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程小月下午接瞭團裡通知,說要她帶隊下地方演出。本來這出團的事情都是旁人去的,她隻負責排練演員,沒成想幾個人都纏住瞭,不得已來抓她。

  回傢收拾瞭行李,看看還有時間,就去傢具市場買瞭張床回來,著人抬進兒子房間把原來的床換瞭。又重換瞭新的床單,裡裡外外打掃瞭一遍,接著把挪床拉出來的箱子仍舊往床下塞,新床卻矮瞭許多,再放不進,就打開箱子整理。

  裡面放瞭兒子以前的舊課本,一些兒時的小玩具,和一些零零碎碎弄不清用途的物件。翻到最下面,是幾本漫畫書和一個大的文件夾子。打開來,裡面是厚厚的一摞畫紙,都是陳皮皮以前畫的。那時節他的理想還是當畫傢,每日勤奮,幾個月的積累,居然也小有成就!程小月就蹲在地上一張張地看。

  起先都是些花花草草,到瞭後面終於有幾分起色。若不是中途改行迷上瞭足球,照這進度發展下去,做不成畫傢,當個畫匠想必總還是有指望的。

  忽然看到瞭一張,竟是自己的素描,形態居然也有八九分相似!下面落款處歪歪扭扭題寫著一句:「我傢媽媽萬壽無疆」。不禁莞爾,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日畫的,居然肯不拿來和自己邀功!笑著翻下一張,才看瞭一眼,立時臉色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紅,差點脫口「呸」出一聲來。

  原來這張畫瞭自己赤身裸體坐在床頭,分開著兩腿,私處昭然。最可惱的是還故意畫得眉目含春,一副騷情樣兒。自己什麼時候做過這麼不堪的表情瞭?不過也在心裡疑惑:難道我以前真被他看過瞭?印象裡卻似乎並沒有這樣的疏漏,日期明明也是三年前的,若是最近畫的倒有可能——臉上又一陣燒,雖然屋裡隻自己一人,還是不由自主抬手掩瞭下口鼻。

  平靜一下心跳,又看瞭兩眼,才恍然大悟:下面雖然畫得詳細,卻分明不是自己的特征,想必是挪用瞭別個女人的私處填補的。一時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咬牙切齒地想這也算鐵證如山,可以拿這個做籍口老實不客氣修理他一頓。剛想把畫沒收瞭,忽然情怯——自己現在的處境,巴不得繞開瞭這話題,拿這畫去質詢他,不是自作自受要他聯想之前的荒唐?就又將那畫放回原處。整理完畢要走時,又想難道我就怕瞭他不成?就算我拿走瞭,他還敢跟我討?折回去又扒開去把畫收走瞭。

  回到客廳給胡玫打瞭電話,安排她照應兒子。明知道那女人要監守自盜,卻也無計可施,隻盼她能稍存天良,別把兒子掏空才算僥幸。私底下腹誹,口上卻叮嚀要她安排周到,每日記得早叫晚點名,不讓他去外面亂跑。

  想留個紙條給他,拿起筆又不知道該寫什麼,百感交集心亂如麻,沉思瞭半晌,隻寫瞭四個字——靜思己過。用圖釘釘在瞭他門上。也不說自己去哪裡,去幾天,讓他也嘗一嘗那沒著沒落的滋味兒!萬一就此自省瞭罪過,洗心革面也未可知。

  她自己雖然明知無望,也隻能聊以自慰瞭。

  這時候的陳皮皮,已經上瞭火車。雖然下瞭決心遠赴東北,終究第一次孤身遠行,不免心中忐忑。好在自小就膽大妄為,積攢瞭些賊膽兒,於他而言,倒是新奇踴躍勝過瞭惶恐。

  第二日凌晨下瞭火車,再轉汽車,中午時分已經到達太平鎮。打聽具體位置卻用瞭不少時間,等到終於摸清瞭方位,已是後半晌。他連午飯也沒顧得吃,早就饑腸轆轆。但終於要看到薔薇,心中雀躍之極。不料等拍開瞭門,卻被兜頭澆瞭一盆冷水。

  原來薔薇已經遠嫁陜西,連自傢的房子也都賣給親戚瞭。

  好在這戶遠門親戚人倒敦實厚道,收留瞭他一宿,第二天又給瞭他那邊的地址,送他返回車站。這麼一番折騰,剛出來的心氣已是磨滅瞭七八,隻得買瞭去西安的車票。屋漏又逢連陰雨,到上瞭車,又發現錢也不見瞭!

  餓著肚子到瞭西安,一出車站又是茫然無措,身上連坐公交的錢也沒有。好在問瞭路人知道離要去的未央區已不太遠,蔫頭蔫腦一路尋過去瞭。

  這一個「不太遠」卻也走瞭半天!等找到薔薇新傢,已經是傍晚時分瞭。薔薇剛挎瞭包出門,迎面撞上,根本沒認出他來,直到錯過去聽見身後怯生生一句喊,才愕然回頭認出來。驚訝得包也跌落在地上,一把扯瞭他手臂:「你你你你怎麼就能到這裡來瞭?」

  此時的小流氓,剛出傢門的豪氣全無,狼狽得脫毛雞相仿,才叫瞭薔薇一聲「姐姐」,眼淚先吧嗒吧嗒掉出來。

  拉他進門,打瞭水給他洗漱,又忙著去給他做飯。陳皮皮洗完瞭,也跟去廚房,見薔薇正往蒸籠裡放冷饅頭,也等不得瞭,抓瞭一個先啃起來。薔薇勸不住他,隻得給他拿瞭根大蔥,嗔著臉看他狼吞虎咽。

  一氣幹掉瞭三個饅頭,又喝瞭半瓶可樂,才打瞭個大大的飽嗝定下神來。精神頭也有瞭,笑嘻嘻給薔薇講一路的經過。自然略過那些可憐,撿自己如何鎮定智謀來講。薔薇邊聽邊笑,末瞭在他肩膀狠狠打瞭一掌,說:「你這是要逆天瞭麼?就敢一個人跑出來!這會兒傢裡必定已經鬧翻天,你媽媽還不擔心死?」

  說到媽媽,陳皮皮先委屈起來:「才不會呢,她下定瞭決心要結婚的,我是拖油瓶,隻會拖累到她!」

  薔薇板瞭臉說:「你這想法不對,天底下哪有不愛自己兒子的媽媽?她要結婚,這是件好事,你該想以後多瞭個人疼愛你才對!況且媽媽有人作伴,日子也會過得比以前幸福……」

  陳皮皮說:「我不是天天陪著她嗎?」

  薔薇用指頭戳瞭他額頭,說:「你傻啊?那怎麼能相比?女人都想男人疼愛呵護的,夫妻之間的恩愛,和母子的愛當然不同瞭。」

  陳皮皮還不服氣:「有什麼不同?別個男人能給她的,我也一樣能。」

  薔薇想瞭想,然後用掌輕拍瞭自己額頭,猶豫瞭一下,才仿佛下定瞭決心,說:「你媽媽需要的,不單單是有人和她說話解悶兒,知道不?一個女人,生理上總是需要男人的……就是……就是男女之間……的這種親密……」

  陳皮皮撇瞭撇嘴:「你現在學得說話拐彎兒瞭,不就是操屄嘛,這個我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己感覺,媽媽對我的本事也不算不滿意……」

  他話音未落,隻聽「咣當」一聲響,轉過頭看,卻是薔薇被他這句話驚到,失手把湯鍋摔在瞭地下,一時間湯水四濺,嚇得她一個小跳,人就躲到陳皮皮身後瞭。陳皮皮趕緊給她拍打褲腿,問:「燙到瞭沒有?」

  薔薇卻沒聽到一樣呆呆地瞪瞭眼看他,嘴巴也張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攏。

  陳皮皮就去地上收拾,尋瞭拖把去抹。

  薔薇愣瞭許久,才用掩飾不住異樣的語氣在他身後問瞭句:「你……你和你媽媽操……做……做過那事瞭?」

  陳皮皮繼續拖地,頭也不回答應:「嗯。」

  薔薇又停瞭半晌,問:「她肯?」

  陳皮皮就把中間的原委講給她聽,其間又有胡玫和齊齊,著實費瞭口舌才講瞭個大概。薔薇聽得目瞪口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陰晴不定,到他講完,還是啞口無言,回味良久,才低聲對他說:「你這話,以後再不要對任何人說!要是被人知道瞭傳出去,你這一輩子就都毀瞭。」

  陳皮皮問:「為什麼?」

  薔薇嘆瞭一聲說:「你這是亂倫!如果敗露瞭,你和你媽媽、胡阿姨、齊齊就都聲名狼藉瞭!要被人在後面指點謾罵,永遠抬不起頭做人瞭。」

  皮皮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亂倫就要被人罵?我又沒去害人。」

  薔薇說:「你想想,媽媽把你生下來,你現在又和她……亂七八糟……這是不對的,是亂瞭規矩。」

  陳皮皮又問:「誰定的規矩?」

  薔薇被他問得怔瞭怔,想瞭下才說:「自然是老祖宗訂的,你問我具體是哪個……我也不知道……不過總不會是錯的,因為人人都遵守這些,其中一定有他們的道理。」

  陳皮皮還是追問:「什麼道理?有道理就該講給人知道才對,如果不肯講,那這道理就一定不怎麼靠譜兒。」

  薔薇說:「我又不是專傢教授,怎麼知道這麼多?不過從常情推論,多半是為瞭秩序需要罷!你看,媽媽生下瞭兒子,如果允許兒子跟媽媽好,那爸爸該放在什麼位置?再假設媽媽和兒子生瞭孩子,這孩子既是媽媽的女兒,又是兒子的妹妹,那不是全亂瞭!」

  把拖把放回門口,站在薔薇身後看她重新添水燒湯,心裡卻回味她的話,覺得果然有道理,想瞭好一會兒,才又接著問薔薇:「要是沒瞭爸爸,他們又不生孩子,是不是就沒問題瞭?」

  薔薇回過頭看他,見他的臉色凝重,問得十分認真,嘆瞭口氣,說:「哪裡像你想的那麼簡單!男人和女人相愛,必然想要一生一世的,母子之間年紀相差懸殊,就算時下不太顯露,過些年,媽媽自然年老色衰,兒子畢竟沒瞭欲望!還怎麼過日子?」

  陳皮皮默然無語,薔薇說的這些話,雖然有些似是而非,卻也並不是全無道理,他以前是從沒想過的。不過即便如此,還是在心裡反駁:如果媽媽將來不漂亮瞭,我還是愛她敬她,不教她有一點孤獨難過。

  他們兩人一個是鄉野女子,一個是懵懂少年,對道德人倫所知有限,隻能憑各自淺薄閱歷對這件事推測揣摩。豈不知他們談論的話題,實在可以說是人類歷史上的一個無解難題瞭,母子相亂,亙古有之,即便是到瞭思想開放的現代,也還眾說紛紜爭論不斷,更沒個蓋棺的定論。

  正沉默著,忽然門外有人叫:「小影,快出來,看我給你尋到什麼瞭。」

  兩人出來看,見一個年輕後生正從車上下來,手裡提著一隻老鱉,神情很是興奮。這人生得濃眉棱口,相貌敦實,質樸中透著幾分爽朗。薔薇迎上去接他,提過來那鱉研究,末瞭嗔怪一句:「在哪裡買來的?花瞭不少錢吧!」

  男人嘿嘿笑著:「路上碰到的,給你補補身子。」

  薔薇給他倆介紹瞭:「我老公。」

  又指著皮皮對男人說:「這個是我在外面認的幹弟弟,掛念著我,幾千裡地跑來看我呢!」

  男人過來拍瞭拍他頭,說:「好。」

  吃過晚飯,薔薇獨自出去瞭一趟。回來安排皮皮去耳房睡,給他鋪瞭床被,又陪他坐著說瞭會兒話,叮囑他早點休息,才回房去瞭。

  陳皮皮一路勞頓,躺下就著,一覺睡醒,看窗外面還黑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爬起來到院裡上瞭趟廁所,卻看見那邊房裡還亮著燈,就躡手躡腳過去,趴在窗口偷看。窗戶卻關得嚴實,什麼也看不到,隻聽裡面儂聲低語。他又轉過到門邊,扒著門的縫隙去看。

  屋裡床上兩人都光著身體,赤裸裸抱在一起。薔薇身體白嫩光亮,男人的身子卻黝黑粗壯,兩人約莫是已經做過瞭,正抱在一起說話。男人把女人抱在懷裡面,手還揉著那雙美乳,不時用嘴在薔薇脖頸上親吻。薔薇被吻得癢,扭動身體縮脖躲避,身上的細肉在燈光下閃爍流轉,誘人之極。

  陳皮皮對她的身體,自然熟悉不過,此時看她被別的男人抱著,心裡有些發酸,卻又說不出的一種刺激,下面就硬起來。

  隻聽男人輕聲對薔薇說:「你猜今日我看見誰瞭?」

  薔薇把手臂攬住瞭他腰跨,手掌撫摸著他屁股:「我怎麼能知道?一天都在傢裡忙活,又沒把眼睛安在你腦門上……」

  男人說:「我碰到黎小妹瞭。不過不是在路上,我看到她跟工頭在村東剛建的新房子裡幹事,青天白日的,幹得歡實,邊幹邊叫爹呢。」

  薔薇訝異瞭說:「她不是才定瞭親麼?平日裡也還端正,怎麼就出這事?」

  「也是。」

  男人說:「誰也想不到的,這女子騷哩,褲衩腿到腳脖,撅著個雪白屁股給那大肚皮男人搞,幹的啪啪直響,水多哩。我扒在門口看他倆,日得天昏地暗,都不防有人看。」

  薔薇忽然推開他手臂,在枕上支起身子,板瞭面孔問:「你怎麼會在哪兒?她和你是同學,以前也有瓜葛的嗎?」

  男人臉頓時誠惶誠恐起來:「可不敢胡說,我本分得很,遇見你之前都沒摸過哪一個女子。」

  薔薇才笑,說:「以前沒有,如今看瞭她風騷,是不是想瞭?」

  男人就又抱住瞭她,說:「她屁股是白,卻沒你身子好呢,你全身的肉又白又細,比她強。」

  薔薇哼瞭一聲,把身體往他懷裡偎瞭偎,說:「別以為我不知道,男人都心野,吃著碗裡看著鍋裡!你可聽好瞭,我幾千裡嫁到這沒親沒故的地方來,你要好好待我才行,要是敢對不住我,我就殺瞭你……」

  一隻手伸去他胯間摸瞭,口裡「咦」瞭一聲,輕聲罵:「還狡辯沒想她,剛才說到她,這就硬瞭!」

  男人翻身把她按到下面,嘀咕瞭一句:「是想要你的……」

  分開她兩腿,一條東西晃動著隱沒在腿間,哼哧哼哧弄起來。

  陳皮皮看得心跳,下面越是硬。他知道薔薇是有本事的,花樣繁多,如今和男人在床上卻安穩,老老實實在下面躺著,始終一個姿勢。也不叫,隻爽快到瞭的時候輕哼幾下,全沒往日模樣。

  也不知道過瞭多久,兩人才日畢,下床倒水洗瞭。陳皮皮趕緊轉身退出,下面還支楞著,走到圍墻邊,回頭望著窗戶上綽綽約約的人影呆呆出神。想:以前她和我親,如今有丈夫瞭就是丈夫最親,現在我已經是外人瞭。

  正想著,忽然薔薇端瞭臉盆出來倒水。冷不丁看見他,嚇瞭一跳,險些把臉盆扔瞭。待看清瞭,才用手撫瞭自己胸口,似笑非笑望瞭他一眼,嗔怪的神情裡帶瞭些無可奈何。

  此時正值中夜,月光如水。薔薇披瞭件男人襯衣,下面兩條腿光著,赤條條長腿在月光中白得耀眼。胸口也隻歪歪斜斜扣瞭一個扣子,雙乳在衣服下顫悠悠晃動,領口處一抹雪白,臉上還暈紅著,看上去說不出的嫵媚動人!陳皮皮心跳如鼓,勇氣上來,過去一把抱住瞭她。

  薔薇扭著身子掙紮,冰涼滑嫩的肌膚摩擦在他身上,蛇一樣魅惑。皮皮的雞巴就跳起來,不斷抬頭。想扯她裡面的內褲,就在院子裡和她操屄。這會兒的他精液上腦,完全忘瞭那邊房裡還醒著人傢丈夫,隻顧和薔薇糾纏,隻要能把雞巴插進去,哪裡還管得瞭天下大亂……

  薔薇還抵擋著,隻是一隻手裡還拿著臉盆,不免吃虧,幾下推扯,褲衩已經給褪過屁股,襯衫也給撩起,兩瓣雪白豐滿的屁股露出來,細腰豐臀的葫蘆形狀在微涼的夜風裡起瞭一層粟粒。她急得直扯陳皮皮耳朵,壓低瞭聲音叫:「我的小祖宗!你要做死麼?」

  皮皮的那根雞巴已經出鞘,雄赳赳氣昂昂迎風而立,大有佛擋操佛神擋操神之勢。