅你似乎不是那麼可怕瞭呢。」
「但剛才你不是抱著我昏倒瞭嗎?」
「那也許是擁抱的次數和時間還不夠,也許是還不夠親昵……吧。」
王啟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雖然內心隱有所測,但話出嘴邊,總會讓他升起褻瀆女神一般的想法。
「親昵?為什麼?」
寧妃雅歪著頭,一手支額思索著,如此摸樣煞是可愛,讓王啟看呆瞭眼。
「額……親昵點的話,也許能增加我們師徒間的感情,也許這份感情,能讓我沖突對妃雅你本能的恐懼呢。」
「也有道理……反正父親當初用的辦法也沒效,就試試你的吧,來……抱我吧。」
沒有疑惑,也沒有抗拒,而是淡淡的吐出瞭王啟所期望聽見的話語,神色依舊淡雅,似乎和王啟這樣一個五旬老頭進行這樣情人間的擁抱隻是小事一件一般。
王啟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但動作卻毫不遲疑,直接雙臂大張,將寧妃雅結結實實的抱入懷中,王啟的內心被前所未有的狂喜所充斥瞭。
連日來下達的指令不是沒有效果,隻是之前他沒有找到正確的方法而已,再重復下達,不斷加重的指令下,寧妃雅內心的師徒之情,被不斷的加強著,扭曲著,直至此刻,為瞭加深所謂的師徒感情這一不知所謂的理由,心甘情願的讓王啟以近乎猥瑣的姿勢將自己冰清玉潔的酮體抱住。
王啟想笑,狂笑……他終於找到用自己雙手將女神擁入懷中,徹底占有的辦法瞭,不再是之前徒勞的祈求上蒼眷戀瞭。
雙手環過寧妃雅的柳腰,恨不得將她融入自己懷中,兩人之間沒有一絲空間,透過單薄的佈料,王啟若隱若現的感受到,寧妃雅胸前那兩團柔軟的觸感,還有兩手不經意間拂過那筆挺的香肩,粉背……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如身處在夢中一般,如此綺麗。
「嗯……」王啟抱的非常大力,寧妃雅有些不適的輕哼一聲,卻沒有制止,而是任由王啟動作,王啟身上濃厚的男子味道,還有少許因為長居垃圾場而留下的臭味,一時間,寧妃雅有些心搖意動,嬌軀不自覺的輕微擺動瞭幾下,但下一刻,內心幽幽泛起的女兒本能被鋼鐵一般的意志所抹殺,寧妃雅神色不變,卻沒有瞭那種沖動,任由王啟抱著一動不動。
聽見寧妃雅動聽的嬌哼,王啟愈發恍惚,本能的雙手遊走起來,先是滑過那誘人的柳腰,然後逐漸下滑。
「王啟,你要做什麼,那裡的話,似乎有些不妥呢。」
「妃雅啊,這樣都是為瞭加強我們之間的師徒感情啊。」
「嗯……」
寧妃雅嗯瞭一聲表示自己知道瞭,卻是輕易的默認瞭王啟的放肆,王啟不自覺的裂口默笑,笑的如此開懷,如此色情,雙手一滑,直接搭到寧妃雅的豐腴翹臀上。
先是輕輕撫摸,隔著單薄的連衣裙和內褲,王啟都可以輕易的感覺到那誘人的觸感和熱度,輕輕一按,都可以感受到那非同尋常的彈嫩,然後雙手猛捏,猶如棉花一般深陷瞭進去,卻再下一秒好像按到彈簧一般彈開。
「徒弟……你下面……勃起瞭呢。」
臀上被不斷大力揉捏著,不斷帶起一股莫名的感覺,但這種感覺可無法動搖寧妃雅千錘百煉的強者之心,輕而易舉的就忽視掉瞭,但讓她有些迷惑的是下身,王啟不雅的勃起,恰好挺住自己的下身,飽讀詩書,學識出眾的寧妃雅自然知道這是什麼回事,也知道這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是極度不雅極度羞恥的事情,如果換做其他人,寧妃雅隻怕早就暗下懲戒,哪怕是自己的未婚夫龍傲天,叁天冷戰也是必須的,但對象是王啟,寧妃雅卻有些不知所措。
「啊……妃雅,這是證明我們師徒感情漸漸加深的象征啊。」
「哦,是這樣的啊,王啟……似乎這樣子後,你的膽子也大瞭很多呢,也許……」
王啟慾動之下胡言亂語的話語,寧妃雅輕應一聲就不再追究任由王啟繼續,隻是雙眸中閃過一絲神采,似乎在思量著什麼。
王啟的舉動愈發放肆,不僅大力揉捏寧妃雅的粉臀,還試圖分出一隻手順著寧妃雅的小腹一路上滑,目標直指那令人神魂顛倒的玉女峰,更是極其猥褻的挺動下腹,用那幾乎要裂開內褲的肉棒在寧妃雅胯下滑動著。
雖然一切都是隔著衣服,然王啟依舊感到如身在天堂一般的快感,寧妃雅的順從,讓王啟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張揚的釋放自己的慾望,第一次品嘗到如此美麗的女性,第一次將自己心動的女神擁入懷中,第一次品嘗到……為所慾為的快感,恍惚間……王啟耳邊又響起獸吼……吼聲竟是如此快意,如同自己的靈魂再吼叫一般。
低下頭,在寧妃雅完美修長的脖頸間狂吻著,淡淡的幽香刺激著王啟的神經,讓王啟的慾望變得更加不可滿足,伸出舌頭,極其猥褻的舔吻著,白嫩的肌膚上,逐漸留下一道邪惡的口水痕。
不斷聳動的下身,傳來一陣陣神魂顛倒的快感,近乎狂亂一般的快感讓王啟愈發放肆,近乎癲狂,手隻差一點就要攀上那令無數人神魂顛倒的玉女峰。
但手被寧妃雅按住瞭,王啟不管,隻想肆意發泄那突然而來的慾望,剛想鼓力,身體卻被寧妃雅輕輕一推。
推開之後,不經意間的視線對碰。
渾濁,邪惡,色情,猙獰,那是內心不斷獸吼而流露的眼神。
混茫,古樸,冰冷,飄渺,猶如夜空黑洞一般吞噬萬物的深邃雙眸。
碰撞之下,沒有實力支持的獸吼退卻,絕對的恐懼感再度籠罩一切,王啟再度陷入昏迷前模糊的聽到一句:
「很棒的眼神,似乎真的有效呢。」
黑暗……籠罩瞭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