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程小月是沒想到自己會一下子脆弱的,忘形發泄瞭一回,才意識到自己是把頭埋在兒子懷裡的。忽然害羞,一把將他推出去,嗔著臉說:「滾開。誰讓你抱我瞭?誰稀罕你假惺惺來可憐?」

  陳皮皮沒防備,被推瞭個屁墩兒,幹脆慢悠悠原地打瞭一個滾兒,說:「你看我滾瞭我滾瞭……媽媽,我難道是你的抹佈?連鼻涕也擦來我身上。」

  程小月扯瞭他的脖領子拉起來:「你不是抹佈,是拖佈才對……瞎說,我什麼時候流鼻涕瞭……」

  說話時間忽然領悟他是在說自己臉上的淚水,覺得十分丟人,趕忙轉過臉偷偷去擦瞭。

  陳皮皮順勁靠過去,坐在床沿把身體靠在她身上。仰頭看著媽媽,擺出一幅瞭然於胸的表情:「嘖嘖嘖嘖,媽媽你這表情是裝出來的嗎?我看可不大像。」

  程小月說:「我辛辛苦苦養活個兒子,如今不要我瞭,當然可憐。」

  陳皮皮就攔腰把她抱住說:「我可沒說不要媽媽!放瞭這麼漂亮美麗的媽媽不要,我缺心眼兒嗎?」

  程小月奮力扭腰掙脫開:「你當然缺心眼兒,什麼話都跟外人說……我這個媽可沒別人親。」

  被甩脫的陳皮皮又粘上來,從後面抱住瞭她脖子,叫:「媽媽。」

  程小月:「嗯。」

  陳皮皮又叫:「媽媽。」

  程小月被他兩聲叫得心軟,想著從前種種忘瞭應聲。隻聽兒子在自己耳邊輕輕問:「你不生我氣瞭吧?我以後再也不離開你瞭,你大人有大量,要饒瞭我這一回。」

  畢竟留戀這溫馨,心中怨氣消解,嘴上卻不肯軟,說:「你也不用跟我說這些,以後你要再跑我也攔不住。不過我卻一定不來尋你,到時候我也學你一樣,打個包裹離傢出走。你一輩子也別想找到我,咱們看誰有志氣。」

  說完身後卻沒瞭聲響,然後隻感覺身子被輕輕搖晃著,兒子的頭搭在自己肩頭,把臉緊緊地貼上來。

  一時間誰也沒再說話瞭,安靜著體驗那親睦。程小月就閉上瞭眼。這兩日裡先是幾千裡長途奔襲,昨晚又沒睡踏實,人其實困乏。被他搖出瞭睡意,不自覺就向後靠著,一些睜開眼睛的意願都沒有。迷迷糊糊不知過瞭多久,忽然心裡警醒,張開眼才發現已經完全倒在兒子懷裡。還以為兒子也睡著瞭,仰頭打算提醒他躺下瞭睡覺,哪知道分明精神得很,正瞪圓瞭眼睛看自己領口。又羞又惱,卻忍住瞭,隻伸出手掌來遮住瞭他兩眼,說:「非禮勿視。」

  被發現的陳皮皮倒坦然,嘻嘻笑著去親媽媽的手掌。程小月就把手抬高瞭躲避,然而沒兒子靈活,被那張嘴追上含住瞭一根手指,輕輕銜住含糊不清地嚷:「哪裡逃……」

  程小月驚叫一聲抽回去,看手指上已經滿是亮晶晶的口水,皺著眉從他懷裡起身,把手離自己遠遠的甩著,說:「好惡心,難道我沒給你吃飽飯麼?這樣饑不擇食……」

  陳皮皮嘿嘿笑著,沖程小月張開懷抱,說:「媽媽快來,我們睡覺瞭。」

  程小月呸瞭一口,環顧四周。去到床腳尋瞭一根塑料細繩來,兩手扯瞭扯覺得牢固,才脫鞋上床。陳皮皮看得瞠目結舌:「你要捆我嗎?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還有沒有王法?」

  程小月說:「我怕你跑瞭。」

  捉著他雙手綁瞭,餘下一頭系在瞭自己手腕上,說:「可惜繩子不夠長,不然該五花大綁才放心。你還不困嗎?我可要睡覺瞭,你不要吵我。」

  反手關瞭燈,合衣在他身邊躺下。

  被縛也隻是樣子,陳皮皮一介色狼當然分得出真假。他索性一頭拱在瞭媽媽胸口上,把臉貼著她乳房說:「媽媽,這個恐怕不怎麼保險。你還是抱住我牢靠點。」

  程小月閉著眼沒回答,卻真的攬過瞭他的頭,繞過脖頸的那隻右手四枚指尖剛好搭在瞭他的耳邊,自然地順便捏瞭捏那軟軟的耳垂,低聲說:「睡吧。」

  這樣的親昵是許久以來沒有的瞭。陳皮皮小算盤打瞭又打,趴在媽媽胸前思忖:這一遭暴打多半會免瞭,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難道媽媽真的就此要用懷柔政策來招安我?哼哼,這必然是她迷惑我的假象,還需小心應對!以她老人傢的脾氣,當然早晚忍不住會要揍我。除非我能在她翻臉之前,先一步給她老人傢拿下……不對不對,人傢常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以老媽的脾氣,就算我拿下瞭她,也一定會在床上對我拳腳相加……我媽媽的!一邊圈圈叉叉一邊挨揍,這滋味兒可一定不好受……

  腦子裡胡思亂想,也不知過瞭多久,終於困意上湧,昏昏然睡著瞭。

  睡得正香甜,迷迷糊糊感覺有一隻手在背上撫摸。初始還朦朧著,那手摸到屁股的時候他就清楚瞭。這手摸得曖昧,實在非常不規矩,不單輕揉細搓,還要在屁股蛋兒上捏幾把。頓時激動無比,在黑暗中差點忍不住要笑出聲來。想:老天爺開眼,我要幸福瞭我要幸福瞭!媽媽這是在挑逗我麼?可憐我為瞭跟媽媽親熱,歷盡艱難險阻無數,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想要開口叫一聲媽媽,又擔心她忽然害羞變卦,心裡著實七上八下的忐忑。

  那手掌在自己屁股上反復摩挲,似乎愛不釋手的樣子。早把他摸興奮起來!輕松掙脫瞭手上的細繩,也不客氣抓瞭媽媽的兩乳揉捏,他本來伏在媽媽胸口,這時頭也就抬起湊到上面去親嘴。老實親住瞭一陣亂嘬,沒想到程小月卻沒做聲,口齒也閉著沒一絲回應,倒似乎還睡著。陳皮皮忍著笑,想:裝得像!把舌頭用力撬開牙齒鉆進去,一通胡攪蠻纏。隻覺裡面潤滑香甜,一時間魂飛魄散,幸福的要升天瞭。

  那手掌在他屁股蛋兒上糾纏良久,一根中指忽然勾起,直接陷在股溝裡面,不住彈動彎曲,直挑逗得小流氓菊花緊縮通體舒泰,肚子裡大叫媽媽萬歲,這手段他是一生沒嘗過的!雞巴早怒發勃然,鐵棒一樣戳在身下軟綿綿的大腿根兒。

  上面雙手早捧瞭媽媽的臉,親吻得無限癡迷。可惜程小月礙於臉面,不肯宛然相就。隻任憑他肆意輕狂,未免美中不足。小流氓占領瞭美人香唇,自然還不滿意,索性把一隻手從領口伸進去,捉瞭肥美乳房。撥弄之間乳頭就脹硬起來,倨傲而立。這乳頭生於世間四十載,也是見過世面的。雖不敢說閱手無數,卻也算歷經過磨難的。這次被人欺辱,絕不肯輕易認輸!奈何這些日子久疏陣仗,實在是太敏感瞭點兒,被撩撥得心酥體顫苦不堪言。一面據守抗爭一面哀怨命運多舛,暗暗發誓來生定要轉世為腳手臍趾,不要再受這無盡煎熬!

  陳皮皮初戰告捷意氣風發,轉而攻打中原腹地。把另一隻手去媽媽兩腿之間騷擾。這地界兵傢重地,自然關口重重。好在他也算百戰將軍,攻城伐地慣瞭。

  直接撩開衣服去解開褲帶,手順著肚皮探進去。牛仔褲腰兒緊,鉆得也叫辛苦,好不容易伸進內褲裡面卻又卡住瞭,隻能在陰阜上遊蕩。指尖兒奮發努力,終究失之毫厘,枉在萋萋芳草裡沖殺,還是攻不下要害。

  這邊還在僵持之間,忽然屁股上的手一下子從他兩腿間穿過,一把掏去,那一坨物件兒就撈瞭滿滿一手。爽得小流氓全身顫抖,差點失聲叫出來。隻可惜那隻手在這關鍵時節忽然害羞,一下子抽離開瞭。

  程小月原本睡得熟。卻做夢在傢和兒子吃餛飩,兩人圍瞭一碗搶。忽然被兒子用筷子夾舌頭,偏偏躲不開!又羞又惱,分明看著他把自己舌頭夾出去吃瞭,心裡覺得說不出的奇異和恐慌。急得就醒過來,覺著嘴唇被吻瞭個結實,全身發熱心跳如鼓,竟然是情動如潮的形狀。又覺察到腰上褲帶被解開,一隻手已經在裡面。叫是叫不出來的,慌張得去按那手臂,沒想到她這一按反而助紂為虐,竟然讓那手順利探進兩腿中間,指尖兒正巧勾在陰蒂上,刺激得全身一縮,喉嚨裡就忍不住呻吟瞭一聲出來。

  陳皮皮大喜,把嘴移開頂瞭媽媽額頭小聲問:「你舒服麼?」

  還沒等懷裡的美人回答,忽然身後傳來一句氣急敗壞的怒叫:「他媽的!你是哪個?」

  隨即有人「啪嗒」一聲打開瞭燈。

  娘倆兒都沒有防備,嚇得從床上坐起來,目瞪口呆去看房門邊憑空多出來的一個男人。

  男人四十來歲模樣,本來也正瞪圓瞭眼睛,看見他們兩個又卻愣住瞭。一臉疑惑不解,要罵人的嘴也張在哪兒再也合不攏。程小月驚魂未定,腦子裡還尋思難道現今世道亂得賊也這麼大膽?陳皮皮卻反應快,向男人怒目而視大聲反問:「你又是誰?幹嘛半夜過來摸我屁股?」

  他勝在年少腦子靈光,一發現屋裡多出個男人來,立馬明白瞭剛才摸自己必定不是媽媽程小月。想到自己如花似玉的屁股就這麼給人摸瞭,不由惡心得夾瞭兩腿收緊屁眼!一時間怒火中燒。這句質問也就顯得格外義正言辭凜然不可犯!

  程小月還迷糊著。看看男人又看看兒子,看看兒子再看看男人。問:「他剛才摸你瞭?你幹什麼不吭氣到現在才說……」

  話沒問完,忽然就面紅耳赤,隱約猜出瞭其中曖昧——他不吭不響,加上剛才對我的猥褻行徑,那一定是以為摸他的人是我瞭!

  男人比程小月更糊塗,嘴唇顫動瞭半天,始終答不出話來。

  程小月要起身,這才發現兒子的手還在自己衣服裡,趕緊扯瞭床單遮掩。又是羞愧又是驚異,要開口問男人,卻想到自己和兒子這情形被人傢看到,哪裡還有勇氣?隻盼著男人趕快逃走,解瞭自己的尷尬處境才是最好。

  陳皮皮卻不依。從床上跳下來去扯住那人,橫眉豎眼一連串叫:「你想幹什麼你想幹什麼……」

  鼻尖幾乎迎到對方臉上去瞭。他年紀雖然不大,身體卻依稀有瞭厚重模樣,站在男人面前,絲毫不落單薄。

  這一吵鬧,就有沒睡著的人從車廂出來圍觀。男人自覺理屈,又不善言辭,支支吾吾講不出道理。就被陳皮皮逼得狼狽萬分。偏偏胳膊被扯得緊又脫不開,在人看來越發顯得像個賊一樣。

  正鬧著。推餐車的女乘務從人群裡擠進來,慌忙去拉開他們兩個。喘著氣在男人胸口捶瞭一拳,回頭對程小月說:「是誤會是誤會!這是我男人毛亮,不知道是你們在裡面,他是尋我的……」

  程小月還沒答話,陳皮皮已經跳著叫起來:「我管你貓糧狗糧?他半夜三更鉆進來,又摸我屁股又扣屁眼兒……差點把我小雞雞偷瞭!」

  眾人聽得一陣轟笑。程小月覺得丟人,攔住兒子不讓他喊。說:「既然是誤會就算瞭。大傢快散瞭吧。」

  那叫貓糧的男人這時候才鎮靜。低聲埋怨女人幾句,趕緊躲走瞭。陳皮皮還在程小月身後探出頭來嚷:「老子吃虧瞭……你們要賠償我精神損失費!」

  女乘務見他叫囂得急,趕緊撫慰。末瞭又掏出票錢退還給小月,說權當是賠禮道歉壓驚瞭,趕緊請他收聲罷。

  陳皮皮其實心虛。他剛才在媽媽身上那一陣折騰,料到人散瞭媽媽一定不肯放過自己的。趁女乘務員要走,假裝著氣呼呼的樣子說:「氣死人瞭!老子尿都要被氣出來瞭,媽媽我去撒個尿……」

  不等程小月答應,一溜煙兒跟在女人身後逃出門瞭。

  車廂過道的人還沒散,陳皮皮擠著往外去。忽然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從旁邊一閃而過,他倒不肯馬虎,又折身返回去看。

  果然是個認識的——醫院的女護士紅杏!

  女人化瞭仔細的妝,穿瞭裹身體貼的衣裳,顯得妖嬈嫵媚,正被一個男人摟著往包廂裡鉆。這男人陳皮皮卻不認識;人長得清秀,年紀也輕,白白凈凈的十分文雅。比起早時給他治小雞雞的郎中那是勝瞭不知多少倍。

  在後面叫瞭一聲,然後一臉促狹望著兩個人笑。女人面上倒有些羞澀起來,裝著才認出來的驚訝:「咦!是你啊。怎麼這麼巧……」

  一面說話一面扭腰從男人手臂中掙脫出來。

  陳皮皮嘿嘿笑著:「是我是我,巧啊巧啊。這一位是你新情人麼?真是親密得羨慕人吶!你傢庸醫呢?」

  女人的臉果然紅起來。似嗔似笑著打掩護:「小孩子別胡說,這位小范是我們醫院的采購,他……我們是一起出差而已。」

  陳皮皮也不拆破,瞇瞭眼盯著他們看。把男女兩個都看得不自在起來。紅杏就把男人推進瞭包廂,過來拉瞭他的手走遠到過道盡頭。說:「小孩傢傢的也不知道積口德,你見我什麼時候把你那破事兒掛在嘴上瞭?」

  陳皮皮就勢捏瞭她的手掌,另一隻爪子在女人手背上撫摸。說:「我的事很破嗎?嘿嘿!姐姐你不要顧左右來言我,自己天天換情人,被我捉到有什麼稀奇的。這次可是兩回瞭啊!我記在賬上,到時候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一起算。」

  紅杏曲起手指在他手背上彈瞭一下,恐嚇說:「你的事也有兩回的,一次你看病一次你小女朋友看病。正好扯平瞭,對不對?咱們誰也不說吧?相安無事皆大歡喜嘛。」

  陳皮皮嬉皮笑臉地繼續摸:「我看病媽媽是知道的。那不是你還欠我一回?姐姐你可要緊著還才行,不然這利滾利的滾下來,早晚要以身來償的。」

  紅杏就故作軟弱樣子,嬌嬌柔柔問:「那你想怎麼樣?」

  隻見面前的小流氓眼珠轉瞭又轉,看四下沒人註意他們,把雙手舉在她胸前做瞭個虛抓狀,說:「我要摸姐姐兩個大咪咪。」

  女人倒沒想到他這麼勇敢,「哧」地失聲笑瞭出來。卻把兩手護住瞭胸口,側瞭眼看他,說:「那怎麼成?光天化日的,你這不是公開耍流氓麼?換個地方吧。臉行不行?」

  小流氓斬釘截鐵:「不行。除非換成屁股我還能勉強接受,否則免談。」

  女人就瞄瞭他桀驁不馴的頭發笑。見他依然氣壯山河,就屈服瞭:「唉,你這真正叫挾私揩油卑鄙下流。算我怕瞭你!」

  說話間把個妖嬈的身子反而往前湊瞭湊,挺胸以待:「你趕緊摸完瞭我好安心回去。不過姐姐醜話說到前頭,隻準摸不準捏啊!你一捏我可就喊非禮瞭。」

  陳皮皮反而呆瞭一下。以他的邏輯,和人談判必然是我方漫天要價,敵方就地還錢。這麼容易得逞,是萬萬沒有料到的。把兩隻爪子又往前伸瞭伸說:「我摸瞭啊!我可真摸瞭!」

  見女人毫無懼意,才小心翼翼把兩隻乳房抓住瞭。

  這兩隻乳房豐盈飽滿,雖然隔瞭衣服,觸手仍舊松軟膩沉。陳皮皮摸上去倒不好意思亂動瞭。他和女人玩笑,那是習慣使然。雖然見到過女人和江湖遊醫徇私,但是因為那時間對他和藹,還是在心裡親切瞭她。假使把她換瞭胡玫,怕早老實不客氣瞭。

  這女人因著職業原因,卻是個把身體看得開放的人。見瞭他的拘謹反而覺得有趣,生瞭挑逗他的意思出來。深深吸一口氣,故意把兩乳挺得更加驕傲,笑話他說:「我還當你有多兇猛,原來也是個膽小的——你這是在摸地雷麼?嚇得這樣戰戰兢兢?」

  陳皮皮被她說中,色厲內荏重新把手在嘴邊吐瞭兩口唾沫,作勢要往她領口裡伸,嘴裡說:「不要猖狂,剛才是刺探軍情來著,你以為我怕地雷嗎?別說是地雷,就算你是兩個炸彈,我也要奮不顧身拆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